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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很难吧。
郑闻语抬眸，发现周烬衍就在不远处坐着，俩人今天八成是心有灵犀，因为他下一秒就侧头直视过来，眼睛炯炯有神，装了皓月星辰吧，那么亮，这人吃饭是真的赏心悦目啊，优雅细致得不行，还迟迟没挪开视线。
最后是她先忍不住躲开了，喝着刚打的蛋花汤，手机来了消息。
猜到是他发的，郑闻语掏出来一看。
周扒皮：【真没生气？】
周扒皮：【汤有点咸，建议少喝。】
郑闻语只好打字回他：【我说呢，味道确实怪，真没生气啊。】
周扒皮：【我看你都不想理我。】
有吗？
郑闻语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又叹气了：【我怕有人直接把我俩绑到民政局。】
周烬衍都快目瞪口呆，接连咳嗽好几声，正主本人才是最大的造谣者吧，别人都是小菜一碟，想象力真丰富，赶紧抓起来关小黑屋吧，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出来。
程巡一脸迷茫，等他看到消息时，也惊呆了，然后非常不厚道地笑起来。
谢冉冉不明所以，扭头一看，发现周大校草还真有点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意味啊，看来那些帖子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郑闻语看得清清楚楚：【反应那么大？】
周扒皮：【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
郑闻语特别诚恳：【结合各种流言蜚语得出来的一个结论。】
周扒皮：【…… 少看点吧，还有，少逛微博。】
郑闻语：【那你都注册有微博账号。】
还不是为了关注你。
周扒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东西挺没营养的，咱少看点成不？】
老实说，周烬衍压根就没想过结婚这事，因为实在是太早了，俩人都没成年，恋爱还没谈，结婚也忒早了，他爸妈几岁结婚来着，大学毕业之后，那应该正好合适。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眼神依旧很好，留意到郑闻语面无表情啪地一声把手机放下，他多少意识到，郑闻语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说错话了？八成就是了。
因为他确实不爱看八卦，但不是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的意思，她爱看就爱看吧，就是到了高三的紧要关头，最好不要分心。
很快又打字：【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是怕你注意力会分散，等高考完了，怎么看都成啊。】
又是一条：【最近没有问题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家？我在公交车站等你。】
余光里，郑闻语勉强看一眼，消息也没回。
谢冉冉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都看不下去了，“要不你俩坐一块吃饭得了，就分开一会儿，还要用手机聊天，腻腻歪歪，暧昧期天花板啊，谈不谈有什么区别？”
郑闻语都想把鸭腿塞她嘴里让她闭嘴了，奈何只有一个，算了吧，留着自己吃。
周烬衍从中午等到下午，又等到晚上，一直没等到郑闻语回复消息，晚上回家时，他没敢直接过去找人，在公交车站等了十来分钟吧，最后一趟都走了，也没等来郑闻语。
只好给人发消息。
think：【回家了么？】
think：【咱俩有事说事好吗？不要不理人。】
其实想控诉一句你对我冷暴力的，但这才哪到哪，又是什么关系，他没资格这样指责。
过了半个小时，他到家那会儿，郑闻语回复了 ：【我刚洗完澡出来，在吹头发呢，提前回去了。】
郑闻语：【你今天那意思，是让我好好学习吧，我听你的话了啊，回家才碰手机。】
幸好自己没学生物化，要不然她得有更多问题要问。
周烬衍在想，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平日里老喜欢跟他唱反调，今天怎么那么听话？
周烬衍都快没辙了：【别漂流瓶联系就行。】
郑闻语：【我还想拉黑你呢。】
周烬衍：【这么严重……】
