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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筱薇握住瑾儿的手。
“我为狐族的遭遇感到难过，你所做的，也只是为了活着。狐族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结局已成定局，就算夜帝不出手，贪婪的鬼王最后也不会放过他们。夜帝允了你的愿，也给了狐族选择权，你做了你能做的。”
“就像今天那对狐妖姐妹一样，三百年了，她们还是没能认清事实，只是想所有的不幸归咎于夜帝，毕竟他在大家眼里就是个坏人，似乎这样也理所当然。”
筱薇的话让瑾儿心里不是滋味，她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完全没有想到如此伤害了夜帝。
“大家都做了选择，你也一样。虽是仅剩的一只九尾，但我觉得你不是孤独的，不是一直都有人陪伴着你吗？”
筱薇说话的时候，看向守在瑾儿身后的卷毛。
瑾儿仰头，碰了卷毛温柔的目光。
“还有呀，别忘了我也是你朋友。”筱薇诚恳地微笑。
瑾儿感动，点点头。
“这路途还挺远的，这事儿是办完了，我们该回去了。要是让陛下寻着，到时可不好交待呢。”筱薇看渐渐爬高的太阳。
卷毛驮着二人原路返回，回到诺兰城已临近中下午。
卷毛飞得快，筱薇瞥见了城门上挂着一面染血之物，似是那被生剥的狐皮。
夜帝说要那狐皮做毯子只是笑话，事后他让人将皮肉分离的狐狸悬挂于城门警世，卷毛也只偷了肉身好去安葬，还留了另一部分。
唉-
无可奈何的筱薇心中叹息。
古堡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偶尔见一两个宫女从走廊经过。
卷毛降落在花园里，待背上两个女人爬下，这才调头去了沁湖-它需要清洗身上沾染的那些狐血。
“殿下……”瑾儿环顾四周，有些紧张。
“你去做事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筱薇拍拍瑾儿的肩膀。
“给王妃殿下添麻烦了。”瑾儿感恩行礼，去忙活儿了。
筱薇独自回到寝室，她去洗手时发现浴池满了清水，有个人潜在池底。
细量，竟是夜帝。
天翊臂环双膝，透过清澈的水面看站在池边的女人，她显得有些紧张。
真是，居然都去做了的事情，还怕什么呢？
他起身，双脚一蹬破水而出，哗啦啦水花四溅，染湿了她半身。
“哎呀!”筱薇后退，只手遮脸挡住几滴飞过来的水珠。
“夫人一早上去哪了？”天翊将湿哒哒的银发往脑后抹，开口问。“我找了你许久，一个人都无聊了。”
“我出了趟城。”筱薇答。
天翊游到池边，朝她勾勾手指。
筱薇走到过去，蹲下身子。
“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他仰头，嗅嗅。
“有吗？”筱薇抬袖闻闻。“呀—”
突然的，他一把将她拽进了池子里，她在水中慌乱挣扎，好一会儿才平衡住身子浮出水面。
“天翊-”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生气得直呼其名。“你想淹死我啊？”
“呵，你哪会淹死。”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有潜水珠，在水里能跟条鱼似的。
他是不是知道她和瑾儿他们去青丘安葬狐妖的事了？！
他一声笑，听得筱薇心里发瘆。
第113章 漂亮话谁不会说
天翊靠近她。
“最近不太平，你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啦，有卷毛跟着我呢。”
筱薇从他身边游过想要上岸，他却扯开了她的腰带，三两下除去了那些染沾着狐魂之气的裙裳。
“哎？”他动作太快，她来不及阻止，两只手慌乱的挡在身前。“你……”
“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害羞做什么？”天翊笑她，粘过去。“往外跑大半天，又汗又脏，为夫给你好好洗洗。”
说话的时候，他上下其手，惹得筱薇小脸通红。
“还好意思说我，谁大半夜不见人的？害我担心……”
她也抱怨起来，可是声音很快被他的吻堵住了。
“唔？”她的呼吸被迅速的剥夺，他热烈得像团火，他仍在恢复期，再损了精气，就没有足够的力量应付下一个满月了。
不能任他胡来。
筱薇慌乱地将他推开，因为他的举动腮帮子鼓起。
“你比以前更讨厌我了，是吗？”她的抗拒惹得他蹙眉。
“才没有。”筱薇摇头。
“嘿，得了吧。你就是同情那狐妖，我是残暴的大魔头，你们都是受害者，弱者的共情嘛，我理解。”天翊哼哼。“也许哪一天，你和他们一样会持剑刺向我，恨不得我从这世界上消失……”
“不会的。”筱薇打断他。“那般酷刑确实太残忍了，我承认害怕极了。可是，这不是我对你全部的感情。什么哪一天？我永远都不会用剑指向你，也没想过要你从这界上消失。”
