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作者:员外
简介:
恋爱五个月,男友孙猛求婚四次,尤小芒终于决定同居试婚。
不早不晚,孙猛劈腿一个叫柳艳辉的已婚女人并使其怀孕又劝其堕胎的惊天秘密在这天被尤小芒实锤了。
为了扫清和尤小芒结婚路上的一切障碍,孙猛残忍杀害情人柳艳辉,结果等来的却是尤小芒提出的分手。
不能和你共余生,就要推你入地狱……
夫妻感情不睦的徐闵是妻子柳艳辉被害的第一嫌疑人,他不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是一味混淆视听掩盖真相。
案件扑朔迷离之际,尤小芒和徐闵这两条本无交集的平行线忽然汇集在了一起。
这一切,是阴谋?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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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小说 刑侦 生活悬疑 警察 正剧 女性视角 罪案故事
第一章 同居夜
1
在决定和男友孙猛同居试婚的那一刻,尤小芒预见到了向自己求婚四次的孙猛的激动。
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庄重起誓,爱的实质性表达,统统都跟她想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个强度,是她没料到的。
她的决定就像一个防洪总闸,一经打开,两人相恋五个月来克制的情欲瞬间如泄洪一般波浪滔天纵情奔涌肆意席卷。
那火辣狂野掠过每一寸肌肤的吻,那咬着滚烫的耳根说着动听羞人的情话,那要把彼此揉碎装进自己身体的熊熊欲火,那赤条条汗津津一气呵成直达神魂颠倒巅峰的水乳交融••••••
从客厅到卧室,从床上到地下,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无休无止。如果不是那个不信邪一直响的电话,恐怕两人要把这同居的隆重仪式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了。
看着视频电话是文竹打来的,尤小芒才恍然想起忘记取消今天下午的布艺手工制作课了。一看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再看紧贴在身后依然满脸贪欲无度的孙猛直冲她摇头,她真想随便找个理由临时取消这节课。
可这二十一个学生都是特殊教育学校的聋哑孩子,他们都等着盼着上每周的这一节课,再加上课是免费的,尤小芒怕孩子们觉得她不认真不上心,所以她还是决定去上。
回了文竹微信说已经在路上,然后匆匆去冲澡并向还在花洒下试图重燃她欲火的孙猛亲昵的道歉说下午不能陪他回去搬行李了,让他自己回去搬,晚上回来会有额外补偿。孙猛这才同意放行。
尤小芒的手语是跟租住在她家在城中村平房院里已有七年的聋哑女孩儿文竹学会的,这个学习班也是因为文竹喜欢布艺,并把她制作的布艺玩偶带去学校引发了同学们的学布艺热情,然后由另一个聋哑女孩儿苏尔曼的父母给免费提供她家快捷酒店的一间套房开起来的。
尤小芒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今天这节课要对开班五节课来学的基础针法进行小结考核。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一门心思慢慢回味脑子里那挥之不去扰人心魄的鱼水之欢了。
同学们分别要完成打结、布上打结、平针缝、回针缝、藏针缝、三角针、轮廓绣等基础针法的展示。
每完成一项,尤小芒都会现场打分并作出指导。
她原以为通过这项枯燥的基础针法的训练,得有一半孩子放弃,结果出乎意料,二十一个孩子全都坚持了下来,并且每个人把每一项针法都完成的超出了她的预想。最后她高兴的宣布所有人通过考核,下节课正式实操开始做手工。
下课后,她和同学们打手语交流着走出酒店,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这时,一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女人从酒店走了出来,哭着打电话大声嚷道:“就因为离婚的事儿,他刚才都动手打我了,他非要离,不离就不回家,这我还怎么跟他往下过?”
尤小芒很自然的看了女人一眼,看见她走到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车旁,边翻包找车钥匙边发狠道:“离就离,本来我就跟他过的没意思,我又不缺男人,天天受他这窝囊气,我有病啊!”
尤小芒对这类装扮张扬性格彪悍的女人没什么兴趣,看着同学们或骑自行车或坐公交都走了,她正要走,谁知突然间,女人一声怒吼:“孙猛,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尤小芒就像是冷不丁被别人点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样,整个人一怔,定在原地惊怔的看着女人。
女人放弃了找车钥匙,将身体倚在车身上,一手拿手机,一手叉腰。刚才愤怒中带着些许委屈的哭声这时变成了恼羞成怒的斥责:“孙猛,你搞清楚,孩子是你的,我不是为了姓徐的那个王八蛋做的人流,我是替你考虑才把孩子做掉的。你那天是怎么劝我做的?你当时怎么跟我保证的?你别说你忘了。”
尤小芒的脑袋嗡的一声成了马蜂窝,她再也听不清那女人面目狰狞的在说些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情绪更加失控的蹲在地上埋头大哭起来。
过往路人都被那女人吸引的纷纷侧目。
尤小芒看着女人,在想,自己和孙猛恋爱这五个月来,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最少不会少于三个小时。如果孙猛真的劈腿这样一个无所顾忌的女人,那怎么可能一次都不被她发现呢?
