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惜轻喘着:“不会。”
萧自衡的大手包裹着她的两只手举过了她的头顶,压在床上,又覆身吻了上去......
楼下大厅里,凌尚、仲秋两个人对着已经凉透了的两碗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昨天萧自衡心情不好是有目共睹的,今天早上便想着他们能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这一下就到了午时,屋里也没动静,两个人也没下来。
又过了一刻,程大海和仲秋驾着马车悠悠然地过来了,昨天萧自衡吩咐去买个舒服宽大一些的马车,好让兰惜可以舒服一点。今天一大早程大海就揪走了仲夏让她陪自己去买车,车他能挑,但是里面的物件他可不懂眼。两个人这一上午兜兜转转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现在很多店家都没有开门,就算店铺没什么损失,也都是闭着店的,他敲了好多门,还去找了好多人,这才将东西都买齐。他现在很满意这个马车。
他们回到客栈,就看到凌尚和仲秋坐在一个比较靠窗的桌子上饮茶,这家客栈旁边种了一排丁香,大片大片的紫色盛开在晴空下,清幽的香气溢满整间客栈,怪不得这客栈名字是【丁香客栈】。
他们两个刚进来,仲秋就热情地招呼道:“回来啦,过来喝点茶休息休息。”
两个人来到了桌前,坐下,聊起了天
凌尚偏头看着窗外的丁香,一时间出了神,眼睛里的光晃动不定,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竟有些哀伤之意。他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丁香的兰惜,那时的兰惜还是他喜欢的那个兰惜,他们一同去一个比较远的村子,他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前一天下过雨,山里雾气缭绕,凉凉湿湿的风吹过时裹挟着丁香清甜的香味。引得她停步去寻找着花香的来源,遂在那一层层薄雾后瞧见了那满树紫色。他还记得她为了看得看真切,掀起了帷帽上的薄纱,他就在那斑驳的光影下窥探到了她的侧脸和她的唇,那一刻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的心跳。
以往甜蜜羞涩的回忆,在如今想起来依然会怦然心动,但惊起的层层涟漪泛起的却只剩下了酸涩和疼痛。
越是压抑,越是痛苦。
他道:“是不是要回去了?”
程大海正在跟仲夏仲秋聊小天,冷不丁听到凌尚那空洞遥远的声音,赶忙答道:“啊?嗯,是的,应该再最后安排一下,应该就会起程了。”
“我就不回去了。”凌尚忽然说道。
“啊?”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都转头看向了他。
他脸上的伤情早已不见,又回归了恬淡的笑容:“蜀州里云州很近,我想去看看师父,我会跟阿衡说的。”
彼时萧自衡正挨个检查兰惜身上的伤口有没有问题,他声音低哑,带着些懊恼:“有没有哪里痛?”
兰惜看着他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故意逗他道:“有啊。”
果然萧自衡脸一下就白了,着急地问道:“哪里痛?”
兰惜勾住他的脖子,坏笑地看着他:“腰痛。”
萧自衡的脸又唰地一下变成了红色,看她还有兴致调侃自己,他捏了一下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又吻了上去,他沿着她的脖颈一直吻到了她的胸口,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那道疤上,虽然一直涂着祛疤的药膏,但这新鲜的伤疤依然狰狞的触目惊心,他清柔地吻在了上面,感受着那片不平整的皮肤,道:“惜惜,我们成亲吧。”
“好。”兰惜毫不犹豫地应道。
等到他们下楼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午饭,凌尚他们刚准备动筷子。
仲秋见他们下来了,就又起身去要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碗。
萧自衡已经没有昨天围绕在全身的戾气,兰惜看着虽还有些虚弱但气色已经回血了好多。
凌尚见他们已经没事,便道:“我就先不回京都了,我想去趟云州,师父这段时间都在那里隐居,我想去看看她。”
萧自衡知道凌尚有十年一直都跟在华舒身边,对她感情一直很深厚,所以他没有阻拦,只道:“那可需要派人在你身边保护你?”
