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冰肌玉骨,横,陈在侧的样子,若是再共浴,血液一股脑往一处涌。
可是想到她的伤,只怕......
也罢,以后多的不是机会,李赢深吸了口气快速道:“朕在帘后,你若有事便唤一声。”
说罢,头也不回掀帘过了去,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
郗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没来由的,又觉得有些失落。
所以,她故意干了一件事。
只听一声尖叫随即伴着“扑通”一声,似乎是在池边滑了一跤,她整个人都朝着汤池里面跌了进去。
李赢赶紧掀帘查看,眼见着她摔倒,他几步急速跨进了汤池中,虽然温泉水不过没至他的腰下,但是对郗薇来说挺深的,不小心就呛了一大口水。
“咳咳......咳咳......”
他拍着她的背,正想提醒她两句汤池,却没想到她整个人猛地将他环了住。
“别走......”她仰首看着他怔怔道。
李赢的心尖颤了颤,整个人像是被羽毛拂过,酥麻又熨帖。
他的目光移向了方才她摔倒之处,那里明明是特制的滤水防滑地砖,是基本上杜绝了会摔倒的可能性的。
他喉头微动,一把将她捞了起来,半坐在池边上,数落道:“衡阳,你故意的。”语气笃定。
郗薇没有否认,理直气壮回道:“为什么要出去?我不想你出去,我想跟你待在一处。”
汤池水自她身上汨汨往下,流淌,发丝也在往下滴着,膝盖下的腿浸在汤池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水,她抿唇,就这么倔强地看着他,竟然带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孩子气。
指责危险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怎么忘了,她向来是这般不管不顾的,隐藏太久都快忘记了她的本性。
他眉心抵上了她的鼻尖,“这样待着够不够?”
看她没回答,他又靠得更近了些,哑声问:“这样呢?”
郗薇觉得有些氧,沾了水几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赢却不管不顾,俯身愈发地靠近,甚至越来越危险,她的脸顷刻像被着了火烧,赶紧一把环住了他的脖子“咯咯”直笑。
“衡阳,”他叹息一声,拉了她的手往下,“现在明白了吗?”
将将碰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那么烫,比这汤池水也不遑多让,原本有些怵的,可是这时候她却又大胆了起来,将之前的求饶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汤池里的小脚丫轻轻地踢着他,她杏眼顾盼流转地望着,像是引,像是誘,“那你也不必走开,我我可以帮你......”
“帮?”他的目光如箭,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她的檀口之上,语调里带了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你想拿什么帮?”
郗薇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如颤抖的蝴蝶,飞蛾扑火般朝他扑了过去。
他双手扶住了她的,一把将她重新拉入了水中,水花溅在脸上发上也全然不顾,而她则整个人像是挂在了他的身上,只能略略弓着身子颤抖着承接他。
“衡阳,唤朕‘夫君’......”他的五指一下一下穿过她湿漉漉的青丝。
氤氲的水汽将似乎将两人给隔了开,朦朦渺渺如雾里看花,她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夫君......唔......呜呜......”
因得回答不够及时,他对她加以了惩罚。
郗薇突然无比后悔,不知怎么的就又这样了,她明明最初只是想单纯的留下他,可是这一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反而她越求饶,他越得劲。
......
汤池水终于慢慢的沉静了下来,看她整个人都懒懒的半趴在了汤池边上,他沾了水轻轻地替她擦洗着。
“是朕的不对,这温泉水有愈合的功效,你且先忍忍。”
听了这话,郗薇也懒得白他了,确实是她自己造的孽,一时心血来潮加心软......
李赢安抚似的喓了口她的蝴蝶骨,就在手指往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颤了颤。
“别怕,朕只是帮你清洗一下。”
他的嗓音有些紧,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喑哑与暗沉,却有着莫名的磁力,让她觉得他就是值得相信。
但其实她也遭过他好几次当了,比如之前说好的两次......
