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连看都不敢看我,怎能说自己好好检查了?”
被小看了,黎凝当然不能忍,闻言立刻直视他。
眼神交织的那刻,裴濯情难自禁地低头,去舔舐吮吸她的唇瓣。
陌生又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黎凝如同受到蛊惑,怔了一瞬,而后仰起头配合他的亲吻。
唇舌纠缠不休,暧昧不清的声响逐渐弥漫室内,分不清谁的呼吸更加急促。
裴濯没有再抓着黎凝的手,黎凝无师自通地继续抚摸他的后背,而他则搂紧她的腰肢,让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待黎凝神智清明些许,她已经被裴濯完全压在软榻上,裴濯忘情地喊着她的名字,吻已经到别处去。
黎凝紧紧咬住下唇,双眸忍得泛起泪光,犹如被火烧一般煎熬。
现在还是白日,若是声音让人听了去,裴濯不要脸面,她还是要的。
这张美人榻不如床榻宽敞,要做一些事时会受到限制。
“去床榻?”裴濯抬起头,问。
黎凝若是同意去床榻,说明她许可接下去发生的事,可她若不同意去床榻,难道是要在此继续吗?
这个问题,无论哪个回答,好像都控制不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两人身躯已经够彼此熟悉,分离三个多月后再次相聚,貌似更加迫切。
黎凝想,床榻上好歹还有垂幔被褥……
“去床榻上……”黎凝小声地妥协道。
裴濯抱着她去床榻,垂幔落下的同时将里边的旖旎风光遮挡住。
日头灿烂,在屋内即便不着衣裳也不会感到冷,此情形下甚至有些闷热。
相比夜里的昏暗,此时两人都能清楚地看见彼此是何模样。
白嫩的肌肤,潮红的面颊,以及鼻尖渗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无一不在刺激裴濯的每一根神经。
“等等……”心荡神迷间,黎凝突然想起来,“避子药。”
裴濯在她耳边低喘。
“我方才已吃过。”
黎凝恍然。
这果然又是他的蓄谋……
但接下来黎凝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往西偏,屋内的光亮柔和下来。
黎凝忍不住催促他,是想让他快些结束,落到裴濯耳里俨然成了另一个意思。
... ...
从清天白日到薄暮冥冥,到结束时,黎凝已经累到不剩一丝力气。
眼睫被泪水和汗水沾湿,她的声音还残留哭腔,喝完裴濯倒来的水之后就开始瞪他。
裴濯实在可恶!
望着她眼里流露的娇媚,是日思夜想了几个月的温软。
裴濯诚挚地与她道歉:“对不住,我下次必定轻些。”
黎凝哼哼两声以示不满。
不过她也不算没收获,每一次她都感觉自己进步了一点。
黎凝想,她很快就可以成为在上边的那个人,只要占据主导地位,她就不用再被裴濯压在身下、被他弄哭了。
思及此,黎凝心中就感到畅快了几许,只稍找到机会给她表现一番。
裴濯抱着她,贪婪地索取她身上的气息,注意到黎凝片刻的走神,他停下来,问:“郡主在想什么?”
“鸯妹妹这几日就要归家去了,在想送她些什么礼好。”
黎凝不可能告诉裴濯实情,她要叫裴濯对她刮目相看,对她肃然起敬。
赵鸯来裴府同罗氏讨教针绣一事裴濯有印象,回想起赵鸯面对黎凝时候的献好态度,他道:“无论买的什么,只要是郡主的心意,她都会喜欢。”
这黎凝当然清楚,可她就是想买些赵鸯喜欢的、用得上的。
黎凝已经想了好几日,若再不决定买什么,恐要耽误日子。
与黎凝相处的时间里,裴濯一刻也不想浪费,不愿她在此时想着旁人,便道:“她既对绣活有兴致,不如就买些针线给她带回去。”
黎凝缓缓眨了眨眼,茅塞顿开。
她一门心思都在想买些什么稀罕物件,怎么就没想到买针线呢。
黎凝的烦恼解决了,裴濯再次上前想来拥吻,被她一把推开。
任他闹了那么久也该够了,黎凝道:“该用晚膳了。”
折腾那么久,她早就胃腹空空。
裴濯庆幸此时还是傍晚,今日还剩一整个良宵。
黎凝下床时候腿还在微微发颤,裴濯及时将她扶住。
黎凝仿佛能猜到裴濯在想什么,提前提醒他:“今夜你想都别想!”