凌尚道:“不需要,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师父她老人家也不喜欢见太多人。”
饭后,几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回赈灾区。
仲秋和仲夏在马车里陪兰惜,程大海驾着马车,萧自衡和凌尚则骑马跟在一旁。
怕兰惜会不舒服,所以他们走得很慢,晃晃悠悠地走了两个半时辰才到。
兰惜下了马车,和萧自衡牵着手慢悠悠地朝帐篷走着。
临近黄昏,太阳跑到了西方,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交叠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走路了风声,很快,村里的那些人便围了上来。
兰惜看这架势,停住了脚步,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又要口出什么狂言,她还注意到好多人胳膊上还挎着菜篮子,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会里面都是臭鸡蛋跟烂菜叶子吧。
排在前面的一个妇人往前走了一步,将菜篮子递了过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那妇人赶紧解释道:“钦差大人不要害怕,之前是我们做得不对,误会您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又是给我们治病又是给我们盖房子的,我们千不该万不该怀疑你啊。”
她又连忙掀开了菜篮子上盖着的布,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颗颗鸡蛋,她又往前递了递:“这是我们凑的鸡蛋,您不要嫌弃。”
后面有人附和道:“对对对,您不要嫌弃,我这里还有新鲜的猪肉。”
“我这里还有刚杀的鸡。”
“这还有我们自己做的赤豆糕。”
......
她们突然的热情搞得兰惜措手不及,她慌乱地看向萧自衡,见他一副并不吃惊的模样,她便知道应该是他做了什么,改变了之前的流言风向。
那她心里就没什么顾忌的了,不想让她们想太多,她也就没有推辞她们她的好意,让程大海将那些吃的都一一收下了。
那个带头的妇人见兰惜并没有责怪他们,相反对收下的每个吃食都道了谢,心里更是感激涕零:“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真的是太好了。”
兰惜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没什么,你们以后要好好生活。”
“借大人吉言。您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们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了。
等来到兰惜的帐篷时,逢春英和晋元道走了出来。
两人一齐拱手行礼,兰惜见到他们还是挺开心的,直接问道:“新房子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逢春英道:“很顺利,估摸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这么快,那可真是太好了。”兰惜开心地说道。
晋元道看着后面程大海手上拎着的许多东西,感慨道:“将军还真是神机妙算,此办法竟真的有效。”
此时一群人已经走进了帐篷,兰惜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晋元道答道:“将军派人来找过我跟春英二人,让我们将安祖新地下养着军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去,最好要跟气运、地形地势这些东西扯上关系,我跟春英一合计,就说安祖新在地底下养了许多阴兵,阳气太重,打破了这边的阴阳平衡,后来这话越传越邪乎,再后面我们听到的版本可就离谱了许多,说什么安祖新借尸还魂养阴兵,妄图当皇帝什么的。”
兰惜听得一愣一愣的,萧自衡这一招太绝了,用魔法打败了魔法。她忍不住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连系统都在兰惜的脑海里感叹道:【妙啊。】
现在一切事情都已尘埃落定,季长安也已经踏上了回京都的路,兰惜这边也不宜再拖许久了。
她将监督新房子那边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逢春英和晋元道,并向他们两个人发出了邀请,说自己要在京都建造第一楼,若是能得到他们的相助,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晋元道是一下就应下了,逢春英则说要考虑考虑。
兰惜没有强求,说尊重他的意愿。
送走他们二人时,逢春英忽然转身对着兰惜躬身道:“谢谢。”
他应该是为了报仇的事情。
兰惜了然,笑着点头道:“这本就是我答应你的。”
他们二人走后,兰惜又让程大海去张贴告示,之前凡是在蜀州兑换过交子的商人,现在都可凭交子一等一换回真金白银,蜀州自此再无交子。
安排好所有事情后,天已经黑透了,明天他们就将启程回京都了,兰惜心里却还记挂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祝家妇和陈家妇的尸体到底去了哪里。
她有些心不在焉。
萧自衡问道:“怎么了?”
她道:“也不知道那两个妇人的尸身现在在哪里。”
萧自衡道:“找到了,之前在找你的时候,有人在附近的山上找到了她们两个的尸身,带了回来葬在了她们孩子的身边。她们两个都是死于刀伤,一刀毙命,伤口很隐蔽,脖子上的咬伤应该是后面找狗单独咬的,他们后面将尸体带走不过是怕我们去了发现端倪,戳破了他们的计划,刚好他们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搞得更邪乎一点,让你翻不了身。”
第90章 最美的烟花
兰惜他们也踏上了回京的路,他们这次没有带多少人,只带了几十个亲兵。
常大川和常小司他们两兄弟被留在了蜀州,那里还有萧自衡留下的四百多人,留他们在那里一来是为了防流寇,二来则是为了看住还留在蜀州的安祖新的军队。
回京途中,系统也破天荒地竟然对蜀州赈灾一事进行了结算:【宿主您在蜀州的积分出来了。】
兰惜没想到这么快,房子之前逢春英说过大概还需要一个月才能成,怎么系统这次这么快就结算了?
不过现在想来,房子的事情她好像没有过多参与,一直都是逢春英和晋元道在忙前忙后,她现在仔细回忆起来,发现自己这趟不是被人刺伤昏迷了,就是被人带走关了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惨。她开心都没够两秒,估计是没多少分所以才比较快,她弱弱地问道:“多少分啊?”