“漂亮话谁不会说。”他环臂背过身去。“亲都不让亲，骗鬼呢。”
筱薇本以为他会追问她出城的原因，结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绕过去了，他将心思放在卿卿我我上以此促进两人的感情。她是看出来了，心里其实挺愿意配合他的，可是她不能。
“爱信不信。”她爬上岸去，揪着干净的睡袍裹在身上，光着小脚跑出房间与他保持距离。
过分！
她不是要扛下所有的责任吗？背着他安葬他的敌人，心里也不愧疚的？好歹也主动点讨他开心吧？切，相反的还嫌弃他。
天翊恼火，拳头砸进水里。
……
西部边境。
阿尔城曾经是兽人国最繁荣的古城之一，此时已沦陷为暗夜帝国的一部分。
站在城头，天雪俯瞰四面，是一个很好的野战堡垒。东面大河绕城而去，成了古城的天然屏障。先头部队在她的率领之下将兽人军队击退，占领了阿尔城。
双方大军齐聚城边，安营扎寨。放眼望去，到处是工事，帐篷连绵数十里。这一次是面对面的交锋，魔兵与兽人彼此阵法大同小异，双方主帅都很擅长野战战术，谁胜谁负，就看谁的军力强盛了。
双方士兵心中都明白，这是一场恶战，生死末卜。
近了。
天雪隐约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气息，这些日子以来他阴魂不散地扰乱了她的心境，他成了她心里的魔障。
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
她将目光投向更远处，试图在对方黑压压的军队里锁定他的踪影，他却飘忽不定，像一缕烟雾难以捉住。
主帅凌宵倚在不远处的城墙边上，静静地注视着脸上流露出复杂表情的天雪，若有所思。
即使食了忘情水，玄烙仍能以另一种特殊的方式搅得天雪心神不宁，无论是哪种情愫，她都将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第114章 最坏的打算
帐内，盘膝而坐的玄烙抬眸，他能感觉到天雪的气息，就在那阿尔城的高处。
天雪出征，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那些深情切意，海誓山盟都跑哪里去了？
被她刺伤的心口虽已痊愈，可他的心仍隐隐作痛。
这一仗关乎兽之国的生死存亡，如果败了，他余下的族人将无安㮩之所，甚至会沦为夜帝的奴隶。兽人是骄傲的，要自由的活着。
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们都要守卫最后的一片疆土。
是时候放下儿女情长了，就算明天与天雪刀剑相向，他都不能再有丝毫犹豫。
“陛下。”大将青虎从外面进来。“你召我何事？”
“你坐。”玄烙指了对面的位置。
青虎坐进垫子里。
“她是来杀我的，明天难逃恶战，若我被纠缠，后面的主指挥就交给你了，敌人虽十万魔兵，但咱们三万兽人却个个精锐足矣以一敌十，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最后的防线。”
玄烙像是在交待后事，若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对她下不了死手。
“若是我战死，你知道该怎么做。”
“陛下，你是可以与那夜帝大战三百回合的，完全可以不把那天雪与凌霄放在眼里，为了兽族的未来，请你斩断情丝。”
上次玄烙去诺兰城找天雪，青虎持意反对，结果还是没能拦住他，他为了那个女人差点就回不来了。而此时正值关键时刻，他竟做了最坏的打算，这让青虎无法接受。
“只是以防万一嘛。”玄烙苦涩的笑笑。
他是不能犹豫的，可是他太爱天雪了，真到那一刻他下得了手吗？
青虎叹了口气。
这时，士兵前来传讯：“陛下，来人了，那人自称来自东方晨曦之城，愿与兽人并肩作战，共同进退。”
精灵？！
玄烙错愕。
两国一东一西，隔着十万八千里，以往精灵与兽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这次他们居然主动上门协助？
“请那人进来。”
没一会儿，那精灵被领了进来。
只见那精灵身披金线绣花的紫罗斗篷，篷上拐着一片镶钻的叶针，帽沿拉得很低，一缕泛着光晕的金发垂在身前，隐隐浅路的小半张脸白得发光，那尖俏的下巴似个女人。
看那钻叶捌针，是精灵王族的标志。
玄烙认得那物，急忙起身。
那精灵抬手将帽子往后挽，露出盛世容颜，柳眉下一双杏眼含笑的微微弯起，她整个人都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神圣不可侵犯。
“是你。”玄烙记得这张脸，时隔两百年，虽只见过一面，但此时的她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依旧那么年轻美丽。
“我乃圣灵殿的守护者，精灵王之妹紫嫣公主。”女精灵自报家门，“此行奉我王之命前来助战。”
