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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衡对有关部门不感兴趣。
谢向阳：“干完这票再说吧。”
他搜到了一个网上新的直播间――“老陈直播七江别墅”。
时间正是今天上午，四分钟前。
四分钟？那不是他们刚刚到来时，里面惨叫的人开的？
谢向阳神色一凛：“我发一个直播间号，大概是里面惨叫老哥的。
邵衡点开。
徐晦明吐槽：“这老哥可以啊，要钱不要命。”
邵衡一针见血：“不过是贪图侥幸。”
徐晦明捧场附和，“邵哥说得对，这种人就是活该。”
谢向阳看着视频若有所思：“你们发现没，视频里的树有古怪。”
陈富贵是第一个被树吸引的，一进来就频繁拍树，也努力凑近拍。
徐晦明：“啊？树？”
谢向阳放大了视频，尽管直播间一闪而过，但拍摄的一角还是露出了一片深沉墨绿。
视频里的人看不到，谢向阳却真实地看到了，墨绿深处一闪而过窥视的眼睛，和舞动的枝条。
再联想到那些无缘无故失踪的人，虽然他们昏迷的地方不全一样，但都在贴近后花园的方向，树枝触手可及的地方。
徐晦明搓起了胳膊：“我靠，这树不会成妖了吧。”
谢向阳抬头望着别墅内的参天大树，淡淡挑眉：“如果真成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进去干它
徐晦明盯着入口跃跃欲试。
“树妖吸魂？”邵衡合上手机，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谢向阳双手插兜：“该收集到信息收集好了，我们走吧。”
徐晦明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说可以走，打头小跑起来。
接了03号任务的弟子差不多是十二人，谢向阳他们进院子的时候，除了磨磨蹭蹭的他们，别墅前院几乎看不到一个弟子，大家已经探索完一窝蜂涌上楼或去后花园里。
邵衡望着五层楼高的大别墅缓缓开口：“我们先去哪里？”
谢向阳：“根据老陈的视频，造成主播昏迷的幕后黑手可能是那棵妖树，我们先去找妖树。”
谢向阳匆匆赶去后花园，却看到王易坤和几个小弟在那里打斗，打斗现场激烈，显示已经打了不少时间。
看来王易坤他们也事先做足了功课。
徐晦明定睛一看，发现是他们追着妖树满院跑，顿时目瞪口呆：“那棵妖树真成精了啊，不过它这么弱的吗？”
视频里明明瞅着一副幕后老大的样子。
谢向阳嘴角抽搐：“走吧，我们上楼查真相。”
第72章 失踪
解决掉邪祟可以得分, 弄清主播们的昏迷原因一样可以得分。
目前别墅内唯一露出的邪祟就是树妖，普通弟子们不好和王易坤争抢，纷纷把目光投到真相上。
谢向阳他们看到每层别墅都有弟子跑动。
欧式的复古风别墅, 奢华的水晶吊灯堆满了灰尘，不复曾经的璀璨。地上铺着的羊毛红毯被踩的脏兮兮的, 布满横七竖八的鞋印。
尽管泥土灰尘沾满地毯，仍不难发现其中年代久远的斑驳血痕, 淡淡的腐朽味萦绕鼻尖, 谢向阳凑近观察：“警方通报男主人死在一楼，大概就是这里了。”
地上的血迹, 墙上老款报警器，白色的表面印着重重猩红的拇指印。
种种迹象表明, 别墅的男主人在玄关撞上歹徒遇害。
他们兴许经历了一场搏斗，男主人拼命地摁报警器, 可惜报警器失灵，值夜的保安丝毫没有听见。
打斗的痕迹一直蔓延到楼梯间, 扶手上喷洒着一团墨色。
那是鲜血经历风霜后的颜色。
徐晦明看过案件文档，啧啧嘴：“这对夫妻一个死在二楼, 一个死在玄关，这男的不会是丢下老婆跑路吧？”
谢向阳淡淡道：“谁知道？”
他们顺着楼梯上二楼。
二楼是女主人遇害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玫瑰花窗。它呈圆形，层层叠叠的窗纹如玫瑰花绽放, 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彩色玻璃折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洒在乳白色雕像上，别具艺术气息。
徐晦明发出夸张的感叹声：“哇！”
“这对夫妻挺会玩啊。”
玫瑰花窗是哥特式教堂的独特装饰, 也不知这对夫妻是如何把这玩意儿搬到自家的。邵衡则微微皱眉：“难道他们信教？”
“爱它就把它搬回家？”徐晦明摸着一个阿波罗像满眼惊叹。
谢向阳曾经遇过第九社事件，对国外是神明没什么好感, 他顺着玫瑰花窗往下看，拖地窗帘前是女主人的死亡位置，那里瞧着没什么血迹，两三个人霸占了角落，其中一人指着花窗、雕塑和壁画侃侃而谈：“玫瑰窗是教堂的特色标志物，它下面摆着的人物雕塑是阿波罗，背后的雕像可能是被小偷毁了，缺了半截，但从服饰和动作来看，毫无疑问是个女神，我断定，这对夫妻非常有可能是强烈的宗教信仰者，至于他们的死亡原因，你们可以看看这张照片。”