郑闻语：【谁让你说八卦没营养的，明明很有趣啊，生活都那么苦了，还不让我找点乐子啊，我还整天和冉冉吐槽呢。】
周烬衍：【我的错，我的错。】
郑闻语：【我又不像你那么爱看书，很枯燥的好吧，要不是为了提升自己，我都不爱碰。】
周烬衍：【…… 问题是，被八卦的人是你啊，妹妹。】
郑闻语：【哦，我都习惯了，就是想看他们有没有骂我，幸好没有，而且，他们脑洞好大啊，跟八点档的家庭狗血伦理剧一样，可以考虑去做娱乐主编了。】
得了吧，论脑洞，谁比得过你。
郑闻语打字速度很快：【采访一下，另外一个当事人什么感受？】
周烬衍：【心平气和。】
郑闻语：【被传绯闻传习惯了是吧。】
周烬衍：【哪有那么多绯闻，我就没跟多少女孩子接触过，要说绯闻最多，那也是和你。】
郑闻语：【好吧。】
郑闻语：【反正咱俩最近要保持距离，我怕他们传得太过分了，嗯，好好学习。】
所以，之后的那两天，俩人没有任何接触。
这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不是刻意去联系，有些人真不会随随便便碰上。
某天傍晚，周烬衍在篮球场打球，不是比赛，就打着玩放松，第八节 下课后的校园很热闹，夕阳热情洋溢，无声散落着光辉，塑胶跑道上，有人在散步，在慢跑，也有小情侣在打情骂俏，球场就没空着，到处都是人，一声比一声高亢。
赵井航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一直跟在周烬衍附近，还时不时说两句悄悄话，“瞧瞧，传绯闻也有传绯闻的好处，周围都清净不少，大家知道你名草有主了，就不来看你打球了，唉，要不然我还能蹭两瓶水喝呢。”
周烬衍冷眼看他，“两瓶水值多少钱，脸呢？”
赵井航就很不害臊，“不要也罢，这不是图方便吗？打完球还要跑去小卖铺，我的腿都要废了。”
周烬衍在胯/下运球，“我看你现在跟废了没两样。”
“大明星怎么不来看你打球啊？”赵井航追问一句，奈何周烬衍压
根就不理他，运着球往三分线处跑。
转念一想，这狗东西今天不会是吃火药了吧，脾气那么炸。
江铭也在场上，就没他想得那么复杂，该打球就打球啊，想那么多干嘛。
赵井航跑不动了，在原地双手叉腰半蹲着，一双小眼睛在篮球场四周不断徘徊，然后，没多久，看到郑闻语从教学楼出来，他以为是过来看这狗东西打球的，兴奋得帮忙挥手打招呼，结果没想到，大明星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扭头走了。
不仅没来，还给他当场表演了一个我们不熟。
赵井航是个明白人，又跑到周烬衍身边暗戳戳打小报告，“我看见大明星了，就在那。”
周烬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发现了郑闻语，语气很平静，“然后呢？”
“你俩最近在偷偷搞地下情啊，公共场合都不出现在一块。”
“搞你大爷，你一天天吃饱了撑的真是闲。”周烬衍真是服了，在一块被八卦，没在一块也被八卦，到底要人怎样啊。
赵井航挺为难，“建议你还是搞妹妹吧，我大爷都六十了你还搞，这不太好吧。”
周烬衍：“……”
这他妈的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实在忍不了了，周烬衍把刚到手的篮球往赵井航腿上一砸，又是皱眉又是寒着声，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异常明显，“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最近看多了是吧，这话别在女孩子面前提，不然我跟你没完。”
赵井航立马闭嘴，心说至于么，这还只是开胃菜，又没到正餐呢，以前他也说过这种话题，尺度稍微大了那么一点，也没见你那么生气啊。
哦，那他懂了，不能踩到雷区。
兄弟都那么在乎人家姑娘，他肯定不能随便开玩笑，赵井航又领悟到一个人生真谛。
不过。
“衍哥，你这喘息声好欲啊。”赵井航视线还意有所指地往下。
周烬衍：“……别逼我打你！”
赵井航压根就不怕，“你来你来。”
江铭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准备好手机录像了，到时候发给郑闻语，就说－－大跌眼镜！天之骄子当众打架斗殴，看似温润如玉实则表里不一，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最后奉劝一句，远离渣男。”
周烬衍：“……”
太欺负人了，不玩了。
一一
