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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几个人见势不妙，想要找水来扑火。
但还没找到水，那火光就已然开始熄灭，变小。
封晚将手合拢，轻轻地吹动。
那盛大的火焰又开始摇晃，慢慢地安稳下来，变成她手中一团金色的，小小的光芒。
所有的绚丽臣服于这个脆弱的、弱小的人类。
“掌柜，”何云流问：“你不想活吗？”
树大招风，众矢之的。
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却将自己置于风尖浪口。
实在是，有些太不冷静。
封晚：“比起活命，还有更值得在意的东西。”
何云流不知想着什么，眼眸锐利地看过去，话里有话：“你不害怕吗？”
封晚将手里的卡片攥紧。
那是刚刚她拍卖到的所有防具。
她的心跳也不断加快，在那把剑面前，她所有的防具都没有用。
她想赌一把。
“怕？”她长睫微颤，眼里清楚地倒映出在场所有人，唇角微微上扬：“他们害怕，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些。”
“而我，不止如此。”
第12章 大生意
“好，”何云流玩味地说：“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
封晚直觉有些不对劲。
这个玩法有点类似于狼人杀与剧本杀的结合，每个人的技能与装备都能在晚上使用。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宴明洲宣布：“道士出局。”
房寒放下本子。
宴明洲：“你有遗言吗？”
房寒原是想摇头，但看见封晚。又开始点头：“你·····小心。”
封晚：？？
这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百生晓的目光在封晚与何云流之间流转，像是发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封晚也陷入沉默，开始思考。
就摆在明面上的线索而言，大家都是人。那谁有杀人的手法与动机呢。这一切，一定跟那个连环杀人凶手脱不开干系。
恰巧此时，何云流身边的下人正端着水壶，恭敬呈上。
封晚：······
她有一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单独约着百生晓出去谈。
“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的任务是找出想杀我的凶手，以及识别出非本阵营的人。”
“那道士充了我的身份，肯定不是本阵营的人。而那个凶手，我很怀疑，就是何云流。”
“你看看这上面的描述，事发的那段时间，何云流的下人和房寒都不在原地。那个凶手是在拍卖行里动的手。刚发现尸体就已经封了拍卖行，那凶手还没出去。”
“那为何不会是房寒？”
“房寒对我们没有杀心。但何云流一直在套我们的话·····也许，他想在我们这里确认想杀的对象。而且，他那把剑，拍下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能更好的动手吗？”
“······行吧。”
封晚回去，宴明洲就站在那儿笑嘻嘻地看着她。
手中还有个石头。
她说：“欢迎回来～这是一块神奇的石头，能够清楚地区分出人到底有没有犯下过杀孽，如果有的话，它会发出红光。”
“你们谁要先来试试？”
百生晓将手放上去，宴明洲：“石头没有发光，你们两个谁先来？”
何云流突然说：“你们总是给我这些惊喜。”随即将手放了上去。宴明洲：“恭喜，石头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此话一出，百生晓与封晚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何云流身上。
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宴明洲：“掌柜也要来放的。”
封晚放上去。
“——恭喜，石头又发光了！”
·····
百生晓不想看她。果然，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何云流摊手：“有意思，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杀人犯呢，敢情大家都彼此彼此。”
宴明洲在旁边微笑，“接下来，就直接进入最后一晚。有什么技能，有什么道具，都可以在这一晚使用。”
等到封晚进去的时候，她一脸慎重：“我要叠十层甲！”
在填答案的时候，她犹豫了会，最终在血迹的那一栏填下了“自己”两个字。
——然后第二天，她死了。
不仅如此，在场的所有人，无人生还。
游戏复盘的时候，百生晓还在纠结究竟是不是封晚刀了他。
但可惜，不是。
何云流：“我可以刀两个人，我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犯。你，”他指着封晚，“也被我杀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下来。”
