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社恐在古代
本书作者: 昔邀晓
本书简介: 1.
李暮,现代社恐,国家一级保护废物,穿越到一本古代言情小说里后,她只用了三秒就决定原地自闭,装疯卖傻,能过一天是一天。
混着混着书中剧情突然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反派变成了小太阳,女主开启朝堂斗争线,男主的梦想从抢夺皇位变成了探索海外……
李暮:……我真的,没做什么。
2.
人尽皆知,李侍郎家的五姑娘是个傻子,只道李家慈悲,不曾把那小傻子拘在院里,也没把小傻子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后来一道圣旨,李家五姑娘成了摄政王妃,便再也没有人敢再明面上议论她,只在私下里笑说:疯子配傻子,倒也是绝配。
再后来,摄政王行事不再那么耸人听闻令人发指,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求着盼着摄政王妃能长命百岁,反正别死摄政王前头。
李暮:总觉得自己被人当成了栓疯狗的链子
摄政王:那王妃可要把本王栓牢了,别放本王出去咬人
阅读指南:
1.普普通通小甜饼
2.篇幅不会很长
3.架空朝代
3.想到再加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暮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装疯卖傻才能活下去这样子
立意:人要学会克服困难做自己
第一章
永昌六年,正月初九。
细碎的雪飘进廊下,洁白轻盈,像极了初夏时节河岸边随风飞舞的柳絮,缓缓掠过书房的外墙,落在李暮一大早刚梳好的头发上。
李暮抱着膝盖蹲在书房外的窗户下边,听书房里头传来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焦急地等他们从书房里出去。
李暮原本不叫李暮,更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去年三月,年仅十六岁的原主死于病榻,便宜了遭遇车祸的她。
因为大学舍友钟爱汉服,耳濡目染的她一眼就认出这里的人的衣着,跟明制汉服很像。
当时的李暮很绝望,她把手伸到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脚——幸好没被裹成残疾,这日子勉强还能过下去。
但也只是“勉强”。
原主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记忆,而且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十六岁了,无法把自己伪装成什么都不懂的稚童去慢慢熟悉适应这个时代,所以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解释为什么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了解的理由。
李暮平时也爱看网络小说,深谙穿越文的套路,知道穿越者们面对她这种情况,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假装失忆。
不过她的情况稍微有点特殊,她有病——社交恐惧症。
不同于网络上稍显泛滥的“社恐”,她所有患有的,是切切实实的恐怖性精神症。
所以她只花了三秒就决定装疯卖傻,这比“假装失忆”更适合她。
不出两天,李家上下都知道,缠绵病榻一年多的五姑娘被前阵子那一场高热烧坏了脑子。
李暮以为李家人会像各种影视作品或文学作品里描述的那样放弃她不再管她,或者干脆找个屋子将她关起来,免得的她到处乱跑丢了家里的颜面。
谁知道李家的老太太格外疼惜她,不仅像对待原主那样继续留她在自己的院子里住,还四处托人求医问药,因此她又陆陆续续看了不少大夫,慢慢认清身边的人都是谁,并确定了这里不是明朝——
她所在的国家国号为“雍”,皇帝不姓朱姓顾,是历史书上不存在的架空朝代。
熟悉的设定让她惊觉自己其实是穿越进了一本名叫《醉青鸾》的小说里。
出车祸时,李暮正在副驾驶座看这本书的完结章,所以她还记得小说的剧情。
小说讲的是女主李云溪在十岁那年端午节后第二天被抄家,充入掖庭成为宫女,在宫中意外结识了身为皇子却不受重视的男主,和男主一起成长奋斗,最终登上后位的故事。
原主李暮是女主的堂姐,她穿越过来时,女主刚过九岁生日,距离李家被抄家,还有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
李暮浪费了几个月来适应新环境,确定自己的求生欲不允许自己去死后,她开始了漫长而又艰辛的自救。
《醉青鸾》开篇曾说过,女主会被抄家,是因为女主的大伯李闻道——也就是李暮的亲爹——与其他大臣密谋刺杀燕王,刺杀行动失败,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被尽数株连。
后期拥有了权势的女主翻阅过燕王刺杀案的卷宗,卷宗记载,谋划此案的太傅曾通过礼部尚书给李闻道送了一本诗集,诗集中藏有密信,邀李闻道一同谋事。
李闻道应邀参与其中,借官职便利,助太傅行刺。
书中没有细写礼部尚书是什么时候给李闻道送的诗集,李暮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李闻道是不是已经掺和进了刺杀燕王的行动中,她努力去调查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爹,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摸索,才学会用“捉迷藏”来甩掉李家老太太给她安排的丫鬟嬷嬷,找到几处李闻道经常用来待客的场所,其中就有李闻道的书房。
李暮一有机会就蹲在书房外面偷听,书房里没人的时候,她还会从窗户爬进去,翻找有没有关于刺杀燕王的密信或可疑的诗集。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暮始终没有听见或找到任何有关刺杀的只言片语。