说实话，郑闻语最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虽说要控制玩手机时长吧，但偶尔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就比如今天，然后百无聊赖之际，又去翻学校的帖子。
「最近周烬衍和郑闻语怎么不在一块吃饭了？俩人好像在避嫌啊，是不是我们最近磕得太过分了？」
郑闻语没心没肺地想，可不是嘛。
下面评论还挺多。
一一不会是闹矛盾了吧，怎么不一块合体营业了呢？难道是周烬衍惹郑闻语生气了？
一一在线向校草提供哄女朋友的一百种方法。
一一上回我在食堂看到他们，俩人一句话都不说，就跟生死对头一样，谁也不搭理谁，真奇怪。
一一估计是被我们搞怕了吧，我听说，都传到外校去了。
一一惊呆了老铁，这么火爆的吗？不愧是颜值天花板，那么受欢迎。
一一友情提示，磕CP可以，禁止扒人隐私，有关个人信息我会删除。
一一我说，给小情侣一点隐私好不好？说不定人家正在看帖子呢，知道我们那么疯狂，肯定得躲着点啊。
一一我还等着看校花校草秀恩爱呢，你们别搞啊，听我一句，离他们远点，别再乱传了。
大概是收到了呼吁，总之，之后的那几天，论坛清净不少，郑闻语想吃瓜都没得吃了，只好乖乖去学习。
在此期间，她收到一份北京寄来的快递，是签约合同。
上面是各种条款和注意事项，郑闻语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没找到不妥之处，当然，主要是关注酬劳这块，这将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原谅她没见过世面，七位数，真的好高啊。
郑闻语整个人都快飘了，还问了明导一个傻乎乎的问题：明导，你不会还在找人试镜吧。
其实她想问的是，我到时候不会被换掉吧，但是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只好拐弯抹角地问。
谁知，明导说话很直接，回了两条语音过来。
“还有几个角色没定下来，确实是在找人试镜，不过这个不麻烦，因为最麻烦的男女主角人选都已经确定。你平日里要是有空就去找段今纶的电视剧来看，应该知道是谁吧，他将会是你的搭档，你们会有很多对手戏，你要对他有一定的了解，这样你们才能更好的配合。”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可是我的女主角好像不是很信任我，也不是很信任自己。这还是当初在会议室里头那个意气风发的郑闻语吗？”
郑闻语听完特别惭愧，她怎么能无端揣测明导呢，怎么能如此小人之心呢，角色是她自己奋力争来的，就应该全力以赴才是，为什么还要瞻前顾后，为什么要为未知的事情担忧，如果将来不是她来出演，难道她现在就不用钻研剧本了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
郑闻语没有道歉，因为这个不能解决实际问题，有句话说得好，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来干嘛，重要的是，具体措施。
她回复：【您的眼光不会出错，我会好好钻研剧本，争取拿个新人奖。】
明导还是发语音，“口气不小啊小语，那就拭目以待。”
要拍戏这件事，郑闻语没瞒着老爸，郑开弘那天晚上也把合同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还煞有其事地戴上眼镜，看得无比认真。
“这是真的？不会被骗了吧。”郑开弘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郑闻语慢悠悠地喝牛奶，“白纸黑字，都盖章了，保真啊。”
郑开弘：“这……导演怎么就选上你了呢？”
郑闻语皱眉，“爸，你闺女我也没那么菜吧。”
“居然还是女主角，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八成是吧。”
“会不会耽误你上学啊？”
“肯定会啊，但是不耽误高考就行啊，七月份才开机呢，等上了大学，我申请延迟开学就好了啊。”郑闻语考虑很周到。
郑开弘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又追着她问了很多事，什么时候去试的镜，见的什么人，长什么样，人家说了什么，去哪拍戏等等，郑闻语没办法，为打消老父亲的疑虑，只好一一回答，然后还晚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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