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还弥漫着排骨的香味。
贺郗礼眼眸暗了下,他看着她,喉咙痒得厉害,伸手握着她的手,大掌包裹着她细白的手指,十指相扣,贴得严丝合缝。
温黎很喜欢很喜欢他这样的举动,把她的心拿捏得死死的,整颗心也是软乎乎的。
贺郗礼吃了几口,抬眉:“你做的?”
温黎脸颊微热:“好吃吗?”
贺郗礼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嗯。
他吃得很快,三两下就把饭吃完,看得温黎心疼的不得了。
“下次我还给你做。”
贺郗礼淡道:“不用,路上都吃过了。”
温黎还是不太放心,她脑子里想着下次贺郗礼再跑长途,给他做点什么,还要提前买些面包和水果。
沙发忽地一空,温黎回神,下意识问:“你要去哪啊。”
贺郗礼单手抄兜,低眼看她,笑得又痞又勾人:“洗澡,想看就过来。”
温黎睫毛颤了颤,又逗她。
贺郗礼没有先去洗澡,而是先去厨房将保温盒洗干净,而后煮了一杯热牛奶端过来递给她。
温黎接过,她抿了一小口,很甜也很烫得她心窝发热。
听到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温黎闲着没事干,本来想给贺郗礼家里打扫一下,却发现家里很干净,她只能坐在沙发上乖乖等他。
贺郗礼洗澡很快,他换好衣服,开着代步车送温黎回家。
到了楼栋门前,临走前,贺郗礼喊住她:“温黎,跨年夜那天有什么安排。”
温黎愣了下,说:“和奶奶吃饭,陪奶奶看春晚。”
贺郗礼嗯了声,他目光笔直地看着她:“那晚,我预约一个小时。”
“七点,我来接你。”
说完,不给她任何机会,他开着车走了。
回到家,躺在床上,温黎掰着手指头,离跨年夜还有三天。
今年的南潭是几十年来最冷的一年。天气预报说,南潭在今年可能会下雪。
京北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然而到了预报的那天,南潭仍然没有下雪。
整个南潭等待下雪的人,都很失落。
温黎也不例外。
但只是失落一下。
因为等明年她毕业去了清大,她一定会和贺郗礼看雪。
比起看雪,温黎更期待跨年夜。
跨年当天,温黎向商店老板请了一天的假,一下午,她都在挑衣服。
实在选不出来,她将衣服摊在床上拍了张照片发给岑溪。
【溪溪在忙吗,能帮我选一身衣服吗?】
岑溪秒回:【要跟贺郗礼约会?】
温黎看到“约会”这个词,她心跳了下,呼吸紊乱起来。
她不知道今晚和贺郗礼算不算约会。
【和他出去一个小时。】
【岑溪:就一个小时啊?贺郗礼好纯啊,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占你一个小时,那不得占一个晚上。】
温黎被调侃得有点热,好在岑溪没再开他俩的玩笑。
【岑溪:[图片]穿这件!】
岑溪给她选的是一件黑色毛呢长裙,腰身自然收拢,穿上很显腰身。
【岑溪:上次见你穿过我的天呀我如果是个男生我都得爱上你,显得腰又小又细,胸还特别大,这一穿上,贺郗礼不得迷死你】
手机的温度像是能传染,温黎觉得脸有点烧。
天这么冷,她不可能穿这件黑色毛呢长裙出去。
快到七点,温黎咬着唇,最终还是红着脸穿上,外面套了白色羽绒服。
“奶奶,我朋友找我,我想出去一趟。”
秦秀英看她:“黎黎,你穿这不冷啊。”
温黎指尖蜷缩,不自在地摇头:“不冷吧。”
秦秀英:“是不是跟男同学出去玩啊。”
温黎啊了声,心猛地收紧,她纠结了会儿,轻轻嗯了声:“是男生。”
秦秀英笑着看她:“很漂亮。”
毫无意外地,脸更红了。
温黎平时见贺郗礼都是用跑的,这次,意外地慢吞吞,六层的台阶迟早会下到一楼。
贺郗礼站在她家楼栋里,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看手机。
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合上手机,抬眸。
温黎睫毛微颤,冷不丁地,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贺郗礼眼眸幽深又灼热,眼皮下压,轻佻的目光地在她身上打量。
温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浑身发热,她咬着唇肉,耳畔是她紊乱失常的心跳声。
“冷不冷。”他嗓音有点哑。
温黎还未开口,她的手被他攥在掌心里,微凉的掌心被他一瞬间捂得烫起来。
她摇摇头:“还好。”
贺郗礼低头睨她,握着她手力道不自觉加大,嘴角撩起,笑得痞气顽劣,笑:“今晚我得看着点,免得我们阿黎被人拐跑。”
温黎被他的话,也被他的目光勾得心跳难捱,怎么压也压不住。
坐上车,一路街道的热闹,高挂的红灯笼逐渐消失在眼前,偏僻的道路显得冬夜漆黑又亢长。
温黎看着道路两侧干枯的树木,荒凉的土地,她侧眸:“咱们要去哪儿里呀?”