——直到今天早上。
李暮被照顾她的嬷嬷从被窝里刨出来,隔扇门外传来热闹的说话声,是来给老太太请安的三位夫人,以及跟李暮同辈的几个兄弟姐妹。
李暮情况特殊不用早起,一般来讲是遇不上他们的,偏偏今天是正月初九,佛教的帝释天尊圣诞日。
每年这一天,老太太都会带上一家老小去参加明台寺的斋天法会
李暮本就睡不安稳,昨晚记挂着今天要跟一大群人一起出门的事情,怀抱着在健全人看来过分多余的紧张和忧虑,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宿才睡着。
眼下被叫醒了也不觉得困,只手脚有些冰凉,动作也比平时更缓慢,仿佛再慢些,她就可以不用踏出这个小房间,面对外面热闹谈笑的李家人。
相比李暮的慢慢吞吞,负责照顾李暮的丫鬟嬷嬷手脚麻利,很快就帮李暮换好衣服梳好头发,还端来了垫肚子的鸡豆粥与糖糕。
李暮安安静静地往嘴里送东西,身后赵嬷嬷匆忙拿来火斗,一边熨烫平铺的衣服,一边低声训斥纤云、飞星两个丫鬟,说这些衣服是李暮今日出门要带的,万一路上被雪水弄湿了衣裙也好替换,本该昨晚就熨好,定是她们偷懒,才落下了这桩要事。
赵嬷嬷的训斥混杂着外间的声响,让李暮第不知道多少回在内心叹息——
好想回家。
“爹爹!”外间的谈笑被一道脆生生的女童音打断。
李暮听出那是女主李云溪的声音,老太太膝下三个儿子,李云溪的爹爹排行最末。
果然老太太也唤了一声“老三”,问:“怎么就你一个?不是说老大见客,让你去做陪吗,他人呢?”
李家三老爷是个教书先生,一身儒雅气质,说起话来也是斯斯文文。
他回老太太,说来客是礼部的温大人,礼部掌贡举,聊着聊着难免说起了筹备春闱一事,他想避嫌,就先过来了。
李暮蹲书房外面偷听小半年也不全是白费功夫,至少她弄清楚了当朝的礼部尚书就姓温,与李闻道曾是同窗,又因为他们都有收集字画的爱好,李闻道偶尔会邀请温大人去他书房品鉴他新到手的字画拓本。
过去每次温大人登门都是虚晃一枪,没给李闻道送什么诗集。
李暮不确定他们这次的会面还会不会和之前一样无事发生,况且外间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一块出门,她要是偷偷跑去李闻道的书房,肯定会惹得满府上下都来找她。
阵仗太大,还会成为焦点,光想想李暮就头皮发麻。
李暮不想去,但却不得不去——距离李家被抄家仅剩四个月,她根本不敢赌。
于是有了开头她蹲在书房窗户下的一幕。
幸运的是,这次她没白跑一趟。
书房里,温大人给李闻道送了一本诗集,说其中收录了他家小儿在诗会上做的两首诗,让李闻道有空帮着点评点评。
随后他们又聊了别的,李暮等许久才等到温大人开口告辞,想着能趁着李闻道送客离开的间隙进去翻诗集找密信,不曾想温大人还没蹋出书房的门就拦住了李闻道:“知道你今日要出门,耽误了这么些时间,便不劳你亲自相送了。”
李闻道也没客套,吩咐管事送他,自己折回书房正要把诗集收起来,忽觉好友这次登门的表现有些异常。
先前提起筹备春闱的事宜,简直像是故意要把他三弟支走一般。
他三弟在昙林书院教书,平日里最好诗文佳作,若他三弟还在,定会当面翻开诗集,看看温家小儿作的诗,难道……
李闻道停下了要将诗集收起来的动作。
他将诗集翻开,很快找到了温家小儿作的诗,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异样,又去找第二首。
不等他发现什么,书房外头传来了喧闹声。
李闻道下意识将诗集合上,心虚般静了几息,然后才问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外头候着的小厮回说是五姑娘不见了,全府上下正四处找呢。
李闻道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先将诗集放到桌案上,转身出了书房。
书房门刚一关上,李暮赶紧从地上起来,她听见有脚步声朝这个偏僻的角落靠近,慌忙爬进窗户。
当寻人的丫鬟过来,看到的就是书房与院墙之间那一条因为太过偏僻无人打理,导致杂草丛生的小道,小道一眼望得见头,空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
书房里,李暮一边压低急促的呼吸声,一边扫过书房内的陈设,很快就锁定了桌案上的诗集。
诗集装帧用的是线装,从外表来看就是古装剧里经常出现的蓝皮线装书。不过李暮也是穿越过来真正接触了才知道,线装书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把所有双面印刷的纸张合在一起对齐,然后用线缝合装订这么简单。
这个时代的书籍制作都是单面印刷,把有字的那一面向外对折,折痕边朝外做书口,另一边做书脊,用纸捻固定后再粘上书皮,最后用线缝合。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问就是出于好奇亲手拆过一本。
这样装订的书页中间都有空隙,像个纸筒,故又称筒子页。
李暮不知道温大人的儿子叫什么,只能把姓温的人作的诗都找出来,果然在其中一首的筒子页空隙里找到了夹藏的密信。
说是信,其实就是一张薄纸。
纸上写满了字,李暮没停下细看,直接将纸塞进怀里,又把诗集放回原位。
做完这些她快步回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要翻出去,书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脚踩上窗台的李暮回头,与去而复返满脸错愕的李闻道四目相对。
第二章
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出了李家。
白鸽飞过一条条街道,掠过一座座房屋,飞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座宅子的屋顶上停下,小爪子踩着垂脊蹦了蹦,然后才又展翅,落入院中。
于此同时,天枢营提督顾池骑马从明台寺来到这座宅子门口,下马把缰绳扔给门房,问迎上来的吴管事:“我哥在哪?”
