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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家那两匹马那么漂亮，拉这么破的车可真是糟蹋了。”
姜攀浑不在意：“有多少银子就办多大的事儿，这车破是破了些，但是便宜啊，回去好好拾掇一下，照样能拉东西。”
村人听他这么说，笑着道：“你说的倒也在理。”
几人推着马车送到地方后，也没急着走，说是要帮忙拾掇车子。
姜攀也不客气，让大郎兄弟几个把板车上的行李都给腾了下来。板车上的木板都是前些天才刨的，崭新结实，用来修补马车最是合适不过。
这几人里正好有木匠，干起活来更是专业，几人叮叮哐哐的忙活到天黑，又生了火堆照着明，忙活到快半夜，总算把那两辆马车给拾掇好了。
新旧木板拼在一起，又钉了一层黑乎乎的油布，看着要多丑有多丑。不过一家子谁也不嫌弃，赶紧又把行李往那车上搬。
马车宽敞，原本两板车的行李，只装了一辆马车差不多就装下了。
陈月芝让他们把被褥装在了另一辆马车里，这样找起来也方便，马车里也可以睡人。
虽然油布能隔绝地上的湿气，可总睡地上，人也受不住。往后有了马车，家里的女眷就可以直接睡在马车里了，少搭一个帐篷，省事又舒坦。
马车刚收拾好，陈月芝就把姜晚给抱进了马车里。姜晚还在沉睡着，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姜晚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
陈月芝累得靠在马车壁上睡了过去，头一歪，人就惊醒过来，低头一看，发现姜晚竟然醒了。
“我的乖乖，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你知不知道？”
姜晚抿着嘴直笑：“娘，以后这样的情况应该还会有很多，你要学会淡定。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陈月芝看了苏氏一眼，确定她睡得挺沉的，这才凑到姜晚耳边问道：“你问问老神仙，以后要施展神通的时候，让爹娘代替你，你还小，娘和爹担心那些神通对你身体有影响。”
姜晚心里一暖，笑着道：“娘，既然是神通，又怎么会有影响呢？放心吧，老神仙说了，我每次睡过去之后再醒来，身体就会变得更好些的。”
陈月芝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姜晚以前身体虽然也不差，但还是比不上这几天。小丫头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不少，胳膊腿儿看着都更结实了些。
放下心来，陈月芝便困得扛不住了，姜晚拉着她躺下，给她输了些异能，她便立刻秒睡。
姜晚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很好，异能又增长了。
第51章 是龙也得盘着
天亮之后，好些人都跑来姜攀家看马车。
昨天好些人也想去碰运气，结果自然是跑了个空，回来的时候，各种唉声叹气，然后羡慕嫉妒。
这好事儿咋都让姜攀家给轮上了呢？
先是那只大兔子，然后又是这两匹高头大马，同样都是逃荒，咋人家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还发了这么大笔横财？而他们个个都搞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呢？
姜攀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不能为了别人的想法，就不要这马儿吧？他又不是傻子！
昨晚把马车修整好，并没有给马车把车套上，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姜攀便指挥着大郎过来套马车。
谁知那两匹马儿一点也不配合，左闪右躲，就是不让他们把车套挂在它们的脖子上，惹得那些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笑个不停。
“大攀，你这马好像不会拉车啊。”
“这马儿不会拉车，要来有啥用啊？这马车算是白瞎了。”
一个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个个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姜晚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怕不都是柠檬精转世！
也不想想，就算这两匹马都不会拉车，那也是白捡来的，进城一卖换成银子，那不也是一笔巨款吗？
有了银子，还愁买不到撞车的牛马？
不过这么好的马卖掉着实有些可惜，这两匹马儿骨架品相都是上等，是千里良驹，原主人定也是十分爱惜。
说真的，让它们拉车，确实有些委屈它们。
但，此一时彼一时嘛。
她堂堂一个异能强者到了这儿，不也得装可爱卖萌求生存？它们难不成还能比她更高贵？
见那两匹不识相的马儿还在抗拒闪躲，弄得她爹和大哥都有些想跳脚了，于是她走上前对姜攀说道：“爹，你和大哥先歇会儿，我跟马儿们聊聊。”
那些看热闹的人笑着问道：“小胖丫，你可离它们远着些，当心一会儿它们再踩着你了。”
“马儿哪听得懂人话，你跟它们咋聊？学马叫吗？”
这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姜晚懒得搭理他们，径直走到马儿跟前，在两匹马儿身上拍了拍，然后对它们说道：“老实听话，乖乖拉车，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有草吃，有水喝。不然的话，我们就杀了你们吃肉！我们家不养闲马，想活命就得干活，听明白了吗？”
