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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抬头与姚姝对视一眼，双方都有些惊讶，这不正是方才小店里的顾莹莹吗。
第77章 药瓶传信
顾莹莹的脸颊红肿着，飞快瞥了一眼姚姝小声道歉又低下了头，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姚姝倒是觉得她有些可怜，摆摆手表示不要紧，拉着荷香耳语两句，荷香点了点头一溜小跑就出去了。
周老板刚出来就看到了可怜兮兮的顾莹莹，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姚姝急忙上去挡住顾莹莹对周老板道，“是我的朋友，周老板你别生气，再给我们上两碗酒酿汤圆吧。”
周老板一愣随即才笑起来，“姚姑娘别误会，莹莹是我的忘年之交，我不是嫌弃她进店。”
哦豁，原来是表错情了，姚姝吐了吐舌头，拉着顾莹莹坐下。
“顾大志那个便宜爹又打你了吧？真是个黑心肝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娘当初怎么会被他表面做派被蒙骗了跟他成了亲，就是个窝里横的软饭男。”
姚姝一边喝着甜汤一边听两人的对话，吃瓜吃了个快乐。
原来顾大志是顾莹莹的后爹，顾成龙是后爹的亲儿子，难怪先前在店里顾大志下手这么重，压根就不想让这个继女好过。
然而顾莹莹和她娘周淑芬的手艺好，小饭馆虽然在边角旮旯里，但还是客源不断，这母女两就成了顾大志的摇钱树。
白天开店赚钱，夜里还得伺候顾大志和顾成龙，还不能有半句怨言，否则就是拳打脚踢一顿打。
“你娘怎么这么死心眼，都看清顾大志嘴脸了，还不和离吗？”，姚姝气愤得很，生平最恨这种软饭硬吃的狗男人了。
顾莹莹闻言反而脸色更不好了，她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汤圆，情绪低落地回道，“我娘觉得嫁了两回，说出去名声不好，怕日后影响我找婆家。她又特别看重顾成龙日日盼着他成器，要是和离了，顾大志铁定舍不得他的宝贝儿子，顾成龙又特别喜欢粘着顾大志，娘肯定抢不过他，所以也就一直忍着了。”
封建制度下的重男轻女压得这些苦命女子喘不过气，也无力抗争，姚姝也想过，自己要不是穿到了一副好身体里，可能在这朝代是一个月都活不下去。
“你不用露出这样一副可怜我的表情，我可不是那种受了气就忍着的人。等我今晚回去就在饭菜里加点料，让顾大志不死也得拉两天！”
顾莹莹说完咧着嘴大笑，舀起碗里的汤圆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像个积极向上的小太阳，热力四射。
“我叫姚姝，在大理寺当仵作的，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来找我，我瞧着你就觉得合得来。”
到底是没敢说自己跟肃亲王住一块，姚姝只把大理寺搬了出来用，顾莹莹看她两眼放光，一副崇拜的小迷妹模样。
“你就是那个女仵作吗，抓到了屠舞者连环案的凶手还有酒桶埋尸的那个？”
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了，姚姝都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顾莹莹就跟看到了偶像一般，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哗啦啦问了一大堆问题，直到一个妇人匆匆赶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停下。
“娘，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顾莹莹的亲娘周淑芬。
她身上还系着围裙，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对着姚姝歉意地笑了笑，“莹莹啊，也有半个时辰了你也别闹了，快回来吧，我在后厨都忙不过来了。我已经说过成龙了，今晚我让他给你道歉。”
顾莹莹看了一眼姚姝又看了一眼周淑芬，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一般站起来，跟姚姝道别就准备离开。正转身就看到匆匆忙忙赶回来的荷香，手里正拿了个小瓶子塞到姚姝手里。
“莹莹你拿回去涂一下脸，肿得这么厉害不管可不行。”
顾莹莹眼眶有些红，接过药瓶给姚姝连声道谢才搭上踏上归途。
过了几日，姚姝和傅修谨正从外头办完事回大理寺，一个护卫在门口拦下了她，递给她一个东西。
姚姝接过一看，正是她给顾莹莹的药瓶。
“下午有个姑娘冲进来要找姚仵作，哭得一脸眼泪，但是没有令牌我们就没放她进去打算去把你喊出来，结果后头跟着两个男人上来就逮着那姑娘把人拖走了。我们想去帮忙，那人却说是家事，那姑娘也没吱声就这么被拉走了。走的时候把这瓶子扔给了我们，让我们务必交到姚仵作你手里。”
“怕是出事了！”
姚姝脸色一沉，拉着傅修谨上车就往顾莹莹家的小店赶……
第78章 杀亲案
马车疾驰，姚姝将事情来龙去脉给傅修谨说了一遍，不消片刻两人就到了门前。
姚姝跃下马车拼命敲门，然而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天都还没黑，正是饭点时间，不可能不开门做生意的啊。”