再细看女人的长相,是有几分姿色,但跟她尤小芒,是毫无可比性的;揣测她的年龄,应该在 35 岁左右,也处于绝对劣势;再看她的行头,肯定不是什么富二代或者富婆;更重要的是她已婚。
尤小芒心想,就算孙猛劈腿,也不会劈腿一个哪儿哪儿都不如自己的女人吧?!没道理啊!
她的判断是,巧合,重名。
该女人的情人孙猛并非自己的男友孙猛。
这样一想,尤小芒释然了,她脚步轻盈的走到和女人的车停在一起的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正要坐进去。
女人忽然窜起来,扯着已经沙哑的嗓子下了最后通牒:“孙猛,我柳艳辉不是那么好骗的,你他妈今天晚上必须来见我,否则,明天我就去找你那尤小芒把事情全捅出去,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尤小芒被点了穴似的忽然石化了。
女人挂断电话,打开车门,把包和手机往副驾座上一扔,坐进了车里。
尤小芒雕塑一般呆呆的愣着。
一声汽车启动的轰鸣声。
停车位距离很窄。
尤小芒开着车门站着不动,近乎贴着女人的车身。
女人打开车窗,冲尤小芒吼道:“嗨,干嘛呢?走不走?”
尤小芒回过神来,关上车门,让出距离。她手托车身,眼睛一闭,耳听轰的一声。
女人的车子猛的倒出停车位,又以接近火箭升空般的动静和速度窜上了马路。
尤小芒没有睁眼,腮帮子因后槽牙的不断使劲而形成了明显的咬合肌,胸口快速的一起一伏,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好一会儿,她深呼吸了好几次,睁开眼,满脸强作冷静毫不在乎的神情,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启动车子。
这时手机响了。
尤小芒从包里拿出手机,是‘大猛子’打来的视频电话。
呼吸再次因愤怒而急促起来,她紧咬嘴唇,双眼能杀人似的盯着车窗外,在努力平息着怒火。
孙猛打来了第二个视频电话。
尤小芒挂断电话,编辑文字回复:有事不方便接,什么事?
孙猛直接发来了语音,语气很急:“尤宝儿,我刚接到主管的电话,说我的一个客户存在通过投保洗钱的嫌疑,保单是我一手经办的,我得回公司配合调查,晚饭就不能和你一起吃了。刚才我把行李都搬到你那儿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千万别动,等我回去收拾。你到家了告诉我一声,我这边完事马上就回去。爱你爱你爱你。”
紧接着发来了一串爱心和亲亲的表情包。
尤小芒瞬间爆发,她面目扭曲的将一个“滚”字嘶吼了足足有十几秒,最后因缺氧和肺活量不足才失了声。紧接着她那一脚怒火万丈的油门踩的并不比刚刚那个叫柳艳辉的女人文明多少,车子如一头狂怒的猛兽原地窜了出去,急速穿梭在了滚滚车流之中。
盛怒之下的大脑是停滞的,身体却是不能静止的。尤小芒开着车一直从下班晚高峰的巨堵转悠到了晚上十点多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整座城如空城一般冷清时,才恍恍惚惚的开回到了自己家小区。
停好车,熄火。她拿出手机,看没有孙猛的微信和来电,说明孙猛就还没有回来。再看时间已经是 22:18,她的脸上随即流露出一种特别冷静的绝望。
上楼开门进屋,一开灯,就看见了堆在客厅地上的孙猛的行李。
看着这些行李,尤小芒的眼前瞬间涌现出了中午孙猛那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一举一动和每一字每一句。
当时那种天大的幸福使此刻的伤心变成惊涛巨浪一般将她吞噬了。她浑身一软,背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成串儿的泪珠簌簌而下。
回想着五个月来和孙猛的点点滴滴,一阵阵锥心的疼痛使她不受控制的放声痛哭起来。
此时,窗外很应景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的作用就是让快乐更快乐,使伤心更伤心。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尤小芒拿出手机看是孙猛用文字发来的微信:亲爱的,事情不太顺利,我刚从公司出来,现在需要回家从电脑里调一份合同。对不起,今晚不能回去陪你了,你早点睡,明天一早我就回去,爱你。
看过微信,眼前随之就出现了孙猛把中午那份激情复制在那个叫柳艳辉的女人身上的画面。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接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进而又变脸似的换了一张快刀斩乱麻般的绝情脸。她两把抹掉脸上的泪水,起身打开门,一股脑儿将孙猛的行李全部丢在了门口,将门咣当一关,反锁了。
2
孙猛双手戴着一双女士干活儿用的橡胶手套,他站在窗前,轻轻将窗帘扒拉开一条细缝,看着窗外罕见的倾盆大雨,一丝诡异的笑在他汗水横流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光着脚走回到客厅的沙发旁边。
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孙猛站在行李箱旁边,神色慌张又极其认真的把干干净净的客厅整个扫视了一圈,然后将橡胶手套摘下来,丢进行李箱。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行李箱内的柳艳辉。
