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那个人向来浑惯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不管怎么说,老三都是你的亲弟弟,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没命吧?”
姜攀一言不发。
姜老头儿转头看向陈月芝,陈月芝也把头转到了一边。
见他们夫妻二人这样,姜老头咬了咬牙道:“老大,这些年,家里确实亏待了你,我心里都是明白的,我对不住你,你要是觉得不够解气,我给你跪下认错还不成吗?”
说着,他掀了衣袍就要往下跪。
大郎二郎立刻冲过去,一左一右地把他给架了起来。
三郎一手牵着姜晚,一边伸着脖子说道:“老爷子,你看你这是干啥?说话就说话,咋还动不动就要给人下跪磕头呢?你这是想逼着我爹娘不得不给你家秀才公看伤吗?你这样故意把我爹娘架在火上烤,可有点过分了啊。”
姜老头儿被三郎说破了目的,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的。
陈月芝冷着脸道:“你家秀才相公的伤我治不了,你就跪死在这儿,我也不会去!”
说着,她又对大郎二郎道:“把他撒开,我看他能跪多久!”
兄弟二人闻言立刻松了手退到一边,一家七口就直愣愣地看着姜老头儿,把他看得下不来台。
正在姜老头儿不知所措时,村长过来了。
他把姜攀和陈月芝拉到了一边,小声说道:“知道你们不想跟他们一家再扯上关系,可眼下这个情况,还是得委屈你们一下。咱们队伍刚出发,若是这会儿死了人,只怕大家的心都要散了。大攀,你们就当为了大局着想一下,可行?”
夫妻二人互看了一眼,他们不想跟姜老头儿一家牵扯,可总也得给村长些面子。
姜攀说道:“去收拾东西,我陪着一起过去。”
让她一个人去,他实在不放心。
姜晚突然站起身来:“娘,我也去。”
她不放心爹娘,总觉得他们一靠近姜家那群极品就会吃亏,所以她得跟着,万一那些极品使坏,她也好帮忙。
但陈月芝却道:“晚晚,天晚了,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姜晚扭股糖一样非闹着要跟,姜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吧。”
陈月芝埋怨了姜攀一句:“你就使劲惯她吧,看以后不得上房揭瓦。”
“我闺女,我就乐意惯。”
姜攀一脸自豪。
姜晚笑着坐在她爹的胳膊上,朝她娘做了个鬼脸。
陈月芝笑着白了父女二人一眼,拿了药材包就跟着村长和姜攀一起去了姜家那边。
刚到地方,姜老太就拉着张晚娘脸哼道:“怎么这么慢?你们是不是故意磨蹭着想让我三儿多受罪?”
陈月芝懒得理她,对刘氏问道:“人呢?”
刘氏朝旁边指了指,只见姜老三正躺在一堆被褥里,满脸赤红,看着很是难受。
陈月芝上前看了看,姜老三的伤有两处,一处在头上,另一处在背上。
“你们把这被褥搬开,我看看他背上的伤什么情况。”
刘氏有些犹豫:“伤口不是很深,相公现在烧成这样,哪能再受凉呢?”
陈月芝眉头一皱:“不让我看伤,我如何给他医治?”
姜老太上前来道:“你到底会不会看?他现在烧成这样你要揭被子,你是想害死他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刘氏一点也不相信陈月芝的医术,一脸犹豫地道:“大嫂,要不你先开些药,把相公的烧给退了,然后再看伤可行?”
陈月芝无语至极:“伤口不干净、发炎溃烂才会引发高热,所以想退烧就必须清理伤口。否则我就是再怎么用药,他的烧也退不下来。”
刘氏有些拿不准主意,她不懂医,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事情,所以半点经验也没有,所以她分不清陈月芝说的是真是假。
姜老头儿却是怎么陈月芝说的是真的,因为当初姜老太的割伤,因为她自己搞得发了炎,去县里找郎中,县里的郎中也是这样说的,还说陈月芝用的药没有问题。
于是他说道:“把被子搬开!”
刘氏跺了跺脚:“公爹,相公还烧着呢。”
姜氏也想阻拦。
姜老头儿冷着声道:“我是他爹,我还能害他不成!赶紧搬!”
刘氏咬了咬牙,让丫环赶紧把被子搬开。
姜老三烧得厉害,被子一搬开就开始叫嚷着冷,看得刘氏眼泪直掉,姜老太在一边心啊肝的叫,听得姜晚直翻白眼。
这么点皮肉伤,也值得这一家子要死要活的?
她上辈子见过各种不同程度的重伤,哪个不比这个重十倍以上?
