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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看看这九尺金身上有没有他留下的神魂印记，又害怕自己的穷神神格会影响到他的财神像，所以只用手指轻轻拂过，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然而，便是如此一个小小的动作，我便觉自己的眼前刹那之间一阵煞白，我便好像进入了另外一片空间。
这个金身果然有点问题。
我的眼前飘过无数的画面，有些清晰，有些模糊，全都像是真实又不似真实，
我竟然在商渊的金身中瞧见了无数关于我的画面，这些似乎都是我从前的每一世，每一世都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从一粒尘埃到一片浮游，再到一只爬虫、一棵草、一朵花、一棵树、一条鱼、一只鸟、一条狗、一只猫……最后才成为一个人……
在我所经历的每一世中，始终都有一个人不远不近地守护在我的身边。
当我是尘埃的时候，他便是我身旁的小石头。
当我是浮游的时候，他便是我头顶上的一只小鸟。
我是爬虫的时候，他是一棵草，我成为一棵草的时候，他是一棵树，而我是一只猫的时候，他曾是我的主人……
原来，百世轮回中，他始终都在，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当我成为人的时候，他一时是我的远房兄弟，一时又是我的某个小叔叔……
直到我成为琼曦公主的时候，他成了王城里的护卫，成了我的守护者，成了我的未婚夫。
他总是在我备受煎熬的时候给我鼓励，却始终都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他是我的护道者，也是传说中太初祖神留下的最后一抹残魂
他在琼曦公主这一世先于我死去，来到了天界，找到了命君。
“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最后一世已经结束了，她还没有回来？”他看着命君，询问我的下落。
“琼曦公主不在我的命簿之上，她的命簿是单独撰写的，由她的父亲龙族二太子亲手掌管，我可不敢胡乱掺和，这种涉及轮回的因果一旦牵扯上就很难斩断的。”命君一脸为难地回答。
“那我应该去哪里找她？”商渊依旧不肯死心。
“按照命簿的最后走向，她不会入轮回，但是她的灵魂还没有集齐，也不能回归，所以，她应该还在人间徘徊。”
“我是问你怎么能找到她？”
“去楚州城，你去那里，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那里的，那将是命运的最终点。”
第60章
命运的终点？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这里会是命运的终点？
是我的命运在这里结束，还是他的命运在这里结束？
我想不明白便不想了，一头扎进了商渊的金身，今天倒是要看看这金身里还有什么秘密？
才刚刚进入，我便被眼前堆积如山一般的功德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多的香火功德？还全都保存在了金身里？
这金身里的空间被挤得满满当当，几乎快没有下脚的地方，我只能悬浮在半空中，细细地查看周围情况。
伸手捧起地面上的功德沙粒，我似乎看到了从前商渊在人间一点点行善做事的过程，这些全都是他留下的功德。
真是可惜了，他本就只是一道残魂，现在连残魂都不知所踪。
我继续向前，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本书，一本比我人还要高大的书。
我上前几步，才刚刚靠近，便被书一瞬弹开，竟然无法真正靠近那本书。
“怎么回事？”我疑惑自语。
“吾乃天书！”突然，一个苍老的老头声音响在我的耳边，竟然是眼前的这本书在说话。
“天书？”我一愣，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那本掌控万物的天书么？世间的一切，甚至包括神都已经在你的记录之上？”
我想起曾经听过的关于天书的记载，似乎有点明白，又不是很明白。
天书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宇宙乃万物本源，天书与之同在。”
天书老人的声音再次回应，明明听着十分苍老，却又浑厚有力。
我听着老人的话，脑海中倏然冒出一个想法，“你的意思是，商渊他没有死么？”
“他不是死了，他只是重新回归了宇宙，也许等待千百万年之后，还会有一个新的宇宙祖神诞生！”
天书老人这话说的，这不是在故意戳我的心窝么？
千百万年之后，那得等多久？
“那个……天书爷爷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重聚他的神魂，他要是千百万年之后才能重新诞生，那时候我都死透了！”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天书，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更好的答案。
“你不是已经在准备了么？”天书说道。
“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我是天书，自然是无所不知！”