吴管事一边领人进去,一边苦着脸,冲顾池道:“王爷今日没出门,在花园里待着呢。”
顾池蹙眉,本就肃冷的面容越发不近人情:“这么冷的天,他不在屋里,去花园干什么?”
顾池快步入内,吴管事紧跟在后头告状:“谁说不是呢,出来吹风也就罢了,还非得让人去长公主府的酒窖取酒,这要让长公主殿下知道,可怎么得了啊。”
两人来到花园,穿过一扇月洞门,顾池一眼就看到了在湖心亭内披着狐裘煮酒观雪的兄长。
他们兄弟二人长得并不相似,他像外祖和母亲,几乎把“不好相与”四个大字写在脸上,而兄长则更像父亲,哪怕此刻没有整整齐齐地束发,任由青丝散落,只在背后拿缎带随意绑了两圈不叫寒风吹乱,看上去依旧是翩翩公子,温其如玉的和善模样。
巧合的是,他自小随了母亲姓顾,兄长随了父亲姓林,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般。
管事在湖边停下脚步,只有顾池一人踏进湖心亭,不等兄长反应,他拔刀便是一挥,削掉了亭子四周束竹帘的勾带。
竹帘倏地垂落,拦下了风雪,也遮住了亭外的风景与光线。
随着竹帘落下,一抹暗色打在了顾池的兄长——林却脸上。
林却摸出一只酒杯放到对面:“这么好的景色,不看多可惜。”
顾池噌地一声收刀回鞘,嗓音比兵戈的嗡鸣还要冷上几分:“等你身体养好了再看。”
林却眉目温和含笑,左眼眼尾一点深棕色的泪痣,衬得他越发温文尔雅、纯良无害:“万一没养好便死了,岂不是抱憾终身?”
顾池沉下脸:“别胡说。”
林却笑了笑,替他舀上一提温酒,倾进杯中:“来,试试娘珍藏的白玉饶,我叫人去长公主府拿的,赶紧喝,等娘知道就喝不上了。”
清澈的酒液倒入杯中,顾池卸下腰间的刀,在兄长对面落座。
林却给弟弟舀完酒,又给自己舀了一杯:“娘没留你在明台寺多住几日?”
顾池盯着那酒杯:“说是佛门清净地,让我赶紧滚。”
林却乐出声,酒提子还没放下,他那杯酒就被顾池拿到了自己面前。
“你不能喝。”顾池说。
林却的回答,是从桌边又摸出一个干净的杯子。
顾池额角青筋狂跳,还未来得及发作,碰巧赶上鸽舍的仆从跑来,递上一枚刚从鸽子腿上拿下的蜡丸,低声禀道:“是兵部左侍郎李闻道府上来的消息。”
顾池按捺下怒火,替兄长接过蜡丸捏碎,从中拿出一张纸条,看过后眼中浮现一抹诧异。
“温秉仁偷送去李闻道那的信,被李闻道的女儿拿走了。”他想了想,问:“李闻道有女儿?”
林却重新给自己舀了杯酒,莹莹酒液裹着温热,散发出醉人的清香:“李闻道膝下两子一女,唯一的女儿在家行五。”
林却对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宦人家几乎了若指掌,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心情不错地品着酒,用一句话简单概括了这位李家五姑娘——
“听闻,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
……
前往明台寺的马车上,李暮抱着手炉打了个喷嚏。
同车的老太太哎呦一声,揽住穿了许多层衣服依旧难掩身形单薄的李暮:“定是着凉了,等到寺里,你就跟云溪、楹儿那俩丫头一起去客舍待着,莫要跟在外头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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