封晚：“所以她原来是鬼对吗？”
既然如此——“那房寒呢？”
“他就是个打着仙人名号招摇撞骗的三流道士，能够查验每一个人的身份。不过看上去，他似乎对这个剧本并不满意？玩得都不是很起劲的模样？”
百生晓在一旁说道：“只可惜我的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不然我就是最后的赢家了。”
“那我最后的红光是什么？我不是被人杀害的吗？”封晚转头问宴明洲。
“你是自杀的，”宴明洲瞧了瞧剧本，“你有一口气没断，不堪折磨，自己爬到河边。你的线索在道士那儿。”
封晚：“·····”好家伙，原来是自杀。
复盘结束。
总体来说，作为一个欢乐阵营本来说，还是不错的。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
放出去的反响还不错。
封晚提出建议：“我觉得还可以做一些小周边，你可以去跟牙行那边沟通下，看他们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衣物的店子里也可以多请些人过来，研发些特色美食或衣服。这条街道——也实在太冷清了一点。”
“还有——”
封晚的目光在四处逡巡，可以在匾额上改个名字。
“这条街，可以叫做魔术街。”
何云流：“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封晚往前走，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是时候回店子了。”
走在街道上，到处能听见有人在讨论。
“你知道新出的封氏商铺吗，他们的道具，可神奇了！”
“真的吗？”那人抱有怀疑的态度。
“真的，就跟仙术一样！”
“那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还有一些很新奇的玩法，据说叫什么——剧本杀！”
“哈？”
“真的挺好玩的，”旁边在买糖葫芦的人转过头来，“很惊险刺激，道具布置都堪称完美。”
“而且反转重重。就是你，不一定能排的上队。”
也不一定排不上队。
封晚在心里想，现在开了魔术街，以后就能够同时容纳更多剧本了。
现在商铺的账单已经转正了。
封晚还完债，将商铺内的全部装饰都换了一遍，还特意买了一大柜子用来扮演的衣服。
据宴明洲所说，他们在戏术册的排名也在逐步上升，即将冲进第一页，也就是前二十名。那时候，他们会获得戏法大会的入场券。
回到商铺，封晚开始按照惯例思考该怎么做道具。
这次她打算画一个绣鞋，能够步步生莲的绣鞋。地步藏有开关，当受力后，会自动弹出片状花瓣，散落在地上。用长一点的裙摆遮住，从远处来看，便会有步步生莲的作用。
画到一半，就看见商铺外，一个小女孩在外面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年龄不大，约莫十一二岁。
眼睛圆润如杏，水润异常，如同装着一汪清泉。
她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但一直悄无声息，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就连呼吸声，似乎也比常人弱上几分。
小女孩眨眨眼睛，手中还攥着本诗说：“姐姐，你好。”
“我叫成十九。”
她奶声奶气，十分正经地说着。
“我娘亲，想要跟你谈一笔生意。”
“她是成欢楼的楼主。”
成欢楼。封晚知道她们的名声，湖州县最大的“雅楼”。文人墨客最爱去里面听曲对诗，在县内地位很高。
听宴明洲说里面很有特色，口碑良好，是一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好呀。”
封晚说。
第13章 古人蹦迪
到了成欢楼，封晚突然明白，宴明洲口中的“特色”所谓何物了。
这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一共有三层。在第一层的最中心位置，悬挂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灯笼，其中最多的便是青绿灯笼。
那青光往脸上一照，再黑的脸都要白上几分。
这——还不是最有特色的。
一进门，封晚的耳朵就受到了全方面的洗礼。
琵琶、琴瑟等弦乐弹奏出飞快的旋律，鼓点跟随旋律，敲得飞快。
“咚咚咚咚——”，敲得人心头一震。
在大堂墙壁的最中间，还有龙飞凤舞，笔画潦草锐利的四个大字——
及时行乐。
穿着罗裙，月华群的少女在大堂中穿梭，眉眼旖丽含情。
香粉弥散，裙摆轻扬。
就是这跳的舞，有点过于随性了。
真要说的话，不是封晚见过的古典舞，也不是胡旋舞。到有点像现代夜店里，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摇晃，而随意摆出来的动作。
封晚：······嘶。
这算什么？蹦古迪？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来说，真的不会太过于超前吗？
