他自顾自走向温月宁,把盒子放在桌上,挑开装饰用的丝带,露出里面的;礼物。
是两件长裙。
抹胸掐腰,布料丝滑复古,黑白两色典雅大气。
而这裙子最引人注目的是裙摆上的装饰,细碎闪亮的宝石很亮眼出挑。
“前两天在拍卖会上看到这个宝石,觉得和你很相配,就买下来送你了。”
这话要是让同样参加拍卖会的人听见,怕是要当场拍案叫绝。
拉斯美第奇拍卖场的珍宝,竟然让他说的像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一般。——
具有顶级收藏价值的宝石,竟然拿来给裙子做配角。
温月宁放在身后的指尖有些颤抖,“不用了,我不喜欢。”
她想让裴欲行赶紧离开这里。
但却起了相反的作用,裴欲行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揽住她的腰,“宝宝这是怎么了,在闹什么脾气?”
温月宁小心翼翼的朝后退了一步,“没、没有。”
她张嘴想要应下裴欲行的话,直接扯着他离开窗户。
但没料到男人漫不经心的看向屋外,嘴角勾起笑意,桃花眼中却冷的厉害。
“哪里来的老鼠的味道?”他轻嗤一声,语气带着淡淡的厌恶,“竟然还想要抢走我的珍宝。”
“说啊。”他眸色沉沉,盯在温月宁身上,几乎出了一身冷汗。
她指尖压住颤抖的衣角,却因为心虚视线不敢和男人对视,眼睫下垂看着地面微微颤抖。
“没有。”
温月宁下巴倏地被他强硬捏住,“宝宝,你又骗我了。”
她瞬间抖如筛糠,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细想,裴欲行到底是怎么得知有人来过的。
他声音冷淡像是神袛居高临下的审判,“你想怎么死?”
温月宁不敢置信的瑟缩一下,瞪着眼睛看向残忍冷漠的人,“我...我不是,我没有跟其他人见面。”
裴欲行冷呵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是几张照片,明晃晃的就是她和外面人无声对话的场面。
“这是什么?”他冷嘲热讽,“难道是我眼瞎了?还是说这监控探头出问题了?”
温月宁心慌极了,她不敢想象那两人是不是被抓起来了,如果裴欲行生气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根本想象不出来。
“咚——”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收紧,手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嘣咯嘣声。
之后被男人狠狠甩到地上,“啪”的一声手机尸骨无存。
温月宁脸色苍白,一把被男人大力甩在墙边,她后背肩胛骨撞在墙角,疼得厉害。
但这一切都没有面前发疯的男人可怕。
裴欲行脸色平静,眸子染上红血丝,慢条斯理的勾着嘴角,把衬衫袖子细致的朝上折了起来。
温月宁抵着墙颤颤巍巍的站直身子,“求求你,裴欲行,你冷静一点......”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你不要伤他们,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男人冷嗤一声,语气冰冷的道:“晚了。”
他一把掐住温月宁的脖子,近乎是欣赏着她通红挣扎的动作,发丝从眼角垂下来,“宝宝,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待着。
那我们就一起都死好了,我们一起死在这个房子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温月宁缺氧的憋红了脸,檀口微张,挣扎着用手撕扯男人的绷起青筋的大手,嚇嚇的喘着气。
“求...求...你...”
“我、我爱你.....”
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男人倏地松开了手。
她犹如脱水的鱼再次得救,剧烈的喘着气贪婪吸食空气,在看到男人靠近的身影后条件反射一般瑟缩的摔到地上。
裴欲行蹲下身看她。
她紧绷到极致,指尖抓住地毯,用力到指节发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裴欲行贪婪又惊喜的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她眼尾带着绯红,眸中满是水光和渴望救赎的希望。
太美了。
一种超脱世俗的美击中了他的心。
“没关系,”他神经质的笑了笑,犹如最温和的教授安慰犯错的学生,“我怎么舍得让你难受呢?”
