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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才明白过来当初试镜时央，为什么背后会有两个新生代小花在明知会比周佳人、以及香江女演员番位低时，也还是在努力争抢。
说到底，还是她了解的太少了。
之前在家学习时，因为电视剧的剧集太长，所以闲暇时她一般看的都是些电影。
当那边的人群逐渐散开以后，季昭和程慧就知道典礼要开始了，没等工作人员过来催促她们，两人道别以后便准备回到自己座位。
“季昭？”
台阶上，似乎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提着裙摆转头，看到了一身演出服的韩施琅。
他看到她转头后，表情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撇了一下脑袋，又转了回来看着她，用手势指了指后台，示意他马上要去准备演出。
季昭朝着他微笑了一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后，便看着他肢体有些僵硬地被一群人围着走向了后台。
季昭敛了笑，继续寻找她的座位。
季昭座位两边坐着的人她并不是很熟悉，右手边的男演员一直侧着身子跟他旁边的男演员讲话，看起来十分避嫌的模样。但左手边穿着鱼尾裙的女演员却十分漂亮，深目高鼻，带有一丝混血的异域感，但整体还是偏东方人的长相。
等季昭整理好裙摆坐下，旁边的女演员便迫不及待地向她伸出一只手来，笑靥如花：“你好，我是玛依努尔，安西人。”
季昭微怔，继而也笑，礼貌性地握了一下那只手：“你好，我叫季昭，四季的季，日月昭昭的昭。是临安人。”
“临安？那里的小笼包是不是特别好吃？”
不知为何，玛依努尔微微凑近了季昭，季昭甚至能够很明显地看到她那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眼睫毛。
季昭思考了一下，认真地给予了肯定：“是还不错，但我更喜欢沪海的小笼包一些。”
也许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会跟她讨论这个，这回换成玛依努尔愣了一下，缓缓笑开：“我知道你，季昭，没想到你这么有意思。”
她说完这句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转回了身体，开始认真地看向台上表演。
奇怪的人。
季昭对此进行了评价。只是她见过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所以再奇怪也没让她觉得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
这种演员盛会是不会专门邀请唱跳爱豆来表演节目的，一般都会让一些歌手转演员、或者唱歌还不错的演员来进行暖场表演。
比如现在台上正在表演的就是当初跟季昭演过剑魔，从爱豆成功转型为演员的韩施琅。
“韩施琅在那之后又接了部古偶，你知道吗？”一直安静观赏的玛依努尔突然问了一句。
季昭不解其意，转头看向她。
“是跟秦疏疏演的哦。”玛依努尔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朝着她神秘一笑。
什么意思？
季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后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台上。
见状，玛依努尔有些无趣地撅了撅嘴，娇声哼了一下，但好歹是消停下来了。
虽然比不上国内电视剧三大奖有含金量，但其实中剧盛会是以娱乐性和社交性最为出名的，颁奖流程并不冗长，算得上是国内路人也能看得下去的颁奖典礼。
等到宣布最佳女演员时，季昭才从满头花白的前辈旁边看到了洪姐指名让她去接触的导演——秦舒翰。
男人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搀着母亲送上了台，然后又抬手拒绝了主持人的邀请，默默地站在了舞台角落，却还是引起了一众演员的瞩目。
所有人鼓掌时，右手边那个一直侧着身子的男演员突然冒出了一句：“秦导还挺帅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她搭话，但季昭还是认真地倾听着台上前辈演员的获奖感言，没有回复。
而最佳男演员，不出意外的是主演《暗夜难明》的牧之，颁奖嘉宾正是蒋珂。
他在此之前已经凭借这部剧拿到了电视剧三大奖中的白牡丹奖，成为了国内历史上最年轻的视帝。
虽然金鸽奖惜败于另一个老戏骨，但业内普遍认为不出意外的话，喜欢年轻演员的逐鹿奖也会是他的，所以同样喜欢年轻演员的中剧盛会把奖颁给牧之，倒也并不出人意料。
如果要说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意外最佳女演员的人选。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这位大前辈只差一座中剧盛会奖杯就能电视剧奖满贯的原因。
可能是因为中剧盛会偏爱年轻演员，所以这位年轻时没入圈，年纪大了后才来演戏的老戏骨，等到白发苍苍的年龄才补偿性地拿到了这座奖杯。
在摄像机没有扫过来时，玛依努尔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有一个最佳女配角的提名，但来之前就知道是陪跑的。倒是旁边的季昭，在看到自己获得最受观众喜爱奖提名时那一瞬间的惊讶可不像是假的。
她来之前不知道？那她这次来是为了做什么？玛依努尔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等到宣布最佳编剧奖时，玛依努尔敏锐地发觉，虽然季昭的神情、状态与之前毫无分别，但就是有了一丝不一样。
