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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落咬唇，疼痛感成了压抑情绪的出口。
一切都被串了起来。
生日宴的一幕幕闪回在眼前。
与林霜的设计近乎一样的礼服。
与Still Love近乎一样的布场。
在提到林霜是姐姐后就发癫的行为。
……
穿梭在纷杂的思绪里，万千问号交缠、飞腾。
最终，尘埃落定，问号之后，答案显现。
林婉嫉妒林霜。
姜落记起那个在营销号上看过的故事。
林霜的父亲与母亲是十七八岁的初恋，林霜父亲与林婉母亲结婚，才是迫于家庭压力的商业联姻。
林婉许是嫉妒林父对她们母女才是真正的爱。
又或许，林婉就是纯粹地嫉妒。
可想来，悲剧的交点不是林婉。
而是林霜和林婉的父亲。
一个懦弱的男人，毁了四个女人的人生。
太可笑了。
姜落嗤笑，冷冷凝视着他，嘲讽：“所以，你又是为了什么去充当刽子手的角色呢？为了钱？你把你的自尊放在地上任人践踏，换了多少钱啊？”
被骂，傅京竟没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有一丝病态的通畅。
他勾唇轻笑，掀起眼皮，缓慢地说：“钱给我，东西给你。”
姜落没答，只是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一切都结束了。
门把手转动。
细微的声响精准地搅动了傅京的神经，他警惕地侧身望去。
刹那，门被拉开，一批警cha踏着光闯进来。
在那波蓝白交织的身影中，贺子言款款走出，一身休闲装加身，却没有闲适的氛围感，他面无表情地斜了傅京一眼，凛冽十足。
从愕然到惊慌，傅京的情绪更迭，唯具象成逃跑的念头。
他向着门扑去，却是还没破开一寸就被警cha控制住。
他奋力挣扎，胳膊划动，都无济于事。
当罪恶被种下的一刻，这一幕就注定会发生。
不复初见时的精英模样，现下的傅京狼狈至极。
如此大快人心，拨散了姜落额间的阴霾。
视线从加害者身上移向“队友”，望着逐渐走近的贺子言，姜落眉眼弯起，如新月高悬，柔光流动。
被抓之后，傅京供出了林婉。
后来，林婉被抓，二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也未得真正的圆满。
第110章 被识破
缺的那个口在于，照片最终还是流传了出去。
是林婉发的。
冒着罪加一等的风险，以自以为毁灭的方式试图将林霜推向深渊。
只不过，林霜早已不是那个会被人牵制的小女生。
爱人与朋友相伴，成为她最坚实的盔甲——
立足风口浪尖，SL却是不走寻常路地推出最新款。
一条透明连衣短裙，像是小时候穿过的透明雨衣。唯有三点被遮蔽。
衣服一出，行业内外哗然。
林霜亲自试穿，并在网络上po出照片。
配文：【当秘密不再是秘密，武器也就不再是武器。】
曼妙的身材暴露在网络浪潮之间，接连几日霸占热搜。
有人评：【新时代的“皇帝的新衣”。】
有人骂：【不如不穿，看得还更清楚。】
有人问：【发这种照片出来，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啊？】
……
评议如雪花片飞来，看似寒凉，实则连掌心那微微的温度都能将其融化。
高茗点赞、转发了林霜的po文。
至此，于林霜而言，这就是圆满。
当然，以上是后话。
在那个当下，姜落因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而心潮澎湃。
四人去警局录完口供，便一道去吃大餐。
计北做东请客，包下春行明珠塔上的旋转餐厅。
只肖坐在餐桌旁，整个春行最惊艳的部分就会被收览眼底。
脚下，是寸土寸金的中心。
抬眼，是千金不换的星辰。
一般璀璨，一般夺目，仿佛可以颠覆交叠，继而互换。
“祝……”
祝酒词说了几轮，姜落还是想说。
心中宛如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祝我们少了三千万损失！”
憋了半天，总算是憋出一句。
姜落嬉笑，脸颊泛红，舌头隐有要打结的趋势。
