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作者: 暮云熔金
简介
摄政王杀伐果断,权倾朝野。可冷面凶相,有如煞神,令京城贵女望而却步。
皇帝崩逝,其子尚幼。
朝臣恨不得把太后和幼帝当成案板上的鱼肉。
面对明嘲暗讽,年轻的太后浑然不惧。
她飘来一个眼神,便有人做了她的刀。
无人知道,那个煞神早就成了太后的裙下臣。
朝堂上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夜里行尽了夫妻之礼。
他心狠手辣,满手血污,却倾尽所有温柔,只为抚平她的眉心。
**
一朝意外怀孕,成了他登基掌权的梯。
他不顾她反对,强娶她为后。
可嘉月是翱翔于九天之凤,又怎甘心困于囚笼?
他们的交集,始于她以身相诱,利用他辅佐自己掌权。
既然他背信弃义,那么也只能由她来结束。
幸好,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可她从未交付出真心。
**
夺权后,他的后宫仅她一人。
"臣这一生,都是被抛弃的,唯独您向我伸出了手,那时我就在想,这一生,就认定您一人了。"他跪在她跟前,一如往常虔敬地仰视着她。
她的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可我这一生最不信的便是所谓的‘爱’。”
他忆起多年前,她是金枝玉叶,而他是一滩沼泥。而今她已成了他的掌心之月,他怎么舍得放手?
阅读指南:★女非男c,he,感情线为主,穿插一点权谋。★非女强文,女主不会登基。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复仇虐渣 朝堂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蔺嘉月、燕莫止 ┃ 配角:古言预收《春月藏鸢》、《表妹她娇软可欺》 ┃ 其它:古穿预收《穿书后我靠美食成了太子妃》
一句话简介:摄政王他只是娘娘的裙下之臣。
立意:积极进取,只靠自己。
序言
御和门前,三十六阶汉白玉丹陛壮伟,正中雕龙宝座上,年仅五岁的幼帝腰板挺直,大伴于磊给他垫高了脚踏,这才坐得稳当。
几步之遥,年轻的皇太后垂帘坐于御座后,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流光潋滟,精致的唇像是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轻轻一动,就能蛊惑人心。
“肖侍郎,你身为户部侍郎,掌四海钱粮,却胆敢做出这等事来,该当何罪?”
她的眉心微拧着,声音不轻不重,却犹如一道惊雷劈了下来,令堂下的户部侍郎煞白了脸色。
肖博山立马跪了下来,脱下乌纱帽,双手上呈道,“微臣认罪,自认无颜再当担此职,这就辞了官,任凭圣淑处置。”
就在一刻钟前,余左通政刚刚弹•劾肖侍郎身为三品大员,私下里竟多次参与赌•博。
弹•劾的声音一出,在场官员无不震撼,可震撼中,又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思。
有人吃惊于余左通政,竟然敢弹•劾肖侍郎,有人则震惊道貌岸然的肖侍郎,竟然是一个赌徒。
当然这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肖侍郎不是什么张三李四,而是当朝首辅郦延良的外甥。
谁人不知,当今的皇帝只是一具傀儡,真正的权利落在皇太后蔺嘉月、权倾朝野的首辅郦延良,以及半路杀出来的摄政王魏邵身上。
首辅郦延良已入知天命的年纪,满头银丝,因腿脚不便,从先帝起,便特赦他免跪。
此时,他却举着笏板站了出来,膝盖微颤地跪了下去,“圣淑,老臣身为肖侍郎的亲舅舅,因朝政繁忙,一时怠慢了外甥,没想到他竟走了岔路,老臣教导不力,还请圣淑问罪。”
嘉月余光一瞟,示意太监去扶他,嘴里慢悠悠道,“郦首辅快请起,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过,再说了,肖侍郎也敢作敢当,辞官认罪,你何必自责?”
太监很快搀扶着他站起来。
郦首辅道,“多谢圣淑开恩,老臣实在惶恐。”
嘉月还没说话,端坐于皇帝右下首的摄政王魏邵却开口道,“圣淑,臣以为,肖侍郎虽私德有亏,可值上到底兢兢业业,众臣都看在眼里,还请圣淑驳了他的请求,罚三月俸禄,小惩大诫也就是了。”
魏邵名义上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却与皇帝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因为他先帝在世时,认下的义弟。
此人是武将出身,在战场上立下赫赫之功,后来替先帝肃清朝堂,又立下汗马功劳,于是先帝认他为义弟,册封为王,并赐国姓“燕”,作为他的封号,地位可见一斑。
他身量很高,又兼肩宽窄腰,坐在那里,气势摄人,仿佛傲立在雪山之巅的松。
可怖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陈年旧疤,像是将他的脸生生劈成两半。很多人见了他便自动垂下眼帘,气势自然就短了一截。
除去这道疤,他的面容倒是出人意料的英挺,深邃的凤眼黑沉沉的,似乎会吞噬人心。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那道刀疤,早就断绝了他的姻缘,要不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二十八岁了还没成家呢?