柳艳辉身穿睡衣,头发散乱,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行李箱里。
孙猛俯身将行李箱拉上,然后来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全都是柳艳辉的衣服。他翻找出一条鲜艳的印花宽松版连衣裙,快速将自己身上沾有血迹的衣裤脱掉,换上连衣裙。再打开另外一个衣柜,里面全是男装。他拿了一件 T 恤和一条裤子,再拿着自己的衣服来到客厅,然后连同放在门口的自己的鞋全部塞进一个手提包里,又从鞋柜找出一双女士平底凉鞋和一把雨伞。
他再次走到窗口,用食指撩开窗帘,看楼下空无一人,暴雨依旧。看时间是 22:45,他闭眼做了个深呼吸,随即转身回到客厅拉起行李箱来到门口,穿上凉鞋,将手提包放在行李箱上,再挎上柳艳辉的小背包,取下挂在衣帽钩上的一顶女士米色鸭舌遮阳帽,往头上一戴。帽子有点小,他将帽子后面的收缩绳调节了一下,戴上,拿着雨伞,然后用手肘将灯关掉,出门了。
地上的积水没过了孙猛的脚踝,他一手撑着雨伞,把自己的上半身几乎挡的严严实实,一手使劲拉着死沉死沉的行李箱艰难的在大雨里往停车位走着。
来到柳艳辉的车旁,他从小背包里找出车钥匙,打开后备箱,先将手提包放进去,然后足足运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再将行李箱搬了进去,随即关上后备箱,立马钻进驾驶室。来不及等待急促的呼吸平复一下,他立即发动车子,驶出小区后马上提速,在暴雨如注空旷的街道上疾驶,一路向城外开去,之后又拐到一条没有路灯的偏僻土路上去,进而消失在漫天的雨幕之中。
一个多小时后,当车子开到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外的那片被人们称为“吃人水库”的黑岩水库边上时,雨停了。
孙猛停好车,下车。
两束车灯光柱照着眼前一片望不到边的闪着悠悠黑光的巨大水库。
四周环山,寂静无声。
孙猛匆忙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搬下来打开。
在这漆黑的深山里看着柳艳辉的尸体,孙猛不免有些胆寒,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尸体从行李箱拖出来,将柳艳辉身上的睡衣和内衣裤全都扒下来,再将赤裸的尸体弄进后备箱。
紧接着,他把自己身上的连衣裙脱下,摘掉遮阳帽,连同柳艳辉的内衣裤扔进了后备箱。他拉开手提包,拿出从衣柜里拿的男士 T 恤和裤子换上,穿上自己的鞋子,把平底凉鞋随便往柳艳辉的脚上一套。最后把手提包和柳艳辉的睡衣以及小背包全都塞进行李箱。
一切收拾妥当,在关后备箱的时候,孙猛冷酷至极的看着柳艳辉的尸体,微喘着说:“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要坏我的事儿呢!”
随即,咔塔一声,后备箱被用力关上。
孙猛打开车门挂上前进挡,再关上车门,使劲推着汽车尾部,将车子推进了水库。看着车子彻底沉入水中,他才拉着行李箱仓皇离开。
靠着双脚从凌晨一点多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了城边儿。
此时的天,依然是漆黑的。
孙猛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打开行李箱,拿起自己的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手机、一串钥匙、一只打火机、一盒烟装进穿着的裤子兜里。他打着打火机,点燃自己的裤子,待裤子完全燃烧起来又放进行李箱。看着自己的衣服、手提包以及柳艳辉的睡衣和小背包燃烧成熊熊大火之后,再把行李箱盖上。
一直等着行李箱被彻底烧毁成一滩黑色固体之后,他才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朝亮着微光的城里的方向走。边走边打开手机地图搜了一家最近的旅店。
当他仰面跌躺在旅店床上的那一刻,双腿已经安全失去了知觉,整个身体也才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沉重。他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
没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马上吃力的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出柳艳辉的微信要拉黑,就在要点击拉黑时,又有所顾虑的仔细琢磨了一阵儿,最后取消了拉黑。
他若有所思的又躺了下去,顺手点开了被置顶的“尤宝”的对话框,这才发现自己发给尤小芒的两条微信,她都没有回复。
孙猛一想,尤小芒肯定是因为他在同居夜的夜不归宿生气了。心里一急,一个鲤鱼打挺立即起身冲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就冲出了房间。
此时天已经大亮。
他出了旅店,打了一辆车,先去了柳艳辉家的小区外,开了自己的车才直奔尤小芒家。
一到尤小芒家门口,看着自己的行李,他慌了。赶忙掏出昨天中午尤小芒正式交给他的家门钥匙开门,发现门反锁着。一着急也不管尤小芒是否醒了,就敲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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