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秋节,姜念尔跟着陈实去探望陈父陈母,这老两口当场在饭桌上秀了个恩爱,陈父给陈母送了对儿水晶耳坠,张口就夸陈母还跟30年前一样美丽。
陈实一边给姜念尔剥螃蟹一边碰碰她的肩:“看见没,你该跟我妈好好学学,老公送礼物就收,恩爱夫妻本就是这样的。”
陈母戴了耳坠满心欢喜,转头就训陈实:“我怎么看着念念有点憔悴,你是不是平日里懒汪汪的什么都不干?”
陈实大喊冤枉,但扪心一想呢,好像家里的活儿的确是姜念尔干得多。母子俩来回抬杠,抬得不亦乐乎。
陈母拉住姜念尔的手满脸和蔼:“念念,别因为刚结婚抹不开脸就什么事儿都自己干,男人的脑子里没有弯弯绕绕,你直接使唤他就好。”
姜念尔抿嘴笑得又乖又甜:“谢谢妈妈,我学会了。”说罢又转头看向陈父:“爸爸就做得很好。”
陈父陈母被这一声软软甜甜的爸爸妈妈叫得心花怒放,毕竟亲儿子长着长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叫爸爸妈妈变成了叫单字的爸和妈。
这一下来了个叫爸爸妈妈的闺女,真真是久违了的宠娃心态又支棱起来了!
陈实在边上看着那一家三口谈笑风生的样子,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弃儿。这老头老太太以后添了孙子孙女,他这个亲儿子该不会沦落成一条狗吧?
陈实真是服了,姜念尔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会揣度人心,她的聪明或者说是狡猾、圆滑,甚至是不动声色的,你能感觉到她在讨好你,但却找不到抵抗的理由,因为她表现的实在是太真诚了。
两家长辈近段日子通了电话,将婚期定来年4月15日。
陈实父母提出将娘家亲戚接来华都参加婚礼,但姜家父母一口拒绝,只说思城那边的风俗是娘家和婆家分开宴客,再说他们这异地八百多里,来来去去都是花销,太铺张了。
陈实父母听出来姜家似有难言之隐,便顺着亲家的意思让步,最终决定在华都办婚礼后,再让小两口回思城宴客。
这事儿定了以后,陈实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姜念尔,才知道因为她妈妈没能生出儿子来,备受她叔伯姑姑们的欺凌,所以姜父这边的亲戚关系基本都断了,难怪上次去她家都只见了她妈妈那边的亲戚。
还有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姜家叔伯姑姑家的孩子们不论男女没有一个学好的,净是些蹲号子的货。
姜家父母也是怕姜念尔被那些不走正道的兄弟姐妹见她嫁得好以后打歪主意,所以直接将这种隐患给掐死在摇篮里。
大事已定,姜念尔一连两天都跑去和闺蜜玩儿,起早贪黑地比上班都积极,陈实抽空回东府那边收拾收拾,零零碎碎地给姜念尔备齐了生活用品,这样他们无论在哪边住都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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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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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尔疯玩儿几天,陈实着实是羡慕极了。
这家伙来着例假也顾不上腰酸背疼,和闺蜜去滑板公园找刺激,夜里十一点后出去飙摩托,回来的时候满小区都响着轰鸣声,他原本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谁这么缺德大半夜的扰民,不想竟是自家贪玩媳妇回来了。
他暗暗地嫉妒起她的闺蜜来,转念一想,他还是不要和人家闺蜜争风吃醋的好,毕竟他可能真的争不过人家,那岂不是自取其辱?想到这里,他只是进厨房为她煮了一碗红糖姜茶,亲眼看着她喝了下去。
姜念尔的脸红扑扑的,开心的劲头儿还没下去,直接扑过来搂住了他的腰撒娇:“老公,你和凝凝一样贴心,我好开心。”
陈实分不清她这是安慰他的场面话,还是情之所至,但他着实很受用。
完了,他好像栽到这女人手里了。
姜念尔虽然总是忙,几乎每天都不能按时下班回家,偶尔还要出个一两天的短差,但双休还能勉强保证,两个人休息的时候就一起去周边县里的小景点玩一玩,关系和谐得不得了,妥妥一对儿新婚夫妇如胶似漆的模样,直到十月里有一天苏晓缇找上了门来。
姜念尔也是纳闷儿,她和陈实一周来东府这边住一两天,纯粹是为了不让房子落灰,苏晓缇是怎么这么寸地就恰好在他们在的时候找上门来?
她下意识地心里很是不悦,但该解决的问题总是要去面对的。起初她觉得她可以忍受陈实心里还装着苏晓缇,他们曾经开诚布公地聊过彼此的过去。苏晓缇毕竟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陈实先是等着她长大,两个人又因为念书异地恋、异国恋,那么辛苦地坚持了六七年,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苏晓缇也26岁了,人家这些年等得想必也很辛苦。
姜念尔偶有时刻会觉得自己像一个乘虚而入的第三者,所以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和苏晓缇正面交锋。
退一步说,就算有立场,她还是有点没底气,毕竟她和陈实相好才几天?
