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
什么国王?
芙丽娅没想到月辛会突然出来,本来嚣张的气势在见到月辛的第一眼瞬间全无。
“芙丽娅,大清早的你在门口吵什么呢。”
“圣女冕下,您醒了。”面对月辛,芙丽娅连表情变得低眉顺眼起来。
“是个人都能被你们吵醒。现在什么时候了?”
“离晨祈还有半个时辰。”
晨祈是月辛作为圣女每天早上必做的时间,就是跪在月神辛的神像前祷告祈福。
“你先去准备一下早餐,要两份,我和他一起吃。”
“圣女…”
圣女要和奴隶一起吃饭,简直不合规矩!
“快去!一会要是耽误了晨祈你能承担的了责任吗?”
“是!”
即使再不愿意,芙丽娅也只能听从月辛的命令不甘心地离开,临走前瞪了汉谟拉比一眼自以为没被月辛看见。
“她有点势利眼,你别放在心上,我之前已经说过他了,但是似乎是一根筋。”
势利眼?一根筋?
这些是什么意思?
汉谟拉听不懂月辛说的话,但是可以听出月辛是在替他说话。
怎么又帮他?
还有刚刚那句…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门口?”月辛其实早就醒了,刚走到门口听见芙丽娅说话所以没有立即出来。
“参观王宫。”
言简意赅,月辛瞪大眼睛,不是因为汉谟拉比回复的字少,而是她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事。
昨晚她只是随口一说,虽然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并没有想什么时候。
“你几点在这里等的?”看见了汉谟拉比眼底明显的青色,月辛下意识问道。
“天亮。”
月辛:“……”
“以后不用等我,我会来找你。”
汉谟拉比:“……”
芙丽娅很快就送来了早餐,月辛让人放下早餐就先离开,于是房间里只剩下汉谟拉比和月辛两个人。
“我们先吃早饭,一会晨祈过后你再带着我去参观王宫。”
月辛叉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却发现汉谟拉比还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你干嘛站着?坐啊!”月辛拿起叉子指了指她对面的座位。
“……”
“这里没有什么人,你不用在乎什么规矩,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人就行。”
一样的人?
圣女和奴隶,他们永远不可能是一样的人。
汉谟拉垂下眼皮,准确去外面等月辛,却不料在转身的时候就被月辛一把抓住,在他反应过来后他就已经坐在了月辛对面的椅子上,而口中是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精致餐点。
“让你听话的时候你不听话,不让你听话的时候你非得听话!”月辛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还得是她亲自动手。
以为汉谟拉比现在会老实地坐下吃饭,月辛心满意足地刚准备坐下,谁知汉谟拉比突然“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并且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就掀翻了面前的餐桌。
月辛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直到看见汉谟拉比将口中的面包吐到地上的时候,她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你干什么?!”月辛一下子没有控制住声音。
“圣女冕下,发生了什么事吗?”听见里面的响声,在外头等候的芙丽娅不放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你不要进来!”
月辛再次站起来,她走到汉谟拉比的跟前凝视着汉谟拉比的眼睛再一次发出严厉的质问:“你在做什么?”
“我不吃…”
“爱吃不吃!”
月辛伸出手,汉谟拉比下意识闭上眼睛背过脸,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月辛开门的背影。
“芙丽娅,我们走。”
“圣女,里面…”
“不用管,晨祈完回来再收拾。”
搞不懂这人又抽什么风,但任谁的好意被糟蹋都会生气的吧?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这里的人脑子都有点一根筋?
月辛不解气地咬了一口临走前顺走的面包,心里把汉谟拉比狠狠地骂了一遍。
等月辛走后,汉谟拉比还站在原地,他一直凝视着月辛离去的方向,直到晨祈的钟声敲响,他才有了反应。
只见汉谟拉比慢慢弯下腰,捡起了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面包,最后一点点送进了口中。
月辛只是一时气极,半个小时的晨祈时间早就让她的气性消失了。
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开口去找汉谟拉比,却不料一出神殿就见汉谟拉比在门口等她。
月辛心底讶异这人还挺上道,反正她也不生气了,于是两个人谁也没提刚刚发生的事情,月辛就让芙丽娅先回去,自己则带着汉谟拉比去参观王宫去了。
两个人的气氛一开始还是有点尴尬,因为谁也不说话,但是当月辛走出月神殿看到城墙上的熟悉标志她立马抛弃了尴尬。
月辛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笔,是时候该捡起她的本份工作了!
