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微微思考,决定要想个来钱最快的法子,“这亲脸蛋和亲别的地方,总不能是一个价吧?”
“那可要让本侯好好验验货才行了。”
楚妍笑着朝他怀里扑过去,和方应看在车厢里闹成一团。
又说禁军队长将楚妍所求之事回禀天子,只换来天子一句“你办妥就是”,于是禁军队长朝英雄会的负责人诸葛神侯支取了些银子,往甜水巷去了。
又说甜水巷内众人知晓是有人求到天子面前要给李师师姑娘赎身,一时竟不知道该感慨此人胆大包天,还是该感慨师师姑娘遇得良人,在知道楚妍也是位姑娘之后,那表情更精彩了一些。
待禁军走后,李师师看着手里属于自己的身契,一时竟情难自控,滚滚泪珠落在那张纸上。
只道是: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交代一下金明池的故事和一直生活在背景里的师父
妙僧无花是死后穿越的,所以其实楚妍在她失踪的时候就是被兰花先生害的落水死掉了,至于原本世界的楚留香能不能查到这一点,那就不是这个故事要表达的东西了。
方应看其实应该能猜到一些,但楚妍不想也不能和他解释,所以他也不问,左右以后是他家的,过去什么的不重要。
神秘女子我写的时候设定的是《三少爷的剑》里面的慕容秋荻,但大家随便代入谁都可以,《天龙八部》的天山童姥也不是不行。主打一个古龙风格一般的自由。
师师姑娘也要捞一把!!
下一章是个好大的甜饼番外!么么!!
第30章 番外二·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自二月下旬神通侯方应看到雁门关外主持全局以来,如今已堪堪过去四个月。经历过春耕夏收,本来贫瘠的边陲之地,多少都有了几分生气。
近几日正逢农闲,便有汉子媳妇聚在村口的阴凉下,讨论起这季的收成。
“要说这能当官的就是不一样,你看这地,咱们来之前荒的连草都不爱长,那工部的什么侍中带人又是挖渠又是烧地,竟然活生生便成了能长麦子的好田。”
“何止是侍中大人厉害,你看咱们村东头那个霍大哥,据说以前在江湖上被人叫什么‘混元霹雳’那力气大的,耕地的时候连牛都不用租,一个人一天能耕三亩。”
“那咱们村要是能多几个这样的江湖人,岂不是能省大力气?”
“想什么呢?人家能白给你干啊?那牛可是不要钱,一天管四斤豆子麦麸就行。”
“我听说这政策是那高高在上的神通侯爷定的,你说他这么富贵的人,还管牛吃不吃饱?”
“神通侯可跟别的侯爷不一样,我可是在汴京城里有亲戚的人,来之前就听说,这侯爷本来就是受封的,不是祖上传下来的,说不定也跟咱们一样,泥腿子下地呢。”
“去去,你那亲戚去洛阳都比去汴京近,能有什么准话。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胆子太小了,你看那些所谓江湖人,都去那深山老林谋生计,咱们这群老百姓,只能守着这点地,我可是听说了,那山里宝贝多得很。”
“你就是有胆子去,你有命回来?前两个月刚来的时候,那边每天死的人,血流的把地都能染黑了。什么是强买强卖,新仇旧恨,见财起意,整天打打杀杀,就那个霍大哥,要不是他家里老的身体不好离不开他,估计也不会落到咱们村,我可见过他墙上挂的那把刀,那也忒吓人了!”
“不是说那方侯爷神功盖世,轻轻松松就把人收拾了吗?”
“我怎么听说是方侯爷身边那个丫鬟收拾的?”
“什么叫侯爷身边的丫鬟!你们都白听晚上村口说书的讲了?那是人家侯爷马上要明媒正娶的老婆!”
“哎?那你们说这当侯爷的,家里得有几个老婆啊?我可就只摸到我家婆娘一个。”
“几个?一个!跟咱们一样!”
“啊?不能吧?”
“人家侯爷说了,当初来关外的这批人,不管是百姓还是江湖人,每人领的资源有限,不如让单着的都成家立业,讲究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咱这老婆怎么讨来的,还不是花灯会上互相看对眼了?那侯爷还说,现在各家都辛苦,养活一家老小都艰难,他自然以身作则跟咱一样,就娶一个。”
“那这么一说,也不是没道理,都是来关外讨生活的,凭什么他们就能锦衣玉食妻妾成群啊,就凭他有个好老子?”
“嘿,你还编排上侯爷了!给你几分颜色都敢开染坊!”
“不过我也听说,那侯爷的老婆,如今在衙门里当捕快,那轻功每天嗖嗖的比天上飞的鸟都快,就没她逮不住的人。”
“要我说让女人当官这件事实在不像话,也不知道这侯爷怎么想的。”
“怎么不像话了?你给老娘把话说清楚!下个月我可是要进城考试的!以前只有你们男人能考科举!现在老娘也能去!要是考上了!那可是给关内货商们打理铺子!要是成绩好,说不定就能进官方谋个一官半职,比你们天天伺候这一亩三分地强的海了去!”
