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姜听完,又瞪他一眼,没有那他便更是恶劣,明知她在意,还故意让她瞎猜。
推他一把,“今日你自己睡去,我去隔壁歇着。”
裴镇笑笑,怎么会肯。
摸着她的头发亲一下,“真没有,刚刚只是心里高兴,高兴你在意我从前可有心悦之人。”
他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有,又何至于到遇见了她,才娶了妻。
他可不是会因为旁的什么原因有了心仪女子,却又硬是不娶的。
从以前到如今,只有她罢了。
旁人从来没有如她一般,让他只是想想便高兴。
吻一下她的唇,他低声笑:“只你罢了。”
越姜神情好了些,但想到他刚刚的故意,还是嘀咕:“今日你一人睡去!”
裴镇不肯,他一个人睡,别回头她想着想着又觉得他这话是骗她了。
“不。”
越姜看他一眼,他说不便不?
今日还偏要让他一个人睡了,治治他这爱作弄人的性子。
她趴在他身上扯一下他唇角,之后趁着他去洗浴,把门关上了,并让李媪也守在外面,让她等会儿和回来的裴镇说,他睡隔壁去。
李媪张了张嘴,“不好罢?”
越姜:“你和他说就是了。”
她关上门。
李媪望着合起的门无言。
一盏茶后,她看着回来的天子,唾沫咽了好几下,有些战兢的说着,“陛下,娘娘说您今日去旁边屋子睡罢,娘娘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裴镇:“……”她还来真的?
看了眼房门,他立在那没动。
李媪惴惴,有点怕天子发火。
但等了一会儿,天子也只是站着,到也没发出什么怒气。
裴镇的确不气,他背手又看了眼门,打算绕到窗户那去。但没想到,她连窗户也一同锁了,还真是铁了心要他今晚一个人睡。
啧……裴镇暗暗舔牙,有些想一脚把窗户踹了,直接破窗而入。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今日且让她一回。
他回隔壁去。
这夜,裴镇睡得不怎么是滋味,睡着之时总是下意识想往旁边搂她,结果,回回都搂个空。
眼睛看着帐顶,他心想回头定得好好罚她。
翌日一早,他找她算账来。
她才净过脸洗漱完,他便把其他人叫下去,搂着她腰一提,在她颈弯中又啃又磨。每一处,都精准找到她脖子上的警敏之处。
短短小半盏茶时间,越姜被他闹得脸颊发红,他虽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可这样在她颈上啃噬着,惹得她也有些腰身发软。
她躲着提醒他,“要出发了。”
裴镇淡淡看她一眼,继续埋在她颈窝。
越姜脸上更红,后来,还是左霆看时辰不早来问了一句,她颈窝里这个非要找她算帐的人,才放弃一下下折磨她的颈肉,越姜都不敢去照铜镜,怕别人一看,还以为她和他大早上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没好气看他一眼,为了遮掩,只好重新换了件领子高的秋裳。
第79章
八月三十下午, 天子乘舆抵达洛都。
进城之时,以三公为首,九卿侍立, 数千人陪位, 迎天子銮驾回都城。
孙颌满面喜色,立于最前,眼见天子銮驾愈发逼近, 他垂手作揖,声彻四方, “臣等,恭迎陛下!恭迎皇后!”
“臣等,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
随着孙颌那一声起,四下千人的声音同时高扬而出, 直击长空。
天子平北夷而归, 此后便是天下承平!
裴镇点了一下头,叫起, 之后便直接回宫。
裴镇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百官。
再之后,便是单独召见孙颌几个机要臣子,命他们把近几个月的事简单说一说。
虽然这几个月从洛都送到他跟前的奏报就没断过, 但如今回来了,自然还要细致再理清一番。
孙颌等人依言,详细说来。说完之时,天色已经极晚。
裴镇命马岩庆送几人出宫。
而他自己, 则又留在原地看了会儿东西, 这才放松肩骨,回寝宫。
回到内寝后, 不出意料,越姜已经睡着。裴镇没有吵醒她,一人去沐浴过,再回来便直接躺下,闭目歇眠。
次日,不等越姜醒,他又走了。
这阵子秋收的奏报一一递来,他要仔细看看。当初回程时,他也早和越姜说过这件事。
裴镇看得细,这么一看就到了晚上。
他往外望了望天色,歇神回寝宫。
今日要比昨日回得早,裴镇到了内寝,目光扫一圈,第一反应就是找越姜。
但,没想到她已经睡下了。
他挑了下眉,睡得这般早?
