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寒隐初的声音虽轻,可他一看便是高手的做派使人不敢轻觑,他用着内力喊话,使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隐隐心肺有强烈的压迫之感……
“你们当真以为,我们这些人,就是你们所看到的这样?——”
不然呢?关与君、岳奇和寒富德,三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他。
Bking寒隐初一把将挡住他帅炸苍穹出场方式的骆遥远掼在地上,衣袍无风自飞,震慑住了再一次想要冲杀上前的兵士。
寒隐初勾唇一笑,颇有“歪嘴战神”那内味,继续喊话:“朕手底下的‘风起时大军’,对付尔等杂碎绰绰有余,你们真的想被白刃加身,死在刀枪剑戟之下?——”
寒富德听得眼睛都亮了,悄悄去问寒隐初:“大侄子,你这‘风起时大军’,听着很是威武啊!莫不是可以媲美五军营、三千营或者是神机营那般的存在?”
寒隐初看了他一眼,上下一打量,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勉强算是吧!……”
寒富德高兴得热泪盈眶:“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有后手的!要不然人家光踩,就能把咱踩成肉泥……”
当然后面这句,寒富德是降低了音量的,只有他和寒隐初能听到。
不管怎么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已经被寒隐初和岳奇,完美地施展出来了。
第158章 结束战局
“你放屁!——”当贵妇人多年的骆万仪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君山岛是本夫人的,他们都是这岛上守卫,他们会不知晓这岛上有无大军?!……”
对啊!——那些总是被迫“打断施法”的军士们,这才缓过神来。
骆万仪接着说:“而且退一万步讲,你真的有大军到来,他们要坐多大的船?本夫人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即使你们是自己偷偷坐船,没有岛上的人指引,你们又如何寻得到君山岛的位置?……”
骆万仪的话,无疑又重塑了在场兵丁们的信心……
寒隐初一声冷笑:“你不信?那朕便让你看看!——”
兵士们的心又开始忐忑了起来,尤其是那声“朕!”……
众人都随着落遥空,把视线投向那片密密麻麻的竹林上去——
只见高大的竹子和天空的青白相接处,一身材魁梧的猛人却如同鹞鹰一般,一个轻巧的翻身,借着竹叶近乎于无的力,施展着“草上飞”的轻功,朝他们狂奔而来!——
方才还不过拳头大小的人影,霎时变得清晰可见起来:不苟言笑的国字脸、许久不见修理的胡茬,还有都要撑破衣服的腱子肉,以及那双万年不变的草鞋……
关与君兴奋地都要蹦起来:这比寒隐初方才的出场酷炫太多了吧!——
锦衣卫肖锋肖指挥使威武!——
肖锋就像那电影《卧虎藏龙》中可以在竹子上打架的周润发一样帅气,落地的时候武林高手的模样也是丝毫不减,半跪于地:“卑职给皇上请安、给湘王殿下请安!请皇上和湘王殿下恕卑职救驾来迟!——”
湘王倒是先蹦了个马高,忙不迭地搀扶起肖锋:“快起来快起来啊!看着你我就安心不少呢……”
此情此景,当场把骆家的那些散兵游勇震翻在地,不敢言语……这就是妥妥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啊!——
况且这样的人还是来了一个“大军”?他们能消受的起吗?……
所有人又再次把视线投到竹林上方,只不过湘王他们这边是盼望且斗争昂扬,而骆家那边则是气馁且含着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可是等了许久,竹林上方再无半丝动静。所有人都开始感到不对劲……
湘王寒富德压低了声音问:“大侄子,剩下的人呢?”
“哪有什么剩下的人,统共就我们五个。”
寒富德拼命忍住想扯他头发的冲动:“你胡吣什么?!你不是方才还说有什么‘风起时大军’嘛……”
“对啊!”寒隐初打断了寒富德的最后一丝幻想:“肖锋、岳奇、十二——就是你、朕、关与君,不正好是‘锋奇十大君’吗?……”
寒富德:“……”
寒富德竭力忍住揍寒隐初一顿的冲动:“你特么来真的?我目测着咱们得‘以一敌千’吧?!——”
寒隐初摇了摇手指,寒富德心里有隐隐升腾起一点希望……
可是很快又被打破了:“岳奇和关与君不会武功,咱们最起码要以一敌一千六百六十六……”
寒富德:我尼玛。
“不过等等,”认命了的寒富德还有一点不解:“凭什么你是那个‘大’啊!?”
