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这减肥的动力不就来了!反向操作定然事半功倍!
直到陪着燕馥雅用完清淡的晚膳,守着她吃下一小碗绿叶时蔬,和一颗水煮蛋,今天的减肥大计才算顺利完成。
盛姝临走前又忍不住再次强调,并当着燕馥雅的面向整个福宁殿的宫人发出指令,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大长公主的特定膳食标准!
燕馥雅也无所谓,反正到晚上了,她也坚决不会多吃一口东西的。
就是可惜午后那一口小点心吃不到,还真是惦记。
回到揽月殿,青儿莫名的欣喜,忙关上房门。
盛姝带着些许不耐,“有话便说。”
青儿并不在意,笑着上前,从袖口掏出一封信和一根水蓝色发带捧在手中递过。
“娘娘,奴婢可是带来了阿辞的消息。”
盛姝双眸立时涌起一阵水雾,急切的抓在手中,轻唤着“阿辞……”
她只一眼就认出了这根发带,下面两端缀着的羊脂白玉,还是她特意选来亲手缝制上去的压饰。
盛姝又惊又慌,手下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的信件,却只是三张画,并无一个字。
可盛姝认得出来,那样小小的身影,神韵和举动,分明就是她的阿辞!
第一张,阿辞端坐在书案前,专心的提笔练字,认真的模样,总是透着一股别样的沉稳内敛,就像……那个人一般。
第二张,阿辞手捧着一个小碗,正在吃饭,头低着,并不能看出他的神态,到底是喜是悲……
第三张,只有两个挨在一起的桃心形状!
盛姝彻底破防,手掩着口,眼泪止不住的簌簌落下,心痛到无以复加,尽管极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
这个印记,只有她们彼此才懂,她知道,阿辞真的很想念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亲亲抱抱她的小阿辞,永远也不要分开了!
母子分离,肝肠寸断……
盛姝又恨又难过,却唯有继续承受着这样的煎熬。
青儿也是有些不忍,“娘娘,别哭了,主子会照顾好阿辞的,你们总会有团聚的那天的。”
盛姝默默握紧了发带,闭眼任由泪水滑落,吸了吸鼻子,随即抬眸,带着股冷厉之色说道,“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替我转达。”
青儿有些不明,却也知定是关于阿辞的,“不知娘娘想让青儿转达什么给主子?”
盛姝眸色渐深,有着青儿看不透的幽冷。
就似无边的黑夜漩涡,深不见底……
第72章 子归
司政殿,云九复命递上信件。
“君上,这是几日里舒妃娘娘身边的青儿借着家书的由头来传送的书信。
属下悄悄命人调换,临摹所得,至于这传达之意就着实有些难解,属下并不能全然看懂。”
燕北骁接过,只有三幅画和一张药方,细细查看下,有一瞬的诧异和恍惚,随后又不觉多了几分思虑。
这一手字竟也仿得如此神似,笔力,气韵都几乎如出一辙!
这女子当真不简单,竟谨慎到如此地步……
燕北骁神色复杂,总觉心中有种被压制着的奇异感觉。
似是什么东西即将要冲破束缚迸现而出,却又朦朦胧胧,雾里探花。
让他迫不及待又同时难以看清,总是有种矛盾着且又说不清的难受。
云九见他不语,便继续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
“君上,看这画中的身形分明是个孩子,那药方便是再寻常不过的健脾养血之方,多用于女子滋补,舒妃娘娘会医术,想来这回信的药方定然是她所写。
属下猜测是否跟一对母子有关?或是舒妃娘娘的母亲和弟弟,掌控在他人手下,以此来要挟她?
只那奇异的图案,属下就不知到底是暗号还是代表其他含义了……”
燕北骁若有所思,眸色微深。
“这图案与舒妃脸上的一般无二,又两个紧挨在一起,无论身份如何,也定是她亲近之人,即刻去查寻这个孩子的下落。”
“是。”
云九想了想又继续开口道,“君上,经属下查探,五年前曾有人在边境之地见过云若的踪迹,此后便不知去向,极有可能是去了都律国。”
“继续查。”
燕北骁漫不经心的说着,目光始终落在案上的纸张上。
随后,云九复命离开了许久,燕北骁才神情复杂的将安福寿唤了进来。
“命人将清荷苑里的莲蓬全采摘下来,送去……”
这莲子定然对她意义非凡,否则那晚又如何会冒险去摘?且分明神情有细微异色。
而这药方上的第一味药又恰好也是莲子……
这女子如今变得越发的让人看不透。
安福寿眼角微漾起丝丝笑意,等待着燕北骁的指令。
话到嘴边,燕北骁却是不觉又想起刚刚云九所说的话。
回想起她的种种神情姿态,的确似是欲擒故纵的心机手段,可眼神里却总是透着股过于真实的淡漠和疏离。
若说是胁迫下的情非得已,虚与委蛇……倒是有几分真!