【根据您在蜀州的表现,您的积分已达到了满分,解锁了所有的功能,并附带一项特别技能。这个特别技能就是制造功能,您所需要的零件系统都可以为你生成,并且可以大批量的生成。】
这天上掉下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砸得它脑袋直发蒙,她确认道:“真的假的?”
【真的。】
她还以为这次的积分最多给她一百分呢,结果系统这么人性化,直接给了她满分就算了,还送了她一个这么实用的功能,那第一楼建造起来就变得容易了许多啊。她之前还想这第一楼恐怕没个两三年难成,现在好了,速度提升的不只是一点半点啊。
她有些激动:“雕花儿什么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只要提供样图,系统就能生成你想要的成品。】
太赞了!
这给了她干劲儿,之前一直受伤养伤,第一楼的图纸荒了好久都没画过了,现在在路上也没什么事情,她正好继续画了起来。
天气已经完全暖和了起来,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花儿都开了起来,树上也不知道什么已经长满了嫩芽,兰惜骑着白羽和萧自衡并行。
已经能远远望到京都的城门了。
等他们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了李观棋,他热情的摇着手,喊道:“老萧你们终于回来啦!”
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逍遥阁的大老板解初程,另外一个兰惜一眼就认了出来,她曾经在大理寺门口见过他,季长安说他是新任的大理寺少卿涂禾。
解初程也有些激动:“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嫌李观棋烦了!”
“老解,你说什么呢!我还嫌你烦呢!喝酒太没品!”李观棋回怼道。
“你酒品好,你酒品好,你喝多了就往我楼上跑,拦都拦不住!”解初程也不甘示弱。
“我那是想看风景。”李观棋红着脸解释道。
“我信了你的邪,我看你就是想从我楼上跳下去。”
他们两个人的马越挨越近,颇有想要打一架的势头,反观另一旁的涂禾腰背挺得笔直,见兰惜他们走进,拱手行礼,道:“将军,兰侍郎,一路奔波,辛苦了。”
兰惜笑着应道:“劳烦大理卿也过来接我们啦。”
李观棋在听见兰惜声音的那一刻,心忽然像是蜜蜂蛰了一下,痛痛的痒痒的,他眼底隐晦的感情一闪而过,转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笑容,邀功一样地说道:“我带来的!这是我新认识的好兄弟,叫涂禾,现在是大理寺卿。”
涂禾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观棋的异常,看了他一眼。
李观棋依然哈哈地笑着,又张罗了起来:“走吧走吧,别让父皇等太久了。”
他向前带着路,涂禾在他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再看他一眼。
解初程则落在了后面跟萧自衡兰惜一起并驾齐行,聊着蜀州的事情。
季长安前几天已经到了京都,交子和私养军队的事情,让圣上大怒,公主已经被贬为了庶民,囚禁在了公主府。
现在这个结果对兰惜来说已经是很好了,公主毕竟是皇上的亲女儿,虎毒不食子,之前张承的事情没有动摇公主一分一毫,还好蜀州的事情终于把她拉了下来。
“安祖新呢?”萧自衡问道。
李观棋插嘴道:“他现在在诏狱关押着呢,罪证都已认下了,但刑罚估计要等到祈福以后了,祈福前不能造杀孽。”
萧自衡其实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好的,只道:“好。”
走到朱雀大街解初程就停在了这里,他不用进皇宫,所以走了另一个方向,回他的逍遥阁。
宫门口站着兰惜曾经见过的陈公公,见到他们后,他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随后他走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萧自衡和兰惜,在后面是李观棋和涂禾。
兰惜是第一次进宫,她之前虽然曾经去过一些古城遗迹,但真正走在一个活着的皇宫,走在这长长的宫道时,那富丽堂皇的红墙高瓦,那一道道庄严肃穆的宫门,都给了她重重地压迫感,她几乎是本能地排斥这个地方。
萧自衡握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头轻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兰惜小声地回道:“这里压得我喘不过气。”
李观棋跟在身后,他很沉默。
他现在只敢跟在他们身后,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
他们就一路顺着高高长长的宫道,来到了宣政殿。
皇上李华健坐于高椅之上,俯瞰着所有人。
在下面太子李观钰立在一旁。
进入大殿后,四个人先是站着俯下了头,左手按着右手拱起了手,慢慢跪下,接着拱手至地一拜,再慢慢直起上半身,手依然缎得笔直,齐齐道:“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华健虚扶一下,声音凛然,回荡在宣政殿里,听的人头皮发麻。
四个人站了起来,都微微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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