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涧理了理一身素白的长袍,又恢复一脸温润,转头看着雪芙温和道:“无事。”
雪芙上下看着时涧,一脸崇拜,“夫君,你刚才真的好厉害啊!”
时涧嘴角浮起淡淡的一抹笑看着雪芙仰起的头,抚了抚她的发顶,轻声道:“还好,你可有受伤?”
雪芙摇摇头,看着时涧温润的笑意,偏头想着刚才明明他的脸冷的不像话,怎么这个时候又这么温柔呢。
两人又在粥棚那里安抚了受惊的百姓,帮助剩下在粥棚的伙计整理好的凌乱的现场。
回程路上,雪芙在马车中看着时涧,不禁想起刚才打倒那一帮小乞丐的时候,“夫君是什么时候练得那么好的武艺。”
时涧听着雪芙轻声唤他夫君,他勾了勾嘴角,“早些年军中当过兵。”
雪芙点头,一脸崇拜,“哦,夫君的武艺真的很不错。”
时涧轻咳一声,“嗯,还好。”
两人回府后,雪芙回到云香阁,看到妆奁前放着一张请柬。
雪芙打开看了看,又随手放下。
时涧问道:“这是什么?”
雪芙的一边卸下钗环,一边道:“过些日子要去参加城中的宴会。”
时涧打开扫了一眼,“你们这些权贵世家子女,要经常参加宴会吗?”
雪芙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尽管我也不想去,但是,为了家族生意还是要去赴约的,唉这两日还是要选衣裙,好头疼呀。”
时涧看着小姑娘十分苦恼,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届时,我帮你。”
两人正说着话,青云跑进来,慌张道:“小姐,妞妞要生了。”
雪芙忽然站起,“妞妞要生了?我这就过去。”
雪芙与时涧来到后院,进到一间房间当中,看到一只白色母猫正躺在猫窝中,肚子时不时在抽搐着。
雪芙上前,摸了摸妞妞的肚子,轻声道:“妞妞,加油.”
妞妞看到雪芙到来,朝她可怜兮兮地瞄了一声,紧接着腹部又抽痛了一下。
雪芙轻声道:“妞妞,不害怕啊,我们一直陪着你。”
那猫儿像是听懂一般,伸出爪子舔了舔。
半个时辰后,随着妞妞的再一次用力,最后瞄的一声,第一只小猫应声而出。
雪芙惊喜的,将那刚生出的小猫放在手中,拿软布来给小猫擦干净,动作十分娴熟。
片刻后,那小猫瞄的一小声叫出来,雪芙惊喜道:“呀,你终于叫了,刚才可是担心死我了。”
紧接着,第二只小猫又被妞妞生出来,雪芙忙把那只生出的小猫放在时涧的手心当中,“帮我拿一下。”
时涧看着雪芙放在手中新生出的小猫,柔软无比,慢慢地蠕动着。
他的手握过剑,握过笔,杀过人,还是第一次接小猫。
不久雪芙又接生了第二只小猫,几人又是一阵忙碌。
这次妞妞生了四只小猫,时涧看着妞妞一身雪白,生的小猫竟然是.
一窝黑猫。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小猫的爹爹是谁?”
雪芙看着一窝纯黑的小猫,想了想,“看毛色,它们的爹爹应该是隔壁家的老黑。”
第22章 留下
时涧蹙眉,“老黑?”
雪芙扶着手中的小猫崽子毛发,帮助它们擦去脏污,“妞妞经常喜欢越过家中的院墙,出去找别的猫玩,走得最近的当属老黑。
只不过老黑脾气高冷又暴躁,其他猫不敢贸然接近,老黑唯独喜欢妞妞,妞妞虽然胆小,但好在相貌极佳,引得周围的公猫觊觎,可有老黑在,别的猫倒是挺难接近妞妞,所以这小猫崽子十有八九是老黑的。”
时涧听见雪芙讲述妞妞和老黑的故事,扬起嘴角,轻声一笑,“想不到猫也有这般爱恨纠葛。”
雪芙放下手中的小猫崽子,让它去吃妞妞的奶,“那是自然,万事万物皆有灵性,别看它们是猫,可是它们一样也有温暖和爱情。”
时涧看着一窝刚出生的小猫十分卖力地在吃着奶,看着在一旁尽心尽力照顾妞妞的雪芙,不禁心中一软,他的世界尽是杀戮,他生来就是为了权利而活,踩着尸骨上位,又何曾感受过一丁点爱与善意?
如果眼前的小姑娘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那她还会留他当赘婿?
“夫君?”
雪芙轻声唤他,时涧回过神,“什么?”
“把那碗猫粮拿来?”
时涧伸手将手边的那碗猫粮递给雪芙,雪芙接过,“刚才在想什么?”