陈月芝仔细看过姜老三的伤之后,拿从自己的药包里拿出一瓶药粉来。
这是她自配的外伤药,平日里治些简单的皮肉伤效果还不错。
把药交给刘氏,又吩咐道:“用清水把他的伤口洗一洗,然后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可能会有些疼,让他咬牙忍一忍就好。”
刘氏接过去,倒了些药粉出来看了又看,实在不敢把这药往她男人伤口上撒。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急冲冲地奔了过来:“大攀哥,嫂子在吗?我爹他昨晚受了伤,今天又劳累了一天,这会儿人烧得厉害,我想请嫂子过去给我爹看看伤。”
第29章 趁机动个小手脚
来人是村里的张铁牛,人很是憨厚老实。
陈月芝忙道:“你等会儿,我收拾好东西就过去。”
刘氏赶紧拦道:“大嫂,你可不能走,相公这儿可离不得人,你必须留下来,等他烧退了再走。”
姜老太作势要撒泼打滚儿,说张铁牛想害死她儿子,唾沫星子喷了张铁牛一脸。
张铁牛吓得退避三舍,打着商量,“要不,先给我爹开点药吧。”
陈月芝没法子,只好把药粉倒了一些给他:“把伤口用清水冲洗一下,然后撒上这个药粉。等明天早上如果烧没退下去,你再来找我。”
张铁牛接过药,一声不吭地朝姜晚的衣兜里塞了把什么东西,然后跑了。
姜晚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铜板。
这是给的药钱。
姜攀忙叫他,但那人头也不回。
姜晚转了转眼睛:“爹,我去把钱还了。”
不等姜攀回答,她迈着小短腿就追了上去。
只是她人小腿短,跑没多过多,就追不上那人了,反倒是姜攀追上来,打算把她抱回去。
正当姜晚发愁时,三郎从旁边窜了出来:“晚晚,你去哪儿?”
姜晚眼睛一亮回头对姜攀说:“爹,我和小哥一起去还钱,你赶紧回去看着娘吧,别让她被欺负了。”
姜攀担心陈月芝会被刁难,于是交代三郎:“带着晚晩去把铁牛叔家的钱还了,然后再带她回去睡觉。”
三郎还没反应过来呢,姜攀就折身回去了。
兄妹二人到了张家时,张铁牛一家正在给伤家的他爹老张头清洗伤口换药,这个过程很疼,老张头嘴里咬着根木棍,疼得满头大汗。
姜晚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样的法子,实在是太狠了些,而且用清水清洗伤口这个操作,实在太虎。
但想想现在这样的条件下,除了用清水清洗伤口,还有能咋办呢?
姜晚和三郎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期间三郎还怕姜晚吓到试图捂她的眼,被她嫌弃地扒开了。
等张铁牛一家忙完了,姜晚把铜板掏了出来塞给张铁牛,“铁牛叔,我爹让我把钱给你们送回来。”
她走到老张头的身边,“张爷爷,你是不是很疼呀?不要怕,一会儿就不疼了,我娘的药可管用了,一定会把你的伤治好的。”
说着,她还在老张头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老张头刚刚咬木棍用的力气太大了,这会儿也没力气说话,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
说完,姜晚转头就走,三郎也急忙跟上。
“晚晚,三郎,你们把铜板拿回去。”
张铁牛追了出来,但两个小家伙却是跑得飞快。
等跑远了,姜晚才回过头看了张铁牛家的方向一眼,抿着嘴笑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刚刚想到一个主意,可以让那极品一家受些教训。
姜老头儿一家总想道德绑架她爹娘,怪恶心人的。正好姜老三受了伤,她可以利用这事儿让他们出出血。
刘氏不是看不上她娘的医术吗?她就让刘氏后悔莫及。等老张头的伤有了好转,姜老三的伤却不断恶化,还怕姜家不求着她娘出手救人?
不过光是凭着她娘的医术还不够,所以她的异能很关键。
虽然她触碰老张头的时间很短,但她有自信,要不了两天,老张头的伤就能有明显好转。
不过,要想计划完整,她还得去姜老三那儿做做手脚才行。
于是兄妹俩去了姜家那边。
还没到地方,两人就听见姜老三杀猪似的惨叫传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刘氏的尖叫声。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大嫂,你这个法子到底行不行啊!你到底能不能治好相公啊?”
姜老太更是急得上前推了陈月芝一把:“你个黑心的婆娘,你是不是故意在折磨我儿子?你就是故意在整他对不对!”
陈月芝被推得一个踉跄,手里给姜老三准备的药粉撒了一地,要不是姜攀及时扶着,她非得摔一跤不可。
姜晚气得差点炸了,想也不想,冲过去小蛮牛一样,用脑袋把姜老太狠狠地顶了一下。
“不许欺负我娘,你个老妖婆,明明是你们非要让我娘来的!”