苏晓缇站在门口,看向她的神情是冷的,姜念尔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浓浓敌意。
“是谁来了?”陈实在卧室里将夹克穿好,来到门口的时候面上有些惊讶:“苏晓缇?你来做什么?”
姜念尔知趣地闪身进屋子,将助听器摘下来留在了墙边的置物架上,屋里很快响起音乐声来。
苏晓缇径直进屋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墙边竖起的那个置物架轻笑一声:“她一来就迫不及待地占领空间,如今你屋子里的东西都需要一个置物架来收纳了。从前我在这里的时候,也就只有一双拖鞋而已。”
陈实给她倒了杯茶,转念一想又端进厨房换了杯白水:“我不太懂孕妇有什么忌食忌饮的,你还是喝白开水吧。”
苏晓缇摸摸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苦笑一声:“陈实,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转身就找了别人。一点悔过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你既然和别人一起走了,那就好好跟人过日子。都要做妈妈的人了,成熟一点。”
陈实发现自己心里好像很平静,苏晓缇的背叛好像都过去了,他不在乎了。
屋里的音乐声挺大的,苏晓缇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她还挺大方的,也很善解人意。”
陈实下意识地笑:“她优点很多的。”
苏晓缇登时落了眼泪:“你以前也觉得我闪闪发光。”
“对啊,那是以前。”他说得轻松,好像随意聊起一个老同学一样。
“陈实,我知道你是在赌气,可是婚姻大事哪里能这么草率就定下来呢。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就这样散了吗,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你一直都是我心底深处的陈实哥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苏晓缇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可这话听着只让人觉得讽刺。
陈实心里有些不舒服,苏晓缇从前在他心里很美好,小青梅如今变成了怨女,着实令人心里堵得慌。可说什么一直爱他的鬼话,他再也不会相信。
他们留学异国恋的时候,她就已经和那个人走到一起了。三年,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一边和男人卿卿我我,一边和他说想他念他爱他的?回国后又是怎样周旋在两个人之间,然后还要答应和他结婚的?关键是她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
他记忆里的苏晓缇是什么时候变的?
但他还是想给苏晓缇留一点颜面,这种背地里的调查太丢人了,他不想提。
陈实沉默了一会儿:“大可不必,你还是把我从你心里扔出去吧,我如今是有主的人了。”
苏晓缇不依不挠:“你爱她吗?她爱你吗?”
“和你有关系吗?她是我老婆,是最适合我的人,我和她在一起很合拍,我们很开心。”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但苏晓缇还是抓到了他回答里的漏洞:“你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能笃定地说你爱她,她也爱你?因为你对她没有爱,你也不确定她爱不爱你,你在回避你的真心。”
陈实不想再和她纠缠:“一辈子那么长,我有的是时间爱上她,我和她今天没有爱,明天没有爱,后天没有爱,一百天一千天以后总会有的。但是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因为你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突然想起姜念尔和赵君北说过的那句话,当即活学活用过来:“我不会给伤害过我的人第二次机会。苏晓缇,你触到了我的底线。所以,请回吧。”
苏晓缇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实,感觉他像是换了个人,从前他那么温柔,她说一不二,如今却是这样冷酷,眼睛看着她的时候,没有一点暖意。
陈实突然开门把姜念尔叫了出来:“念念,换身衣裳,你不是要去见凝凝吗,我陪你去。”
他转身下了逐客令:“苏晓缇,我们要出门,你也该回家了。”
苏晓缇不想在姜念尔面前失了身份,一脸倨傲地站起身来,却很是不甘地看了一眼姜念尔,满脸怨气:“你真有福气。”
姜念尔微微一笑,将助听器扣到耳廓上,夹好防丢链:“苏小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苏晓缇一时怔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实,这样的女人你都能要,你却不肯原谅我?”
“请你对我妻子尊重一点,她虽然有听障,但是她的品行无可挑剔。”陈实上前打开门,眼神冷若冰霜:“请你以后不要再来。”
苏晓缇一走,家里一时安静下来,姜念尔过去轻轻地搂住了陈实的腰,说话温温软软:“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就干干脆脆地放下吧。她或许只是孕期情绪敏感,过一阵子激素稳定就好了,应该不会再来找你的。”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苏晓缇看她的眼神都要着火了。
陈实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姜念尔,下颌搭在她肩上怪戳人的:“她来找我,你好像不是很在意?你干嘛这么善解人意?”
我去,这话正中靶心!她怎么会不介意?她很介意的好吗?但她要是醋津津的,他不会觉得她小心眼儿,无理取闹吗?
