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霖等着三位老人入座,率先举着酒杯起身。
“今天这顿饭,我和远宁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们三个齐刷刷地看着我们,眼中或是错愕,或是惊喜,或是了然。
“我们两个正在交往。”
我屏住呼吸看着齐医生,以为她至少会有一些惊讶,谁知道她一听楚霖说完,跟干妈对视一眼,然后乐呵呵地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
“一千,别赖账!”
“妈,什么一千?”
“我刚刚跟你干妈堵今晚你俩铁定是要说这件事,她非说是单纯给楚霖送行。”
全桌五个人,只有干爸一个人是完全不知所云。
“所以这事,就我不知道?”
这么看来,是的!
“这还不明显呐?两个人以前关系再好哪有这么腻歪的,干啥都要一起。”干妈给干爸夹了一筷子菜,揶揄道,“还互相夹菜!”
干妈话里话外地调侃羞得我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不对,都怪楚霖!
我在桌下给了楚霖一脚,他恶狠狠地瞪过来,看到我也凶巴巴地看着他,顿时没了脾气,学着干妈给我夹菜。
“啧啧啧,”我妈收了红包,心里正乐呵,看着我俩秀恩爱也开始跟干妈一块调侃,“你说咱俩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定娃娃亲呢?非得给俩孩子做什么兄妹。”
好问题!柳南从以前就看出了问题的本质。
本来以为这会是一顿尴尬的坦白局,没想到我们俩还是嫩了些。
“你们俩以后什么打算?”
我想到那天晚上楚霖说的事。
结婚!
我权当他是被喜庆的氛围冲昏头脑,一时兴奋说出来的话,没有当即回他,谁知道婚礼一结束,他就缠着我要跟家里坦白。
“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
楚霖率先回答我妈的话。
“小霖,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职业特别,远宁的职业也特殊,前段时间网上新闻沸沸扬扬的,你可别以为真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齐医生往日里好像对我的工作不怎么过问,私下却没少关注我的消息,我前一天刚被教导处约谈,她后一天就回家给我炖了鸡汤,十年如一日安慰人的办法。
“干妈,我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远宁的。”楚霖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跟我妈保证。
干妈冷哼一声,对着楚霖说:“你还保护远宁,这些年你在外边,家里的事都是远宁照料着,要不是远宁,我和你爸都以为自己是孤寡老人呢。”
我桌下的手被楚霖握住,十指交缠,是他澎湃无声的情感。
“妈,干爸干妈,我和楚霖会好好的。”
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他们的庇佑下毫无压力生活着,直到这一刻,我才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了更多的责任,更多应该要担当的事。
不管是楚霖还是我,在爸爸妈妈眼中,都还是孩子,只需要付出些许,他们就会一直记在心中,他们最希望的,只是我们能平安顺遂,生活如意。
Oneday线下见面会结束后正式宣布了组合六月四号合约到期后全员不再续约的消息,组合超话几乎全是粉丝的小作文,有七年老粉,也有今年才粉上的新粉,统统再为此感到遗憾,后悔自己没有参加见面会。
结果第二天,官博又宣布了演唱会的消息。
Oneday将于六月中旬在北京上海举办两场告别演唱会,而这次活动主要策划方之一就是楚霖和蒋远宸共同持股的破晓文化有限公司。
“告别过去,迎接新生”是这次演唱会的主题。
演唱会消息官宣后,将原称悄悄在超话里透露了one day的组合经济约已经被他们签下来了,以后one day也一定还会有组合活动。
粉丝们纷纷从天台下来,到另一个天台高歌,两天内心情大起大落,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这消息我也是看了热搜才知道的,跟楚霖打电话的时候,也完全没有听他提起过。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呀?”
“既然是惊喜,那所有粉丝都一视同仁。”
“头号粉丝也不例外?”
“给我的头号粉丝留了演唱会位置最好的票行不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
我们举家参加了one day上海场的演出,就连新远也没有出过的蒋家父母也来了,那片区域一大半都是成员们的家属,有粉丝发现,纷纷举着手机拍照,也有人认出了我,相机一直对着我拍。
即使已经做好会被人认出来的准备,可是一直被人盯着议论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我还是拿出了楚霖提前给我准备好的帽子戴上,柳南打开手机led屏打出“素人不方便出镜”,举到我面前。
“three!two!one!one day action!!!”
场馆响起开场白,舞台灯光亮起,五个人站在舞台正中间,演唱会开场是他们比赛时没能表演的节目,瞬间将整个场所点燃,对着我的镜头纷纷转向舞台中间。
整场演唱会,他们就没有停下来过,连蹦带跳唱完两个半小时。
“这场演唱会,我们邀请了一位特别的嘉宾,或许在场有人不认识他,或许有人对他很熟悉,或许有人一直在等着他。”
楚霖讲完这句话,整个场馆哗然一片,显然已经有人猜出来那位特别的嘉宾是谁了。
“我永远的队友,赖群景!”