“就你?还打理铺子?谋个官职?”
“怎么?看不起老娘?信不信我先抽你丫的!”
“孙大姐你可先把鞋底子放下吧!说起来下月初八不是方侯爷的大喜的日子吗?你到时候可记得去看看,回来也给咱们说说!”
“回什么回!老娘要是能留在城里,谁还回这破地方!真是初八啊?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吧?”
“许是算过呗,他们当官的,还能给自己挑个不痛快的日子?”
“说的也是。”
也不论乡野城头是怎么讨论的,反正对于方应看和楚妍来说,七月初八早在过年的时候便定成了两人婚期。
那时的场景是这样的。
自英雄会结束之后因为是小年的缘故,到处都热闹的很,楚妍和方应看回到神通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府上装扮着各种花灯彩绸,厨房也备满了山珍美味,方应看拉着楚妍坐在暖阁中,各自为两人斟了杯酒。
“先恭贺楚女侠旗开得胜,夺了英雄会的魁首之位,以后江湖之中,还要承蒙女侠多多照应才是。”
“方侯爷客气,今后有我一口肉吃,定然就有你一口汤喝。”
“那真是不胜感激,我先干为敬。”
“爽快!”
两人互相装模作样了一番,放下酒盏之后又不免哈哈大笑。
“怎么本侯跟着你就只能喝汤了?”方应看随手将菜单递给她,“再看看我是如何待你的。”
楚妍打开菜单,都是厨房备好了食材,只要主子说想吃哪个,当下就能下锅端上又鲜又热的来。“去年今日的时候,我记得有管事说,侯爷心情好,赏府里的下人们每人半只鸡和一斤肉,可轮到我的时候,只剩下了几块不好啃的排骨和一些鸡爪之类的东西。那个时候我还在心里想,侯爷明年就不能赏一整只鸡吗,又想到明年此时我还不一定在哪里,便觉得现在只有几个鸡爪也是挺好的。”
楚妍的手停在菜单上,“既如此,今年这几种鸡我全都要!”
方应看见楚妍忆苦思甜的结果竟然是思出来几只鸡,当下便笑道:“你是厨房的人,怎么还被别人把肉抢了?”
“可不是要先紧着府里那些想阖家团圆的人,我孤零零一个,吃什么不都行。”
“明日本侯就去找那些道士,让他们赶紧算个日子,从今往后,定然不让你孤零零,说不定来年年底,还能给府上添个丁。”
楚妍唰的一下把菜单朝他砸过去,“没个正经,要生你自己生,没听见今天那些人说的吗,明年要选个关外盟主出来,就为了被你欺负的时候帮他们出头,还有人问我属意不属意呢!这不比生孩子重要!”
“如今当了魁首,可是威风了,本侯不过调戏你一句,你不羞答答的同我打闹就算了,还拿别人的话给我添堵。”方应看端的是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真是让本侯心寒。”
楚妍虽然知道他定然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心软,当下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见他还不高兴,那吻又向下移了移,落在他唇上。
方应看当下便反客为主,扣住她亲了个够,“怎么办?本侯真是一天都不想等了。”
楚妍被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顺着他道:“我私下问过王忠和彭尖,你是真不过生辰?”
方应看闻言皱了皱眉,“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真的?”
方应看颇有些烦躁,“这事你别管,我不会因此误了你的生辰就行了。”
楚妍坐直了身子,仔细盯着他,“要我不管也行,那婚期就定在七月初八,不是这天,我就不嫁!”
方应看没想到楚妍竟然会挑了这天,“又不是什么好日子,便是七月初七也比它强。”
“怎么不是好日子,”楚妍笑着要搂他,“要说我,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日子。”
“我要从今往后的每一年,七月初八都是我们俩的好日子。”
方应看经常见到楚妍笑,可此时她的笑又和往常不同,那笑意直达眼底,似乎能穿越时空,笑到很久以后。
他也笑了,“就算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也要选一天?”
“就算是个诸事不宜的日子,难道侯爷婚后还会和我有什么摩擦?”楚妍摸到桌上的筷子,“是想纳妾?还是想和离?”
方应看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把人拉进怀里,“家里有这么一个小醋坛子,以后岂不是要天天吃饺子?”
