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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直接打电话给谌总吧。”
“这样好吗？”
“你是他正牌女友，有什么好不好的？他要是没办法平息众怒那就是他无能。”
沈若若义愤填膺：“还有那个叛徒，其实我不太相信谌氏集团内部员工爆出这个，这两张照片的拍摄地点都不在集团内部，当然，我也为我姐洗白一下，她这段时间连手机都被没收了。”
不是谌氏的人，也不是沈愿清，更不可能是欣华的陈欣他们，那会是谁呢？
她内心忐忑，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谌洲。
“谌先生，网上好像有人曝光了我们……”
“别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谌洲一句话就顺了她的毛。
她意外道：“那你知道是谁曝光的吗？”
“嗯，都已经解决了。”那边的回答很简单，她以为他在忙，就没有多打扰，挂断电话，松了口气，打算回家再问。
回到教室，大家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她刚坐下，就有几个女同学围过来。
“童雀，有人在网上曝光谌氏集团总裁的绯闻女友，那张照片，怎么那么像你啊？”
她心跳加速，努力镇定：“什么照片？谌氏总裁？”
“就是谌洲谌总啊！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竟然被你弄到手了！”
“啊？你搞错了吧，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觉得自己脸上不解的模样应该很真实。
对面显然愣了一瞬：“真的不是你？”
“不是。”
“我怎么就不信呢！明明那么像。”
周围有同学听见八卦，立刻围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她越来越紧张。
“哎哟你们烦不烦啊？脑子都扔家里了？童雀要是有谌总那样的男朋友还来这干什么？随便一个分手费都够一辈子吃喝玩乐了。”
晨江从外面进来，挤开那些人，把自己书包扔桌上。
一直穷追不舍的女同学闻言，又打量了她几眼。
“好像也是。”
童雀咽了口口水，人群散去，她总算长舒一口气。
“谢谢你。”
“客气啥，都是朋友。”晨江笑笑，“但……你真的是谌总的女朋友吗？”
周围没人，他总算抛出心中疑问。
第64章 你是我最大的失败
童雀一哽，点头。
“谌总怎么会……”他人傻了，“那个，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就是很意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很早就认识了，谌先生他——帮过我几次忙。”
她已经习惯了，哪怕是沈若若，都会质疑以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原来如此。”晨江点头，“那说明你很优秀。”
“谢谢。”童雀轻扯唇角，她确实有点感动，晨江是为数不多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因为他的善意，她没拒绝他的晚饭邀约，和他去食堂吃，晨江叫上宁希，三个人简单地聚个餐。
其实自从那次见过谌洲以后，宁希和晨江对她的态度有点细微的改变，两个人不再像之前那么罩着她，或者说，是不敢像之前那样表现得比她有能力。
吃饭的气氛算不上尴尬，但确实没有之前那么活络。
晨江和宁希还是和以前一样关心她，但也不敢再事无巨细，怕问到不该问的。
童雀早就知道三个人的关系会走到今天，她尽力摆正心态，和从前一样跟他们相处。
吃完晚饭，她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去的路上忽然接到童高枝的电话。
她拧眉。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就是不知道对方这次又有什么事要求她。
“喂？”
“喂您好，请问是童雀女士吗？”
“是我。”
对面是个陌生的女人声音，还有嘈杂的背景音。
“童高枝是您母亲对吗？”
“……是。”
“能请您现在来一趟第一人民医院吗？您母亲出了严重车祸，在承纪大道上被一辆货车撞了，现在在抢救室里抢救，需要家属签病危通知。”
她一愣：“好，我现在去。”
她懵了，不知道怎么上的车，也不知道怎么到了医院，机械地签署病危通知，坐在抢救室外面的时候还在想这一切怎么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抢救室内外医护人员脚步匆匆，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失去思考能力。
她不喜欢母亲，但也没想过她会死。
她是个惜命的人，把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
怎么就出了车祸呢？
“童雀？”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她转过头，看见章秦。
“章秦？”
“你怎么又来医院了？”他语气里似乎有点无奈，“怎么了？”
