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惹火上身,司机忙低下头,专心开车,毕竟这位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路过的狗都能被踹一脚。
上了高架,司机忍不住小心翼翼喊了声:“大哥。”
明琛眉头一皱:“叫我什么?”
司机:“不不不是,明总!”
司机以前是跟着他混过的小弟,专管娱乐场所灰色地带的账务回收,俗称的要账。那时一伙人也年轻,赤着膀子,手背纹着大花蟒,走路上真令人闻风丧胆,路边狗都能被吓哭。
只是没嚣张几年,安京会所被关门整改,他们有的转行干了保镖,有的在栎园当经理,管着一圈的“少爷”“公主”,还有的直接回老家做买卖了。
剩他没头脑也没文化干不了别的,就一直跟着明琛,给他当司机。
栎园开业后,明琛就不让他们喊大哥了,太不正经。不过私下里叫什么倒是无所谓,不知怎么,今天的琛哥格外暴躁。
司机冒着冷汗,哆哆嗦嗦问:“明明明总啊,现在是去哪?”
明琛今天在国贸有应酬,也喝了酒,出来就看到明斓歪歪扭扭喝得不省人事。
他满身火气没地撒,谁撞枪口就把气出谁身上:“你说去哪,不回家带着这个醉鬼去蹦迪吗?”
司机:“……”
就不该说话。
深夜寂静,车子开得很快,车窗外霓虹灯璀璨耀眼。
明斓睡得不舒服,纤长的睫毛不自觉动了动,翻了个身靠过来,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明琛看了她一眼,把外套盖在她身上。
沉默一会,明斓又开始不老实了,手摩挲着的在他胸口摸来摸去,揉着他的衬衫,绕开扣子就要往里面伸。
明琛把她爪子拍了回去:“老实点。”
明斓手痛,眉头紧蹙,撒酒疯一般:“这会儿矜持什么,你哪里是我没摸过的!”
明琛:“?”
司机:“……”
卧槽,我都听见了什么啊,琛哥这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明斓不怕死的又往前拱了拱,整个人贴他身上还不满足,掰着他的脸就往上亲。
明琛忍无可忍,握着她的手腕掀开,隐隐压着怒火:“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明斓被酒精啃食了大半的脑子稍微转了转,眼睛聚焦在他脸上,男人眉目锋利冷沉,下颌线精致分明,直勾勾看着她。
怎么是……明……明琛?
明斓一惊,脑袋“咚”的一声磕到门板上,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哥、哥……你怎么在这!”
明琛面无表情拂了拂衬衫袖口,系着被她挠开的扣子,冷哼:“终于醒了?”
“醒……醒了!”
明斓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怎么会在明琛的车上,许墨白呢。
她刚刚干了什么,脱他衣服,摸他,天啊!如果她有罪请用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被迫社死啊。
明斓缩着脖子,身体紧紧靠着车门,还在不停往外边挪,手指扣着车门板,恨不得要刨个缝把自己埋进去。
明琛目视前方,漫不经心说:“车很贵。”
明斓:“啊?”
明琛:“扣坏了从你零花钱扣。”
明斓:“……”
迈巴赫在高架桥上飞驰,车内一片安静。
一路煎熬到了家,刚停下车,明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房间,把脸埋进枕头里,蠢死了!她都干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李婶把醒酒汤送上来,明斓一口气喝完,跟她打探:“我哥还生气吗?”
李婶撅了撅嘴,摇头说:“估计还在气,刚才我听他讲电话,把对面骂的狗血淋头。”
明斓生无可恋往床上一躺。
明斓了解他,他的火气是一定要发出来的,不教训她,势必会转移怒火,最后倒霉的很可能是……许墨白。
想到这,明斓蹭的一下坐起来,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去主动认错吧。
明斓下楼,鼓起勇气去书房敲了敲他的门。
“进来。”明琛。
明斓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端着一盘切成块的苹果,笑容乖巧明媚:“哥哥,吃点水果吧。”
明斓睨他一眼,望进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明斓的小心脏突然跳得有些快。
她深呼一口气,破罐子破摔了:“哥我错了,今晚是我把你认错人了,真不是故意要……非礼你的。”
明琛长腿交叠,往后一靠,有点像教导主任批评没写作业的中学生的架势了,他问:“把我认成谁了?”
明斓把脑袋鸵鸟般缩起来,盯着脚尖,声音压低:“我……男朋友。”
明琛:“你和他谈多久了?”
明斓说道:“没多久,几个月。”
明琛似笑非笑的:“可以啊明斓,几个月就被你摸遍了,你本身倒是不小。”
明斓的脸倏地涨红,恼羞道:“我那不是喝醉了嘛,胡说八道的,就你当真。”
“没摸?”