谢向阳和他不熟，离得有点距离，看不清照片，但很快，有人惊呼：“这个，和他们合照的神像是阿弗洛狄忒！”
“没错，相信加入有关部门的人都知道阿弗洛狄忒去年在大学闹得轰轰烈烈的第九社案件，第九社是他们在学校的组织，外围还有许多神像流落普通人家，这对夫妻可能是早期的阿弗洛狄忒信徒，他们摧毁了大雕塑，盗走了小神塑，但没想到会有合影留下来。”
“阿弗洛狄忒满足人的心愿，这对夫妻能在零几年就买下千万别墅，身家不菲，极有可能就是因为阿弗洛狄忒的帮助，也许无意中暴露了，引人觊觎，才惨遭盗窃被杀。”
这小子分析得挺有理有据，一下子就把身旁的人说服了。
谢向阳眉毛一挑。
二楼不止他们，还有其他零散几个人聚在这里。
当场就有好几个人掏出手机打开论坛眼疾手快把那位弟子的分析传了上去。
侃侃而谈的那位傻眼了。
徐晦明“艹”了声：“这帮家伙，不讲规矩啊。”
谢向阳点头：“是啊，什么名门弟子，偷听别人讲话。”
“老子还没写完呢哪个混蛋打字速度这么快先完成了。”
谢向阳：“……”
“咦？任务没显示完成？”徐晦明一愣。
谢向阳无语：“我们的主要调查任务应该是主播们的昏迷死亡的原因而不是当年的别墅盗窃惨案。”
徐晦明装作没事样放下手机：“我就说嘛，这对夫妻咋死的和我们有啥关系，不过这栋别墅的幕后黑手不是那棵妖树吗？”
“靠，那棵树被王易坤她们看上了，咱们岂不是没机会了？”徐晦明顿时垮下脸，垂头丧气起来。
谢向阳：“不一定。”
谢向阳回忆起视频里老番薯他们是靠近窗户时昏迷的，他打开手机，反复回看那条视频，点住某一帧画面，微微眯眼。
窗子玻璃上明显人影有闪过。
徐晦明吞了吞口水：“我勒个去，这是啥呀。”
邵衡视线在妻子的死亡位置移动：“怨气不解，她成了缚地灵，亦或是厉鬼？”
“现场没什么血迹，但是到底人无缘无故死了，也许其中真的有什么强烈的怨念。”
这个地方能诞生一棵树妖，再多一个厉鬼也不是不可能。
徐晦明搓了搓胳膊：“宅犯五黄，动辄招凶，二黑临门，破财害命，这别墅在五黄二黑的气数点上，处在五黄中宫本位，只凶不吉。”
“《紫白诀》里说过，五黄值其凶遭回禄之灾，遇愠惶之厄，其性最烈，其祸最酷。”谢向阳若有所思。
徐晦明：“那那些人可能是被她杀的咯。”
毕竟谁乐意天天有人不打招呼进自己家，还偷毁东西。
“谁杀的？你们知道什么线索？”别的弟子们发现他们仨聚成一堆嘀嘀咕咕，明显有新发现。
先前侃侃而谈被人偷听的哥们见他们不吭声，意有所指：“大家都是玄门弟子，能一起做任务就是一场缘分，有什么需要藏藏掖掖的。”
“就是，刚才吴兴说话的时候，你们都听到了。”
徐晦明撇撇嘴，刚你被人偷听还气的要死呢。
谢向阳看着吴姓弟子，忽然弯了弯眼：“没什么，我们认为这里诞生了缚地灵，不知这位道友能不能把缚地灵唤出问问事情经过呢？”
这对夫妻都死了近十年了，房子被多人前后破坏翻找过，哪里能轻易唤来呢。
除非去扒坟掘尸。
吴姓弟子涨红了脸：“胡说八道，这房子哪来的邪祟，与其说他们夫妻成了厉鬼害人，不如说是王道长发现的树妖才是罪魁祸首。”
谢向阳啪啪啪拍掌：“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不如大家去找树妖吧。”
谁愿意去王易坤手下虎口夺食啊，吴姓弟子只觉他满口胡言和敷衍，嘁了声离开。
徐晦明方才就急眼了，幸亏这姓吴的不信他们。等人一走，眼神幽怨：“你怎么什么都秃噜呢。”又眼神示意邵衡，“邵哥，你不管管他。”
邵衡皱眉：“不止我们上网查资料。”
他语罢瞥了瞥一直在偷听众人分析的那几个零散弟子。
果然，有人看他们刷手机反应过来上网查资料。七江别墅那么火，已经有人找到视频了。
徐晦明瞪直了眼：“那我们怎么办？”
和王易坤抢人头？容易打不过诶。
谢向阳：“视频里主播们的昏迷大多是在晚上。”妻子可能也在晚上出现。”
徐晦明傻眼：“那咱们要在这里干等到天黑？”
“不。”谢向阳淡淡睨了眼慢慢霸占窗口的几个零散弟子，声音清越：“我们去医院。”
谢向阳他们不动声色下楼。
别墅有五层，那些注意他们的弟子也只看到他们走进楼梯间，去了哪一层就不知道了。
除非特别不要脸的，不然贴上去跟随就是想挨揍。
守在别墅外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仨出来，面露奇异。
“你们完成任务了？”
谢向阳懒洋洋道：“我们吃个饭再回来。”
拨弄着论坛的道长神色一噎，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吃饭？”