玄烙当年还是个小鬼头，被父亲丢在彩虹森林里修行，被困迷雾之谷三天三夜，紫嫣碰巧路过给他指了出路，他连谢都没来得及她就消失在浓雾之中。多年来，玄烙以为那次是受了神明庇护，她是救命的明灯。
第115章 联盟
“谢谢当年的救命之恩！”玄烙感激。
“只是正巧路过，纵使不出手帮忙，相信陛下也能走出那迷雾之谷。”紫嫣微笑。
“公主能助战玄烙感激不尽，只是精灵与兽人不曾交集亦无交情，不知出于何因？”玄烙问。
“几百年，各族畏惧夜帝及百万魔兵，这仗打起来也都是各顾各个，哪里能是他的对手。”紫嫣道。“联盟才是我们的出路，所以这次精灵族带着诚意而来，希望能助兽人渡过这次难关。”
晨曦城的精灵们是古雅大陆最古老的种族之一，地位仅次于神明，一直清高自居，与世无争。这次也不知与夜帝起了哪门子的冲突，一夜之间就被对方血洗了半个城，这仇怨自然也就结下了。
玄烙也不是没想过联盟，只是那些小国畏首畏尾，夜帝才碰了他们的边境就举旗投降苟活为奴。现在，遥远的晨曦城伸来了橄榄枝，他自然欣喜接受。
兽人与精灵握手联盟。
“公主殿下是一个人来的吗？”青虎从传讯士兵那了解到，除了紫嫣附近不见其它精灵。
既然主动联盟，说来协助战事，不应该带几支部队？
“紫嫣一个人足矣。”
“一个人？”青虎蹙眉，这算哪门子的诚意。
“传闻精灵王族擅圣光净化，这对生活于戾气与黑暗中的魔兵是最有力的攻击，紫嫣公主又是圣灵殿的守护者，她一己之力足抵千军万马。”身为兽人之君，玄烙还是有些见识的。
紫嫣微笑点头。
“陛下，可否单独谈谈。”紫嫣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
玄烙向下属使了个眼色，除了他和紫嫣，帐内其它人纷纷退出。
“何事？”
“关于陛下与天雪的情缘略有耳闻，听说你前阵子潜入诺兰城见她，却被她刺伤了？！”
知道这事的人少之又少，夜帝从来没觉得天雪与他一个兽人相好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也不会往外说，这精灵看来暗中关注了不少。
玄烙点头承认。
“你觉得天雪为何刺你？”
“肯定是被天翊那暴君洗脑了呗。”至今玄烙也没想明白天雪性情大变的原因。
“她是被喂了忘情草。”
“忘情草？！”玄烙锁眉，两只拳头握得咯咯响。“我就说嘛，天雪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对我下手，原来她是忘了我。”
“你也知道夜帝生于混沌之世，天雪是他取了一根左肋骨滴入心血而生，也是他身为破坏神割离出来的支神。”
“又如何？”玄烙不需要紫嫣跟他说明天雪的身世，夜帝的支神又怎样，天雪拥用独立的灵魂和思想，不受夜帝支配，她有权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们正在寻打败夜帝的方法，天雪若能被我们所用，一定能寻到他的弱点。”紫嫣说。“此战夜帝并未亲征，只派了凌霄和天雪负责指挥，明天大战正是夺天雪之时。”
“你想利用天雪来对付那暴君？！”
“也是成全你和天雪，难道你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我做梦都想和她在一起，但是绝没想过要利用她。”
“为了天下苍生，小小的牺牲又何妨，再则我们也不会对她造成实质的伤害。”见玄烙眉头紧锁，紫嫣又道。“如果天雪没有食那忘情草，一定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撇开这些不说，我倒想知道如何夺她？”上次玄烙潜入诺兰城就是想带天雪走的。
“你明天尽可能引她远离凌霄，到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玄烙思忖，夜帝之所以喂天雪食忘情草必定是因为她心中有他，不肯放下。他有多想她，就能多理解那份痛苦和煎熬。
紫嫣说得没错，这是夺取天雪最佳的机会，如果错过让她回到夜帝身边，他想再见她一面难上加难。
第116章 战！
天亮以后，双方准备停当，便在阿尔平原摆成阵势。两军对垒，气焰逼人。
凌霄的部署正面中央是步兵主力，两旁是骑兵，步兵担任主攻，骑兵侧翼仿卫，同时负责冲攻击敌方两侧的兵力。在阵地后方数里以外，偃旗息鼓，掩藏着天雪带领的两支轻骑兵。
玄烙则将部队分成前中后三军，主力在前，接步兵和骑兵队横行排列，加上精灵公主大面积的圣光净化，虽然他兵力只有魔兵的三分之一，却极具很强的杀伤力。
天雪的气息隐藏起来了，她没在主帅的部队里。
玄烙猜测她负责埋伏突击战。
稍有不慎，他不仅夺不了她，可能还会被她杀死。
玄烙咬紧牙关。
双方军鼓齐鸣，响彻云霄，呐喊声随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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