一路看着one day走过来的粉丝对赖群景的感情是特别的,爱过恨过埋怨过,可在这一刻,好像一切都释然了,六个人的one day,也曾是许多人的青春。
那首《时间的歌》,改成了六人版,作为本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
前排有粉丝举着相机悄悄抹泪,有人大声呐喊跟唱,也有人正拿着手机搜百度。
大屏幕上的成员们,握着话筒,从左唱到右,眼含柔情看着台下为他们而来的粉丝,看向相互陪伴了多年的队友,认真同这个只属于他们的舞台告别。
他们都将走向各自的道路,迎接未来,可不代表是孤身一人,他们身后永远有彼此。
演唱会结束,楚霖一直在后台忙着照顾远道而来的家人,跟慕名而来的朋友合照,都顾不上跟我讲几句话。
终于等到后台人少了,经纪人又来催着成员们去参加庆功宴。
我拉着楚霖的手不让他走,他拉着我去了隔壁没有人的房间,紧紧抱着我。
“不想结束。”
“我知道。”
我知道,纵然曾经他万般无奈,如今他早就已经把那几人当作最重要的人了。
“你不是也说了,one day一直在一起吗?”
他点头。
“我给你泡了金银花茶,一会喝一点。”
他点头。
“等庆功宴结束,我们夜游黄黄浦江好不好?”
他点头。
结果这场夜游,来了五个人。
我、楚霖、柳南、小胖、蒋远宸。
楚霖极其不满,推着蒋远宸走,被他一个“余音绕梁”躲了过去。
“你不能自己游?”
“这路这么宽,我的确是在自己游啊!”
柳南挽着我左边的手臂,楚霖牵着我右边的手,蒋远宸指着柳南说,“她可比我亮多了!”
说完被柳南追着打。
我们并肩走在黄浦江畔,谈天说地,说得兴奋了又心血来潮开始竞走,非要一比高下,一行五人,谁也不肯让着谁,浩荡的队伍引起了路人的关注,有人感慨年轻真好,殊不知这里最年长的那位已经27岁半了。
“谁先到东方明珠那里谁就赢。”柳南指着一公里外的电视塔。
蒋远宸加快脚步,并且拖住前面的旁秋,趁机超车。
这赖皮一耍起来就控制不住了,不知道是谁率先将竞走改为了竞速,一路狂奔起来,我不甘示弱追了上去,楚霖随后赶来牵住我,加快速度超过了柳南。
她在身后大喊:“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我头也不回地喊回去:“有本事叫你男朋友来啊!”
楚霖看着我笑,等我转头看向他,又加快向前奔跑的速度。
“牵好,别松开了。”
不松开,永远都不会松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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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束啦,后面还会写番外的,但是得先把正文修改好后再写
# 番外
第43章 番外一
楚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男团预备役。
出发去韩国那一天,妈妈在机场握着楚霖的手不放,好像他这一走就回不来似的。
楚爸爸和齐医生嘴上安慰她,手上也没闲着,一人拉着她一边胳膊往后拽。
陆远宁乖乖站在一边帮楚霖扶着行李。
陆队长出事后,她瘦了不少,站在楚霖身边变成小小一只。
看到他看向她,脸上不知觉露出了笑容。
“到了国外可得好好训练,不然回来我可不认你。”
“你可好好读书,不然考不上大学我都觉得丢脸。”
这话说得牵强,整个五里亭小区,谁不知道陆家的女儿会读书。
陆远宁果然给了楚霖一个白眼,把行李推到他手里,催着他赶快走。
公司原定所有训练生一起出发,怎知家里出了事,他推迟了出发的日期,独自登上去韩国的飞机。
刚到韩国时,到处都不习惯,不习惯地下十平米无光的四人间宿舍,不习惯辣酱拌饭,不习惯上课时总被老师盯着看,不习惯靠肢体交流的老师。
楚霖有时也会后悔选择来这儿,但始终记得去年满心欢喜发布的第一支单曲,结局却是惨淡收场,他不甘心就此被公司冷落,连被人看见的机会都没有,多年来的梦想与努力付诸东流。
小黄哥是四月份的时候找他谈话的,那时候他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三支单曲,就在前一个星期,宣传部的吕华姐刚同他敲定下一支单曲的宣传事宜,预备第三支单曲发行后正式准备首张专辑。
“楚霖,公司高层开会安排我将工作重心放到新男团筹备,届时我会去韩国近一年时间,对于你,我怕是无暇分心,我本意是让阿凡带着你,但是老大希望你能加入新男团,首先是因为我们都觉得以你的资质加入新团,必定会成为王牌队员,另一方面是因为公司资金紧张。”