姜老太被顶得险些岔了气,站都站不稳。
姜老二见状抬手就要去打姜晚。
姜晚假装躲避姜老二的攻击,朝姜老三扑过去,并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异能立刻打进了姜老三的身上。
姜老二没打到人,不甘心地立刻调转方向,结果让姜攀一把抓住了手腕:“你想做什么?当着我的面打我的儿女,当我是死的?”
说着,姜攀手上一用力,姜老二只觉得自己手腕骨头都快碎了,疼得他又蹦又叫。
村长气得脸色发黑:“你们都给我住手!姜禄,你们一家要是再这样胡闹,我可就真不管你们了!”
姜老头儿这才出来假装喝斥:“别闹了!不嫌丢人啊!”
姜攀把姜老二甩开,转身将姜晚抱了起来,又伸手扯过陈月芝,朝三郎吩咐了一声:“把药拿上,咱们回家。”
“你们不能走!”姜老头儿急忙阻拦,“老三的伤还没收拾好呢,不能走。”
姜老头儿说啥也不肯放他们走。
姜攀没了耐性,直接把姜老头儿掀到一边,拉着妻儿便走。
村长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群不着四六的玩意儿,你家老三的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回去的路上,村长边走边劝,“你们别往心里去,你爹那是老糊涂了。”
姜攀轻呵一声:“那他老得还挺快,我娘一死,他就老糊涂了。”
村长嘴角抽了抽,“我是怕他们闹腾得狠了,影响你们一家的名声。”
不孝这种名声,影响还是很大的。
姜攀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他们不要脸在先,我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敢闹,我就敢奉陪,总归丢人现眼的不只是我这一家七口。”
姜晚不住的点头:“我爹说得对,以后他们要再敢来找你闹腾,我就顶死他们!”
说完,她还磨了磨牙,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
陈月芝也附和道:“凭啥他们做足了缺德事,没人跟他们说名声。反过头来要我们为了名声忍气吞声?没这个道理!”
村长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姜晚朝村长笑了笑:“村长爷爷,名声这个东西,你要是不在意,它就是个屁。”
姜攀哈哈一笑,搂着姜晚的小脸重重亲了一口,“我闺女说得对!”
姜晚略有点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回头看了姜家的方向一眼。
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第30章 姜老三算个屁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苏氏就起来把昨晚剩下的兔肉给热了一下。
烤肉的香味被风一刮,让整个小山村的村民都馋得直咽口水,但大家除了羡慕眼馋之外,倒也没人去找姜攀家买烤肉。
那些嘴馋的孩子馋得又是一顿哭,然后被家里的大人训了一通。
不少人心里酸溜溜地想,这姜攀一家可真是不会过日子,谁家大清早的吃肉啊?那么精贵的东西,就不能省着慢慢吃?毕竟这样的好运气,能有几回?
不止外人这样想,苏氏也有同样的想法。
她并不知道“老神仙”的存在,所以热兔肉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可公婆特意交代了,她也不能不听。
兔肉热好,姜晚也被陈月芝从被窝里扒了出来,小孩子觉多,被拉出被窝了人也还没清醒,眯着眼睛任由陈月芝给她穿衣梳头。
等收拾妥当了,小胖丫立马睁开眼爬起来就往外冲:“大嫂,饿饿,饭饭!”
苏氏被她逗得直笑,赶紧割了块烤肉递给她:“吃吧,慢慢嚼碎了再咽知道吗?”
姜晚咧着小白牙磕了两下,表示自己的牙齿很厉害。
苏氏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摸了摸。
她嫁过来一年了,可肚子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自己的相公生个孩子。
可一想到眼下这世道,又觉得没怀上倒也是件好事,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咋办才好。
早饭过后,大郎几个手脚麻利地将油布拆下来折好绑上车,搭帐篷的棍子也没扔,绑在车上也不占地方。
村长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招呼了一声:“出发!”
姜老太急急忙忙跑过来拦着大家:“不能走,我家老三病得厉害,可赶不得路。等我家老三烧退了再出发!”
大家出村两天,姜老太就拦了两回,村民们很是不满,还不等村长发话,便有人说道:“你家老三是死是活关我们屁事!他赶不得路就留在这儿,别耽误我们大家的时间。”
姜老太炸了:“你怎么说话呢!我家老三可是秀才老爷,你一个贱民也敢这样说他!”
有人叽笑一声:“切,好大个秀才老爷哟,吓死人了!现在皇帝都快被人拉下马了,他一个酸秀才算个屁!”
打姜老三考上秀才之后,村里还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姜老太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瞪着眼抖着手指头那人:“你……你……”
村长适时出来,拉着脸喝斥道:“都少说两句,当心祸从口出!”
虽然皇帝老儿是混账,但那也不能这样口无遮拦。
村长转头看向姜老太:“你家老三情况要是实在不好没办法赶路,那你们一家就趁早回去吧,这里离着县城不远,倒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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