计北“啧”了声，看向贺子言，打趣：“管管你家的醉鬼，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姜落歪着脖子，仰起小脸：“我没喝醉！我可是千杯不醉！和小林哥出去应酬的时候，都是小林哥说话，我负责喝酒！”
计北：“哎呦，哎呦，这就开始吹牛了！”
姜落不服气：“我没吹牛！”
贺子言垂眸看她，有星辉从眼中透出。
抽了张纸，他仔细地替姜落擦拭手背上粘着的酱汁。
计北又“啧”了声，痛心疾首：“我们相识这么久，你都没给我擦过一次手，啧啧，真是重色轻友啊！太让人心痛了！”
“好了好了，”林霜哄道，顺手抽了张纸放在计北面前，“纸在这。”
“还是我们娜娜好！”计北贴过去，故意道：“娜娜帮人家擦下嘴吧。”
林霜哭笑不得。
对面，姜落吐舌：“呕！肉麻！恶心！”
计北皱眉：“啧！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唔。”
话未说完，嘴就被林霜用纸巾盖住。
瞬间明白林霜是在帮姜落，计北愈加心塞，“完了，我发现了，我的团宠地位不保……”
“你本来就不是团宠！我才是！”姜落更正。
“在你来之前，我就是！”
“不，你不是！”
“我就是！”
“那你舅妈是不是？”
“哈哈哈哈……”
……
闹着、笑着的时光总是以光速飞逝。
透明玻璃窗上，映着他们灿烂的笑脸，与两方星河交汇，描摹出难以言说的美好。
吃饱喝足，四人走出餐厅时，均是满面红光。
傅京被抓，恋综暂停录制，本可以各回各家，但姜落还是决定回心动小屋。
“施烟给我发消息，她一个人在，太孤独，我要去陪陪她。”
四人分两队在车库分道扬镳。
姜落与贺子言一队。
拉开车门，贺子言手挡在门沿上，护着姜落上了副驾，嘴上应着：“好，你陪她，我陪你。”
说完，贺子言弯身凑来。
那张精致的脸庞陡然凑到眼前，悸动降临得毫无防备。
他换了新香水，是淡淡的海盐味，透着一点奶香，诱人动心。
沉沦在那样的香气中，让人不禁想要凑上前仔细嗅一嗅。
心底的欲念化身爬山的藤，缠绕着姜落所剩不多的清明。
那来自小女生的羞赧拉扯着渴望，她忍住要轻薄贺子言的念头，结巴：“你……你干什么？”
原本是低头望向车座的贺子言忽然抬起脸来，与此同时，一声“咔哒”。
安全带卡进槽。
车内的小灯不够亮，但饶是在晦暗中，那张都白得发光。
不明的光线为那天生的纯情感罩了一层纱，愈发撩人。
瞳仁是清亮的黑。
让姜落一下想到了黑洞。
黑洞，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事件视界逃脱的天体。
姜落的心神好像都要被吸进那无垠的黑。
眸子中闪着无奈，清冽的嗓音响起：“帮你系安全带啊，醉鬼。”
“我才不是醉鬼。”底气不足的狡辩。
姜落低下视线，不敢再看他。
看得久了，心就乱了。
满脑子都是不纯洁的念头——
他的脸好像小面包啊，咬起来一定很软吧？
他的唇粉嫩嫩的，亲起来会是甜的吗？
不想再慢慢了解。
人生那么短，哪有那么多个“慢慢”。
就现在吧，不想等了。
先把恋爱谈上，然后再说事业。
酒精挥舞着尖利的矛，雄赳赳地侵占大脑空间，将理智驱逐出境，只剩下蠢蠢欲动的情感。
“贺……”
“砰。”
副驾的门被关上。
蔼蔼与寂静倾泻而下，淹没了全部的冲动。
哼。
撅着小嘴，视线紧盯从车头绕过的人。
姜落几乎要抓狂。
你这人怎么这么能耐得住？
说是喜欢我，为什么不亲我？
生气。
又是一声“砰”。
贺子言坐上主驾，“出发了。”
“哦。”嘴巴张得圆圆的，唇角拉下，答得短促。
奇怪。
偏脸，贺子言扫过。
为什么……落落好像……不高兴？
刚刚还挺开心的啊。
是错觉吧。
没多想，贺子言点开电台。
音乐声响起。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还在回味你给过的温柔……”
是周杰伦的《甜甜的》。
刚还瘫靠在座位上的姜落猛然蹿起，挥舞着胳膊，跟着音乐放声大唱。
“我轻轻地尝一口，这香浓的诱惑，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好像六一节舞台表演的幼稚园小朋友。
一举一动，勾勒着天真与烂漫。
人和歌一样甜。
第111章 好可爱
唇角含笑地欣赏半天，贺子言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踩油门。