小黄哥与楚霖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会议桌,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到资金紧张时,小黄哥不敢抬头同楚霖对视。
楚霖想,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当初我答应小天,一定会给你争取到最好的资源,可是这一回……但是楚霖,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现在男团出道比一个人单枪匹马更利于发展,你好好想想,我尊重你的选择。”
楚霖一句话也没说,在小黄哥发出第三声叹息时走出了会议室,离开前,小黄哥叫住了他。
“楚霖,如果你不想加入,我一定尽自己所能,给你最好的。”
一同前往韩国的一共有十四人,最后能出道的只有七个人,而他,是其中唯一一个不会跳舞的人,却是所有人都关注的对象。
谁都以为,公司选择让他同他们训练,势必会占用其中一人的出道名额,却不知道楚霖不过同他们一样,是件利益至上的商品。
失败了,一样卷铺盖走人。
第1节 舞蹈课上楚霖被经纪人叫到第一排,说没有舞蹈基础站在第一排能学得比较快。
镜子里一群跟着老师跳一遍就能记住动作的神经病,把楚霖整得精神崩溃,跳着跳着又跳到了教室后头……
刚开始学跳舞的时候,楚霖觉得自己就像还没驯化的大猩猩,四肢僵硬,队友往东他往西,队友蹲下他起身,人家做wave,他做晾衣杆。
他觉得小黄哥说的“王牌”,根本就是为了诱惑他。
训练的时间一天能被拆分成十几份,公司恨不得他们所有人都能唱歌跳舞说唱作词作曲演技十项全能,在舞蹈课上输掉的脸面总算让楚霖在声乐课上狠狠扳回一成,那些小屁孩多是舞蹈强,但唱歌完全没有办法,不是找不到调就是张不开嘴,跳舞时恨不得把整个教室撕碎的人,一到声乐课就像嘴巴被沾了502胶水,蚊子声都比他们哼哼的大声。
舍友蒋远宸像是抓住了稻草一般,回到宿舍就让楚霖给他开小炤,于是他们默契地达成共识,蒋远宸教跳舞,楚霖教唱歌。
他们是唯一一个二人间宿舍,蒋远宸是个话痨,还没满十七,总在他耳边念叨着今天哪支舞蹈太难,哪支舞蹈太简单,哪个舞蹈动作好看,哪个动作没做好,听得楚霖都以为自己也是习舞多年的舞林高手。
小屁孩下了课总喜欢抱着他的手撒娇,让他带他去吃宵夜,因为经纪人规定超过十点未成年练习生不允许单独出门。
有时候楚霖觉得,蒋远宸撒娇时跟陆远宁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是他太过想家了。
他想到周末跟家里打电话时妈妈说她已经开始高三补习了,便只给她发了消息,让她好好学习,有柳南陪着,她心里应该好多了。
可是想到她总在妈妈面前假装坚强,躲在角落里独自落泪的画面,他还是放心不下。
距离周六还剩四天。
吃饭时楚霖看着对面认真拌饭的未成年,甚至觉得他连长相都跟陆远宁有几分相似。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蒋远宸抬头眨巴着连微微上扬的眼角都很相似的大眼睛问:“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大众脸?”
“没有啊,我真长得那么普通?”
艺人预备役对于颜值很是敏感,蒋远宸举起勺子左右端详自己的脸,怎么看都觉得还不错,楚霖没眼看,催他抓紧吃。
“不普通,赶紧吃,晚归被罚钱。”
楚霖从没注意过蒋远宸的穿着,直到有一天他们吃饭回来的路上被雨淋透,蒋远宸也没有把衣服换下,他才发现暗红色的衣柜几乎塞满了他的衣物,蒋远宸的东西只占了衣柜的四分之一。
其中就有三套训练服,两件自己的衣服,每天换着穿,而楚霖每天练舞至少都要换三件衣服。
他甚至怀疑小屁孩连冬季衣服都没有拿。
于是楚霖假装找东西,把蒋远宸立在衣柜旁的行李箱推了出来,果然轻得只有行李箱的重量。
“你没带秋冬的衣服?”
蒋远宸躺在床上小憩,不以为意地答:“小黄哥说过段时间公司会发训练服,我就没拿了。”
“一个冬天你就穿一件训练服?”
或许是楚霖声音有些大,蒋远宸以为楚霖嫌弃他,灯光下他的脸微微泛红,低着头说:“哥你放心,我很注意卫生的。去年冬天我姐也给我买了两件外套,但是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放在柜子里的外套都被老鼠咬坏了,我不敢跟我姐讲,怕她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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