童雀看了一眼抢救室的灯牌：“我妈妈。”
章秦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抱歉，我还以为是你朋友。”
“没事，我也没想到会是她。”
章秦陪她坐在外面等着，等到抢救室的灯暗下去，童高枝被人从里面抬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一会应该就会醒，还好没有撞到头部，横插进左肺右下的断骨已经接好，家属不用太担心。”
医生看见章秦，知道是认识的朋友，多说了两句。
童雀道谢，跟着童高枝回了病房。
“放心吧，你妈妈会没事的。”章秦安慰，“周医生是我们这里很有资质的老医生，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谢谢。”童雀冲他笑笑，但没什么笑意。
“你在学校这几天，还好吗？”他终于问出口。
刚才觉得气氛不对劲，现在总算能谈谈私事。
“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很照顾我，学习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章秦勾唇，点点头：“那就好。”
他没有问任何关于谌洲的事，确认病房里不需要他帮忙后，才离开。
童雀坐在病床边，看着她。
童高枝那张脸和她印象里的又不一样了，大概做了一些微调，满是人工痕迹。
但现在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可言。
她就这么盯着，一个小时后，终于看见她睁眼。
“感觉还好吗？”童雀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童高枝看见她，眼珠子动了动：“痛，快叫……医生。”
医生赶到病房，做了基础检查，确认她一切正常，带着护士撤离。
童雀凝眸看着她：“你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吗？”
童高枝沉默一会，像是在蓄力：“小畜生，我是你妈！”
“你把我送给别人了。”
“你就非要提这件事不可吗？！”
童雀觉得好笑：“你是害怕我提起这件事，还是害怕我一直记得你把我拱手送人，而不管你的死活？”
对方沉默。
“你看，你一直都是这么自私。”
童高枝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你还真是长大了，嘴皮子都快了不少。”
“你所谓的长大，就是学会了和你顶嘴，是吗？”她已经麻木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我初中毕业就去兼职挣外快，补贴给你出去打麻将的时候，你却一点不觉得我长大了？”
对方转过头，不想听：“我要喝水。”
童雀站在她床前，双拳紧握。
她很想就这么转身离开，不管她的死活，大概是在谌洲之前，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所以童高枝对她那可悲的怜悯也让她感激涕零。
后来她遇到了谌洲，又遇到了韦一。
她才知道被人保护娇宠是什么感觉。
人骨子里都是贱的，吃过大鱼大肉，就不会再喜欢糟糠。
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你自己喝吧，医生说你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给我站住！”童高枝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将人吼住，“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出车祸都是因为你！”
她拧眉：“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那些人知道了我女儿现在是谌家人，用各种方式向我逼债，连我的命都敢要！”
“所以，你觉得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她表情冷淡，毫无波澜。
童高枝哽了哽：“我不管，我现在连付药费的钱都没有了，你先帮我把医院的钱垫上。”
“你自己解决。”她转身要走，对方气不过，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砸向她。
哗啦。
玻璃杯碎了一地。
值班护士闻声过来，看了两人一眼。
童雀说了声抱歉，拿来笤帚。
童高枝看见有外人，立刻来劲，一拍大腿就哭出来：“妈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真是我最大的失败！”
第65章 路要自己走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真这么觉得，还是说只是为了道德绑架我？”
童雀收拾好满地狼藉，站在门边看着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车祸吗？”
她没说话。
“都是因为谌洲！都是他策划的！”
“谌先生如果真的看不惯你，想让你离开有一百种方式，没必要惹得自己一身腥。”她淡淡开口。
童高枝看着她，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你这是在帮他说话？！”
