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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眼望着秦王，“你真要成为孤家寡人了陛下。”
秦王倒是淡定如常的很，“无碍，死了一批废物正好换一批听话的。”
听他口气。
巴不得这群各怀心思的老狐狸两腿一蹬，上西天呢。
浑似韭菜似的，割掉一茬还会长出来新的一茬。
“这话要是让你的臣子们听到，该有多寒心呢。”陆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好心，他们的心都炸了。”
“哈哈哈。”陆观大笑。
楚芷虞：……
这两个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还好她正常。
血气凝聚成数不清的剑，摆成剑阵，直逼他们所在。
子桑云阳回袖，脚下的水流凝聚成一面水墙，将剑阵抵挡在外面。
陆观掐诀，那剑阵瞬间变幻阵型，合而为一。
楚芷虞惊呼，“好大的剑。”
那血色的巨剑，散发着蓬勃强大的力量，一点点突破水墙，朝着他们压来。
眼瞧着就要彻底穿透子桑云阳的水墙。
楚芷虞下意识地化为人身，拉着秦晟后退一步，“我这结界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子桑云阳的水墙破。
她的结界也只能暂且延迟几瞬而已。
秦晟抱着怀中老实的小白兔，凝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巨剑。
“嘭——”
水墙炸裂开来，水花四溅。
楚芷虞和秦晟虽然有结界阻挡，没有被水迸溅，但想必于无关紧要的水花。
很明显，这逼近的血剑更为危险。
“陛下小心——”
楚芷虞拦在秦晟的面前，她咬牙，既然注定无法从这里活着出去。
那不如孤注一掷。
自爆。
眼瞧着巨剑就要将楚芷虞和秦晟串成一串糖葫芦。
这时，子桑云阳发出一声轻叹。
“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他闭上眼睛，青衣在雾气中缭乱，无风自鼓。
发丝飘扬。
一层莹润柔和的光芒将他缠绕，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散发着光芒。
是神像！
那尊子桑神的像。
难道——
子桑云阳想要请神？！
在楚芷虞惊愕的目光长，那尊神像睁开了眼睛，仿佛活了过来。
他伸出手一抓，便将毫无抵抗能力的陆观抓到手中。
“什么？！”陆观骇然。
他奋力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无法从这该死的神像手中挣脱。
“怎么会，若世间真有神明，怎么会对百姓苦难视而不见，怎么会眼见那朱楼叠起，眼见那劳役重税，眼见那天灾人祸……”
他的目光从秦王的身上落到神像的身上。
似笑似哭。
第318章 神明无心坐神坛
好似已经疯魔癫狂。
“那贫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何不现身拯救世人，你在神殿之上，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享受人间香火，却对他们的生老病死，痛苦哀求视而不见。”
“原来神也不过如此。”
他大笑起来，眼睛发红。
子桑云阳站在秦王的身边，神色不明，“你又怎知神明无心，高坐神坛呢？”
然而陆观已癫狂，比之要杀秦王时还要狠，他疯狂的运转灵力，指挥着阵法，要将这神像斩杀。
可惜，他仍是一介凡人。
怎么会是神明的对手。
巨大的手合拢，一切落幕。
血色雾气消散，外面的纷乱杂声传入，“吃人的雾气，陛下和大祭司他们好多人都被吞进去，这……”
“大事不妙啊。”
“陛下恐怕已经……”这是大多数的心声。
目睹那些禁军和驻军毫无征兆的死亡，这些人也对秦王能生还不报希望。
秦浩站在最外围，毫发无伤，他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不动声色的摆摆手。
同时目光在里面搜寻着楚妃娘娘的身影。
方才血雾开始蔓延的时候，他就想要冲进去将楚妃娘娘带出来。
但奇怪的是，楚妃娘娘并没有在原来的位置，混乱之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哗啦啦。
沉重的脚步声。
第三批势力出来。
“是谁？”
残余的禁军和驻军都停下动作，站在原地扭头看向外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那招摇得意，满面春风，大摇大摆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是曹国公又是谁？
“臣护驾来迟，陛下恕罪！”