这是大比不是普通任务诶！
“中午了，肚子饿先吃饭不行吗？”徐晦明捂着肚子夸张地叫着。
道长黑了脸，看向王茂，王茂点头，随即摆摆手随便他们去哪。
走远了，谢向阳听到道长满脸不可思议地吐槽。
“哪来的三个奇葩，做任务途中还要吃饭。”
“估计不等他们回来小王道长就通关了。”
这是巴结王茂的。
徐晦明望着小区对面的炒粉炒面美食店吸溜口水：“我们去哪家店吃？”
谢向阳目光微妙：“我随口编的。”
一刻钟后，三人在小区对面的炒面店站起身结账。
随后一行人打车去医院。
*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总受让人难以熟悉。
谢向阳自打修行开始后就和医院成两道平行线，上次进医院还是去探望李和大叔。
不过小镇医院和大城市医院格局不一样，谢向阳和邵衡、徐晦明搁医院晃悠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了老番薯他们这些主播住哪栋楼。
老番薯作为喵喵平台一播，身家丰厚，住的是高档病房，走廊里却乌烟瘴气，挤满了长枪短炮的自媒体小记者，谢向阳甚至在其中看到有人举着设备直播。
徐晦明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这里不是病房吗？怎么这么多人。”
“都是被流量吸引来。”谢向阳从网上搜到了老番薯的医院病房泄露的文章。
七江别墅越邪越火，中午又有一名老陈折进去了，媒体闻着味儿就堆过来了。
“我们怎么办？”徐晦明拼命往前挤，愣是挤不进去。
他回头想找谢向阳他们，却原地空荡荡，扭头一看，谢向阳和邵衡在一片绯红飞霞里慢悠悠靠近病房。
徐晦明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难道长的不帅吗？”怎么没人给他让路！
话虽如此，但谢向阳和邵衡的容貌已经不是帅字能形容得了。
原生的优越相貌配上修行自带的仙气，摄像头都控制不住往上怼。
但是能靠近病房，不代表能进去，师兄弟俩在门口被拦住了。
“抱歉，病人今天不接受采访。”
邵衡掀了掀眼皮：“我们不是来采访的。”
谢向阳桃花眼微漾：“我们和老番薯是朋友，来探病。”他晃了晃空荡荡的手掌：“瞧，没有拍摄设备。”
小助理看谢向阳相貌绝色，根本想不到他会骗人，犹豫了下让开门。
仍在外面死活挤不进来的徐晦明见状大声嚷嚷：“我也是来探病的，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众人一愣，徐晦明瞅准缝隙挤了进去。
一行人没走两步，从里面走出来老番薯的女朋友：“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徐晦明脸色一变，忽然背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谢道长，邵道长！”
小助理：“道长？你们不是薯哥朋友？”
徐晦明：坏菜！
他紧张地看向谢向阳，却见谢向阳一脸淡然地和来人打招呼：“欧先生，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恰巧碰上谢向阳在道观使用心想事成卡的欧皇欧正义，多年不孕的俩人一举怀胎。
欧正义也是探险主播，前来探望好朋友老番薯，此时看到谢向阳惊喜大过惊讶，直接就把人拉了进去：“谢道长，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我和老番薯的福气啊，嫂子，你别担心，他就是我平时说的兴云观谢道长。”
老番薯的女朋友听多了欧正义对兴云观的吹捧，连忙热情地请他们进去。
“道长，你们是来调查七江别墅的吧，我就知道，七江别墅那么邪，肯定会吸引到你们这些有本事的高人的，老番，赶紧起来，等会儿道长问啥你答就答啥。”
老番薯的女朋友：“道长，你看我们老番身体怎么样啊？是不是沾上什么东西了，当初一起直播的小满和大壮他们都出院了，医生说他还得躺着，到底是为什么呀？”
谢向阳看了眼有些懵逼的老番薯，摸摸下巴：“是沾上了点怨气，拍拍就好了。”
老番薯还愣着呢，陡然被一大群不认识的人围着：“你们谁啊！”
突然被谢向阳拍了怕他的肩头，轻轻地，却仿佛拍走了压在他身上的一座无形大山，瞬间变脸：“高人！”
谢向阳摆摆手：“高人不敢当。我们是来查七江别墅案子的，希望你可以帮忙提供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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