真想就这么一辈子看下去。
车子驶出去。
唇角的弧度也一道奔行。
这样的落落，好可爱。
恍若宠物店里最活泼的那只喵喵，不存讨好地热络，光是自己在那玩耍，就足够让人为之动心。
“我唱歌好听吗？”娇软的一声。
车窗降下一半，温热干燥的风吹进来，“小猫”那乌黑的发丝肆意飘动。
空气中弥漫着自由气息。
是淡淡的酒味。
贺子言感到好笑，眸光如同浸了水，湿润润的。
“好听。”他温柔地应。
喝了酒的落落是小女孩。又解锁了落落的一种形态。真好。他想。
蓦地，姜落扭过身子，唇微微地张。
贺子言开车也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平视前方，专注有神。
侧颜的轮廓仍旧鲜明，让人总想伸手指沿着线条描摹。
缤纷的霓虹洒进来，令原本的黯淡变得斑驳。
那想要亲亲他的念头没有被时间平复，反而愈演愈烈，成了心口扇动翅膀的蝴蝶。
注意力集中在更重要的地方，于是电台里主持人的声音变得朦朦胧胧，“接下来的一首歌曲是这段时间大火的一款科技产品的推广曲，由大家所熟知的Jackie创作……”
“子言，既然我唱歌好听，那就……”
“四季不断变幻，时光匆匆荏苒，花月更迭陪伴……”
那就亲亲我吧。
话没出口，电台里的熟悉歌声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熄了她的全部热情。
这个歌……
这个歌是……
红灯，车子停在斑马线前。
贺子言适才扭脸，迟钝地问：“落落，你刚刚说什么？”
指着显示屏，姜落双眸发愣，问：“这是……”
“这是我们ACAI的推广曲。”
推广曲将于下周一中午上线。
发布会上，主持人如是说过。
可是……这首歌，严子鹤唱过，而且是在几个月前。
严子鹤在几个月前就唱过YB公司本周一才公开发布的歌曲。
未卜先知吗？
贺子言说过，《末日之恋》不是YB公司制作的。
贺子言也说过，他没有入侵姜落的账号，窥探她的隐私。
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迫切想要知晓。
想要在贺子言坦白之前知晓。
不想只是被告知，尔后措手不及。
“是买的成品歌吗？”姜落继续打听。
绿灯亮起，贺子言扶着方向盘，踩下油门。
“是为我们的产品定制的。计北特别喜欢这位歌手，从去年年初就开始邀约了，为此奔波许久，才在下半年拿下。他还和Jackie合录了一版，每天早上到公司就循环播放十遍，不少人来找我投诉。”
说起计北的糗事，贺子言侃侃而谈。
可姜落没顾得上仔细听，一颗心都扑在严子鹤上。
贺子言和严子鹤到底是何关系？
问号重归，酒精勾起的兴奋退散不少。
靠着座椅，姜落发着愣。
一样的长相。
一样的声音。
身下的世界在旋转，光影被无限拉长，终在眼前落成一条轴。
轴左侧，是现实中的贺子言。
轴右侧，是游戏里的严子鹤。
贺子言，严子鹤。
镜像而生，平移、重叠，音容笑貌无一不同。
心被搅得乱七八糟，姜落没再说一句话，索性阖眼假寐，不知不觉，当真昏沉睡去。
车内静了半晌，贺子言偏脸发现姜落已睡着，于是将车驶向路边，停下。
脱了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窗户也关了大半。
睡着的落落。还是那么可爱。
车子停顿两分钟，继续前行。
春行的这一夜与往常的任何一个夜晚没什么不同。
穿过繁盛的春行市中心，车子一路向北，疾驰在城市宽阔又拥挤的主干道上。
驶过灯红酒绿，回到僻静清幽的拍摄地。
最终，停在心动小屋的车位上。
姜落在抵达的一刻苏醒，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贺子言惊叹于她这掐点的能力，“还在想要不要喊你，没想到你自己醒了。”
姜落哼笑，就着刚睡醒的怔懵，胡说八道：“我就是有这样的超能力，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会在到站前的一刻醒来，或许这就是神的指引。”
她坐起，抻了个懒腰，外套落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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