温月宁惊恐的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男人的手孤零零的待在半空,可怜又可笑,他语气像是淬了冰一般,“温月宁,过来。”
他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等待着温月宁的到来。
良久,缩在角落中的女孩都没有动的意向。
他冷笑了一声,正想要强硬的把人扯过来时,突然手心被触上毛茸茸的东西。
泪汪汪的女孩怯怯的靠近她,像是只猫儿一般小心翼翼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砰、砰、砰——”
裴欲行倏地僵在原地,心突然错了一拍。
第75章 心疼
温月宁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惹起他一丝怜惜。
他分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珍惜。
对于其他人来说对幼小的生物的恻隐之心和同情心他都没有,对其他人的心软他也只觉得是无用之物。
但此刻,他却心软的厉害。
他想,其实可以对温月宁再好一点,再小心一点,她是那么弱小又娇软的生物,理应好好保护。
温月宁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小心翼翼的抬眼只能看见男人冷漠的侧脸。
她心中害怕又惊惧,于是眼一闭心一横,撑起身子凑近男人的下巴轻吻了一下。
却没想到这一举动,直接触怒了男人。
他压下眉眼间的烦躁,薄唇微掀,手掐上她的下巴,一字一顿狠厉的警告:“温月宁,你别吻我。”
温月宁惊诧的看向他,他又想发什么疯?
裴欲行眼眶居然倏地红了,分明语气冰冷,捏着她的手力道大到惊人。
但语气却委屈又不甘:“你上次吻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离开我!
你总是在骗我,哄我!”
“你又吻我!你是不是又想着骗我,离开我!”他眼眶越来越红,偏执又疯狂的对着她吼。
温月宁心尖揪的很高,下巴被捏的特别痛,瓷白小脸朝后仰着,水润的杏眸却朝下闭着,不敢和裴欲行对视。
“你说啊!”他咬牙切齿的怒吼,像是一个得不到糖的幼稚园小孩儿,可怜又可恨。
温月宁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
这话显然让裴欲行很不满意,他红着眼睛沉默的盯着她良久,最后像是坦然的笑了一声。
“宝宝我现在不相信你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他伸手从旁边的墙上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
几分钟后,两人旁边的地板朝下空了一块儿,过了几秒后又升了起来,上面放着一张纸。
裴欲行随手拿过那张纸,递给温月宁看。
温月宁下意识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专业的学术名词,只能在最后的签名处看见她的名字。
但分明她从来没有签过这种文件,裴欲行!他又在干什么!?
裴欲行道:“这是精神鉴定声明,你被鉴定为有精神疾病了。
但是为了防止让我们宝宝去精神病院受委屈,所以在家里保守治疗。”
“你说什么?!”温月宁倏地抬头,“你说我有精神病?”
裴欲行笑的眉眼弯弯,“宝宝,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待在家里,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但是如果你想离开,想都别想——
一个有精神病的人,别想在外边活下去。”
温月宁的头像是被人用小锤子一点点的敲着,眼前一白,她心中全都是惊恐厌恶和不可置信。
裴欲行这样的疯子为什么还活着?
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吗?所以上天才要这样惩罚她?
“滚开!”她近乎恍惚又绝望的甩开他的手,下一瞬弯下腰控制不住的开始干呕。
男人的声音如影随形的环绕在她四周。
“宝宝,这只是第一个惩罚啊,你想知道第二个惩罚是什么吗?——”
他自顾自的回答,“看来只有让你丧失行动能力,才会乖乖的依靠我啊。所以,你乖乖等着三天后的手术就好。”
温月宁面色苍白,“什么手术?”
“韧带切除手术,”他勾出一笑,“我亲自主刀。”
“疯子!”她迷茫又惊恐的朝后退, 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
魔鬼却并不伤心,比起爱,恨才是最浓烈和持久的情绪。
只要温月宁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其他的什么根本不算问题。
他宣告完自己的惩罚,屋中的座机开始刺耳的响起来,他脸色倏地变得可怕。
那头的人似乎很着急,挂断后又重新响起。
裴欲行扯了扯唇角,温柔的抱着她收拾,为她亲手穿好那价值不菲的裙子,才脚步匆匆的离开。
温月宁即使窝在被子中,依旧忍不住下意识的颤抖。
她无比确认,如果再待在裴欲行身边多一秒,她的精神就会崩溃一点。
到最后,她和裴欲行最后可能都会疯。
她呆呆的坐了很久,最终在夜里有人用托盘送饭来时,在餐盘底下发现了一个纸条。
上面是一段话,最后落笔是齐音之三个字。
大致意思是——银海出事了,裴欲行和柏沉很忙,现在是最合适逃离他们的时间。
而且,齐音之私下联络到了警方,能够内外联动,把裴欲行和柏沉都扳倒。
她看完之后,心倏地跳得很快,不管这纸条是真的还是说这是谁的试探——
只要有逃出生天的一丝可能,她都会尝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
死都比留在裴欲行身边要好。
她回过神来匆忙的把纸条销毁,发呆了一会儿后躺下休息。
等第二天她起床,就发现坐在床边看合同的裴欲行。
她捏着被角犹疑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裴欲行身边。
裴欲行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宝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恢复所有的记忆了,”温月宁把颤抖的指尖藏在背后,“裴欲行,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你说我是裴家的主母。”
“嗯?”