“你都无所不知了，那你还不赶紧告诉我怎么办？”
我心说这天书是不是有点欠抽？要是搁姑奶奶从前的脾气，就先抽他一顿再说！
“那我给你补充点吧，那个冥府的小子给你的法子还是有点作用的，只不过，作用并不是很大，要是想真正重新凝聚他的神魂，你要诚心实意的呼唤他，唯有挚爱之人的呼唤才能真正将人重新唤醒。”
“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我听得一脸懵逼！
挚爱之人的呼唤？
我有爱过他么？
大概是有的，但是好像也没有多挚爱。
毕竟，在我那百世的轮回中，我曾不断的爱上凡人，然后被对方背刺而死，一世又一世，爱过少说得有几十个凡人吧，最近还有那个什么张熙呢。
只不过，我这人天性便凉薄，一旦想起别的事情，很快便将这所谓的情情爱爱全都丢到了一边，虽然我作为崔小姐的灵魂碎片是真的有爱过张熙，但是我却是一点都没有在乎过这人。
往前数数，我大概养了一整个池塘的鱼，结果一条都没有爱过。
“看来你并没有明白我的话中含义，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天书说完竟然直接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明白你解释给我听啊！”我十分不爽地看着天书消失的位置，整个都有点懵。
这狗屁天书，说话就不能说点完整的么？
蹦出财神金身，我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新的一天又开始。
人世间就像是一场大梦，无论走多少路，过多少桥，这梦总有一天是会醒的。
我有挚爱过谁么？
至少我非常确定，人世间的情爱我从未沾染过半分。
从前的每一世我都死的很惨，死在爱人手上，死在父母手上，死在亲友手上，死在路边陌生人手上……人世间的种种大概就是要让我看透世间的爱恨情仇。
“我好像是爱过，又好像根本没有爱过……”
我宛若提线木偶一般走在楚州城的街道上，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脑海中时不时想起一些关于商渊的事情，想起我曾在某条街上瞧见过他，甚至还与他在某处吵过架。
“姑奶奶，今天好多人看了告示来卖东西呢，你要不要去看看？这回收集得可快了！”
我走了半座城，直到金招财跑过来找我，才将我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唤醒。
我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在楚州城走了大半日？
“你先把东西收好，我还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我还要再想想。”
我打发走金招财，独自一个人来到了王员外的家门前，从第一次遇见商渊的位置开始走起，一点点的开始重塑与他之间经历过的所有一切。
这一整日，我不是在路上走，便是在酒楼里坐着，想起商渊带着我在楚州城的许多酒楼里连续吃喝了好多天，吃得我心满意足，真是非常喜欢的。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曾经挚爱过他，但却非常确定，他至少是爱着我的，否则他又何必当了我百世的护道者，千方百计的守着我，守护我那么久，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阿渊啊，这分明一点都不像你！”
我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财神庙，一头扎进了他留下的九尺金身里。
“天书爷爷，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去往时间的尽头，去为他重新凝聚神魂。”
“怎么去？”
“我可以送你去！”
“好，现在就去！”
我看着天书，刹那间，一道无比澎湃的天意落在我的身上，我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整个人就像是陡然从空中坠落，一下子落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身上。
“哎呦！”
我乱叫一声，浑身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随后，我也听到了一声哎呦，这是个十来岁小男孩的声音。
“你是谁呀？”我连忙蹦Q起来，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十来岁的小男孩。
“是我要问你是谁啊？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小男孩一双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我，那眉眼，那五官，分明是商渊的缩小版啊！
这是哪里？
我抬眸望去，入眼尽是一片忙忙无尽的浅黄色的沙尘。
这里就是一个一望无垠，荒芜人烟，只有眼前一个小屁孩的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男孩？还是商渊的少年时期？
“我叫琼曦？你叫什么？”我主动同小男孩做自我介绍。