走到龙榻跟前,目光望她。
她闭着眼,红润的嘴巴轻轻合着,呼吸均匀。
一副已经是深睡的模样。
裴镇拿拇指揩了揩她的脸。
因为他的触碰,睡着的越姜脸颊轻轻动了动,但她并没醒,依旧睡得很好。
裴镇又摸了摸,到底没吵醒她。
不过在要去沐浴,走到外殿之时,他唤来李媪,问了一声,“她何时睡得?”
“娘娘一个时辰前就睡下了。”李媪答道。
一个时辰前……裴镇眼波动了下,倒是没想到她竟然睡得如此早。
她在回程的路上可从没睡得这么早过。
眼睛眯了眯,裴镇下意识想皱眉。
黑眸沉吟片刻,他的目光再次看向这仆婢,“那昨日呢,何时睡得?”
李媪:“昨日要晚些,约摸是这个时辰才躺下的。”
裴镇:“她白日精神可还好?”
李媪:“娘娘白日精神都很不错。”
答完,李媪心想,天子是以为娘娘身体不适,所以才睡得早?
她仔细回忆了下这两天的情形,白日里娘娘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
应该纯粹只是晚上困些,才睡得早了。
裴镇听完她的回答,不以为这仆婢敢糊弄他。
所以越姜还真是只是困了才想早睡?
黑眸凝着,他负手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眼中的情绪退去,他示意李媪可以下去了,继续往浴房去。
九月初一,回到皇宫的第三天。
裴镇已经看完各地秋收奏报,今年的情形还算不错,比起去年,物阜民丰。
看完奏报,他便开始处理其他大小杂事。
如今中原安稳,北夷也无大患,所以回到洛都这几日,还属杂事最多。
不知不觉,时间飞快过去,转眼夜色便至。
这时,马岩庆进来问了声,“陛下,今日可依然是叫膳在北章台用?”
听他来问话,裴镇的眼睛依旧看着案上的东西,连眼神也未挪。他只随意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把膳叫来便是。
但,正要点头时,裴镇又忽然停住。
他想了想,近来因为杂事缠身,倒是已经接连好几顿饭都没有与她一起用了,都是在北章台草草了事。
想了想,合上东西起来,“不必叫了,回寝宫用。”
“哎!”
裴镇大步往外,不过,后来他还没出北章台呢,便见孙颌过来了。
是竑城来了奏报,他留人暗中查探的事,短短六七日,已经有了结果。
裴镇被绊住脚,这天便依旧未能回寝宫和越姜一起用膳。
他一一看了奏报上描述的,面无表情。
倒还真是个手脚不怎么干净的。
不仅收受大额贿赂,而且还有苦主告其亲眷强虏民女。
心中暗呵一下,他直接淡淡下命,吩咐当地郡守拿人,并下旨撤了庞烈官职,收回其官邸,余者,一切罪行俱是按律处置。
孙颌点点头,是该如此。
“那竑城县令,陛下欲遣何人任职?”
竑城是比较富饶的大县城,可不是一般贫瘠之地。
裴镇:“何乾。”
孙颌想了想,没听过这人。
裴镇自然知道他没听过,他也是上回在竑城中,才发现此人品性不错,能力也极佳,何乾和庞烈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在政事上,似乎也意见相左。所以上回庞烈借他生辰一事命歌舞庆贺之时,这个仅次于庞烈官位的人,倒是不在场。
裴镇:“我见过他,他于治民一事上颇有手法。”
孙颌点头,如此,那确实合适。
说完了庞烈的事,孙颌顺道把其他需天子处置的小事也说了一遍,正好一道处理完。
这般下来,等裴镇得空了,又是一个时辰后。
心知越姜肯定是早已经用完了饭,他便也不急着回去了,干脆留孙颌一起用膳。
“这几月来,辛苦先生了。”他以茶代酒,和孙颌碰了一杯。
孙颌摸须笑,心想哪里。
他只是尽臣子本份罢了,只要天子平定了北夷,又平安归来,他再辛苦些也当得。
笑着与天子也碰了杯,他把茶水一饮而尽。
末了,感叹,“好茶!”