心里一旦有这种想法,燕北骁便不能控制那份偏执认定滋生发芽,侵吞内心的理智,皆被怒意所替代。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定是不愿的!不愿留在他身边的!
燕北骁面色沉了沉,接着说道,“送去后宫各妃嫔处,在孤这里,皆是一视同仁。”
她那般清高,还妄想得到他的偏爱,休想!
——
都律国庆州城,谌厉澜握着手中刚送回的信件,面上带着几分浅淡笑意。
“爷,那女子果然还是有手段,即便南陈君上还不曾宠幸过她,却也能在这短短时日里就晋至妃位。”
沈梧叶倒是有些意外,当日送她入宫前,分明那般抗拒,他还有些担心,是否会影响主子的计划。
谌厉澜目光飘远,思绪万千,带着几分迷雾疑色。
“他们本就是旧相识,本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只不过这女子性子也当真是刚硬,如今都到这般地步了,却还是不肯坦白自己与那南陈君上相识一场……”
沈梧叶看向他手中的药方,有些迟疑,“总归发展方向还是爷意料之中的,想来得宠也非易事,只是这孩子……”
谌厉澜若有所思,“她的第一味药便是莲子,第二味药是当归,子归之意何其明显。”
门外有侍从突然开口,“爷,那孩子又来了。”
谌厉澜随手收起药方,看向门口,眸色渐渐柔和,“让他进来。”
随后,一个小身影手上捧着几大张折起的宣纸,眼中分明带着几分急切,却笑容浅浅。
颇有几分温润儒雅的小公子姿态,迈着小碎步进了来。
南辞很是亲昵的来到谌厉澜身旁拉上他的手臂,“厉公子,这是阿辞按照你所教画完的山水画。”
谌厉澜蹲下身子,笑着接过,打开来看,浓淡相宜,层次分明,不说画的多好,意境倒是有了几分,还算不错。
“嗯,孺子可教也,不过形态上的边锋还需多加练习才行,不日定然会更加出色。”
“多谢厉公子,阿辞一定多加努力。”
南辞一脸认真的看向谌厉澜,转而化作渴望的小眼神。
他就是不开口,谌厉澜都知道他想问什么,这孩子虽然乖巧听话,可每日都是这般,总是免不了多番问及盛姝的动向。
谌厉澜轻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少有的温柔。
“阿辞,我知道你很想娘亲,你写的信她也收到了,还派人带话说十分想念你!
可她还有事要忙,归期不定,现下又将你暂时托付给我,若是你不愿跟着我,那我便先送你回家,你在家中跟家人一起等她回来可好?”
沈梧叶忍不住开口,“爷……”
谌厉澜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沈梧叶默默退了出去。
南辞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的双眼,“厉公子,你是否也很想我娘亲?”
谌厉澜一时语塞。
南辞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带着丝轻微鼻音低声说道,“阿辞知道你定然也想她的,你总是在房里偷偷看她的画像,阿辞都看见了。”
谌厉澜突然心下一慌,神色立时有些不自然,眸光流转,随即握住南辞的小肩膀,面色微凝。
“阿辞,不是你想的那般,其实……算了,你还小,有些事情,等你大一些才能明白。”
谌厉澜无奈浅笑,也不知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居然有一瞬间会想要解释些什么。
“厉公子,阿辞都明白的,娘亲经常告诉阿辞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可是这次她却选择相信你,将阿辞交到你手中照顾,你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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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辞清澈的双眸,纯洁而不染俗尘杂念。
第73章 亲近
谌厉澜眉心微蹙,心上蓦然似被一根锐器扎了一下,升起丝莫名的细微痛意。
好像得到过什么,又似是转瞬成空,从未得到过一般,轻不见底,了无痕迹……
他不觉有些愣神。
谌厉澜笑不达眼底,伴随着丝丝怅然若失之意,“阿辞,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辞一脸认真,“厉公子,我娘亲对你有意,所以阿辞愿意敬你,亲近你,倘若你是真心实意,那便同我一起回家等她回来可好?”
只要是娘亲认定了的人,那阿辞便就试着把他也当作家人了。
既是家人,自然是要待在一处的,日后也还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谌厉澜垂眸轻笑,那样一个清冷孤傲的女子,如何会轻易对一个人有意呢?