寒隐初颇有些傲娇地抬起头:“因为曾经有人说过朕是‘国之大者’……”
他的话还没说完,顿时就淹没在了一阵冲杀之音中。
若说寒隐初的“‘风起时大军’论”,开始时还能起到“三而竭”的威慑作用,那耗到现在,怕是要起反作用了……
寒隐初抛给岳奇和关与君一人一个人质,让他们保护好自己,便火速加入了战局。
即使是以人敌众的车轮战打发,对寒隐初和肖锋来说,也宛如砍瓜切菜。他们甚至不用怎么使力,一个招式而过,就会撂翻一人,再也爬不起来。
有些人一身横肉,看着就长得穷凶极恶,可是那无非就是仗着点子力气,在洞庭湖上欺压良善、无法无天惯了的;
在寒隐初和肖锋这种战争淬炼过意志的人面前,无疑是“小巫见大巫”的。
所以就导致了,湘王寒富德那边的压力空前之大。
寒富德气得都要骂娘了,但还是把骂娘的工夫用来喊寒隐初和肖锋两人了,他们三人背靠背,把关与君和岳奇围在其中,互相照应,一时之间无人能进得去三人所保护的领域。
没一会,地上俨然已成了“尸山血海”,那些“半路出家”的家丁、护院们,一看人海战术对武林高手们根本不管用,再加上之前“再一再二不再三”留下的心理阴影,从心底已经先开始后退了……
“咚!——”随着第一声武器落地的声音,这种声音越来越多,似乎是逐渐汇成了兵刃的交响乐,在有些惨白的日光之下单调伶仃。
可是在寒富德的耳中,其悦耳程度不亚于大内祭天的神乐啊!——
来此一遭,回去可得加强锻炼了,不能丢了老本领啊!……
湘王寒富德如是想着。
寒隐初也没有为难那些人,非常豪爽地大手一挥,剩下那些人就开始四散逃命去了。
有船的三三两两挤作一团,没船的又急于离岛的,“噗通”一声跳入洞庭湖中,瞬间就没了踪影。
看着地上那些几息之前还鲜活的尸身,他们可不想落得如此下场啊!——
十万两白花花银子的事,顿时在他们的脑海中被泼墨似的血红取代,顺带浇了他们个透心凉:
有些钱是“有命拿没命花”,可是有些钱,是注定“没命拿”的!——
那些方才还密密麻麻如同潮水一般的兵士,转眼就跟蟑螂一般退了个干干净净。
并不会武功的骆万仪和落遥空,眼下和砧板上的鱼肉并无明显区别了。
骆万仪目睹了此情此景,嘴唇剧烈地抖动着,胸膛不住地上下起伏:看样子,生日这天,也一定要是自己的忌日了……
可恨呐!~
骆万仪心有不甘,刚想拿起散落于地的刀剑来自刎,却被寒隐初打来的一个石子弹飞了兵刃,骆万仪的虎口被震得阵阵发疼,甚至无力攥拳……
第159章 结发
“想死?还不是时候?——”
寒隐初走到骆万仪的跟前,对着岳奇挥了挥手,指点江山般,对着台上台下这些豪强士绅来来回回地数着。
“岳奇,你来湖广也有段时日了,对湖广的一些情状想必也知之甚详,岳阳当地哪些豪强士绅侵占农民土地、围湖圈田、滥捕滥捞……简单点说就是‘无恶不作’的,直接……”
寒隐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把头转向关与君:“你当时说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打土豪分田地。”关与君乖巧地应声。
“对,剩下的在老百姓当中口碑还不错的,那就公事公办吧;你先暂代岳州知府一职……”
然后寒隐初又吩咐肖锋去传递消息了。
看着看台上遍地躺倒、衣着华贵的达官显贵和台下作鸟兽散徒留一地狼藉的仆从们,关与君不禁感叹:他们以五敌众众众……以少胜多的案例都不敢这么写……
在此间隙,寒隐初走到了面如死灰的落遥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是妄图掌握小关子的命运吗?朕虽然不能杀了你,却也能掌控你的命运……”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自己先仰头吞下了什么,然后揪住了落遥空的头发,在骆万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喂下了他什么东西。
寒富德有些看不懂寒隐初的操作了:“大侄子,你这是投毒?可是为什么要自己先吃啊?!——”
寒隐初没有回寒富德,只朝落遥空邪魅一笑:“即使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关与君也只能和朕‘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倒因为他,你侥幸捡回一条命,真是便宜你了……”
落遥空呆住了,骆万仪也不说话了,关与君也无语了。
寒隐初自己预料中“关与君大为感动”的场景不仅没出现,对方还在用看什么弱智的眼光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寒隐初问。
关与君说:“圣上……可是我并没有吃那君山银鱼啊……”
“什么?!——”目瞪口呆的人成了寒隐初。