时涧道:“没事。”
两人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将妞妞以及刚出生的一窝小猫崽子妥善安排好,只是隔壁家的老黑总是站在院墙上,喵喵地叫着,好似不放心妞妞一般。
雪芙看见,忙叫人把老黑放到妞妞身边,让它们一家人团聚才好。
两人今日累得不行,回到云香阁,用过晚膳便早早地睡下。
暗夜,时涧被一阵暗号唤醒,他警觉的起身,走到后窗边,冷声问:“何事?”
李勇低声道:“爷,小的有要事禀报,还请爷移步。”
片刻后,一抹素白的身影,从纪府房梁上飞掠而过、
时涧只身落在一方小院,是李勇与严纲在城中的落脚地。
时涧闪身进门,屋内三人瞬间跪在地上,拱手行礼,“参见圣上。”
时涧径直坐在上首,一挥手,“起身吧。”
李勇,严纲,明清轩一同起身,时涧看着明清轩,“你有事?”
自打明清轩投奔时涧这个“赘婿”而来,在纪府中除了秘密处理一些日常公务外,那是吃香的喝辣的,晚间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便一个人偷跑出去,寻了一些清幽雅致的清倌,谈诗论道,好不惬意。
明清轩挥了挥手中的扇子,“这日日在这府中,憋着甚是无聊,出来跟你谈会一番,透透气嘛。”
李勇与严纲都为明清轩捏了一把汗,这普天之下敢跟圣上油嘴滑舌的人,怕也有只有明大人敢这般。
接过李勇递过来的茶,时涧轻抿了一口,沉声道:“叫我来什么事?”
李勇忙回:“爷恭王那边又有动作,他好像查到爷藏身的地方,派了大批杀手过来,近期这惠州城不太安全,爷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时涧听此,眼中一寒,直接伸手将手中的茶盖击碎了门口架上的花瓶,“他好大的胆子!”语气中的寒意足以能够冰冻周遭三尺。
明清轩早就见怪不怪了,不急不缓地劝了一句,“哎,别生那么大气嘛。”
李勇严纲忙点头,“就是,就是,爷,按照之前计划,咱们只要及时撤了,恭王那边一定扑个空,爷,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好?”
时涧转头看着,李勇,严纲,“动身?”
两人一点头,“爷,属下都准备好了,只要爷想走,咱们可以随时走,绝对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一想到要走,时涧脑海中忽然想到,小姑娘一脸期待的表情,对他盈盈一笑,轻声道:“你会陪我去参加,春日会吗?”
此刻,若是他走了,那小姑娘没了他陪着赴宴,怕是会伤心吧。
李勇,严纲两人此时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上次的错误可绝对不能再犯了,再犯一次,他俩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李勇一脸期待,问道:“爷想好什么时候动身了吗?”
时涧垂下眼,“我还有些事,等办完了再走。”
李勇与严纲听到时涧这句话,两人脚下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李勇忙求道:“爷啊,你还有什么事啊,属下这就替你去办,您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时涧眉头一皱,“看着是李勇和严纲,你莫不是太闲,管得少了?”
李勇忙摆手,“爷,属下哪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清轩坐在那里,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唉,我可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时涧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明清轩一把合上折扇,理了理衣服。
“要我说啊,你不想走也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还要某人需要陪呢。”
被说中心事,时涧忙转过头看了看别处,“谁.谁说我有心事。”
明清轩上前朝时涧低声道:“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
时涧怼了一个明清轩手肘,漫不经心道:“既然你看出来,那这次的保护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着,起身便出了门。
明清轩望着时涧离去的背影嚷道:“什么?不是吧?喂,我一个弱男子,我什么时候杀过人呐。”
时涧回到云香阁的时候,雪芙还在睡着,他轻脚走近雪芙的床边,借着月光看她的睡颜,雪□□致的脸,平静地睡着,透过轻纱能隐隐看到她起伏的胸|脯。
小姑娘睡觉的时候,喜欢窝成一团,像一只小猫一样。
时涧嘴角一勾,慢慢退了出去,刚挪动脚步,听到一声呓语,“不要走.”
雪芙的梦话,似请求,似命令一般。
时涧住了脚步,转身坐在她的床边轻声回:“不走。”
像是在梦中得到肯定的答复,雪芙轻声回,“嗯.”
时涧伸手将雪芙额前的一缕乱发别过,不禁思索。
为了她,以身犯险留在这里值得吗?
心中似有一个声音说道:“她,算什么?她不过就是你的过客罢了,与你的宏图霸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又有另一个声音道:“不,她救下了你的命,若是没有他,现在你早就入了地府,何至在这温柔乡里浸淫。”
时涧有些烦躁的伸手一挥,他起身将雪芙的纱帐掩好,走回自己的东稍间,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入睡,睡前,他只告诉自己,他答应了陪她去赴宴,便不能失约。
翌日清晨,时涧先是早起去小厨房吩咐做些雪芙爱吃的早膳,又在院中练武,神清气爽的归来,一院子丫鬟,见到时涧皆都一脸笑意。
“姑爷早!”