“逆贼，还敢出现在我等面前！”
“什么逆贼，不过是陛下受身边奸臣妖妃蛊惑，想要铲除忠臣异己，故意给本国公安的罪名罢了，为拯救陛下，本国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召集人马前来护驾，不顾自己的安危。”
他长叹一声，“没想到啊，还是来晚一步。”
陛下凶多吉少。
有道长在，他定然要死在这里。
曹国公满脸的假仁假义。
华泽将军领着禁军和部分驻军与他对峙，“胡言乱语，来人，把这逆贼拿下！”
“什么逆贼，依我看，分明是华泽将军你，利用陛下对你的信任和趁着职责之便，策反禁军和驻军，谋划这一场刺杀和叛乱。”
“国公爷来的时机真是巧，这边陛下危在旦夕，生死不明，你来了这驻军就恰巧安分下来。”
旁边的大臣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搞的一头雾水的。
不知道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毕竟华泽将军位高权重，一直以来虽然深得陛下信任，但他们这些老臣都怀疑他有异心。
而曹国公毕竟身上还有通缉令呢，到底是不是来救驾的，难说。
眼瞧着大臣们摇摆不定。
曹国公手一摆，拿出一道圣旨来。
“事实上，这一切都在陛下意料之中，陛下早就预料到华泽将军会叛变，所以明面上通缉本国公，暗地里吩咐我召集兵马，待华泽将军暴露，将他一举拿下！”
他话音一转，哀叹起来。
“可惜，天有不测，陛下竟然被这人联合妖道给诛杀了。”
第319章 一箭穿心重倒下
大臣们骚乱起来，议论纷纷。
华泽冷笑一声，“谋逆，假传圣旨，你是嫌自己死的太轻松了。”
他提高声音，“高台之上的妖道乃仁鼎峰陆观，正是你府上门客的师父，到底是受谁指使，不用本将军多言，来人，杀！”
曹国公也不跟他废话。
迟则生变。
“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撰写。
只要他今日将华泽斩杀于此，日后真相是什么，还不是都又他说了算？！
曹国公嘴角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陆观和驻军已经先一步消耗掉华泽大批精英。
所以，这场战争胜利的结果无疑是属于他的。
命运站在他的这边。
至于上面祭坛上逐渐稀薄的血雾，曹国公根本没留意，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段，他不相信，秦王还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哦？”
“朕不记得朕有写过圣旨。”
雾气中走出几个人影。
阴鸷冷笑的秦王。
清冷飘然的大祭司。
以及，抱着小兔子一脸柔弱惊惧的楚妃娘娘。
“陛下！”
“子桑神庇佑我大秦呐！”
有些臣子喜极而泣。
他们终于不用在这两方之间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站队了。
一个不好，就得死在这里。
秦王虽然残暴，可最起码，这会儿他一定是要杀死这两拨人其中一波，绝对不会把矛头对准他们这些大臣的。
浑然不知雾气中秦王是如何不在意他们生死，宁愿做孤家寡人。
不然，这会儿他们就不会看见秦王完好无损而欣喜了。
曹国公骤然后退一步，手中的圣旨也掉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土壤上。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
不是错觉。
道长呢！
那么厉害，眨眼之间便可取一整个军队性命的道长呢？！
怎么会放他们几个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
曹国公目光倏然一定，他看到了躺在祭坛中央，被秦王抛在背后，生死不知的陆观。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怔然。
陆观竟然不是子桑云阳的对手。
根本不用看华泽将军那边。
胜负已分。
曹国公陡然丧失斗志，就连陆道长都杀不死秦王这个短命鬼，病秧子。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在子桑云阳的庇护下将秦王杀死呢？
难不成只能等到秦王自己倒下？
可注定曹国公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同一时间，在看到秦王出现在祭坛之上的刹那，那些叛军军心动摇，有的直接扔下武器投降了，也有的转身叫想要逃走。
在秦王的手下，投降尚且有活路。
逃兵，死路一条。
有人带头，投降的叛军越来越多。
曹国公咬牙，他还不想死，“让开！”
拨开碍事的人，曹国公在周围死士的护卫下，试图趁乱逃离此处。