裴濯:“……”
*
既准备好要买针线,黎凝第二日就出门去市集,逛遍皇城所有衣坊,买了许多样式的绣线。
她听闻城西有家衣坊的金丝银线有市无价,特特前往,直到暮色四合,才让她买到一些。
这家铺子布料华贵精美,黎凝又买了好几条手帕,打算一并送给赵鸯。
走出衣坊,黎凝还在欣赏手中手帕的质料,听到有人唤她。
“长乐郡主?”
黎凝抬头,循声望去,看见沈清意。
“沈大人。”她浅笑着回礼。
沈清意牵着马走过来,在看清她身上拿着的是手帕时,顿时瞪大眼倒吸一口气。
手帕……
怎么偏偏是手帕……
“郡主来此买东西?”沈清意状似不经意地问。
“正是。”黎凝颔首,与他寒暄,“沈大人的府邸可是在附近?”
这个时辰是朝中官员下值的时辰,沈清意既出现在此,想来是家住附近。
沈清意胡乱点点头,内心思绪万千。
怎么在他刚提醒完裴濯小心那条帕子不要被小郡主发现,小郡主就出来买手帕了?
该不是,裴濯已经被小郡主发现了罢?
沈清意想,他是唯一一个知晓内情的人,若裴濯真被发现,那他也许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挽回局面的人。
唉,真是责任重大。
沈清意决定试探一番,意外地“哎”了声:“这手帕真好看,郡主打算买来作何?”
黎凝心中不禁感慨自己不错的眼光,如实道:“打算买来送人,手帕于她而言大有用处。”
赵鸯可在手帕上绣她喜欢的任何物件,磨炼技艺。
沈清意暗道不好。
裴濯的那条手帕于他而言不就很重要。
小郡主该不会已经发现,想模仿裴濯从前爱慕的女子一般,给他送手帕罢?
怀着最后一丝疑惑,沈清意猜测道:“郡主难道是要送给府上的人?”
赵鸯在裴府住了这么久,于裴府来说也算是府上的人。
黎凝意外沈清意一猜即准:“确实如此。”
沈清意怅然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黎凝也不知好端端的沈清意为何突然失落,但她又不知该说什么,旋即想到他既是裴濯同僚,那裴濯也算他们共同话题,于是黎凝便道:“原本我还不知买什么,是昨日裴濯给的建议。”
沈清意顿时瞪大眼。
居然还是裴濯让小郡主来买手帕的?
他自己爱慕另一个姑娘送的手帕,就让小郡主也送。
分明有小郡主送的护身符了还不知足!
想来小郡主已经知晓了事情真相,又一向心高气傲,此时定是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沈清意看向黎凝都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免得小郡主兀自伤神。
“虽然你们未成婚前,裴濯说过你想嫁给他是在做梦,但我看得出来,他如今是真心喜爱你,望你们不要因……”
“你说什么?”黎凝唇边笑意消散,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裴濯说过我想嫁给他是在做梦?”
“是啊。”沈清意一心想着解释,“不过他如今是真的喜爱你,已经放下那名送他帕子的女子了。你们……”
黎凝声音陡然拔高:“他还收过其他女子赠予的手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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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做梦去吧!”◎
裴濯当初为了让黎凝同意与他成婚, 好言好语地哄劝,甚至以梅花玉石做诱饵,黎凝思量再三才答应嫁给他。
没想到……
裴濯居然说她想嫁给他是在做梦?
他才是在做梦!
还有他竟然收过旁的女子送给他的手帕?
他难道不知道收下女子的手帕代表什么意思吗?
代表接受那女子的情意。
黎凝很生气。
气裴濯劝说她嫁给他时情真意切, 转头却与旁人说是她痴心妄想。
也气裴濯收下旁的女子的手帕,却要来与她成婚。
能娶到死对头, 他是不是很得意?
