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才转过头,待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滚”子卡在了喉咙,揍人之势立马变成求饶之姿,扑通一声对着来人跪了了下去。
朱令浩看清了来人,吓得身子哆嗦了几下,连忙也跪倒了来人面前:“拜见公主。”
朱令浩的其他下属也全都颤颤巍巍地跟着跪了下去。
阮欣月没想到事态发展转变得如此突然。
那几个抖着身子跪着的人,前一秒有多嚣张跋扈,这一秒就有多孙子。
屋内其他人一听来人公主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阮欣月受现代文化的影响不太想跪人,但看着跪满一地的人,就她一个人站着实在是太突兀了,忙跟着跪了下去。
入乡随俗,礼仪而已。入乡随俗,礼仪而已。
阮欣月自己内心默念了两遍后也就心安理地跪着了。
这跪拜礼仪就当是现代见到同行资深前辈、德高望重的长辈、难得一见的领导时“握手”礼仪的“握手”吧。
入乡不得不随俗的阮欣月自我攻略道。
“镇南将军府二公子朱令浩,这是为了满足私欲藐视王法、强抢民女、强占民财?”公主慢条斯理的声音传进了大家耳中。
“小的……小的不敢!”朱令浩战战兢兢地回到。
“你不敢?彩霞、枫叶,你们两个来学学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公主点了她身边的两个婢女名。
两个婢女就从朱令浩见了桌面上的七方帕子问是不是阮欣月绣的开始,一直学到朱令浩说的“王法是有,但管不到爷的头上,爷就王法。”结束,两人学得像模像样,就连声调都拿捏着跟他们刚说的相差无几。
朱令浩几人越听身体就越抖着厉害,嘴里喊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最后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上次我撞见你一言不合就放火烧人酒家时是不是跟你说过,如果再让我遇见你为非作歹决不轻饶?”公主围绕着朱令浩几人转了一圈说道。
原来在公主那已经有前科,难关……阮欣月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些人点上了几支蜡烛。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朱令浩几人听到公主旧事重提,不停地求饶磕头。
“上次我警醒了你和镇南将军府,但你却恶习难改,目无王法、一再二再而三做着这些伤天害理的事。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镇南将军府默许你这种行为,进而认为镇南将军府暗地里存在着目无王法、仗势欺人、与民争利的罪行?”公主依然不疾不徐地说着朱令浩的罪行,罪加一级,将罪行上升了镇南将军府层面。
“公主饶命,一切只是小的个人行为,是小的品行不端,连累镇南将军府蒙羞。镇南将军府世世代忠良,保家卫国,求公主明察。一切都是小的错,要怪都怪小的,小的愿意一力承担。”朱令浩一听公主欲将罪行上升到镇南将军府层面,也顾不得怕了,将所有的罪行都揽在自己身上。
阮欣月听着,心里对公主竖起了大拇指。像朱令浩这种二世祖,能这么恣意妄为,不就是因为身后有镇南将军府兜着吗?要是镇南将军倒了,朱令浩就什么都不是,而且家族无法给他提供庇佑后,他这种纨绔子弟肯定有不少仇家,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第20章
“你也知道镇南将军府,世代忠良,保家卫国,而你作为镇南将军府子弟,肆意妄为,横行霸道,所作所为对得起镇南将军府的历代先烈吗?公主语气激昂,痛心疾首的问道。
朱令浩听了,磕头到:“小的该死,愧对先祖先烈。小的该死,愧对历代先烈。”
“你们祖上要是知道他们用命换来的万家安宁被自己的纨绔后代任意践踏,估计气得从祖坟爬出来找你吧。”公主最后语带悲凉地说到。
“小的该死,有辱门庭。小的该死,小的再也不敢了。”朱令浩听了公主最后一句话,身子抖了一下,带着哭腔的认错与求饶。
阮欣月冷眼看着,心里没有半分同情,要不是公主及时赶到,阮欣炀早就被这几个无耻之徒抓走了。
公主瞥了朱令浩他们一眼,说道:“镇南将军府的人都在这里跪着,阮家三人跟我到外间说话。”
公主语毕,就率先带着人转身去了外间。
“是。”内间的人都领命到。
阮欣月听到公主让他们三人移步到外间,连忙站起身来,搀扶起阮母和阮欣炀,一同往外间走。
阮母起身时,眼带担忧地跟女儿换了个眼神,阮欣月安慰地拍了拍手,示意阮母不用担心。
公主刚刚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朱令浩的错,并无责备她们半分的意思。
“主子,要是可以,攻略公主、这样粤绣中的龙凤题材出现在大越皇朝的日子就能指日可待。”这是脑海中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好。”就算系统不说,阮欣月也打算向公主卖好。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心里对封建王朝士农工商阶级有了深刻的认识。
除了奴仆,商是所有人中阶层最低的,可能有几个小钱,却容易被上面士农工三个阶层的人欺压,就像郑掌柜一样,明明是在自己的店里,可看到朱令浩这种官家子弟硬是话都不敢说一句,要是换做自己的话,怎么想怎么憋屈。