“……”说没摸也不对,明斓比划着:“就摸了一点点。”
“砰”的一声,钢笔摔落在地,甩出一地黑色墨水。
“一点点是摸哪了?”
天啊,她到底为什么要和她哥谈论这种限制级话题啊!
明斓头都不敢抬,扁嘴不满:“我只是谈个恋爱,又不犯法,你至于这么生气嘛。”
明琛:“你才多大?”
明斓:“都快十九了,明年就到法定结婚年纪了。”
这话没毛病,明琛却气得在房间踱来踱去,想发火又找不到出口。
明琛:“上次的事你不长教训?”
明斓嘟囔:“上次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他救我出来的呢。”
明琛:“事情是因他而起的,不是他,李家那个疯子又怎么会对你下手。”
明斓无语:“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啊,你要是这么说事情还是因你而去呢,不是你,李鹤城父女怎么会这么讨厌我。”
明琛:“……”
很好,这就是他养大的好妹妹。
胳膊肘真会往外拐。
明琛看着她长大,对她的脾性很了解,她虽在外嚣张任性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心眼,她被保护的太好了,根本就不懂人心险恶。
“滚出去,少在这气我。”
明琛后脑靠在办公椅上,指着门口。
明斓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叉一块苹果要去喂他。
明琛不肯吃,明斓偏要往他嘴唇塞,他勉强咬了一小口,很是清甜,嚼起来却是苦的。
明斓趁机说:“哥哥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气你了。”
明琛睨她:“少来这套。”
明斓给他顺气:“我们可是积极向上健康的恋爱关系,很注意分寸的,真的没有干违法乱纪的事。”
明琛睁开眼睛,看着女孩眉眼眉梢具是笑意,讨好的意味非常明显,他心里软下来:“行了,回去睡觉吧。”
“不生气了?”
明琛没理她。
“既然不生气了,你可不准私下去找他麻烦啊。”
明琛笑了,合着是为了这个才在这跟他委曲求全,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暴戾全消,很温柔笑了声:“你给我……滚!”
俗话说,不怕阎王叫,就怕阎王笑。
明斓打了个冷颤,怂兮兮滚了。
等她阖上书房的门,男人眉眼间笑尽数褪去,他转着手机思考一阵,拨打了一通电话:“我要调查一个人,南城大学计算机学院的许墨白。”
“全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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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微信上收到了许墨白的信息【斓斓,你离开前你哥脸色不太好,他有说你吗?】
明斓盘腿坐在床上,手指戳着屏幕:【没事,我哥和你一样,很好哄的。】
隔了一秒钟的时间,许墨白的信息回了过来:【嗯,看得出你哥很疼你。】
明斓笑眼弯弯:【你不是也很疼妹妹嘛,对了,妹妹的耳朵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听力?】
许墨白:【不会,人工耳蜗是直接连接听神经重建听觉功能,不影响她的听力。】
明斓只听懂了她的耳朵受伤并不会影响听力,两人一来一回聊着天,没一会儿,明斓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明斓看着楼下没人,拎着自己的高跟鞋,挎着包捏手捏脚准备出门。
“去哪?”
打破宁静的是一道低沉的嗓音,声音不高但带着绝对的威严。
明斓悻悻转过身,对上一道冰凉的视线。
明斓:“出去遛弯。”
明琛放下手里的杂志,看她一眼:“穿高跟鞋遛弯?”
明斓哂笑:“不止遛弯,还要去参加学校摄影社聚餐。”
明琛挑了挑眉梢:“我没上过大学见识短浅。”
明斓:“?”
这话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
明琛继续说:“没听过大学社团有在早上聚餐的。”
“……”
明斓把包一摔,一屁股坐餐桌前。
被识破了。
行吧,也玩不过老狐狸。
元旦刚过,早餐的碟子还是南瓜的形状,明斓乖乖喝着牛奶,老老实实吃过早饭,等把这位爷送出门,她才风驰电掣拎包跑了。
窗外景色飞驰而过,明斓坐在后车座,半落下车窗,感受清晨的微风拂在面上,舒适的眯了眯眼睛。
不多时,街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明斓趴在车窗边把脑袋往外探,急忙说:“司机叔叔,停车,我要下车!”
马路对面的女孩穿着白色广告衫,怀里抱着一打广告单。明斓看见她时,许听白正擦着额上薄汗,认认真真分发宣传单,每发出一张她都会弯腰笑着说一句:“谢谢。”
明斓走过去接过一张,翻了翻:“法式小蛋糕?”
看清来人,小姑娘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嗓音兴奋:”姐姐,你、你怎么在这?”
“路过看到你就过来了。”明斓说:“要帮忙吗?”