贺郗礼磨着方向盘拐了个弯,眼前的视野变得宽阔清晰,车子停在废弃的工厂前。
他下车将她的门打开:“到了。”
温黎刚下车,眼前忽地一黑,贺郗礼手里拿着条丝带在她后脑勺绑了个蝴蝶结。
她有些怕:“贺郗礼,你在哪儿。”
指尖被少年握着,她被他带着往前走,没有了视觉,温黎走路小心翼翼地:“咱们要去工厂里吗?这好像是废弃的工厂,会,会不会有鬼啊。”
贺郗礼被她的话逗乐,他轻笑:“傻子。”
温黎瘪嘴:“你才傻呢。”
又走了十多步,温黎听到推门的声音在工厂里回荡。
门开的一瞬间,温黎只觉得冷。
下一秒,她眼上的丝带被解开。
温黎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通透,工厂内的景象落入眼,紧接着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整个世界都是白的。
几千平方的工厂里白雪皑皑,地面铺满了厚厚的雪,一望无垠,两侧有移栽场内的树木上也压着雪,旁边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雪人。
温黎站在原地,像是她本就在雪景里,就像是南潭在今晚下了雪。
她震撼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雪是怎么来的啊。”
脚踩在雪上发出的吱呀吱呀的清脆声,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这里真的下雪了。
贺郗礼单手抄兜,满脸桀骜散漫的笑意,他道:“京北下暴雪,货车拉过来的。”
工厂面积太大,他一个人运不过来,雇佣了十多个工人,将他来回跑了几趟货车运回来的雪搬到场内。
还好南潭温度低,雪并没有融化。
温黎怔愣地看着他,眼眶微热,胸腔内装着满满当当的情绪。
贺郗礼低眼,嘴角撩起弧度,笑得痞坏又勾人,他轻抬下颌:“都说了,今年一定会让你看到雪。”
他深邃黑眸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对你说过的话,贺郗礼永远不会食言。”
气氛停滞。
温黎整个人像被少年的热烈彻底融化在火海里。
他垂眸看她:“喜欢吗?”
温黎仰头看着他,眼眶湿润,睫毛沾着水光,她点头:“喜欢。”
“那喜欢我吗?”
温黎心猛地一紧。
贺郗礼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躬身抵着她额头,漆黑深邃的眼眸带着笃定:“你喜欢老子。”
和那晚在网吧深街小巷里问她的“喜欢我”是不同的语气。
那晚是反问。
今晚,是肯定。
他额头的温度热而烫,抵着她时,呼吸搅合在一起,温黎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一点点被他的话攥紧,跳得发慌发胀。
温黎双手抓着他胸前的扣子,紧紧揪着他衣襟,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用行动代替她的回答。
贺郗礼看着她牢牢抓着他不放的小手,神情与平时漫不经心不同,低头,眼眸黑如星辰:
“做我女人很爽的,不用担心我出轨,不必担心我会变心,也不用担心家务做饭这种事,更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一切都由我来搞定。”
“老子只疼自己女人。”
贺郗礼低眼,认真地问:“温黎,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温黎耳边是他低沉的话,被他直白炽烈的目光看着,她耳根泛着红,呼吸发紧。
明明身在冰雪里,她却热得发烫,热得想要哭出声来。
原来被暗恋的人喜欢,是这样一种感觉。
温黎睫毛微颤,她臊得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小声说:“好。”
贺郗礼从兜里掏出样东西,他眼眸里只她一个人:“手伸出来。”
温黎没有问为什么,很乖地伸手。
贺郗礼握着她的手,一个冰冷的触感划向她无名指。
温黎手指微蜷,一枚戒指被他戴上,而后,他又将其中一枚男戒戴在手上。
贺郗礼将她的手裹进掌心,笑:“成了,套上了。”
“戴上,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温黎感受到戒指硌得她手心发疼,嘴角止不住上扬。
工厂外忽地传来烟火,鞭炮,炮竹的响声。
新的一年要来了。