阮欣月三人走到公主面前,跪拜到:“参见公主。”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公主和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跟刚刚与朱令浩对话的声色俱厉的言辞判若两人。
“谢公主。”阮家三人谢过公主后站了起来。
阮欣月这才看清公主的样子 。
只见公主樱唇杏眼,容色姣丽,身穿一袭牡丹粉色长裙,云髻峨峨、头上只简单插有一支镂牡丹珠钗,牡丹上点缀着细圆的红宝石不时地闪着红光,更是衬托得公主光彩照人,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明王妃和楚国公府夫人的生日宴本公主都有前往吃席,有幸目睹了荔枝手帕和荔枝的风采,阮小姐当真是慧心巧思、鬼斧神工。”长宁公主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女子眼睛清亮有神、腰杆挺直、行为举止间落落大方,哪怕身穿素衣也掩盖不了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出尘脱俗的气质。
寻常人家养出一个如此出挑的女子不容易,长宁公主这样想着,连带看阮母的眼光都温和了起来。
“谢公主夸奖。今日公主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民女如今也就绣艺拿得出手,就斗胆将自己绣制的手帕赠与公主,望公主赏光。”阮欣月说完,就将之前抢回来的几方手帕呈上。
“好,呈上来。本宫刚才在外间也听闻朱令浩主仆几天对阮小姐绣制的手帕赞不绝口,早就想一睹风采。”长宁公主点头示意到。
候在公主身边的宫女出列将阮欣月手中的手帕接了过去,躬身传到公主的面前,另一个宫女弯身,帮公主一张一张手帕掀过。
长宁公主每看一张手帕就点头称赞,等全部看完之后,更是让宫女递给她,她拿起每方手帕细细欣赏起来。
“阮小姐的绣品色泽明丽轻快,绣面平整精致、每件作品都尽态极妍,巧若天成,像画又胜似画,妙!”长宁公主看完后,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能入公主贵眼,荣幸之极。”阮欣月福了下身回到。
“公主,要我说,阮小姐的绣技比起尚衣局的嬷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长宁公主身边的宫女直言无讳地道。
“嗯。”长宁公主点了点头甚是认同。宫里的织物千篇一律,了无生趣,哪像手头的这几幅手帕,所绣之物栩栩如生、辉光流照、气韵天成。
“难怪朱令浩这些人见了阮小姐的的绣品心生贪念,阮小姐当真有巧夺天工之技,所出绣品皆为难得一见的精品,哪怕是本宫见了,都想占为己有,逞论他人了。”长宁公主越看越喜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朱令浩这等纨绔为何见了绣品会生出歹念。
“阮小姐的绣技估计今日之后就会传遍京城,怕是难以再得安宁之日。不知阮小姐日后有何打算?”长宁公主放下帕子问道。
“今日之事的确在民女意料之外。民女之前本想着以绣技入股一家成衣店以谋取生计的同时也将能祖传绣法发扬光大,好让广大百姓能领略到此名为“粤绣”的风采,感兴趣有巧手的也能绣制一二,好增添点闺中乐趣。但现在……”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阮欣月就及时收住了话头。
“唉……一直觉得我大越皇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不曾想天子脚下就发生着‘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事。”长宁公主听罢,不由长叹一声,一针见血地说道。
好吧!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都是别人的,或者只是士族阶层的,以她穿过来短短的时日里经历了以身抵债,被迫为妾的经历来看,普通百姓很多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谈何乐业呢?
明显这些想法、看法是不能说的,阮欣月就垂首站着拍了一句公主马屁:“公主忧国忧民,实乃我大越皇朝之福。”
长宁公主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些赞美已经免疫。
QAQ!长宁公主这反应让阮欣月有种怕马屁拍到了马大腿的的感觉。
略一沉吟,长安公主转而问道:“对于朱令浩主仆几人,你想着怎么处置?”
“就今日之事而言,尚未对我及我家人造成实际伤害,送至官府怕也是难治其罪,但听公主之言,这镇南将军府二公子已有不少前科,实属城狐社鼠、害群之马,还请公主给予严惩。”
“嗯,你说得也甚有道理。这个事情等我入宫禀了父皇,警惩镇南将军府,让其严加教管镇二公子朱令浩。如镇南将军府管不了这个二公子,就怪不得人。”公主也觉得这个镇南将军府二公子已不是初犯,必须加以颜色惩戒才行,要不日后养成嚣张跋扈的纨绔少爷,更是难办。
“公主所言甚是。”阮欣月附和道。
朱令浩不好过,阮欣月就好过了。这个人也不睁眼看看,她是做妾的人吗?