寒富德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寒隐初亲手让一个恨他的人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啦!还有比这更戏剧的一面吗?……
落遥空眨巴了眨巴眼睛,也缓过神来,眼神中净是由方才的“由生转死”再“由死到生”,他捂着肚子,几乎都要笑出泪花:
“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原来这才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寒隐初,方才你可以轻易置我们全家于死地,现在看来,你要给我们一起陪葬了……”
说完,落遥空举起兵刃来作势欲自刎——
“不!——”骆万仪一把扑来,满含热泪地朝他摇着头:“空儿啊,别……”
她心碎的面孔、轻颤的双手和双唇,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的模样,轻易地瓦解了落遥空必死的决心。
“锵——”的一声,兵刃落到了地上。
关与君不住地来回看着寒隐初和落遥空两方,她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骆家那几个人,出奇地保住了性命;因为落遥空完全可以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可是这一辈子,他们不是活在监禁之下,就是要注定当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
而落遥空,则只能日日夜夜活在寒隐初的阴影之下了……
这对落遥空来说,偶然之间的乌龙,倒把他和他恨的人的命运,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也不知他的心底,究竟会作何感想……
其实关与君可是一点都不信那劳什子的“君山银鱼”,但是这种东西,本身何尝又不是一种赌博?——
***
“喂~皇帝陛下,还生气呢?”二人一起坐在归京的船上,关与君觑着寒隐初的脸色,小心地搭话。
啧啧啧,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明明那玩意是他自己贸贸然吞下去的,干嘛迁怒无辜人啊……关与君腹诽。
寒隐初依旧臭着个脸:“他骆家人活就活吧!一贫如洗的跟个平头百姓似的活着,说不定他们更愿意去死呢……
你当真不知晓我生气什么?!”
关与君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摇摇头。
寒隐初气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个女的?”
关与君:excuse me?哥哥唉,我都穿着女装在你面前晃悠了,这还得要我怎么说啊……
似乎是听到了关与君的心声,寒隐初又噘着嘴不说话了。
唉~可真没法子呀……
关与君主动把胳膊搭在寒隐初的肩膀上,故意跳过了这一话题:
“圣上唉,咱们此行颇丰啊!虽然那孟家暂时动不得,但是起码他们短期内是不会再上蹿下跳啦!也会收敛很多……
而且也从侧面证明了,咱们把饱学之士下放到县域,是很行之有效的锻炼人才的方式嘛!……
而且最重要的是,咱们寻回了真正的金刚石啊!——”
关与君从怀中掏出了那颗硕大无比的钻石,笑得见牙不见眼。
寒隐初看着她“见利忘义”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再不言语。
关与君呲着大牙,晃了晃他的肩膀:“圣上,有个很有趣的事,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呵~我要是听完表示没有兴趣的话,你等会就别和我同桌吃饭了……”
“嘿嘿嘿~好嘞!圣上,古代的先贤认为是由‘金、木、水、火、土’五行组成了宇宙,天地万物不外如是;可是您能想到,这金刚石——”
关与君擎起了手中的钻石,让它在日光下发出熠熠的光芒——
“和头发是由同一种元素组成的吗?”
寒隐初挑了挑眉:“当真?”
“自然当真。”
关与君拿出剪子,剪下来自己长长头发的一小撮,然后用寒隐初端午送自己的五色绳系住了自己那一小撮头发,然后递给寒隐初:“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
寒隐初接过后,不知为何想起了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耳根怪异地红了起来。
“嘻嘻嘻……”关与君瞧着他再噘不起来的嘴,也下意识地开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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