“温黎。”贺郗礼眉眼漆黑,他喉结滚动,懒散喑哑的嗓音落入耳畔,“我能亲你吗,想很久了。”
温黎对上他混坏的面庞,她白皙的脸染上绯色,睫毛颤抖。
没等她开口,贺郗礼斜着脑袋,吻了下来。
第32章 等风
贺郗礼吻过来的那一刻, 温黎脑袋一片空白。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紧张地眼睫不停地颤抖,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嘴唇的温度, 和他的人,也和他的身体一样烫。
温黎心跳加速, 指尖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下一秒,月要间忽地一紧,她整个人被贺郗礼抱起,她双手牢牢抓着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一手难以掌握,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青筋脉络迸发的荷尔蒙气息。
她轻轻睁开眼, 被他抱着,温黎此时和他一般高,从未以这个角度与他对视过, 贺郗礼眉眼漆黑,嘴角斜斜挑起,看起来很坏,又带着十足危险。
被他这么盯得, 温黎脸颊腾地烧了起来。
她刚敛下睫,下巴被他扣着,温黎心里一紧,害怕从半空掉下来,她吓得连忙搂着他,没等她开口, 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庞近在咫尺,吻再次落下来。
和刚才轻轻贴上去不同, 贺郗礼大掌捧着她脸颊,大拇指腹摁压在她唇角,被迫承受他的碾磨,吻得又重又用力,像是将她拆骨入腹,蛮横又色.气。
温黎招架不住也承受不了,她被吻得脖颈后仰,呼吸困难不畅,她拍拍他的肩膀,想要推他,却被他追着吻来,含着她,吮着她,不留一丝缝隙,耳边呼吸声挟着令人脸红的嘬嘬接吻声。
在快要窒息到死的瞬间,唇上的温度消失,温黎别过眼趴在他颈窝拼命地呼吸,嘴角和里面火辣辣的又麻又胀。
脸颊抵过来一道温热,贺郗礼额头贴着她,低笑声闷闷地,又欲又哑:“怎么接个吻连呼吸都不会了。”
温黎躲,贺郗礼跟个黏人精似地去追,她红着脸,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掐在他身上,硬邦邦的。
她的手被贺郗礼握着掌心里,轻轻摩挲着,他眉梢高挑:“不疼?”
被他碰过的地方划过燥意又像是羽毛扫在心尖,痒痒的。
她收回手,耳尖都是潮红的,很小声:“疼。”
温黎被他放在地上,猛地踩到雪上,腿脚发软地踉跄,贺郗礼笑着,掌心拢着她,又将她搂入怀。
“亲一下就这样。”贺郗礼将她两颊的碎发拨至耳后,戏谑道,“那之后怎么办。”
温黎愣了两秒,还在想什么之后怎么办的时候,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明显又清晰。
她睫毛眨了眨,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杏眼撑大,在对上贺郗礼,她脸颊绯红得不像样。
贺郗礼搂着她,睨她眼,散漫又自然:“看什么,这很正常,哪个男人跟喜欢的女人接吻不会有反应?”
“何况这是老子初吻,总得兴奋些。”
温黎被他荤坏的话惹得心脏加速跳动,浑身都是燥热的。
“你没骗我?”她忍不住问。
“什么?”他挑眉。
温黎不自在地别过眼,小声问:“就,就初吻啊。”
她怎么觉得倒像是经历百战,熟稔得不得了。
下巴被贺郗礼虎口夹着,温黎被迫与他对上,他凑近,漆黑深邃的眸里满是轻笑:“男生对这种事都是一点即通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梦里没这么对你过。”
温黎不敢再听,双手捂着泛红的耳朵,也不敢再看他一眼。
贺郗礼单手抄兜,低眼看着她懒洋洋地笑。
回到车上,温黎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像是一只红嘴蓝身的小鸟,她往贺郗礼无名指看了眼,一片蓝绿色的叶子,心形胎记被挡了大半。
“这是一对的吗?”她问。
贺郗礼开车之余,睇她眼:“那你还想跟谁一对。”
温黎看着对戒,嘴角上翘,心里好似被填完,热乎乎的。
看了会儿,她忍不住好奇地问:“小鸟和树叶怎么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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