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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金鱼草——春子野【完结】

时间:2023-05-24 23:06:15  作者:春子野【完结】
  祁野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来,他问了一句:“为什么回来?”
  慕笙眼睫轻轻上挑了一下,又垂下眼睑,好像很专心的挑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我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很不好,四九城有华国最好的医生和设备。”
  秦家和慕家当年闹得很不好看,虽然是秦家理亏,但背后也有不少人说慕笙的母亲作甚清高,大题小做,守不住自己男人云云,对于娶了新妻子的秦君庭,反而显得宽容不少,慕老爷子愤怒之下,带着慕笙远离了这个地方。
  其实说服老爷子回来花了很长时间,他不想让慕笙再面对那些糟心事,但在慕笙眼里爷爷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可以忍受很多事情。
  “我爷爷这辈子就是心气高,活得硬,”她背靠着座位,肢体呈现放松的状态:“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家在这扎根这么多年,四九城有一半有头有脸的人都是我爷爷的学生,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秦家能拿我怎么样。”
  慕笙的声音轻而慢,像是在和祁野倾诉,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馄饨很快就上了,面皮薄如纸,内馅肉粉,香气勾人。
  老板是穿着围裙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背脊微佝,放下两碗馄饨之后还端来一份卤鸡腿,祁野一愣:“我们没有点这个。”
  老板笑起来,说话带着一点口音:“吃吧,吃吧,我请你们吃。”
  慕笙抬起头看着他,老板眼角笑出褶皱:“小孩子长身体,你长得和你妈一个样子,进来我就认到你了,你们都好久没来啦,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
  慕笙的指尖无措的弯曲了一下,连她已形成习惯的笑容也没有露出来,原本放松的背脊片刻僵硬。
  祁野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心微微一动。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老板没说几句都先忙去了,祁野用公筷夹起一个鸡腿放到慕笙的碗里,首先打破了这莫名的气氛,说道:“不吃?”
  慕笙放下筷子,她周身像骤然降温:“不想吃了。”
  她又回到了,祁野常见的样子,眉目冷淡,眼底沉静,面前立着一堵墙,以拒人千里之外。
  这翻脸翻的,比机油烧的还快。
  “不想吃就不吃了。”
  祁野也放下筷子,表情如常,举动纵容:“我去付钱,等会带你去盘山车道玩玩。”
  说罢,他就准备站起来。
  “你等一下。”
  慕笙莫名窝火,皱着眉:“说好我请你的。”
  祁野眼底暗光浮沉,最后勾唇:“我想让你欠我一次,行不行啊?”
  少年肩宽腰窄,比例俱佳,黑发略长,蹭过耳畔的黑钉,皮相惊艳,单是背影就让人屡屡回头,窥探几遍。
  慕笙盯着他,无声闷火。
  她不舒服,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和母亲多么相似,哪怕随着年纪增长,她们在外貌上几乎复刻,慕笙一直固执的觉得,她和她悲惨的母亲是不一样的,各方面都是。
  今天来这家馄饨店也许是错误的,慕笙想。
  她是在某个瞬间,想要面对曾经的过往,任何事如果太过用力,就会变得沉重,态度最好随意一点,何况已经过了很久了,她认为迈出这一步,可能就会发现没那么不可触碰。
  是她还没有想开。
  是她想的太当然。
  她分明连一家馄饨店都不敢面对。
  慕笙感觉到挫败,铺天盖地的疲惫和无力蔓延上四肢骸骨。
  祁野,祁野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她情绪倾泄的口子,利用不知情和关系浅薄的垃圾桶。从回来四九城之后,慕笙就把自己焦躁易怒的灵魂关进乖巧和顺的外壳里,碾碎骨头藏进角落,在寂静无声中磋磨。
  祁野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的母亲最后一次带她来吃完馄饨之后,就自尽身亡,徒留她一人惊惶痛哭,困在十岁那年的噩梦。
  但是,今天怎么偏偏是祁野呢?
  祁野回来之后,扫了一眼桌上没动的馄饨:“走?”
  慕笙没动:“打包。”馄饨又没做错什么。
  祁野说行啊,然后问老板要了打包盒,动手往里面倒,有的汤汤水水溅出来,他也只皱了下眉头,拿出纸巾擦干净,他不经常做这种事情,等了好几分钟才搞好。
  他越是这样,慕笙就莫名其妙更烦躁。
  “可以走了?”
  慕笙站起来,衣面轻撞到了桌角,嘴角绷直一言不发往外走。
  祁野什么也没说,提着打包盒走之前还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轻快的摇了下手。
  慕笙站在车旁边,祁野伸手去拿头盔:“盘山车道,去吗?”
  他是记得在梦里慕笙很喜欢到盘山车道玩,那边有个俱乐部,慕笙和老板相熟,有空就会去,她玩的很疯,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而他总是陪着。
  慕笙瓮声瓮气:“不想去。”
  “好,”祁野说:“那我们去哪?”