她也努力提了一下精神，看向舞台上的大屏幕——发现六部剧六个提名，但有三个都是同一个人。
——编剧顾溪舟。
结果不出所料，果然就是他。
玛依努尔发现，刚刚感觉还有些奇怪的季昭，随着名字的宣布，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获奖者没有亲自来领奖，反而只是派了他的助手来代领。
她听说过这位大神编剧，在国内“导演中心制”和“编剧中心制”里，属于编剧中心制的领军人物，哪怕是电影圈最有名的导演用他的剧本，也不能擅自改一个字。
不过这位顾溪舟编剧最出名的事迹不是这个，而是拒绝了电影圈那位最有名的杜立峰导演的男主角邀约。
是的，这位年迈的导演不仅没有因为不能改剧本而生气，反而认为以他的容貌更适合来演电影，并且言之凿凿地说什么“自编自演不好吗？你完全可以本色出演啊”之类的话，惊呆了一众人等。
而顾溪舟的回复也很简单。
——“等你什么时候能上维尔斯再说。”
导演瞬间就丧气了，因为他只去过戛南和椰林，作为国际三大电影节之一的维尔斯电影节一直是他的心结。
所以，这样一个业内顶级的大神编剧，与近期新晋的电视剧小花，难道有什么关联？
玛依努尔想了一阵，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算有，跟她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算了，真无聊。
……
颁奖典礼结束后，所有的演员皆纷纷离开了主会馆，去了只为业内人士开放的副会馆。
对于很多早就知道是陪跑的演员来说，颁奖典礼结束后的宴会才是他们此次来的最主要目的。
副会馆比起主会馆要小很多，所以在有中央空调的情况下并不怎么冷，洪姐找了过来以后便把披肩给她拿了下来。
披上披肩之后会显得人端庄许多，但也带了些成熟的意味，洪姐认为去见人要符合她的实际年龄，在适合的年纪演合适的角色。
季昭没有反对，但在洪姐拉着她去见了几位导演以后，莫名的疲惫感和倦怠还是席卷了她的全身。
“哟，小姑娘长得真俊啊，哈哈哈哈……”
“洪姐，这不给李总介绍一下？”
“季小姐未来可期啊哈哈哈哈……”
季昭变得只是微笑，却越来越沉默。
洪姐在发现了她精神有些不好后便没有再带着她了，只是把披肩重新给她披上以后让她一个人去拿点吃的，便急匆匆地奔赴了下一个战场。
由于季昭不怎么喜欢接代言，洪姐只能四处打点那些国民认可的老品牌来维持季昭在娱乐圈里的形象，而这其中是需要经纪人进行大量付出的。
季昭感到有一些抱歉，但因为头部有一丝突如其来的熟悉的疼痛，便扯了一下披肩，没有去长桌上拿吃的，反而找了个好像没人的小阳台躲了进去。
她不知道，有一道目光一直静静地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官儿，怎么了？”经纪人拉了拉有些出神的女孩，“怎么魂不守舍的，走了，去敬酒了。”
燕官儿默默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抿了抿唇，“……一定要去吗？我就不能凭演技拿到角色吗？”
经纪人用一种看傻孩子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耐心地询问了句：“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也不是说非要干什么，但是让导演提前认认脸总是好的。”
可是季昭就不用。
燕官儿眼神有些黯淡，但还是扬起了甜美的笑，应道：“嗯，我知道了。”
……
一进阳台，便有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在季昭身前突兀地停下散开。季昭身子一晃，连忙扶住栏杆，抬起一只手捂住额头，听着场馆内喧嚣的笑声、虚伪的客套声、吹捧声在她耳边逐渐幻化成了枪炮声、哭喊声，像是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们……”
——“娘——！！不要！！放开我娘！！！！”
——“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畜牲！！！啊！！！！”
——“让我死吧……英子，别、别救我了……在这个世道里，活着不如死了……”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在哭？”
突然，阳台角落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第41章 第十三场戏 魔体
她从没想过只是听到比较吵闹混杂的人群声音, 都能够让她旧疾复发。
未来系统在走之前说过她的一些病会随着时间而痊愈，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些病，是好不了的。
当年在创造身体之时, 系统告诉她即便是未来科技也不能凭空捏造人体, 它只能从现有的基因库中给她搭配创造出适合她条件的身体。
但这其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创造出来的身体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毛病。虽然容貌初步符合系统的标准, 但其他的一项也没达标, 所以系统只好留了下来，在成长中一边给她完善调整一边给她治病。
其实系统临走前她能够感觉出来，它的能量已经很低了，只能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她当然可以用“交易不符合条件”为由, 将它留下。
但她没有, 她选择放它自由——就像当初它带她离开那座孤城一样。
如今的结果也只能自己承受。
可是为什么在下车听到粉丝尖叫时，她就没什么事呢？在主会馆颁奖典礼时, 也有观众的欢呼和热烈的鼓掌声, 她也依然没什么事。