“还有一个事,就是阮欣月身怀绝顶绣技,今天过后估计就全城皆知,难保不会再有像朱令浩这种惟利是图,见利忘义之徒想要将阮小姐的绣技甚至是阮小姐你这个人占为己有,阮小姐要心中有数,做好防护才是。”长安公主提醒到。
QAQ!为什么这个社会里,奴隶和妾的存在是合法而且受到法律保护。
“公主关怀之意让民女甚是心安!不瞒公主说,今日之事的确让民女胆战心惊、惶恐不安,又事出突然,民女尚无一个万全之策,只能见步走步。”阮欣月当初只不过是想借个楚国公府夫人生日宴借个势,好有助于谈成绣艺入股成衣店的事情。可谁知如今绣艺入股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就惹来觊觎之人。
长宁公主看阮家谈绣艺入股成衣店的事情也是女眷上阵,一看就是孤儿寡女之家,想必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这里,长宁公主问身边的宫女:“京兆尹的人到了吗?到了就让人进来。”
“已经在门外等候。奴婢这就去请人。”宫女回答道。
“阮小姐,就你们阮家的安全,我们寻求一个较为妥善之法,要是中途有任何想法,可以随时提出来。”公主解释为何让京兆尹进来的原因。
“公主能为我们阮家花此心思,民女一家感激不尽。”一个公主能为一个百姓之家做得如此细致,阮欣月真的很感动。
“京兆尹沈青松拜见公主。”两人谈话间,京兆尹已经进来外间,向公主行礼道。
“拜见大人。”阮家三人见了京兆尹也行礼道。
京兆尹沈青对着阮家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沈大人,镇南将军府二公子朱令浩欲抢占民女,霸占其独家祖传绣法之事刚好被我撞见,你看看根据律法应当怎么处理。”长宁公主看了京兆尹沈青松一眼,希望其能说出个理所当然来。
“根据我大越皇朝律法,抢占民女者应打五十杖棍,行事未遂者减半,这镇南将军府二公子朱令浩行事未遂,应大二十五杖。”
“至于霸占其独家祖传绣法之事,轻者打五十杖棍,行事未遂者减半。如审过之后按“与民争利”这等重罪的,提交刑部,由刑部审查。”京兆尹沈青松一板一眼地回到。
“好,今天先将强占民女的二十五杖棍行刑,以儆效尤。至于霸占其独家祖传绣法之事,明日我进宫请示过我父皇后,再行定夺。”长宁公主一锤定音。
“遵命。”京兆尹沈青松行礼道。
“去让朱令浩他们出来。”长宁公主对另一个宫女吩咐道。
“是。”宫女领命后匆匆而去。
第21章
不一会儿,朱令浩主仆几人就弓着身弯着腰来到了外间,齐刷刷地跪在了公主面前。
“朱令浩,刚本宫问过京兆尹沈大人,强占民女未遂者杖二十五大板,你可有不服?”长宁公主冷眼看着朱令浩主仆几人问道。
“服服服……”朱令浩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磕几个头说道。
“仆从主刑,你们几个可有异议。”长宁公主又对着朱令浩的几个仆人问道。
“谢公主不杀之恩。”那几个朱令浩的手下忙磕头谢不杀之恩,一个个都汗流浃背,跪着一动不敢动,看着犹如丧家之狗,哪还有半点早前对着阮欣月时的趾高气昂。
“朱令浩,至于霸占其独家祖传绣法之事,罪名要不要上升到镇南将军府,待我明日进宫请示过父皇后,再行定夺。”长宁公主略带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小的个人行为,是小的猪油蒙心,跟镇南将军府无关,请公主网开一面,只追究我个人责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朱令浩一听他今天闯的祸要被捅到皇上面前去,急得满头是汗的求情到。
“仗着镇南将军府的权势在外横行霸道还说跟镇南将军府无关?朱令浩,要是你被逐出镇南将军府,你觉得你还能是谁?你能奴仆成群、呼朋唤友?还能横行霸道、肆意妄为?”
“镇南将军府养而不教,总该得付出点代价才对。”
朱令浩见公主说得义正言辞,自知理亏,跪在地上再也不敢求饶半句。
长宁公主见朱令浩不敢再辩驳半句,就将话头引到了阮家来。
“沈大人,今天这事不出半日必会传遍整个京城,阮小姐身怀绣艺绝技这事就会不胫而走,可阮家孤儿寡母的,没什么自保能力,难保不会再有心生贪婪之徒前去强夺豪取。阮家家住地址京兆府应该有备案,还请沈大人最近几日多派点人手在阮家附近巡逻,威慑意图不轨之人。”
“臣领命!”沈青松躬身道。
“谢公主,谢大人。”不管京兆府这巡查能不能起到警醒作用,但长宁公主的一片心意,阮欣月还是很感激。
而且有了公主口谕在,以后阮家遇到点麻烦什么的找京兆府就好办了是不是?
公主交代完点了点头,看着朱令浩若有所思。
朱令浩以为公主又在琢磨着怎么处置他的事情,不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僵化在那里,生怕他一动就引起了公主的注意。
“朱令浩,今日之事是因你所起,我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公主想了一下,果然再次开口对朱令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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