“想得美。”楚妍的脸隔着衣服,贴在他心尖的位置,“说不定等到了关外,连顿肉汤都是好的,还想天天吃饺子。”
她自是听过‘为了这点醋包了这顿饺子’的笑言,她可不承认自己是个醋坛子。
“放心,哪怕要本侯亲自去养猪,也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才行。”
楚妍把头埋在他怀里,“惯会哄我。”
“可是有用。”
楚妍哼了两声,没反驳他。
于是婚期便这么定了下来,也没找什么和尚道士去算。当然,也没人敢上来说什么此日不宜之类的话。
第二日,方应看拉着楚妍出门逛街,说要给她挑些嫁妆。
马车上,楚妍摸着方应看给她的,沉甸甸的荷包,“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便是要备嫁妆,也该是我自己备。”
“我的就是你的,不过是觉得府里那些东西你都见过,没什么新鲜,带你出来挑些花样。”
“那我可要仔细些才行,”楚妍思来想去,也没见过别人是怎么备婚的,“不过要是多了少了,你可不许挑理。”
“你就是最大的宝贝。”
因他这个态度,楚妍直到下车都十分受用。
马车在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前停下,自有伙计热情的上来招呼,“这位公子想挑些什么?咱们店里上新了不少成衣首饰,就连西域来的胭脂水粉,花样都比旁的店多些。”
方应看轻轻推了下楚妍,“自己去挑。”
其实方应看也没做过带人逛街的事,不过想必不难,楚妍喜欢哪个他就买下哪个,若是楚妍不喜欢但他觉得好的,那也要先买了再说。
“咱们店里一楼卖的是成品胭脂并金银首饰,二楼多为玉器珠宝成套头面,三楼则是各种花色布料,有成衣亦可订做,不知道这位姑娘打算看哪方面的?”小二伶俐,引着楚妍朝屋内走去。
现在楚妍的屋子里,可是有不少方应看备下的头面配饰,不管用料还是工艺都是极好的,什么梅兰竹菊款式,春夏秋冬主题,金的玉的宝石的,步摇璎珞环佩手镯,主打一个可以不戴但不能没有。
所以这铺子里摆着的寻常款式也入不了她的眼,倒是角落里一支桂花造型的缠花簪子看起来雅致的很。
小二顺着楚妍的目光看过去,热情地将簪子取了出来,“早些时候正逢科举,当时不少娘子都买了这桂花簪子,替家里的男人取个蟾宫折桂的好兆头。您身边这位公子若是明年也要下场,您不妨也买一只戴上,新年里讨个吉利。”
楚妍拿着那簪子,转头朝方应看问道,“好看吗?”
“你倒也不用想着替我省钱。”方应看见楚妍逛了一圈,挑了个最不值钱的。
“并没这个意思。”楚妍将簪子递回去,“公子自己也说今天不过是来挑些新鲜,这些东西哪里比得过你给我备下的。”
两人是来闲逛,所以楚妍也称方应看为侯爷,只顺着小二的话喊公子。
方应看朝那小二道:“听见了吗,还不赶紧把你们店里的好东西拿出来。”
小二见他打扮气势就知道此人非富即贵,当下也不敢怠慢,“并非是店里拿不出好东西,只是临近年关,不少已经被城里的显贵们挑走了,店里现下倒是有件镇店的,只是小人权限不够,贵客稍后片刻,我请掌柜的出来。”
楚妍听他说的这么麻烦,便问道:“是什么东西,若是我不感兴趣,你也别折腾了。”
“是套南海珍珠头面,且不说那珍珠圆润光彩,不输贡品,便是那装珍珠的盒子,上面都有新科探花郎题诗,雅致的很。”
“晦气,不看。”楚妍想到探花郎,只觉得头大,她听说年后妙无花就要远赴蜀中任职,十年八载的回不了京,“你也别忙了,刚那支桂花簪子多少钱?”
“作价五百文。”
楚妍当初在杭州的胭脂铺子里一天也能赚到一百多文钱,这么算来眼前的簪子也不贵,“给我包起来。”
方应看稍微扫了眼柜台上的东西,挑了个勉强能入眼的金钗插在对方的发髻上。
“本公子的时间宝贵,陪你逛一圈就花五百文,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死。”
楚妍抚着鬓边轻轻一笑,“是是,多谢公子。”
她想起小二之前说楼上还有成衣定制,便问道:“楼上可能定嫁衣?”
小二下意识答道:“姑娘说笑了,这女子的嫁衣自然是要自己备的。”猛然反应过来,又急忙说:“小的该死,贵人们事忙,出来订也是常事,只是店里的绣娘们没接过这活计,怕是要费些波折。”
楚妍听他这么说,就有些不自在,她是真不会女红。
方应看见楚妍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府里养了那么多绣娘,若是连件像样的嫁衣都做不出来,那不如都去关外养猪算了。”
“你不介意啊?”楚妍转头看向方应看,“我以后也不会给你做扇坠荷包什么的。”
“我娶你进门又不是为了省下绣娘们的钱,哪里就用你做了。”方应看伸手给小二扔了个金元宝,拉着楚妍出了门,“以后她们不光要给本侯做,还要连侯夫人的一起做。”
“那恐怕是要给绣娘们涨月钱了。”
出了铺子,楚妍见旁边走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上前买了一串,举到方应看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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