时涧点头,“早。”
“姑爷早!”
时涧回早。
看过时涧的小丫头皆都纷纷私议,“姑爷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不知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
“害,你还不知道吧,大小姐要带姑爷去春日宴呢,这可是咱家姑爷,在全城露脸的大好时机啊。”
“啊,姑爷跟大小姐一定可以羡煞旁人。”
闲言碎语传进时涧的耳朵,他扬了一下嘴角,便一闪而过。
回到东稍间,时涧去了盥洗室更衣盥洗后,神清气爽地来到雪芙床前。
轻声唤她:“芙儿.起床了。”
雪芙在床内动了动,眼皮都未睁。
时涧再次温声唤她,“芙儿,起床了。”
雪芙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翻过身来,抬起胳膊。
时涧坐在床前,一手拉住她伸过来的胳膊,一手又去搂住雪芙的肩膀,将她捞起来。
雪芙闭着眼,坐在床上,困得不行,她直接靠在时涧的怀中,“让我再睡一睡。”
娇娇细细的声音从时涧怀中传来,一时让他愣在原地,小姑娘浓郁的甜香袭来,让他双手局促不安地抬起来,不知该在何处放着。
他低头,“芙儿,该起床了,不是说今日要去选衣服?”
听见时涧的提示,把雪芙从遥远的梦中唤醒,她在时涧的怀中慢慢睁开眼,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时涧,她柔柔的唤了一声,“夫君?怎么是你?”
时涧见雪芙终于清醒过来,唤他夫君,眉眼都温柔起来,“快起身,该用早膳了。”
雪芙点点头,下床趿上绣鞋,坐在撞脸前犯困,时涧照旧将青云与灵犀换进来,自己帮雪芙梳发。
一炷香后,雪芙终于神清气爽地从盥洗室出来,小姑娘精神了不少,粉嫩柔软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在时涧身前转了一圈。
时涧十分认真点头,从口中郑重吐出两个字,“好看。”
雪芙一脸惊奇,“哎呀,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时涧随她一边走,一边道:“猜的。”
看人心,他最是擅长,但他此刻却觉得在小姑娘身上貌似也不错。
雪芙与时涧来到膳堂,看着一桌子精致的早膳,金丝小卷,香炸鸡柳,水晶虾脚,燕窝粥,不禁笑起来,“今日,怎么都是我爱吃的?”
那厨房中的宋嬷嬷一脸对着笑,“这是姑爷亲自吩咐的。”
雪芙看着坐在一旁,沉默用膳的时涧,脸色红了半晌,轻声对他道:“有劳夫君。”
第23章 准备
时涧温声:“快吃吧。”
雪芙带着笑意,吃起早膳来。
用过早,两人又一同去了纪天龙的玉松院,如今纪天龙终于能够下地行走了,病了一场,他现在再也不敢随意,无论吃还是睡都极为讲究,就怕雪芙还没等继承家主,便一命呜呼了。
刘氏一直在旁陪着,尽心尽力地照顾,几日下来,头发都白了几根。
纪天龙看着雪芙带着时涧来请安,心里甚是高兴,叫人冲了上好的云牙香片来。
纪天龙最近听见时涧在雪芙身边的表现,心底看时涧是越看越好。
打从时涧一跨进门,纪天龙忙招呼人他过来,“贤婿啊。”
时涧遂雪芙行过礼,纪天龙道:“快起身,贤婿这边坐,来尝尝加急送来的春茶。”
说着把一杯刚冲好的茶推到时涧身边,“尝尝。”
时涧端起茶碗尝了尝,的确茶香四溢,口感甚佳,就算是在宫里也极少能够喝到这样是正宗的春茶,他放下茶碗温声道:“谢过岳父。”
纪天龙不差钱,差的是人,偌大的家业要交给一个小丫头,外人知道不知议论了多久,竞争对手更是虎视眈眈的,要吞并他的生意。
如今小姑娘身边有了一个出类拔萃的赘婿,纪天龙自然当成宝贝一般,“贤婿最近帮助芙儿出了不少力,可真是辛苦你了。”
时涧颔首,“还好。”
纪天龙听见时涧一副谦虚内敛的模样更加高兴了,“贤婿,若有不满之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雪芙看着纪天龙拿时涧当成宝贝一样直接撅起嘴,“喂,老头,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近有多辛苦?”
纪天龙随意道:“唉,知道,知道,这不是有贤婿在帮你嘛,芙儿,有事你一定要多听贤婿的。”
雪芙看着纪天龙拿时涧当成宝贝一般,直接扶额,十分随意且敷衍,“嗯,是,知道了。”
纪天龙看见雪芙的态度不好,“喂,丫头,你去给贤婿添杯茶来。”
雪芙起身去给时涧添上茶,纪天龙又道:“丫头,最近洛阳那边的生意需要你去走一趟,你兄长在那边呢,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尽管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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