  他声音清朗,站在慕笙身边,在风中给人纵容的错觉,好像你不管说什么,想要做什么,这人都会无条件答应。
  她眉头紧皱,更烦了。
  人这种生物,会因为旁人显露出来的善意或者纵容,哪怕只是缝隙透出来的一点点,也会贪婪无度,丧失理智,变得无理取闹,肆意妄为。
  她排斥因此滋生的信任,和依赖,这好像会让离开保护区,承受可以避免的软弱和痛苦。
  这是种慢性病毒,药无可医。
  而她发觉自己对祁野正在动摇。
第9章
  ======================
  慕笙不知道的是,祁野早就在梦境里习惯她情绪多变,一踩雷点就翻脸,他一直觉得慕笙活得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想笑。
  但祁野很清楚,慕笙漫不经心的外壳下,实则冷漠又警惕,分界感极重,这是她对自己的保护措施,虽然难免有极端嫌疑,但不能让她受到惊吓,不能让她感觉到失去安全感,否则慕笙只会把人推得更远。
  所以他不能表露出心意,不能给她划清界限,拒绝自己的机会。
  祁野这边还有些走神,过了一会就看见慕笙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薄荷糖,牙齿咬开爆珠,沉沉的吸了口气,好像冷静下来,说道:“回去吧,回医院。”
  祁野听出她声音变化,偏头:“不生气了?”
  “谁生气了?”慕笙睨了一眼。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上扬,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祁野莫名受用,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贱骨头,反而笑:“生气也没关系,想发脾气也没事啊慕笙,一个人忍着多难受,你眼前不是有个人吗。”
  这就是恶魔的低语,乘人之危的诱哄。
  慕笙看了他半天,说道:“人在哪呢?”
  祁野张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啊,我。”
  她偏不看他,四处瞟:“哪?”
  祁野知道她故意的,猜想她心情大概没那么差了,夜色灯光下,他看着她侧着脸,耳畔发丝别在耳后,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祁野笑意愈深:“真不去盘山车道?”
  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吗,轻的像风一样,闹得耳朵痒痒的,心也是。
  慕笙突然没了脾气,她依旧没看祁野,道:“不去了,想回去。”
  祁野答应的很快:“行,那下次带你去。”
  他这话显然是在约下一次见面,这个词听上去总给人遐想,让人期待,很多陌生的人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下一次中建立起了羁绊,不论羁绊的深浅,却能留下痕迹,成为一把双刃剑。
  慕笙轻嗤:“你很闲吗?”
  祁野歪头想了想,半开玩笑:“如果是你的话,我总是有时间的。”
  慕笙把外套穿上,拉上拉链,声音不冷不淡:“我很忙。”
  祁野笑眯眯:“所以才说下次嘛。”
  再这样下去估计还能扯几句,慕笙白了他一眼,没有答应。
  祁野嘴角微扬,知道她也没拒绝。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祁野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头盔遮住了大半的脸,只能看见黝黑的眼睛,她的视线看着很远的方向,夜光在眸中隐约浮现,注意到他的视线,她跟着往后视镜瞥了一眼,挑眉示意他注意前边,见祁野又看,她眯了下眼睛,伸出手从背后把他脑袋摆正了。
  她戴着祁野的手套,传过来皮革的质感。
  这是个很自然的举动。
  祁野无声笑了。
  慢一点,再慢一点好了,祁野心想。
  在这个瞬间,他好像靠近了慕笙,不去管从前,不去想未来,只是此时此刻,慕笙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月色真美,怎么看怎么美,真他妈的美。
  他这边通体舒畅,慕笙手下却微微用力,身子微倾:“你这速度对得起你家哈雷吗?”
  她的脚尖轻轻踢了一下祁野的小腿:“别给我磨蹭,快一点。”
  祁野心里有些遗憾,拉长声音。
  “遵命,大小姐。”
  秋夜微凉,风打在脸上不觉得难受,只微微灌得眼睛不太舒服,慕笙眯起眼,衣角飞袂,放空直至心彻底安定下来。
  到了医院,祁野停稳了,她率先下车,取下手套。
  慕笙微垂目,专心致志把头盔摘下来,摩擦出静电导致头发丝轻飘飘的,她抬起手,让指尖梳理,从袖口露出一小截漂亮的腕骨,因为过于纤细好似一折就碎。
  祁野不说话,也没动作,就这样歪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慕笙实在不能忽视下去,把头盔还给他,拧起眉头:“我脸上有花?”
  祁野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的:“确实是一朵漂亮的花。”
  慕笙一阵恶寒,脸都僵了几秒,半晌说道:“……你平常就是这样和别人说话?”
  祁野眨眼:“有问题?”