“我？我叫太初！”
小男孩昂着脑袋，趾高气扬地同我说道：“太阳从东方升起，所以我姓太，初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这里是混沌初开？”我总算是弄明白了。
天书竟然将我送到了太初的小时候，混沌初开，天地刚分的世间。
这个时候天地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生灵，偏偏宇宙便已经诞生出了太初，他是宇宙里的第一个神，也是宇宙的祖神。
只不过，他现在还是个小巧可爱的小男孩。
“小屁孩！在我面前装什么老大呢！”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把拧住了小太初的耳朵，笑道：“姑奶奶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姑奶奶！”
小太初一把甩开我，差点没将我整个甩飞出去。
“哼！天地之间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我正要说出自己的来历，陡然之间只觉得舌头打结一般，根本说不出来。
我震惊地又试图换一个说法，却发现自己依旧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原来我不能在这里说出自己的来历。
“唉，没想到你是个傻子！”小太初学着我的样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走吧，我请你去我家做客！”
“做客？”
我便被小太初带到了他的家中，一个看起来光秃秃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小坑洞的地方。
这里大概就是他睡觉的地方。
这虽然是混沌初开，世间毫无生灵，小太初却在地面上画了许多许多的图案，看上去十分灵动。
“你看，这些都是我画的，好不好看？”
“这是什么？”我迷惑不解，这些星星都很像是后来天空中的那些星辰，只不过，在这个时间是没有星辰的。
“我管它们叫宇宙，从此以后，我便是宇宙祖神了！”
好家伙，原来宇宙祖神的称呼居然是他自封的！
“这便是宇宙里一粒粒的星辰，我要将这个荒芜的世界装扮成我喜欢的样子！”
小太初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我，“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这样胡说八道？”
“你叫琼曦嘛，你同我说过了，不过很奇怪，我为什么感觉你并不属于这里。”
第61章
“你还感觉到什么？”
我俯下身子，直勾勾盯着眼前只到我肩膀高度的小太初。
这缩小版的商渊还是挺好玩的嘛，看起来又可爱又纯良，比之前遇到的商渊可讨喜多了。
我到现在也还不是很明白，天书将我送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就让我来见见他？
可是，现在的宇宙都还是一片灰暗，我又能做什么？
“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否则的话，我早就把你捏成飞灰了！”
小太初说罢便将手中的一块石头整个捏成了灰。
年纪不大，法力不弱。
“臭小子，你今年几岁！”
我瞧着他这副小孩子的模样，直接询问他的年纪。
“自我出生到现在，日升日落，至少已经过去几百万天了吧！”小太初指着太阳，一边在地上画奇怪的图案，一边催促我道：“快，太阳马上要落下去了，得赶紧回家了！”
小太初正说着，我便瞧着远在万里之外的太阳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般，迅速坠落在地平线之下。
下落的果然很快！
那真的是太阳？
下一瞬，小太初便拉起我的手，径直将我拖进了他家的地洞。
“你做什么？”我疑惑不解。
“天黑以后，外面特别冷！”
小太初说着又用力拉了我一把，将我往地洞深处送了送，随即用一块大石头堵住地洞的洞口。
我连忙睁开神眼，这才看清楚地底的情况。
这地方竟然连一点烛火都没有。
整个地洞，唯有一张巨大的石床看上去像是睡觉的地方，别的几乎是啥也没有。
这里竟然就是小太初的家，未免太过寒酸。
“你怎么住在这里？这哪里能住人啊？”我禁不止出声。
这根本就是个地洞，哪里像是家？
“附近百里，最大的石头都被我搬回来了！还能怎样？”
小太初切了一声，往床上一瘫，又来问我，“你要不要睡觉？”
“只有一张破床，我往哪里睡？”
我观察一圈，这鬼地方比我的穷神庙还要破旧呢，简直同我从前露宿街头差不多。
我正琢磨着今晚怎么过，就感觉地洞上方一阵极寒之意传来，好似陡然之间天地异变，竟是能够让神仙都感觉到的极端寒冷。
“这鬼地方也太冷了吧？”我竟然都冷得浑身哆嗦。
我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寒冷了，原来太初从前就生活在这样的鬼地方。
“没事，冻不死人的，我都冻习惯了！”
小太初躺在床上，同样浑身都在发抖，一边发抖一边还牙齿咯咯直响地出声安慰我。
“你怎么不点火？”我疑惑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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