心思几转, 但事实上现实中也就过了一瞬。虽然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痛让她十分难受，但是在明显有“外人”的情况下，她还是抬起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看向那个墙角阴影处站着的人——
是那位秦舒翰导演。
他显然躲起来是为了偷偷抽烟, 脚边有一地的烟头, 在看到季昭干干净净的脸后，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梢, 显然有些意外。
“你没哭？”他似乎又有些不爽，咂了一下舌, 靠着墙双手抱臂。
“谢谢关心。”她现在说话有些缓慢, 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在这停留, “不打扰了。”
说完这句，她刚裹紧披肩准备离开时——
“都已经打扰完了，这么急着走干嘛？”秦舒翰从那个角落里走了出来，也说得不紧不慢的，但却多了丝奇怪的意味，“怎么，演不下去了？”
他掀了掀唇角，看着她姣好的侧脸，笑容越发讽刺。
他把季昭的所作所为理解成了女演员的故作姿态。
事实上，秦舒翰还有点小失望。眼前这个他不认识的小演员，长了双这么干净清澈的眼睛，但到底还是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季昭动作有些迟缓地转过身，看着他。
“嗯，这眼神儿倒是不错，气质也符合。”秦舒翰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用一种轻佻的语气继续说道：“就是身材嘛……”
没等他说完，他便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后重重推到了冰凉的栏杆上，一只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胳膊狠狠压迫在了他的脖颈处，让他身不由己地开始后仰，上半身都悬在了半空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导致他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后才发现，眼前导致他突然身陷险境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刚刚那个看起来柔弱漂亮的那个小演员？
此时的她仍旧面无表情，眼睛依然干净到有些冰凉凉的，但秦舒翰这次没有再认为这是她的欲擒故纵了——她刚刚确实就是懒得理他！
“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她启唇，眼中的寒意仿佛冬日里的深雪，难以化开。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天地良心，她刚刚可没说话！秦舒翰试着动了动却发现以他现在这个姿势被压制了根本动不了，只好无奈地举起双手讨饶：“我的我的，是我误会了。”
像是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快妥协，她好像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然后身上那股非人般的冷漠便如潮水一般褪了下去，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与寂然。
像是从虚幻的梦境回到了满地狼藉的现实。
她垂下眼眸，收回胳膊，往后退了几步：“抱歉，如果需要赔偿的话，就去启光娱乐找张晔原，我会提前跟他说清楚。”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她便朝着他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徒留靠在栏杆上，姿势还有些怪异的秦舒翰在那里难以置信——她就这么走了？
过了一会儿，阳台门口又一次传来脚步声，在那烦躁的秦舒翰怀着莫名的期冀抬起了头，却发现竟然是一个拿着清洁工具的会场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显然吓了一跳，然后朝着秦舒翰礼貌地微笑询问了一下，在得到秦舒翰的同意以后，才进了阳台开始打扫地上的烟头。
秦舒翰这下才肯定，原来她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死死看着地面上那些烟头，一开始有些生气有些无措，后来又突然开始想笑。
不知为何，看着在认真扫烟头的工作人员，他忍不住失笑了一声，然后就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朗声大笑起来。
那个扫地的工作人员瞬间开始加快动作，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打扫完后，朝着笑得不行的秦舒翰迅速鞠了一躬，然后立马离开了这个小阳台，背影看起来颇有点像落荒而逃。
秦舒翰没去管那个逃跑的工作人员眼神有多么惊慌多么像在看神经病，他只是笑到有些喘不动气后，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传出一道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什么事，说。”
如果换作以前，秦舒翰肯定会不爽他的语气，但现在秦舒翰捂着笑到岔气的肚子，根本没法管他的语气怎么样，缓了缓，才十分兴奋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找到姜微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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