  “恶心。”
  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回答的毫不犹豫。
  祁野呆住了,瞳孔一瞬间放大,慕笙说完转身就想走,发丝跟风擦过肩头,微微扬起,他一着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等一下!”
  祁野满脸不敢置信:“你刚刚说什么?我恶心?!小爷我哪里恶心了!”
  他要是有尾巴,毛都会一根一根直立炸起来,呲牙咧嘴冲人急眼,长腿一迈从车上跳下来拽着她,脸都凑到面前:“你仔细给我看看啊,看着我这张脸,很恶心吗?!我可是一米八五还在长个的男高中生啊慕笙!”
  秦子阳一出来就远远的看到这幅画面。
  相貌出众的少年少女总是引人注目,何况他们身边还有一辆帅气炫酷的机车,祁野和慕笙距离极近,他的手箍着慕笙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几乎可以将她整个身体占有在怀中,马上要亲吻下去,且他神色激动,臂膀结实,对比起来慕笙纤瘦弱小的可怜。
  秦子阳一吓,脱口。
  “慕笙!”
  人声嘈杂,他的声音顷刻淹没,不起波澜。
  秦子阳匆匆走下台阶,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等稍微走近了看清了一点,他突然停在了原地,有些愣神。
  慕笙笑了。
  不知道祁野说了什么,她突然乐出了声,眉眼都弯起来,笑得弯了下腰,显而易见的欢乐和明亮,然后又直起来腰,脸上依旧是欢乐的笑意,直浸到眼底,另一只手抬起来捏住了祁野的脸。
  “还一米八五男高?”她的指尖按着祁野脸颊的肉:“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祁野?”
  今夜所有的光好像都聚集在慕笙的眼睛里,逼得祁野看愣了神,她伸出的手展开的臂膀好似拥抱欢迎着他,让他忍不住往她方向低了下头,背脊酥酥麻麻,骨头都软下来,鼓胀的气球瞬间泄气,又不甘心的磨了下后槽牙:“……我哪里恶心了,嗯?”
  他好看的桃花眼隐约沾了湿意般,看上去有些可怜,慕笙微微语塞,有几秒说不出话来,又低头失笑:“行,对不起,我错了,是我说错话,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啊?”
  她声线偏低,刻意放柔的话像是在哄人,笑吟吟的,存了心拿捏他就吃这一套。
  虽然天色暗沉,但祁野开始担心,慕笙的手指会不会触感到他脸颊升温,知道他心慌意乱,溃不成军。
  傻逼,他骂自己,给我忍住。
  慕笙的手指展开,半捧着他的脸颊,因为手指修长,轻轻碰到他的耳垂,他们身高有些差距,即使祁野朝她低头,微曲着长腿,慕笙也得略仰着头看他。
  她视线意味深长,低声说:“你害羞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指甲刮擦了一下他的耳垂,因为忍着笑尾音轻颤:“温度这么高,都要烧起来了,你不会要晕倒了吧?堂堂祁野祁少爷——”
  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发闷:“我没有。”
  光影暧昧,少年隐忍情状,却从眼尾泄露。
  慕笙心微微一动,好心想放过他,最后问道:“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祁野在她目光之下四肢都没了力气,泛起麻意,握着她手腕的手都感觉滚烫,不知是谁体温摩擦,甚至能感觉脉搏跳动。
  “……我没生气。”
  慕笙低低笑了一下,抽回了手背在身后,往后退了一步,夜风微凉,她眸光清柔,发丝擦过耳畔,发尾又虔诚轻吻着雪白脖颈,似是花枝藤蔓纤细惑人,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无端抓人眼球。
  “今天谢了。”
  手上炽热的温度一寸一寸的褪去,祁野垂目看着她。
  慕笙下颚微抬。
  “下次再见吧,祁野。”
  他没有来得及看清她的神色,不知道她笑容是否真实,说话是真是假,祁野只感觉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他狼狈的深吸一口气,看着慕笙转身离开,她背影也好看,祁野盯着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来,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他总是看她背影良多。
  慕笙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秦子阳目光晦暗不明,看了一眼远处的祁野,又把视线放在慕笙身上。
  她表情恢复了正常,淡淡:“爷爷呢?”
  “睡了。”
  慕笙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秦子阳皱起眉头:“你认识祁野?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慕笙抬眼,若无其事的回答:“路上碰见了。”
  秦子阳看见她这样子就莫名生气:“你知不知道祁野是什么样的人?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们俩谈恋爱了?”
  四九城顶尖世家的圈子就这么点大,同一辈的人就算不熟也听说过名字,祁野算是游手好闲二世祖的那一波,年少不羁,叛逆乖张,仗着祁家家业任意妄为,偏骗生了一张好脸,连秦娇都被迷得七荤八素。
  眼看见慕笙和他搅和在一起,秦子阳气不打一处,认定祁野是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慕笙看着秦子阳脸色一阵变化,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一个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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