心情也好,从当初追随主公,到如今连北夷也平定了,天下大安,十几年的时间,每每想起,感慨又兴奋。
他没有跟错了人,轻笑一声,也以茶代酒,朝天子敬来,“臣也祝您一杯。”
裴镇笑笑,举杯喝完。
一场晚膳不知不觉用了好些时候,裴镇一直到吃尽兴了,才回寝宫。
心中高兴,快到内寝时,脚步无意识中快了许多。可一进去,见越姜竟然又早早睡了,脸上的神情便荡然无存。
他拧眉看她,就有这般困?一日比一日睡得早。
他今日回的可比昨日还要早。
脸色有点沉,出去没好气的看了眼李媪,问:“何时睡的?”
李媪讪讪摸了摸手指,“回陛下,约是半个时辰前睡的。”
答着答着,声音莫名发虚,变得越来越小。
她怕天子听得直接发火。
因为她也觉得娘娘是睡的越来越早了,今日她还特地提过,说天子每回回来都问她呢,但娘娘乐了乐,嘴上说着今晚等等天子,可入夜沐过浴后,没一会儿就乏的眼睛直冒泪花,坐着是看什么都看不住,挨着矮榻就能瞌睡。
见娘娘如此,李媪也心疼,便又改了口风,说娘娘还是先去睡罢,说不准天子今日又要晚归,别瞌睡过了,磕着脑袋。
越姜也确实困极,眼睛又耷拉几回后,还是选择先卧到榻上睡觉去。
李媪把夜里的情形如实说,企图在天子跟前为娘娘着补几分,“娘娘原本是等着您的,可后来娘娘实在太困了,才先行睡去。”
裴镇的脸色并没变好,瞥了眼这仆婢,知道她德性,越姜纵使没等过他,她这时也是会努力在他跟前为越姜添补几句的。
扯了下嘴角,他回屋。
盯她看一会儿,眉心愈发的皱。
她不会还在为上回的事置气罢?那回不是与她说清了,后来她虽似乎恼了,要他一人去隔壁睡,可她是笑着的,第二天在回程的乘舆上时,也未见任何不高兴。
难道那时还特地装着,就为了这几日给他不痛快?
裴镇不觉得她会如此。
这阵子她但凡不痛快了,都是直说的,哪里会与他忍着。
但裴镇现在也没心思再去想别的原因,盯着她,就想她现在起来和他说说话。
两人这几天除了夜里躺在一张床上,竟是连对方睁眼的模样都没看过。
在她跟前坐下,闹她起来。
越姜真是困死了,这几天是一闭眼就有种能睡到天荒地老的感觉,所以裴镇最初两下动她时,她没醒,后来他又来,她终于被他给闹烦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闹她。
偏过脑袋一嘟囔,“好困,你躺旁边去。”
裴镇望着她,还不睁眼?
手指继续□□她的脸。
越姜困的不行。
眼睛也懒得睁开,扒着他的手一压,仍旧睡去。
裴镇看了眼自己的手,接着又看看她。
还真就怎么都不肯睁眼?
眉心拧成一片。
望着她没有再动作,不过他也没躺下去,只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中午,裴镇这回不等马岩庆来问他要不要叫膳,已经直接起来,先回了寝宫。
李媪听到天子回来的声音,往回看了一眼还躺着的娘娘,是又为难又纠结。
娘娘越来越能睡了,一个时辰前说她困了,就躺一会儿,结果,这时还不醒。
而这时,天子难得竟然中午回来了。
她想到天子昨晚的脸色,都不敢去想等会儿进来时,天子的神情会有多不好。
长叹一声,李媪为难的出去行礼。
裴镇看只有她,眼中神色淡了些。
大跨步进去,直接找越姜。
李媪心里虚的不行,站在原地等着天子再次传唤她,问娘娘是何时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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