小小的丫头，背着手往比她两一倍的马儿跟前一站，挺着小胸脯一板一眼训着话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胖丫，它们可听不懂你的话，你要不还是学马叫吧。”
姜晚冲他们不屑地哼了一声：“谁说它们听不懂了？它们不但听懂了，而且还听进去了。不信，你们看。小黑，小红，抬左前脚！”
那两匹高头大马十分悲愤地从鼻子里喷了口气，明显是不乐意的。
村人们再次大笑起来。
但下一少，他们就瞪大了双眼，只见两匹马儿竟然真的就抬起了左前脚。
姜晚满意地点点头：“好，放下，抬右前脚。”
马儿们又整齐划一地抬起了右前脚。
“原地转一圈。”
马儿们听话的从同一个方向转了一圈，惹得除了姜攀和陈月芝以外的所有人都差点把眼珠子瞪脱眶。
这马成精了吧！
姜攀站起身来，招呼着大郎拿了车套过来尝试着重新给马儿套上。
这一次，马儿十分听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摆弄。
大郎都惊了，这马儿难不成真的能听懂晚晩的话？不然为啥它们刚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这一转眼，就如此配合呢？
姜晚心里得意一笑。
有异能在，别说两匹小烈马了，就算是条龙，只要她的异能够强大，也能让它盘成虫！
马车套上，姜攀便和大郎一人赶了一辆，试着跑了两圈，马儿们很听话，让往哪边就往哪边，性格转变之大，就跟换了匹马似的。
那些想看笑话的村民脸上都悻悻的，回头再看看自家的板车，那脸上的颜色像开了染坊似的。
姜晚他们这边训马训得热闹，陈月芝那边迎来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
刘氏怀里抱着个刚满月的孩子，身边跟着个丫环，态度十分诚恳地来给陈月芝道谢。
“城里的郎中说了，如果不是大嫂的药，相公他肯定撑不到进城的。大嫂，之前是说话行事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嫂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跟我计较。”
说着，她让人递了些点心过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嫂子收下。”
陈月芝摆了摆手，“给姜秀才治伤，我收了银子，便算两清了。至于旁的事情，左右我们一家和你们一大家子也算断了亲，以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多打交道的地方，你也不必多礼，点心你还是带回去吧。”
刘氏心中有些尴尬，知道陈月芝不想跟她多说什么，便抱着孩子提出了告辞。
陈月芝也没送她，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刘氏转头看了那两匹大马一眼，心里有些感叹，大房一家脱离出去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她有预感，大房一家，将来会让姜老头儿悔不当初。
低头再看看怀里瘦弱的孩子，刘氏心里万分苦涩。她的孩子才刚满月，前几天为了救男人，她把孩子托给了婆母姜老太照顾，结果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孩子饿得都快没气了。
她去给姜老太救儿子，结果姜老太却让她的儿子险些没了命！
这姜家，就是个大火坑啊。
亏她以前还嘲笑陈月芝，觉得她窝囊。结果等自己过上了这样的生活后，她才知道有多难。
陈月芝收拾好东西后，看了一眼走远的刘氏，摇着头笑了一下，转头就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
所有人都整理好了，村长便下令出发。
姜晚头一回坐马车，兴奋得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坐在车辕上，东摸摸西看看，甚至还想尝试赶车。
陈月芝怕她闯祸，把她的这个想法给强行压制了。
有了马车，家里人便全都不用走路了，姜攀带着二郎赶着那辆装行李的马车，大郎则负责赶另一辆，这辆车拉着家里其他四个人，别提多舒服了。
村里人看着他们一家子，嫉妒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别人家倒还好，羡慕嫉妒一下也就算了，可姜老头一家却是有些接受不了。
第52章 姜老头儿的无耻
姜老三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又娶了有钱人家的姑娘，马车这东西，他们自是有的。
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刘家的马车，早让那些强盗给抢走了。
而姜家原本的日子也挺好过的，按理说买头牛真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但坏就坏在姜老太这人心思歹毒上。因为不喜大房一家，想折磨他们，所以姜老太硬是不肯买牛，什么事情都逼着大房一家下苦力。
谁曾想赶上了这样逃荒这样的苦日子！
姜老太现在便是有银子，那也买不来牛，所以他们只好靠着两条腿赶路，且还得顾着姜老三这个拖累。
之前倒也没觉着有什么，毕竟除了村长家，所有村民都一样，可现在姜攀家突然有了马车，还是两辆，这样的刺激便是村里其他人都有些难受，又何况是姜老头儿一家。
这人啊，就不能有比较，一比较，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姜老二看着姜攀家的马车，心里那个难受，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迈不动。回头一看姜老头儿也黑着张脸，他转了转眼睛，便把车交给了周氏，自己则朝姜老头儿跑去。