她小声咕哝着回应他:“我也想以女主人身份示个威呢,就怕你不给我撑腰嘛。我可没那自信能抵过你的白月光。”这话说的多多少少就有那个味儿了,陈实大手一伸揉揉她的发顶,“我怎么不给你撑腰了?”
喂,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都要咬到我的鼻子了,姜念尔被他那低低的尾音扫到,只觉得后脖颈突然一麻,心都不可抑制地跳快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又悄悄地探进了她的后领子里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肩胛骨。
“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她往后挣几分,陈实跟着往前压两步,又压两步,直接把人压进了卧房里……
等到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姜念尔看看时间嘟着嘴抱怨:“上午的项目都要结束了,我还去助个什么威啊。”
陈实不疾不徐地牵着她上车:“不就是一个集团的内部运动会嘛,你家见凝长得那么漂亮,我估计给她加油助威的男同事都能排个几百米。再说了,人家男朋友不也在么,还能缺你一个?”
姜念尔打开保温杯喝水:“那能一样吗?我和别人能一样吗?”
那是不一样,你俩一起买过金条和商铺,我可没这待遇。
两个人一路斗嘴赶到新南区大学城的体育馆,姜念尔一眼看见滑板赛队里一个小身影领先了一大段,张口嚎叫起来:“南大胆加油!我爱你!”
看台上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的大高个儿男人转头过来看她,旁边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人站起来挥挥手:“姜二,姜二,这边!”
“学长!”姜念尔拉着陈实一路挤过去。
陈实冲着那两位微微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姜念尔拉着他大剌剌地介绍起来:“学长,这是我老公,陈实。”
戴眼镜的男人微微一笑:“曾澈。”说着又介绍身边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衡卿,凝凝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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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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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直咋舌,这个曾澈学长还有那个衡卿长得可真是无可挑剔啊,难怪姜念尔说她闺蜜手里有两个女娲手办,此话当真没有夸张。
不过衡卿……不就是那个据说很高冷的影帝么?
看台前一排坐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不知道是谁家的家属。姜念尔馋得都要流口水了,陈实真害怕她去偷人家的孩子。
陈实坐在那里,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被人家的一双儿女给迷住,这两个孩子可真会长,真好看,真乖巧,真想拐走。再看姜念尔那快要掉眼珠子的模样,真怕她下一秒就抢人家的娃娃。
他看着姜念尔那满脸慈爱的神色,心里暗暗想到,如果她做了妈妈,一定是个好妈妈。一定是一个把孩子当做眼珠子一眼疼着爱着的好妈妈,他也一定会做一个好爸爸。只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场馆内的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南见凝滑板结束后,进入轮滑赛道。陈实瞥眼看姜念尔紧张地直吃手:“用得着这么紧张么?”
“用得着。”回答他的是三道声音。
姜念尔低声跟他解释:“看见那些障碍没,虽然说可以自由选择,但是凝凝一定会全部过一遍,她非要拿到最高分。你看那个台子那么高,我能不担心么?她因为玩儿滑板、轮滑摔断腿摔断胳膊可不止一回。我能不担心么?”
陈实也紧张起来,姜念尔这是什么闺蜜啊,女孩子家家的要钱不要命?
“南大胆,加油,你可以的!”姜念尔突然吼了一嗓子,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赛道前正在热身的南见凝扬手朝他们打招呼。
比赛开始,南见凝一路平稳过障,毫无悬念地拿下了第一名。姜念尔开心地原地起跳,两个女人跟脱缰的野狗似的冲过去抱在了一起。
“姜二愣子你怎么来这么晚,我早上跑接力差点没累死,你怎么不早点来给我喊两声?”
姜念尔顿时语塞,喊倒是喊了,但没法儿给你听。她一把将罪魁祸首陈实给拉了过去:“来,见见我老公,陈实。”
几个人一起吃了午饭,下午转移到隔壁的游戏场馆看卡丁车比赛,陈实真是被姜念尔这闺蜜给惊到了,那车快得和飞也差不多了,真是看得人心惊肉跳,直到晚上回家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姜念尔:“你那闺蜜好像很热衷于这种冒险游戏,你跟她在一起玩儿,我有点担心你的人身安全。”
姜念尔不以为然:“还好吧,南大胆手上很稳的。你是不知道,我们两个我是样样不如她,滑板、轮滑我都是只能平地跑,还是她逼着我学的,差点没摔死我。人家过杆上坡都溜得很。那家伙飙摩托还敢压弯儿,我那摩托你也见了,就是个电动的代步工具。”
陈实皱眉:“她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爱玩儿这么危险的运动?”
“因为她不怕死啊,所以爱玩儿刺激的。我跟你讲,我连切菜都没她快,因为她不怕切手。”姜念尔似乎觉得这很正常。
陈实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这沙雕姐妹是什么情况?为何如此骨骼清奇,还有之前她说过的那个被捅了一刀的小辣椒,她的朋友都是危险分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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