姚姝脸色焦急，傅修谨从背后上前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她拦了下来，转头使唤陆寻去了。
“翻墙进去看一眼。”
“是！”
前些日子被傅修谨黑脸了两天，陆寻现在干活可积极了，生怕哪儿惹他的主子不满。
只见他轻松一跃人就翻进了小院子里没了身影，姚姝焦急地拽着傅修谨的衣袖，不断朝墙头看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影从墙头翻出，正是陆寻。
“里头没人，东西倒是都没带走的，欠款金银都还再放柜子里，应该还会回来。”
“确定一个人都没有吗？可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之类的？”
“没有，除了厨房乱了些，还有些鸡鸭猪肉放在桌上，其余地方都整整齐齐的。”
眼见着在门口等也没用，姚姝又不愿意直接离开，傅修谨只能让陆寻把车驾到巷口，三人在巷口找了个小面铺，点了面坐下慢慢等。
出乎意料的是三人等了足足三个多时辰，顾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最后还是傅修谨看姚姝已经呵欠连天了，硬把人抱起来塞进车里带走的，看的一旁的陆寻目瞪口呆。
“放心，回头陆寻派个暗卫过来，有人回来了立刻回来通报便是。”
闻言姚姝才放心下回府。
然而一觉到天亮却还是没等到任何消息，问了陆寻也只说暗卫未归证明顾家还没人出现，姚姝总感觉不对劲，准备出发前让马车拐到顾家看一眼在去大理寺。
无关紧要的路程傅修谨倒也不反对，陆寻驾着车刚走到半路，就看见一队官兵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往这边来。
姚姝靠在车窗上扫了一眼，顿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快停车！是顾莹莹！”
陆寻急忙拽住缰绳原地刹停了马车，姚姝急匆匆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顾莹莹原本低着头有气无力被拽着往前挪，听见姚姝的声音就像握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抬头一看，立刻朝她喊了起来。
“姚姝！你救救我！”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何拘她？”
官兵自然是认得肃亲王的马车的，抱拳行礼后立刻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顾莹莹杀了人，我们奉命将她捉拿归案的，还望肃亲王莫要为难。”
杀人？
姚姝朝顾莹莹看去，却见她死命摇头，眼泪跟珠子似地一颗一颗往下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姚姝，他们污蔑我杀了我娘，我真的没有，求求你救救我！”
“肃亲王，实不相瞒，她被人赃俱获，我们也是按章办事的。”
官兵面露难色，毕竟他们确实也只管抓不管判，要是真的有冤那也得到衙门去申。
姚姝自然也明白，这案子现在落到了上京府衙手里，只要府衙不上交，傅修谨也插不上手。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顾莹莹和傅修谨两人之间来回看，傅修谨微微叹了口气。
“案子何时开始审理？能否探望疑犯？”
“明日提审，等一会儿办理手续登记在册就可以探视。”
“好，你们先将疑犯带走，我们随后再来。”
官兵点头行礼后就将顾莹莹拉走了，顾莹莹虽没见过傅修谨但肃亲王的名号还是知道的。见他愿意开口，知道自己必定还有伸冤的机会，于是不哭不闹跟着官兵们现行离开了。
人前脚刚走，姚姝立刻就拽着傅修谨上马车要往府衙去，傅修谨将车门一关，猛地俯身靠向她，把她挤在了角落里。
“你若是开口让我把人截下来，我必定帮你的，为何你就是不主动开口让我帮忙呢？”
傅修谨语气有些失落，一双星目染上恼意。
姚姝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该不会是觉得自己不依赖他吧，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这模样出去给人看见了，你玉面阎罗的名号还要不要？你现在很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傅修谨手上一用力就要亲上来，姚姝一想到上回在车上差点刹不住的旖旎场面，她急忙双手抵住他的脸，连忙解释到，“我是怕你为难，裴家本来就与我们不对盘，大理寺又多次打了府衙的脸，我不会开口让你把人截下来的，我不想让你担上骂名。”
似乎对答案很满意，傅修谨这才轻笑起来，扒开姚姝的双手轻轻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才抱着她坐了下来，“先去牢里问问事情的经过吧。”。
第79章 狱中托命
上京的地牢不像大理寺，平日里犯人多，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牢里长期弥漫着一股发霉酸臭的怪味。
姚姝刚踏进来，不由自主就捂住了鼻子，她凑到傅修谨耳边低声吐槽了一句，“好臭。”
傅修谨笑而不语，指了指前面，姚姝抬头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顾莹莹。
