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走上前,抬手轻轻拥住了他。
“嗯,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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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许多日,沈潜忙于朝务,许明月也忙于书肆事务,很快到了秋闱放榜的时候。
秋闱放榜当日,也是沈潜定下的婚期。
“当年便是想着,及第后就来求娶娘子,今日只当圆当年的梦。”他是这么说的、
许明月当时便揪出他话中漏洞:“秋闱放榜,与及第有什么干系。你要这么算,该等到春天才是。”
沈潜当时便将下巴抵在她肩上,长长地叹了一声,闷声道:“等不了,等到秋闱放榜已经是要我的命了,再多一日也等不了了。”
爆竹震耳欲聋的响声在门外炸响,许明月回过神来。
眼前是一片鲜红的盖头,垂眸,清漪的手正递在眼底。
“小姐,喜轿已到了。”
走过别院的回廊,上了喜轿,耳畔便由爆竹声渐渐转向人声。
近的是沈府小厮的声音,高高扬着,道:“沈府有喜!”
远的,隐约能听见有人议论道:“这沈首辅真是风流哇,前岁才娶了一房夫人,今年又新添一房。”
很快有人驳他:“别瞎说,这轿子里坐的还是上回一样的人。”
“啊?这是图什么?这样算来,岂不是,嫁了三回……”
“你管是几回的,这轿中坐的可是许氏书肆的女掌柜,几回也不是咱们高攀得起的。”
“竟是许掌柜……”
终于,人声也渐远了。
轿子似乎被抬到了一处院子里,除了四处走动的脚步声,只能听见婢女们身上首饰轻轻敲击的声响。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终于,轿帘被掀起,一只手伸到眼前。
熟悉的声音一本正经道:“娘子,请下轿吧。”
许明月抿唇笑了笑,搭上那只手,随他走过了石板路。
周遭仍旧静得很,她有些奇怪,轻声问道:“怎么不见观礼的人?”
沈潜答得利索,坦荡道:“不想叫娘子再被人看上一回了。”
许明月一阵哑然。
两人行至堂前,依着司仪的话,拜天地、高堂,而后又对拜。
三拜之后,司仪唱道:“送入洞房——”
许明月便扶上沈潜的手,缓缓朝新房走去。
然而恰在此时,堂外却忽然一阵嘈杂,继而有奔跑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停在堂前,来人扬声道:“明月!”
许明月怔了怔,听出这是傅凭临的声音。
沈潜声音似有些发紧,低声道:“娘子,不要理会他。”
说着,就要扶着许明月离开。
然而傅凭临却几步上前,拦在二人身前。
“明月,上一回,我被沈潜派人截下,没能拦住你。这一回,我一定要拦住你。”
沈潜凉凉笑了一声,松开扶着许明月的手,就要上前。
许明月却先他一步,又将他的手捉住,摇头,道:“我同他说几句话。”
沈潜手心紧了紧,终于卸下劲来。
许明月便隔着一层盖头,与傅凭临道:“凭临,你这样做,着实不合礼数。若叫傅老夫人知道,恐怕要吃好一顿罚。”
傅凭临却毫不犹豫道:“若要如此说,沈潜趁人之危诱骗你,岂非更不合礼数。”
不待许明月开口,他便接连道:“明月,你不要被他如今的假面骗了。你难道忘了,他是怎样骗你,怎样对莫姨娘,又怎样对登迎一家的?”
许明月沉默片刻,正待要开口,沈潜却有些着急地先道:“娘子,你不要听他的话。”
他道:“我骗娘子的事确实不少,但时至今日,已经一桩不剩,都告诉娘子了。”
“莫姨娘一事,我只是将她拘在府中,好吃好喝供着,没有半分怠慢。此前也已向她赔礼道歉。”
“傅登迎一事……”他沉默片刻,道,“此事确实是我的过错。娘子要我怎么向傅二夫人赔罪,我都肯做。”
许明月听罢,也沉默了许久。
沈潜的手心便紧了又紧。
终于,许明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道:“我曾答应过你,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拿来和你做比较。不做比较,不做选择,不会离开你。”
她顿了顿,道:“你答应我的事,如今算是都做到了——我也会践诺。”
她再度抬头,看向傅凭临的方向。
“凭临,多谢你提点我。我将过往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因此,我也记得很清楚,他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一直以假面对我。但即使在那段时间里,他待我依然事事上心,没有半点不好。”
“他于我,是伯乐,是知己。今日起,是夫妻一体的夫君。”
她顿了顿,最后道:“从傅府出来,一直走到今日,所有选择,我都不后悔。今日也是。”
傅凭临没有再说话,只是等了片刻,颓然地退到了一旁。
待脚步声渐远,许明月紧了紧握着沈潜的手。
沈潜很快会意,也便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适时地,司仪再度高唱:“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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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诸多限制,把它写出来之后,和我最初想写的东西其实有不小的出入,想表达的东西表达得也有些幼稚。但是不论如何,虽然艰难,明月和沈潜的故事还是拥有了结局。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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