不过也无所谓,她靠在他的肩膀之上,轻轻阖上了眼睫,“我好困啊。”
李赢垂眸,想叫她先别睡,等回了寝殿将头发绞干再说,但是还没开口,就听见了颈侧人均匀的呼吸。
他掸了掸她精致的琼鼻,“衡阳,别睡。”
鼻尖有些扬扬的,她拍开了他的手,嘟囔道:“嗯,我不睡。”
这样的她还真乖,他忍不住想,忽的,他干了一件事。
他又捏了捏她的鼻尖,“衡阳,说你心悦朕。”
他十分期待地等着她的下文,但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可能是睡熟了,他想。
汤池泡久了也不好,他正准备将她捞起来,她却倏地支起了脑袋。
“我很困,但是我想告诉你几句话。”
“嗯?”他替她将发丝撩至耳后,也没指望她会说什么中听的。
她卷翘的羽睫微颤,“我确实是想要什么就努力去追,厌恶就摆在脸上离得远远的,但是那是曾经的我,以及对一般的人和事。”
“前世在我请婚的时候,你曾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后悔,但我那时候也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自信满满地说不会,其实我是真的后悔了,但我不敢承认。”
“自重生回来,我常常觉得命运从来未曾眷顾过我,即使得到了又会很快失去,还是以最惨烈的方式,所以面对你就格外的谨慎,就像是我最心爱的粉彩琉璃,想拿出来常常观赏,时时把玩,却又担心它易冷易碎,索性就一直收在了抽屉里。”
她抓紧了他的手,决定坦然面对自己的心,“但你跟它又不同,你依然义无反顾朝我走近,甚至让我连自欺欺人的机会也无,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等在你必经的假山旁?”
李赢眉梢微挑,凤眸里隐隐闪着某种期待,“为何?”虽然已经猜到,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郗薇顿了顿,这一次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语气变得无比郑重,“我的陛下,我亦心悦你,比你想的还要久。”
氤氲的水汽蒸腾着,映着她的脸颊绯红,她清亮的眸子里似有星光万千,潋滟不可方物。
指尖描摹着她如画的眉眼,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咚”的的一声明明是落入汤池之中,却又像是落在了他的心上,荡起涟漪阵阵。
广玉兰树干在夜风的吹拂下纹丝不动,只有花叶偶尔被吹落,蔷薇花轻轻拂动着,伴着花香,像是手拉手在一起吟哦。
作者有话说:
红烛帐暖那八个字出自李清照。
正文差不多是个小甜饼,到这里就结束,后续还有一丢丢剧情会放在番外。
推荐一下我的下一本预收《玉阮花柔》哦,是个大侄子对和亲婶娘强取豪夺的故事,会试着写一个有点苟的男主,感谢大家支持,笔芯。
文案如下:
阮阮生得琼姿花貌,她不知这张脸是幸还是不幸。
因为这张脸,走投无路的父母两袋米面将她们姐妹卖入秦楼楚馆,也因为这张脸,鸨母将她养在楼里待价而沽,最后还是因为这张脸,她摇身一变成了将要去北魏和亲的公主。
魏王已经快五十了,听说北魏人衣其羽皮,茹毛饮血,野蛮至极,阮阮忍不住浑身颤抖,但她没有选择,权贵们挑中了她,去,至少还可以为阮烟换个前程,不去,她们姐妹只能一辈子在勾栏浮沉。
*
拓跋野作为遣唐和亲史迎公主归魏。
南唐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祸水若是能搅得叔父的后廷不得安宁他乐意之至。
果不其然,出降那日宫宴,不过惊鸿一瞥,众人就为那祸水大打出手,惹得魏王大开杀戒。
美人楚楚,他冷眼旁观,忽觉那油腻的手游走在雪肤上是如此碍眼。
*
为了妹妹与生存,阮阮不得已游走在魏王与众王子之间,但从不敢随意招惹那煞神,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直到那一日魏王死在她身上,想起那几个令人作呕的男人,走投无路的她本欲自绝,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怎么?你们南人讲究夫唱妇随,他死了你还要为他陪葬?”
拓跋野将她抵在墙上,顾不得后背的伤口,粗粝的大手来回摩挲着那柔嫩的面颊,许是心中愤怒,他靠近她耳畔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在北魏可不兴,咱们讲究的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最开始的时候,拓跋野只是想从叔父手中夺回父亲留给他的王位,后来他还想从叔父手中夺走那个叫阮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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