“所以,如果以后你非要我陪在你身边,我必须要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和势力。”
她盯着裴欲行含笑的桃花眼,声音很轻但一字一顿很坚定的道:“裴家和银海的事——
你教我。”
第76章 取悦
裴欲行诡异的被取悦了。
在他人看来,温月宁是想要插手裴家和银海的事情,甚至想要瓜分他的权利。
但用裴欲行疯子般的脑回路来思考——她知道的越多,就跟裴家就跟他关联越深。
两人一起沉沦,有什么不好?
“所以,你真的让她看了?”
柏沉斜倚在沙发上,笑的嘲讽又荡漾,他看到裴欲行默认,舌尖抵住上颚啧了一声。
他最近心情美到快到飘到天上——嫂子对他温顺又疼爱,连那个小杂种都要排到他后边。
所以看到苦闷又卑微的损友时可谓春风得意,假装不经意的凡尔赛,“有时候男人啊,你太主动就越会被轻易抛弃。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
裴欲行没理他的调侃,手中打火机咔擦一声,莹莹蓝焰升起,他衔着烟蒂吸了一口,眯着眼看向监控中的小人。
柏沉笑的别有深意,“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裴欲行冷嗤一声,把打火机朝他扔了过去。“闭嘴。”
柏沉耸肩哼笑一声,又跑到他身边看监控——
银海势力范围广而复杂,这段时间又有新的堂口想要惹事。
他们亲自来银海动手,为了方便保护和照顾自家的金丝雀,就直接把庄园外的连廊打通,让两人住在一块儿。
现在监控画面上正是温月宁和齐音之一起待在卧室的一幕。
柏沉视线扫过被齐音之摸头的温月宁,眸中带出几分嫉妒,果然嫂嫂就是喜欢弱弱的让人有保护欲的人嘛。
看来他也要“一不小心”受个伤让嫂嫂担心自己了。
“对了,”柏沉挑眉,貌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你还真做那么绝?真把人吓跑了,你怎么办?”
裴欲行视线一眨不眨的定在温月宁身上,心中烦躁,他根本没得选——
手段温和,她绝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还不如手段狠厉一些。
他知道根本没办法永远把人困在他身边,陪在她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如果以后连个念想都没有,他怕是用不了几天就会疯个彻底,他还能怎么办。
他无能为力。
柏沉看他沉默的样子就来气,分明谈判桌上只手遮天操纵风云的人物,一为了情情爱爱就变成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他本着多年的损友情谊,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姓裴的,你......你把逼供人的手段放在你家小金丝雀身上,是真不怕出事啊?”
“要我说温月宁现在还没疯,绝对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裴欲行听不得温月宁的名字从别人嘴中说出来,警告的扫了柏沉一眼。
柏沉耸肩表示投降,又憋不住的道:“诶,你那事儿告诉她了吗?”
“没有。”裴欲行视线倏地一顿,看向进入大厅送餐的员工,微微眯起的眼。
“啧,你是真的牛啊,别等哪天你死了,人家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刺啦——”
刺耳的电流声乍起,眨眼间面前的屏幕全部变成黑屏。
出事了。
他手边的传呼机刺啦刺啦的响起,有人大声慌乱的呼喊,场面十分混乱。
裴欲行脸色倏地阴沉,站起身来朝外走。
柏沉暗骂了一声,一边大步离开,一边匆忙安排银海这边的人员配置。
现在局势太严峻,他们在那两人身边派了无数人,但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俩根本没办法理智下来去思考,满脑子只有赶回去,到她们身边。
...
温月宁和齐音之在一起讨论织围巾的问题,落地窗就猛的被从外暴力敲碎。
刺耳的碎片杂乱撞击声嘈杂,一个男人从玻璃破碎处一跃而入。
男人一身腱子肉,凶悍锋利的脸上一条伤疤从眼尾划过,看起来非常吓人。
温月宁被男人冰冷刺骨的视线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拽着齐音之的手腕朝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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