可是,黎凝分明能感受到裴濯面对她时流露的情意, 不像是装出来的。
或许,裴濯一开始想与她成婚确实是图方便, 但在后来婚后生活的相处中日渐被她的才识折服, 对她生出了些许情意来。
如此一想, 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黎凝冷笑了一声。
看着小郡主的脸色从讶异到愤懑,再从愤懑到冷静, 沈清意的手心出了一层虚汗,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
之前小郡主知道多少他不清楚,不过现在该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沈清意找补道:“不管他从前如何, 如今确实只爱慕郡主。”
裴濯是不是爱慕她, 是不是只爱慕她, 都无法阻止黎凝要跟裴濯算账。
尽管心中怒火中烧, 黎凝也不可能在外失态, 仍维持着脸上端庄的浅笑。
“多谢沈大人告知我。”
不然她现在还要被蒙在鼓里,她答应嫁给裴濯, 裴濯心中该有多得意。
沈清意哑口无言, 他原是好心想化解夫妻二人的矛盾, 不料弄巧成拙。
他不死心, 还想继续挽救, 叫小郡主知晓裴濯心中定是将她看得比那送手帕的女子重要。
沈清意道:“郡主送给裴濯的护身符, 如今他视若珍宝,已经取代那条从前都要带上战场的手帕。”
黎凝了然地颔首:“原来那条他上战场时总要带着的手帕,就是旁的女子送的。”
难怪那次那么紧张,怕被她看见……
愤怒之余,黎凝心中还有一股难受到令人窒息的感受。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送的手帕,才会让他如此重视,以至在边关那三年里,每回上战场都要带在身上……
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沈清意立刻抽了自己一巴掌。
裴濯若是知晓了是他把事情真相都抖出去的,肯定不会放过他。
“郡主可否当今日未曾见过我?”沈清意抹了抹额上的虚汗,懊恼不已。
“沈大人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去。”黎凝同样要求沈清意,“沈大人与我说的这些,可否今后不要再对他人提起?”
此事若是传出去让其他人知晓,惹来闲言碎语,也只是平白让人取笑。
沈清意连连应下。
他哪儿还敢说啊!
*
裴濯今日与一起出征的将士们庆贺凯旋,直到暮色四合才归来。
他回来时候,看见黎凝不像往常一般懒懒地倚在软榻上看话本,而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盯着那株梅花玉石花枝出神。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才抬眸看过来一眼,既不说“回来了”,也不问他买了什么糕点。
她的目光很复杂,甚至在看到他的那瞬间脸上升腾起些火气。
裴濯知晓她今日要去给赵鸯买礼,而他有应酬不能陪她,许是因此生闷气。
“对不住。”他温声道,“只是这次推脱不得,下回不会再如此。”
黎凝只是看着他,并不言语。
默了默,裴濯又道:“我回来了。这次买的是蜜糕。”
黎凝淡淡“嗯”了声,终于移开眼,起身走过来。
裴濯脸上漾开一点笑,拿着糕点朝她走过去,边走边打开油纸。
“我让店家多加了些……糖……”
唇边笑意僵住,拿着糕点的手顿在半空,裴濯看着黎凝毫不迟疑地越过自己,打开门往外走去。
一句话也不与他攀谈。
她只有在气极的情况下,才会这般不理人。
裴濯以为她还在生自己气,赶忙追上去。
黎凝被抓住手腕,不得不停下。
她问:“有事?”
裴濯打量她的神情,低声问道:“郡主可是在生我气?”
黎凝在心中冷哼一声,他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不记得了吗?
“生气?”黎凝故作惊讶,“我怎么会生气呢。”
裴濯沉默。
她这模样分明就是气了的……
“那郡主为何不理我?”
黎凝别开脸,找借口:“你身上有酒味。”
裴濯皱起眉。
他今日确实喝了些酒,不过来找她前先换了套衣裳,确定酒味淡到几乎闻不出来才过来。
“如此,那我便先去沐浴。”裴濯依旧抓着她的腕子,又道,“我若是哪里做得不好惹郡主生气,郡主务必说出来,切莫憋在心中。”
黎凝扭过头来重新看裴濯。
说出来?这能怎么说?
说她很气他曾经有个爱慕的女子吗?
可是那是他们二人成婚之前的事情,婚后裴濯待她确实一心一意,从未在她面前表露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来。
若是因他从前有爱慕的人而追究他的不是,未免太过不讲理。
黎凝做不到,她不想声嘶力竭地去质问裴濯是否有过爱慕的女子,又为何在求娶她时表现得那般真挚。
他现在并无错处,若是往后……
黎凝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并未生气。”
裴濯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分明还在不高兴,可她不愿说,他也不知缘由。
用晚膳时候,黎凝也不发一言。
桌上有她不喜欢吃的东西,从前她会将盘子往裴濯那边推,今夜一反常态,对那盘子置之不理。
直到沐浴过后躺在床榻上,裴濯俯身来亲她,黎凝挡开他的脸,翻身面朝床榻里侧。
裴濯沉默地望着她的后脑勺,片刻后问:“郡主在因何事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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