“莹莹！”
姚姝快步冲过去，顾莹莹闻声也发现了她，跪在牢笼里隔着木栏杆扯住姚姝的手，未语泪先留。
“我真的没杀我娘亲，你信我。”
“我信你，你先把事情说一遍，我一定尽力为你脱罪。”
牢里光线昏暗，姚姝坐在地板上，傅修谨站在她身后，顾莹莹跪在牢里缓缓回忆起事情的经过……
前几日，顾大志给顾莹莹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年近四十的小财主，要顾莹莹过去当第五位姨娘，答应事成后给顾大志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那是顾家的小铺子没日没夜不吃不喝干个快十年才能攒到的钱，顾大志也不管顾莹莹和周淑芬的意见，一口就答应了。
财主家付了钱，昨天就上门去抓顾莹莹。没想到顾莹莹不从，跟上门的媒婆扭打起来，找着机会就跑了出来，顾大志便拉着财主家的小厮去逮人。
顾莹莹本想去周老板的甜汤铺子，然而没开门，不得已眼见无处容身想起姚姝的话，便去大理寺寻她。
巧的是姚姝也不在，她还没来得及走就被赶来的顾大志逮住拖走了，临走的时候只来得及把药瓶塞给守卫，让人给姚姝传话。
顾莹莹回家之后却没看见周淑芬，她让顾大志把钱还给财主，顾大志不愿意，两人又吵了起来，顾大志反手拿了擀面杖就打了顾莹莹一下，没想到把人打晕了。
等顾莹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城郊一个破庙里，手里握了一柄带血的菜刀，周淑芬浑身是血躺在一旁，而门正好被推开，顾大志领着一队官兵走了进来……
后面的事情姚姝也都知道了，她握了握顾莹莹的手，冷静地问她可有任何关于晕倒之后的记忆，顾莹莹都只能摇头。
“我是当真没有印象，顾大志打得狠，我的头现在都还疼着。”
“城郊那破庙着实远，平日里基本没人经过，你又被人赃俱获，眼下除非验尸，否则大理寺很难插手。案子明日一早就升堂审理，届时你必须大呼冤枉，我们会在一侧旁听，找机会插手。”
傅修瑾说完顾莹莹立刻擦干眼泪点头，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她娘亲找出真凶来。
安抚好顾莹莹，两人出了地牢就看见陆寻急急凑了上来。
“暗卫回报，顾大志今天早上带着顾成龙回来了，一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想跑。”
“自己夫人死了不仅没有想着找出凶手，反而是打算收拾东西离开，顾大志这人很可疑，我想去套套他的话。”
姚姝说完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傅修瑾，傅修瑾被她看得心头一震柔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顾大志这头刚收拾出一个小车的东西远远见看到一辆贵气的马车朝着家门驶过来，姚姝方下车，他就慌了，眼神不住地闪躲。
“顾大志，莹莹被人冤枉杀了亲娘，你不想着替她伸冤替自己亡妻收敛尸骨，这是想收拾东西逃跑？莫不是你杀的人，栽赃嫁祸吧。”
“你个死丫头，别以为你是大理寺的仵作我就怕了你，就算是大理寺卿肃亲王他亲自来了我都不怕。我没杀人，人就是顾莹莹杀的，你问啥都没用，赶紧滚，别挡着我的道。”
“哦？本王倒是头一回见着如此硬气不怕本王的人。”
傅修瑾慢悠悠从车上下来给姚姝撑腰，顾大志饶是再瞎眼也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肃亲王，毕竟谁敢冒充玉面阎罗的名号，那不是找死吗。
“王，王爷饶命，我嘴贱我自罚。”
顾大志说着就开始掌刮自己，姚姝看他那副嘴脸就想作呕，但是为了顾莹莹不得不喊停他。
“莹莹说是你带的官兵去破庙发现尸体的，你若是没栽赃嫁祸，你为什么会去找府衙找官兵，又为何知道去破庙找人。”
顾大志一听，立刻跪着整个人趴在地上，“那是因为顾莹莹她逃婚，我收了人家的钱交不出人我才去府衙报案寻人的。至于那破庙更是巧合中的巧合，我听街头巷尾那些乞丐儿都说城郊最容易藏身，我才带了官兵去的，凑巧就找上了。”
第80章 吃货遇上厨娘
顾大志虽然哆哆嗦嗦然而回答却是天衣无缝，不管姚姝如何询问，愣是一条破绽都没从他的言语里找到。
眼见着从他身上找不到开口，傅修瑾暗地里给姚姝使了个眼色，两人先离开了。
马车上，姚姝满脸愁容，傅修瑾思索片刻提到，“下午就让赵少柏到府衙去，让他给顾莹莹当状师吧。”
“还能这样？”
傅修瑾点了点头，“你的长处在验尸，看不到尸体你也无法作为。但赵少柏对卷宗最是熟悉，平日里对案情推敲和疑点的搜索有他独特的见解。如果他能在堂上提出让裴世勋无法继续审下去的疑点，他就能以此为由让你介入验尸，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我还是觉得顾大志很可疑，而且顾成龙对自己娘亲死了竟然也没有丝毫伤心的模样，这太不寻常。”
两人又在车上筹谋了一番，随即给陆寻留下了任务才下车去寻赵少柏。
赵少柏彼时正拿着个烧饼往嘴里塞，一听要免费到府衙牢里去给人当免费状师顿时就惊得饼都掉了。
“王爷，姚仵作，这……会不会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堂堂大理寺丞去给一个小厨娘当状师，说出去多少有些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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