周氏向来好吃懒做，身上没多少力气，那车本来又重，姜老二一跑，她便有些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车子，她便朝姜玉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没长眼睛吗？还不赶紧过来推车！”
姜玉忍不住犟了一句：“那四郎不也闲着吗？你怎么不使唤他？他一个男娃，力气比我大。”
周氏心里本来就气不顺，一听这话，气得把车扔下，脱了鞋揪着姜玉就打：“小贱人还敢顶嘴了，你一个赔钱货也好意思跟四郎比？看我今儿不打死你个懒皮子！”
姜玉被打得嗷嗷直哭，四郎则在一旁叉腰看好戏。
姜老二可不管他闺女挨不挨打，凑到姜老头儿身边说道：“爹啊，老三这伤不精心养着，怕是不容易好。他身子金贵，将来还得继续参加科举，可不能把身子骨给熬坏了。”
姜老头儿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跟我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就是。”
姜老二嘿嘿一笑：“爹，老大家两辆马车，着实是有些浪费。他们一家个个身强力壮的，哪个身子骨不比你和老三强？真就好意思占着两辆马车？爹，老三可是咱姜家的指望，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他啊。”
姜老太听着这话也凑了过来：“老二说得在理，老头子，咱三儿可不能有事啊。他将来可是要当官老爷的。”
姜老头儿抬头看看前面那两辆马车，目光闪了闪。
刘氏听见他们的话，便道：“爹，娘，要不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花点银子租他们的马车吧。”
“钱多了烧得慌就都给我！”姜老太剜了她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口袋里有是咋的？”
刘氏被骂得不敢吱声。
跟姜家处了这些天她也弄明白了自己的地位，以前刘家有钱，这老虔婆就指着她家花钱供姜老三读书，所以对她客客气气，甚至捧着哄着。现在刘家也落了难，姜老太对她自然没了往日的优待。
若不是她口袋里还有点傍身银子，她这会儿的日子只怕比周氏还不如。
只是她现在更不想得罪了大房。
毕竟，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谁知道路上会遇见个啥事儿？她心里很清楚，二房和姜老头儿他们是指望不上的，所以，她不想跟大房把关系搞得太僵。
但她也拦不住姜家这些人。
姜家这边正在商讨着怎么跟大房要马车，却不知道他们一家的计谋早就被一只小马仔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姜晚听完小马仔叽叽喳喳的告密，转头就把这事儿跟姜攀说了，她假装一脸紧张地问道：“咱们的马车要被抢走了，怎么办呀？”
姜攀的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别怕，咱们的东西，谁也别想抢。”
姜老头儿是在中午歇脚的时候过来的。
一到地方，他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先前你说要跟我断绝关系，这事儿，我之前没应承你，因为你是我儿子，我生你养你这么大，这关系不是你想断就能断得了的。”
姜攀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家里其他人也冷眼看着，就想听听他能放出什么屁来。
姜老头儿有点奇怪他们的反应，但还是接着往下说：“强留着你们也没什么意思。想断绝关系，可以。但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必须要报。”
不少村人听到这些话，立刻就围了过来。
没办法，逃荒赶路实在又累又无趣，有八卦听，谁想错过？
姜攀等着看热闹的人来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报？”
姜老头儿见他开口了，这才道：“我们父子一场三十多载，我自也不会让你难做。若不是家中实在艰难，而你也实在绝情，我也万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姜晚忍不住说道：“姜大爷，你说这话，可得摸着良心啊。”
“噗——”
围观的村民中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老头儿有些挂不住脸：“轮不到你个小丫头在这儿多嘴！”
姜攀摸了摸姜晚的头发，示意她别开口。不孝之名，他来背就行，他的儿女们可全都是好孩子。
“你有什么算计直接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听着累。”
姜老头儿脸色难看得厉害，也懒得再继续废话，直言道：“老三伤得厉害，家里几个孩子年纪也小，赶路实在太过艰难，所以，我想要一辆马车。”
姜攀冷笑一声：“你要，我就得给？”
姜老对儿梗着脖子：“你要不给，我就不答应你们大房从姜家脱离关系。不脱离关系，我要坐你的马车，你照样不能拒绝！”
旁边有那嫉妒心重的便在这时候开了口：“大攀，你爹说得在理，我看你最好还是赶紧把车让一辆出来，也别说那什么断不断关系的话，那父子血缘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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