成十九肉肉的手指过去：“三娘在那里，三娘，这里！这里！”
在人影错乱间，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站立于楼梯之间，手中拿着樽杯，里面盛满了清浅的酒。
“久仰大名，封掌柜。”成三娘道：“怎么样，你对寻欢楼有何想法。”
“·····六。”
最起码，把她这个从未逛过夜店，只在电视上看过这幅场景的现代人给震住了。
“寻欢楼一共有三层，一楼是游玩区。四处都有专门的人盯梢，防止出现意外。二楼则是雅间，可供交谈诗词歌赋。三楼则是姑娘们休息玩乐的地方。”
成三娘介绍完后，继续说：“今年，是寻欢楼创立的第十五年。这些年来，虽然我们一直以创新创业作为我们的核心宗旨与文化，但在创业的路程当中，我们还是遭遇了巨大的困难·····”
创新创业。
文科生的dna动了，强忍着吐槽的想法，封晚继续听成三娘说话：“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往日我们的春日展，来的人不会少于四位数，但今年，因为百花阁的出现，我们输的太多了。”
“她们怎么了？”
“她们找了一群会戏法的姑娘，个个长得漂亮并且身手了得，胸口碎大石，踩竹竿都不在话下！我本来也打算训练姑娘们的，但她们实在支撑不下来。”
“·····”卷，真是太卷了。
不愧是戏法大县里的店子，连卷，都要在不一样的地方卷。
封晚试探道：“所以，你想借用我的道具？”
成三娘点头：“并且，你买给我的所有道具，在一年之内，不允许卖给别人。”
“当然，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成三娘手指微勾，缠住锁骨前的发丝，“你知道戏法大会吗？只要你做给我道具，我可以帮你拿到戏法大会的入场券。”
“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她突然倾身上前，气吐如兰，幽静香味全扑在封晚身上，“往日戏法大会，全由王家接手。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外人可不知道。但今年，有要紧的人要来，官府亲手承办。一般人，还真进不去～”
见封晚还在犹豫，成三娘又继续说：“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这场大会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也许是普通人第一次，有机会见那些京城的权贵。”
京城啊。
的确挺适合开分店的。
“行，”封晚应下，“关于道具，你有什么想法？”
成三娘：“姑娘们要跳长袖舞，你看着来便好。”
——
封晚坐于桌前，开始构思。
舞蹈的舞台，可以从两方面下手。
一个是舞台本身，另一个是姑娘们身上的配件。
鞋子能够用步步生莲鞋，袖子里面可以藏火焰玫瑰。
至于舞台，干脆来一个消失出现装置？
其实室内表演的话，也可以在天气特效方面下下功夫的。
毕竟成本也并不大。
可行。
封晚越想越不错，当即将想法同成三娘沟通。在征得同意后，第二天就给成三娘那边送了过去。
春日宴的那天，宴明洲买了串糖葫芦，递给封晚。
封晚咬了一口，不是很甜。
在现代，她也不是很常吃这些东西。
小时候，孤儿院没钱给她吃。长大后，助学金也不能支撑她吃。等到年岁再长些的时候，对这些高热量高糖分的食品便不感兴趣了。
没想到，第一次尝试，感觉还不错。
春日宴来的人很多，人头攒动之中，宴明洲差点被人潮挤走。
还好封晚立在原地，牢牢抓住了她。她们向着前面走，磕磕绊绊，行驶缓慢。
千辛万苦走到门口，在门口守门的姐姐名唤翠柳，眉如青黛，眼如墨画。看人总带着几分若有若无愁云。
据成三娘说，是她们这里姿色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只能被派来守门。
封晚问：为什么？
成三娘：她性格实在太过于腼腆，跳不起来。
哦，原来是蹦迪蹦不起来。
确实。封晚脑补了下，林黛玉在夜店蹦迪，这画面的确有点惊悚。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前来参与寻欢楼十五周年的春日宴，在这里，我替各位姑娘谢过大家。”在最高层，成三娘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十九站在翠柳身边，跟她不断挥手，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开心得很。
成三娘看着十九，也喜上眉梢：“多的话我们也不说了，来者即是客。成十七，弹奏。”
坐在旁边，一脸生无可恋，咸鱼瘫的女子“哦”了一声，开始随意拨动琴弦。
“明洲，捂耳朵。”
看着封晚捂上耳朵，宴明洲还呆愣着，“诶”了一声，很是疑惑。
于是她错过了最佳捂耳朵的时间。
于是下一秒，那激烈刺耳的音乐，猝不及防地贯穿了她整个耳膜。
她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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