众臣心里不由得暗讽道: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嘉月鼻息轻哼一声,道:“摄政王有些偏袒过甚了吧,罚三月俸禄,岂不等同告诫朝臣,私德败坏也无伤大雅,罚俸三月,比起赌桌上的筹码,不过是九牛一毛。”
魏邵对于她的讥讽并不意外,可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续过她的话道,“圣淑深谋远虑,是臣疏忽大意了。”
众臣皆绷着脸忍住隐隐上扬的嘴角。
朝臣中有大半的人是首辅的拥趸,对于这位乡野出身的摄政王并不看好,好在他与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一向不合,且他倚仗的先皇又已驾崩,如今的他虽是先皇钦点的摄政王,可一个失去了靠山的王,威严就削弱了不少。
郦延良趁机又道,“圣淑,王爷,你们不必顾虑太多,肖侍郎既然犯了错,若不严惩,恐引起朝臣不服,还是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为佳。”
肖博山心领神会,腰伏得更低了些,手中的乌纱帽却捧得更高了,“臣辞官意愿已决,今世永不入仕,请各位不必相劝,请大家以某为戒,切勿自毁前程。”
“肖侍郎勇于担当,倒是条汉子,依朕①看,永不入仕过重,罚奉三月又轻了些。”
她指尖摩挲着宝座上的纹路,沉吟道,“这样,先停职半年,回家自省,半年后写份悔过书上呈,监察院也会再次考察你的品行,只要你能通过,立刻入值。”
肖博山闻言便叩首道,“多谢圣淑宽恕,微臣必定认真悔过,绝不再犯!”
当然,对于习惯一碗水端平的人,蔺嘉月又肯定了勇于弹•劾的余左通政。
朝会很快便散了,下了朝会还有冗长的经筵②,白天的辰光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落日熔金之际,天边蔓延着瑰丽橘色,忽一会,紫色的云团便笼罩了上来,最后一丝天光也终于散尽。
“宫门下钥——”
内监的长腔回荡在夹道里,接着,古老的朱红大门便缓缓地阖了上去,啪嗒一声,利落地挂上了闩,拔出的钥匙放在手里轻颠,继而慢悠悠地踱远了。
顺宁宫里,灯火辉煌,恍如白昼。
蔺嘉月便坐在案边批复内阁递上来的折子。
褪去厚重老成的朝服,此时的太后,看上去就如一个清冷恬静的闺阁女子。
刚沐浴完,一头柔软的青丝披散着,因她惧热,身上只穿着齐胸襦裙,上乘的朱红软烟罗覆在那凝脂一般的肌肤上,使得白嫩的皮肉也透出了一点红晕。
她看着递上来的折子,渐渐攒起了眉心,须臾将折子丢在一边,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懒洋洋的媚态浑然天成,却好像一朵夜里肆意绽放的玫瑰,美得危险而张扬。
未几,她清亮的眸子又恢复了神色,仿佛将才的刹那间的疲惫只是别人的错觉。
“仲夏,宣摄政王进宫商议政事。”
“是。”这个叫仲夏的宫女应了声喏,便退了出去。
虽然朝臣都知道,摄政王漏夜进宫是常有的事,但却没有人会想到,两个势不两立的人,会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就连顺宁宫里,除了几个极为信得过的宫女,其他人,对这眼皮子底下的明目张胆的私•通也是一无所知。
若说他们势不两立,倒也不至于,不合却也是真的不合。
原本就是两个心怀不轨的人,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如今失去了共同的利益,难免要起纠纷。
好在他们都是沉得住性子的人,即便失去了同一目标不要紧,互相虚与委蛇着,也能压榨着对方最后一丝价值。
床滚了不知几回,温言软语也各自说了一箩筐,可谁都没有交付过真心。这就是他们的现状。
仲夏径自寻了太监柴维,向他传达了娘娘的口头懿旨。柴维也是个机灵人,听后一溜烟地往宫门跑了。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魏邵已迈入了顺宁宫。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嘉月眼风一扫,侍立在侧的宫人们,全都自觉地退了出去,甚至还熟练地还替他们掩上了门扉。
娘娘不让侍奉的宫女太监们议政,所以他们自然得离得远远的,免得不知哪一天,脑袋就落了地。
门一关,殿内便只剩下一对男女。
魏邵没等她开了口,便起身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替她拢了拢滑下肩头的领子,然而还没有拉上来,只听啪嗒一声,手背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蔺嘉月看模样不过是个娇娇女,可作为前朝第一公主,她的身手丝毫不逊色于男子,这一巴掌拍下去,可不是打情骂俏,而是实实在在的打到了筋骨里。
魏邵默默收回了手。
好在他并非文弱书生,积年累月的劳作和操练,筋骨练就得比寻常人要硬些,饶是如此,手背上也传来一阵阵酥麻感。
魏邵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人,能上手解决的事,绝不开口解释。
他暗暗转动手腕活动筋骨,忽地,他的手伸到了她的后脑勺上,将她牢牢地摁紧,低下头便含住了她的唇,娴熟地滑过她的贝齿,缠住了温软的舌。
正值气血方刚的男人,仅仅一个吻,便已然滚烫了鼻息。
就在喘息渐促,差点无法自拔之际,他终于克制地放开了她。
身下的女子眉眼渡了一层欲色,看上去更加妩媚动人,黑黝黝的瞳孔里恍若盛着万千星辉,直勾勾地盯了他一瞬,忽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摄政王,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本宫了吧?”