再抬眸,手掌轻覆南辞的稚嫩小脸,指腹不禁婆娑着,语气温柔。
“阿辞,明日我便送你回家。”
南辞认真的点点头,眼中总是多了几分超乎同龄人的深沉,谌厉澜只觉自己或是想多了。
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夜间,谌厉澜一身寝衣躺于榻上,毫无睡意,双目凝滞,不觉想起阿辞白日里所说的话。
脑海中适时浮现起盛姝当日所托的情形。
她就跪在自己面前,双眸泛着娇艳波光,是那般柔婉娇软,楚楚动人。
那一刻,虽是无从选择才托付于他,可说到底也是交付了信任的吧……
谌厉澜没来由一阵心烦,皱眉闭眼翻了个身,不愿再想这些没毫无意义的事情。
门口一阵轻扣声响,紧接着有稚嫩的小奶音传来,“厉公子,你睡了吗?”
“阿辞?”
谌厉澜起身下榻,打开门,只见南辞同样一身寝衣,眼眶发红,手中抱着小枕头就立在门口。
“这么晚为何还不睡?可是又想娘亲了?”
谌厉澜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拭去他眼角还未干透的泪痕,语气格外柔软。
“阿辞,身为男子,任何时候都要学会坚强。
人生在世,总是要一个人面对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你明白吗?”
南辞轻轻摇头,眼中的水雾却又再次涌出。
“不会的,阿辞还有娘亲,还有小姨,姨夫,娇儿他们,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谌厉澜无奈妥协,软下语气来,“好好好,阿辞总会有人陪着的,好不好?”
他从未跟这般小的孩童相处过,松懈且自在。
难得可以偶尔放下防备和沉重的心思,甚至还能暂且重拾得曾经的几分纯真来。
谌厉澜并不排斥这种带着些许柔软的感觉,甚至愿意耐着性子与他相处。
南辞的眼中的水雾瞬间退了大半,却依然闪烁着点点晶莹,“那今夜阿辞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尽管谌厉澜平日里向来杀伐果断,此时对上阿辞的单纯水眸,却有些难以拒绝。
“信任”这两个字突然被无限放大,从头压过。
即便他非君子,可也是个铮铮男儿,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负……
“好。”
可当谌厉澜鬼使神差在口中应下,看着阿辞爬上了他的卧榻时,又不禁有些后悔。
是否辜负本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于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
谌厉澜立在榻前有些迟疑,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自四岁后,他的身旁便再也无任何人卧躺过了……
南辞小手曲起抓着小枕头边角,眼神略略闪躲,小心的开口,“厉公子,你放心,阿辞睡觉很安静,从来不会打呼,阿辞只是想……”
想感受下有爹爹的感觉……
谌厉澜回神,弓下身子轻捏他的小鼻尖,带着丝丝俏皮笑意。
“小阿辞,我既放你进来,难不成还会嫌弃你吗?”
南辞眼中的小星星跃然落入,弯成一对晶亮的小月芽儿,唇边的小梨涡也随之一起出现,惊喜而雀跃。
应该是亲生的吧?
谌厉澜总是能在某些瞬间,在南辞身上看到那女子的影子来。
也无端会想着他爹爹是怎样一个人……
谌厉澜刚躺下来,阿辞便双手攀上了他的手臂。
额头轻轻蹭了蹭,又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笑得甜糯软萌。
谌厉澜不禁好笑,侧身面对着他,摸了摸他的头,“你是小狗吗?”
南辞趁机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满足而欣喜。
“才不是!阿辞是天底下最乖巧可爱的孩子,爱娘亲,也会……试着爱厉公子的。”
这个人以后会要成为他的新爹爹,那他要在娘亲回来前就接受他才行。
那么等到娘亲回来,便可以不用顾及他,安心的跟厉公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谌厉澜笑容凝滞,有些无言以对。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这天下哪有孩子给自己娘亲牵红线的?
谌厉澜没有开口,只是无奈抬手拍了拍南辞的后背,带着些许安抚意味。
骨肉分离的始作俑者总是他,便当是一点补偿吧。
夜色渐深,怀中的小身影已然熟睡。
浓密的羽睫像一把小团扇,投映出一方小阴影,五官稚嫩,却也秀美精致,柔和恬静。
小身躯软软的,带着些许淡淡香气,似乎跟他娘亲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谌厉澜不禁又捏了捏他的肉肉手臂,唇角微微上扬。
从前毫无心思,只是近日才发觉,或许母妃说过要为他寻一门亲事,成家绵延后嗣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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