许听白垂眸翻了翻怀里的广告单:“还有一点、快发完了。”
明斓伸手接过来一叠:“我和你一起吧,天这么冷早点发完。”
“嗯。”
小姑娘笑得眼睛弯起,干劲更足了。两人很快派发完了广告单,明斓去旁边甜品店买了两杯奶茶,把草莓味的那杯给了许听白,许听白笑着说:“谢谢、姐姐。”
坐在阴影下的台阶,明斓扇着手中广告单,问她:“一会还要发吗?”
许听白:“今天没有了。”
明斓:“你是每个周末都来?”
许听白:“白天来,晚上哥哥、不让。”
明斓:“你还小,晚上出来太危险了。”
许听白:“我知道。”
这里临近商业街,周末人流量很大,几对年轻人路过,和同伴附耳说了几句话,同伴也扭头过来打量她们,色眯眯的眼神停留在许听白身上,之后继续和同伴说了些什么。
明斓只听到“真圆”、“真大”、“巨.乳萝莉”什么的几个词。
她浑身不舒服,瞪了一眼望过来的男生,手下用劲直接把奶茶甩到了他背上,男生回头骂了句:“草,你干什么!”
明斓挺直着腰板站起来:“你他妈的眼珠子往哪看?”
男生心里发虚,骂了句晦气,被同伴扯走了。
许听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点紧张的看向她。
明斓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奶茶扔垃圾桶,拉着许听白站起来:“跟我去商场买点东西。”
许听白没懂她的意思:“姐姐、到底、怎么了?”
“没事,跟我来。”
明斓神情冷淡地拉着她进了对面的商厦,许听白没来过这种地方,她上学就穿校服,衣服也是捡亲戚家孩子剩下的,所以逛街这样的词她只在别人口中听说过。
她站在琳琅满目的大厅,像只迷失羊途的小羊羔,左看看又看看,不知往哪里走。
明斓坐扶梯上了四楼,许听白亦步亦趋跟着她。最后明斓走进了一家内衣店,许听白瞅见门口模特身上那件稀薄的情.趣内衣直接羞红了脸。
她连连后退:“姐姐,我在……外面等你。”
明斓回头看她:“你在外面干什么,我给你买。”
“啊?”她脸更红了:“我、我不用、这是大人穿的,我不用的。”
明斓的视线往下,落在她起伏的胸脯:“谁说只能大人穿了,发育的女孩子都要穿,可以保护□□。”
许听白已经快十四岁,是女孩子发育的关键时期,可她太纯,家里只有个哥哥,对这方面肯定不上心,也没人教过她,她根本不懂女孩到了年纪是要穿胸罩的。
她今天穿的这件纯白色广告衫,布料稀薄通透,隐隐看出女孩红润饱满的曲线,走动间也会有尴尬的浮动。
估计刘双成也因此对她起了歹心,还有今天那群恶心的男的,想起这茬她就来气。
“你走路不喜欢抬头,估计都不知道那群男人看你的眼神,黏腻又恶心,跟饿狼瞅见兔子一样,眼珠子都快黏在你的胸上放红光了。”
许听白大体听懂了,脸色煞白,后知后觉的去捂胸,羞耻的要哭了。
明斓跟她说:“不用挡,也不用觉得难堪,错的是他们不是你,穿胸罩只是保护自己,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跟我进来吧。”
许听白还是很不好意思,忸怩着被她拉进了店里。
明斓让店员给她试了几个尺码,许听白看着柔柔弱弱身高不足一米六,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居然有32C。
知道她脸皮薄,明斓没给她挑太花哨的,买了三件简单少女款。从内衣店出来许听白想给她钱但被明斓拒绝了,她笑着揉她的发:“姐姐送你的。”
许听白不好意思:“姐姐、我有钱的,哥哥知道会、生气。”
明斓故意道:“你只怕你哥哥生气就不怕我生气?”
许听白抿着唇,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看她这样局促不安,明斓也不忍心欺负她了,笑说:“行了,到中午了,你请我吃个饭,咱俩扯平,怎么样?”
这是个好主意,许听白笑着“嗯”了声。
午饭吃的很简单,饭后两人又在商场转了转,明斓在前面慢悠悠闲逛,许听白在后面小尾巴似的跟着。
她看什么都新鲜,但也不敢碰,怕东西很贵不小心被她弄脏。
不多时,她突然停在一排领带展柜前,眼巴巴看琳琅满目的领带,男人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她一次知道原来领带有这么多款式颜色还有类型。
明斓跟过来,笑盈盈的:“想买给你哥哥呀?”
许听白的脸倏地红了,她绞着衣摆,不好意思说:“我想谢谢、明琛哥哥、帮、帮我找到耳蜗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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