今天把本人带来,应该跟有利于她找到回家的那面城墙,这就是月辛叫汉谟拉比带她来参观王宫的目的。
而跟月辛身后的汉谟拉比有点不明白月辛现在的行为,明明是让他来带领她去参观王宫的,怎么现在又不说话,并且自己一个人拿着笔不知道在墙上画着什么东西。
心中疑惑,汉谟拉比直接去看月辛在墙上留下的痕迹。
“我是怕迷路才在墙上留下标记的,你不要多想。”
突然想起先前月辛说的话,汉谟拉比这才有了答案。
是怕迷路,但是现在不是把他叫过来了吗?
怎么还做这些标志?
“这些墙…怎么感觉都一模一样啊!”
疑惑又起,但被月辛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汉谟拉比看见月辛伸了一个懒腰,愁眉苦脸的抱怨了一句。
“汉谟拉比,你过来!”
被突然叫到,汉谟拉比迟疑了一下,随即走向月辛。
“你觉得这墙熟悉吗?”
汉谟拉比:?
“有没有想刻字的冲动?”
汉谟拉比:??
“或者,你再仔细想一想,咱们刚刚路过的那些城墙,有没有哪一面你看到了有特别想在上面刻上名字的冲动?”
汉谟拉比:“……”
完全听不懂,根本就不知道月辛在说什么。
汉谟拉比的沉默以及脸上的表情让月辛知道她是在白问,确实换谁都会觉得她现在很奇怪。
但是不问她也没有办法了,她都快找遍了大半个王宫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
而且很多城墙都长的一模一样,她已经视觉疲劳到觉得每一面墙都很像。
“你要不然随便给我刻一个吧。”月辛觉得她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于是又开始破罐子破摔。
汉谟拉比看着月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小刀,沉默了一会开口:“破坏宫墙会被问罪。”
月辛:“……”
“偷偷的?”月辛试探地将刀递过去。
“不行。”汉谟拉比拒绝的很果断。
月辛:“……”
月辛又将刀子收了回去,算了,反正就算刻了没有项链也是白刻。
“你是不是有一条项链?月亮和太阳的图案,和穆萨黎权杖的权杖长的一模一样。”
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礼物,汉谟拉比送给你的。
想起那位现代导游的话,月辛不由得将期盼的目光再次投向汉谟拉比。
“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吗?你在仔细想想,那可是你送我的项链啊!”
他送的项链,他什么时候送过项链了?
而且他一个奴隶哪来的项链?
“没有。”汉谟拉比再次肯定地回答。
月辛如此激动的反应让汉谟拉比越加不懂月辛在说些什么。
而得到原主人肯定回答的月辛如同一条死鱼直接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城墙现在还没着落,项链似乎完全不存在,前途一片渺茫…
那她不会真的要一辈子都在这里吧?
不行啊!
“你给我造一个再送给我吧?”
月辛拉着汉谟拉比的手,满脸恳求的问道。
汉谟拉比:“……”
第16章 下跪
“你们…在做什么?”
扎努特,又是他。
月辛觉得奇的怪了,怎么总会遇到不喜欢的人。
“没什么。”
月辛本来坐在地上,看到扎努特便放开了汉谟拉比的手,却没想到刚站起来就看见扎努特一巴掌扇在了汉谟拉比的脸上。
汉谟拉比侧着脸,脸上迅速泛起五个鲜红手指印。
“你干什么!”月辛怒视扎努特,她完全没有料到扎努特居然会当着她的面突然动手打人。
“圣女冕下,他刚刚冒犯了您,我不过只是在替您惩罚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奴隶而已。”扎努特无视月辛的愤怒,并且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汉谟拉比。
本来还想多教训一下,但是被月辛再次拦住,扎努特只好抽开手。
而月辛见扎努特居然还想打人,也不再保持客气立即出声警告:“他没有冒犯我,而且也没有犯错。即使他有错,也轮不到扎努特王子你动手教训,他现在是我的人!”
“是吗?既然圣女您如此袒护这个奴隶,再动手就显得我有点多管闲事了。”
居然松口了?
扎努特没有追究,月辛觉得有点可疑。
“不过圣女冕下,您似乎没有教好规矩。”
规矩?
什么规矩?