论起虚情假意,魏邵早已从善如流,他勾唇也轻笑一声回,“娘娘天姿国色,臣若不是心悦于您,又怎会心甘情愿做您的面首?”
可这话,狗都不信。
更别提蕙质兰心的蔺嘉月了。
当初,他骤然出现在朝堂,先皇起初并不信任于他,是她帮他获取先皇的信任,作为交换,他则需要助她杀死先皇。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利益交换,就连床上的温存,也常常暗含机锋。
“魏邵。”
“臣在。”
她笑弯了眼,声音也软和下来,糯糯的,像是怀春的少女,“记住你说的话,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缺了一个,谁都不好过,你说是与不是?”
她说着便扑进他怀里。
男人不能惯着,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吃,才是永恒之道。
魏邵垂眸看着那她头顶的旋儿,就如她一样倔强,几根柔软的绒毛直挺挺地立着,弄得他脖子痒斯斯的。
他跟着笑起来,喉头滚了滚,缓声道了一声,“是,臣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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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临朝称制的太后可自称为朕。
②帝王为讲论经史而特设的御前讲席
第一章
成安元年,转眼又到了初一。
柔风不凉不燥,轻拂过树梢,簌簌作响,苍穹逐渐被墨色流云包覆,不多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
珮禹宫上上下下已忙碌了起来,掌灯熏香,炕桌摆上新鲜秾丽的长寿花,床褥、坐垫,一概换成簇新的。
小厨房里海参鱼翅羹早已慢火熬了许久,汤汁都便得粘稠,放在炉上煨着,只等皇上驾到,便随时可端了出去。
没错,这是宫殿的主子,正是当今皇上的发妻——穆皇后。每逢初一十五,皇上需要到皇后寝宫里过夜,这已经是几十年传下来的惯例了。
穆皇后刚沐浴完,换上深红的团花缂丝褂子,下着红黄相间的八破裙,挽着缠枝纹的披帛,坐在菱花镜前摸着眼尾细纹左看右瞧。
透过镜子,她锐利的眼剜着站在她身后的年轻宫女,她那眉眼精致如画,身姿也十分姣好,处处透着年轻人蓬勃的甜润。在她面前,仿佛所有人都要失了颜色。
作为皇后,怎能忍受自己的宫女比自己年轻又漂亮?是以每每看着她,就让她胸口抑制不住地燃起一阵怒火。
“嘉月,你瞧,本宫眼尾是不是又新长了皱纹?”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钝刀切肉,令人头皮发凉。
嘉月挪过去,接过宫女手中的篦子,掬起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梳起来,面对那几根新冒出来的银丝,她恍若未见,神色如常道:“怎么会呢,娘娘风姿绰约,哪里有皱纹,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这话若是旁人说,穆皇后或许还受用些,可这话出自那个曾经引无数人折腰的前朝公主——如今成为下贱奴婢的口,她只觉得心口隐隐灼热,胸腔的气焰燃得更甚了。
她侧过头去,抬起手,长长的指甲刮过她那张凝脂一般的脸,“蔺嘉月,奴婢欺主应当如何处置,你应当比本宫更清楚吧。”
那指甲深陷在嫩•肉里,很快便起了一道红痕,穆皇后却没有放开手,反而慢慢的划了下来,一直划到了下颌。
穆皇后善妒,面对她的刁难,嘉月已经不动如山,“奴婢没有说谎,娘娘若是不信,问下旁人便知。”
“呵!”穆皇后一把将她推得踉跄,“你倒是机灵,算了,这里用不着你,你去小厨房里守着,等皇上来,你再把羹汤端上来。”
嘉月温顺地道了一声是,缓缓退了出去。
走到小厨房时,她脸上的笑容,才渐次敛去。
去年,这片江山还在蔺家的手中,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风云突变,江山便易了主。
也不是毫无征兆,只是那时她被贬庶人,囚于掖庭,对于外面的消息并不灵通。
那日午后,阳光明媚,她歪在榻上看兵书,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嘈杂,起初还以为是哪里走了水,是宫女忍冬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平威王反了,杀入宫里,听说皇上已经没了……”
她脑里轰的一声爆炸,浑身的血液都像凝住了,广袖下的双拳一再收紧,攥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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