“我只是说出实事而已。”
“你不相信我？”她没想到自己女儿才出去几个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言听计从不知道去了哪，现在和她说的每句话都像带着刀子一样，直扎她心窝。
“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去问谌洲！他想杀我，只有他真的想杀我！”
童雀觉得她疯了，刚想怼回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杀你，脏了我的手。”
她转身，就看见谌洲走进来。
“谌先生？你怎么……”
“我去接你，没看见人，打你手机没接，宁助教说你在这。”
她一愣，拿出手机，确实有五六个未接电话。
事出紧急，她不是在抢救室外焦急等待就是在和童高枝争吵，忘了看手机。
见他出现，童高枝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忽然没了声音。
谌洲看着她，扯扯唇角：“江城想杀你的人不计其数，我实在没必要出手。”
“谌总，我以前的债都了了，没有仇家了！”
“你确定？”他挑眉，“那飞鸿的张总……”
“你怎么知道？！”童高枝惊叫一声，发觉自己失态，立刻捂住嘴。
谌洲挑眉：“江城在我这，没有秘密。”
“是你，你和他太太说的？！”
“我没有插手别人家务事的习惯。”他神色冷淡，“只不过我母亲恰好和张太太是牌友。”
童高枝一抖：“是韦总……”
“童女士，眼前你有两条路可以走，张家黑道起家，他们解决问题有自己的方式，比如——今天。”
“还有一条路，是把你之前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和警方交代清楚，局子里头对你来说，反而安全。”
“你觉得呢？”
童高枝吓傻了。
这是她和谌洲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他话最多的一次。
却给了她这样一道选择题。
张家背景不干净，手脚也不干净，喜欢绕过法律解决问题。
她和张总之间有过几个月的暧昧，最后止于被张太太发现。
张家的一切都是张太太给的，她开口，张总再也不敢和她见面。
但对方却觉得不够解气，一直暗中寻找张总劈腿对象。
现在找到她这里，她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谌总，我求求您，您再帮我一次，我……”
“两条路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走。”谌洲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童雀，“我们回家。”
童雀跟在他身后离开，看都没看童高枝一眼。
病房里忽然空荡荡，她跌坐在床上，眼前发黑。
“谌先生，张家，真的想要她的命吗？”
童雀坐进车里，看着谌洲。
“嗯。他们做事从不手软，光是张太太手里就有不少人命，他们不像谌氏，做的不是正经生意。”
她点头。
去警察局自首，自爆这些年来她做过的那些生意，少说也够进去蹲个五六年。
“可是，她之前和你爸爸也有牵扯，会不会……”
“不会。”谌洲勾唇，“在江城，到处都是谌家的人，一个情妇而已，如果连这都不能自保，老爷子也白活了。”
童雀没答。
江城，就是谌家的地盘。
童高枝之前敢胡作非为，无非是她和谌洲之间有一份生意。
她以为仗着这份生意她就有了靠山，却没想到最后只是一厢情愿，自讨苦吃。
童雀心里清楚，她肯定会去自首。
她惜命。
果不其然，她出院的第二天，就去了警局。
童高枝在警局里将自己这些年所做的那些的阴暗生意交代得一清二楚，消息一出，牵扯无数男人。
政客、商界大佬、甚至医生老师，各行各业，都和她有过交集。
她自首，江城一堆男人瑟瑟发抖，检察院受理了她的案子，第一次开庭就当场宣判她四年有期徒刑。
她不申诉，也不喊冤，被带上手铐的时候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童雀远远地看着她被带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其实早就猜到了，童高枝会有这么一天。
但很意外，是她自己选择了结束，虽然有一半的被迫。
她在这不长的四十年里，几乎没有怎么快乐过。
她怨天尤人，喜欢把不幸归结于命运和他人，觉得这世界上的人都欠她一笔账，觉得她是在救赎那些空虚寂寞的男人却不被人理解，觉得被伤害的女人都是没用的怨妇，觉得她身边的人都该为她服务……
她从云端跌落，并不是一朝一夕。
可直到出了严重的车祸，差点失去生命，才幡然醒悟。
也许是醒悟，又或者，是暂时的妥协。
“走吗？”谌洲出声询问。
童高枝的身影消失，她依旧看着那个方向。
“好。”她点头，车子开出大院，和押送的巡逻车背道而驰。
她看着后视镜里变成小黑点的巡逻车，深吸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各自安好。
童高枝伏法，她的生活又走上了正轨，每天就是看书，上课，吃饭，回家，看书，从早到晚，埋头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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