可惜。
秦晟是不会再给他逃走的机会的。
在曹国公的背后。
秦晟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弓箭，缓缓拉开，对准曹国公的后心。
那个当初楚芷虞受伤的位置。
可他的准头比当初的杀手准多了。
“嗖——”
一箭穿心。
曹国公的身躯缓缓僵住，他慢慢转过头来，瞳孔倒影着秦王苍白无情的面孔。
最后重重倒下。
第320章 尘埃落定回宫吗
尘埃落定。
曹国公死的轻松，可他的家人，族人，要代替他承受来自帝王的怒火。
那些被他暗中转移出去的族人，在廷尉的搜查之下，全数落网。
又是血流成河。
雨水冲刷，也冲不掉被血浸泡的发黑的土壤。
曹国公的家产被全数抄家。
而在他的府邸里面，还发现了他通敌叛国，跟南梁勾结的证据。
这下百姓们唾沫都要把曹国公府给淹没了。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德高望重，慈悲心肠的，还是陛下的长辈，居然干出通敌叛国的事情来。”
“呸！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大秦人就是粗暴且排外。
对待通敌叛国的叛徒无法容忍。
“死得好！”
即便曹国公府邸空了，再也没有人，这群百姓还是扔臭鸡蛋。
秦浩隐藏在人群中，他身边书生打扮的幕僚扇动扇子。
“主子，国公爷死了，后面的尾巴也扫干净了。”
秦浩点头，“将他参与的势力都收编好，不要叫皇兄和他的狗发现了。”
“您放心，曹国公全族被灭，死的憋屈凄惨，他的属下想要报仇，又知晓当初曹国公有意扶持您上位，如今愿为您效忠。”
“嗯。”
秦浩叮嘱，“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冲动坏了本王的事。”
“是，已经安排人去给他们劝说。”
秦浩转身，他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不必全部收编，割舍一部分，让皇兄的狗吞掉。”
“舍弃一点小鱼小虾，免得他们闻不到味儿不肯放弃，您放心，这个道理属下明白。”
皇宫之内
楚芷虞躺在芙蕖宫中，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的天空。
在陆观死后，她也犹豫，要不要再跟秦王回宫。
族人惨死于陆观之手。
幼崽都没能避免。
她也不知，自己继续渡命劫还有什么意义呢。
再也没有人会像老祖宗一样欣慰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夸她是玉面狐狸一族最漂亮的小姑娘。
再也没有人会像那群小崽子一样可爱又淘气，一瞧见她就喊着姐姐往她身上扑。
还有那群大狐狸，爱讲故事，伸出大尾巴给她驱赶蚊虫。
……
晶莹的水光在她眼角一闪而过。
这皇宫不是她的归宿。
她也不愿拘泥于此。
她喜欢自由自在的山间。
命劫不渡，她就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小狐狸，无法诞下子嗣。
可楚芷虞心里扭曲着想着，她永远也长不大也好，可以自欺欺人，自己永远都是族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
若是她没出来渡这所谓的命劫。
留在族中。
是不是事情又会不一样呢。
大家还会死吗？
楚芷虞不清楚，她只是抱着一丝奢望。
兰叶和琴竹等人站在门外，担忧地望着里面娘娘的身影。
“娘娘回宫之后，就不吃不喝的躺在那里一天一夜了，呆呆的望着外面发呆。”
“听说河神祭上很是血腥，会不会是被吓到了。”
“不然叫太医，或者大巫，来给娘娘看看？”
就在她们几个脑袋凑到一起商量的时候，一双黑靴子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
兰叶等人赶忙跪下，刚想张口就被制止。
秦晟越过她们走了进去，他看着躺在小榻上的娇小身影。
第321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妖死不能复生，但只要龙脉不毁，便有一线生机。”
是了。
被陆观所灭的山谷里面的灵狐一族，本来就是受天地灵气和龙脉供养独有的，开了灵智。
只要龙脉不毁。
相信假以时日。
灵狐一族定然会重见天日。
“妖道虽死，可老祖宗和狐族前辈们的尸骨没有踪影。”
楚芷虞闷闷地把脸埋下去，一缕头发从鬓角落下，平添几许寂寥。
她甚至忍不住去想。
被陆观掳走的族人落到妖道的手中会有什么好下场。
灵狐浑身都是宝，若是那妖道将族人炼化……
那必然是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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