月辛一时没有听明白,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后的汉谟拉比。
只见少年握着拳头,被打了一巴掌,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其余的表情,不过这种看似麻木地表情更加让人动容。
“汉谟拉比,你不过是离开了我几天,就不懂得王宫里的规矩了吗?”
扎努特又说了一句,少年握着拳头的手慢慢松开,一直站着笔直的膝盖也随之微微弯曲。
月辛立马明白了扎努特口中的规矩。
“不许跪!”
月辛的这一吼成功的转移了扎努特的注意力,也包括准备下跪的汉谟拉比。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月辛,而月辛则死死地盯着汉谟拉比的眼睛。
“圣女冕下,您这是何意?”见汉谟拉比没有跪下,扎努特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起伏。
扎努特的这一声质问也没有得到月辛的回应,因为月辛的目光不曾从汉谟拉比的身上移开。
身为王子,还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继承人,扎努特从来就没有受过如此轻视,而这个叫伊什塔尔的女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无视他,甚至不惜维护一个奴隶当着众人的面三番两次地挑战他的权威!
这一次,扎努特终于沉不住气了。
“伊什塔尔冕下,就算您是圣女,也管不了王宫里的规矩,您现在是不是过于逾矩了?”扎努特一字一句郑重地告诫。
“汉谟拉比,我说了,你不许跪!”
然而月辛的声音比他还大,见他的告诫没有任何威慑,扎努特眉头瞬间紧皱,那双一直维持虚假礼貌的眼睛终于露出了阴鸷的目光,他转头看向汉谟拉比:“跪还是不跪,自己好好想想后果…”
“你给我闭…”
月辛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可惜冒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月辛就怔住了。
因为那个一直站着笔直的少年终究还是弯下了膝盖。
看见汉谟拉膝盖落地的那一瞬间,月辛的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扎努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还算懂事,也不枉我教了你这么久。圣女冕下,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扎努特的话在月辛听来尤其刺耳,如果可以,她现在也想给扎努特一巴掌。
“对了,圣女冕下,您刚刚说我现在管不了他,这句话还是不要说的太绝对。”
扎努特向是想到了什么,已经走远了几步却突然回头对月辛说道。
“你什么意思?”月辛机警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扎努特,总觉得这个人话里有话。
“您会知道的。”扎努特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终于离开。
月辛看着扎努特消失在拐角,她收起视线再次来到汉谟拉比的身上。
少年跪在地上,虽然弯曲了膝盖,可是背脊依旧笔直。
月辛的拳头默默握紧,心中莫名什起了一口气让她堵着慌。
“人走了,为什么还不起来?”
汉谟拉比一愣,他以为自己会受到月辛的责骂,毕竟自己又一次违抗了她的命令。
还没有反应过来,月辛又向他伸出手:“起来。”
洁白的掌心洒上了金黄的日光,落在汉谟拉比的瞳孔也仿佛渡上了一层阳光。
那束阳光不是来自太阳,而是月辛。
可是最后,汉谟拉比还是自己站了起来。
“回去吧。”
看着少年固执的眼神,月辛收回了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而瞧着月辛离去的背影,汉谟拉比握紧了拳头,最终松开手慢慢地跟了上去。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月辛又收到了扎努特邀请,原来是扎努特为了欢迎缪斯蒂娜自己特意又举办了一场宴会。
“我以为你答应了邀请。”
穆萨黎来找月辛,他打算和月辛一起去宴会,却没想到月辛拒绝了扎努特的邀请。
“抱歉,穆萨黎,我不想去。”
“原因可以说吗?”
“我不想看见扎努特,所以不想去。”
月辛实话实说,和穆萨黎说话,她不用找借口。
“无事,本来宴会也甚是无趣,也无需非得参加。”
因为穆萨黎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
“伊什塔尔,你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穆萨黎细心地注意到月辛的情绪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穆萨黎,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月辛刚要张口,但是看到穆萨黎身后的人,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是何等的惊世骇俗便又闭上了。
月辛还没有提醒,穆萨黎便心领神会,于是立马遣散了宫殿所有人。
“穆萨黎,我这个问题可能说出来有点不可置信,甚至大逆不道,总之就是…”
“没有关系,什么都可以说。”
月辛本来准备先透个底,让穆萨黎好有心理准备,可是穆萨黎的态度让月辛决定不绕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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