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孩子为了其他女人不要命这件事,外人看着深情,当父母的却觉得不舒服。
怀着这种念头,原本打算趁热打铁提出结婚的事也就往后推了推。
还有人想着当时程月舒揍人的样子,开玩笑说秦俊彦以后可是要被老婆压着的。
秦俊彦不在意,程月舒听了也无动于衷。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如果是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制服歹徒,别人只会说他是力挽狂澜的英雄。
换成一个女人,就会被打趣成女汉子,为她老公的命运担忧。
好像女人天生就该被保护着,做个柔弱无力的菟丝花,一旦强硬起来就是怪物,是异类。
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程月舒上私教课上的更勤了。
就连馆长见了她都发怵,忍不住怀疑地问道。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要面对很多危险……”
程月舒笑眯眯,挥出去的拳头却毫不留情。
“是啊,请不起保镖,只能自己好好努力啦。”
馆长:“……离谱。”
每天私教课加课后的营养补充和按摩,算下来都够请好几个保镖了吧。
有钱人的生活他真的不理解耶。
程月舒也不需要他理解,只觉对身体的掌控一天比一天得心应手。
她越来越清楚肌肉如何发力,人体的弱点。
就算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但这些知识与经验都是切切实实留在她的记忆中。
既然旁人对着程月舒开玩笑说不敢惹,程月舒也就趁着这股东风在生意上大展拳脚。
那场订婚宴几乎将圈内名流都请来了,现在坐回谈判桌上也都是熟面孔。
他们看着程月舒慢条斯理挽起袖子,露出纤细手腕时就忍不住咽口水,回忆起这个女人穿着礼服都能把拿着凶器的男人打趴下的模样。
这种商业谈判讲的就是一个技巧,一旦气势上被压倒,也就兵败如山倒,很快被程月舒掌握了主动权。
有人下了谈判桌,在背后嘀咕:“程毅这个女儿看着比当老爹的还强势,女人真是不好惹啊。”
程月舒冷不丁开口:“是吗?”
那人骨头都僵了,暗恨自己没控制住舌头,怎么在人家公司门口被逮住了。
但生意人嘛,很快打哈哈:“我是夸程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虎父无犬女。”
程月舒轻飘飘瞥他一眼,笑了笑,弯身进入驶到门口的车内。
“你呀,可别小看人家,现在老程估计都管不住这个女儿。”旁边的伙伴感慨:“也就老程怎么想不开,这么大岁数还给人家找个后妈呢。”
生意场上除了秘密还有各种桃色新闻,近来程毅身边多了个女伴的事在圈内沸沸扬扬。
尤其每次带着对方出席时,女人都穿着平底鞋撑着腰,做出十足姿态。
就算还没显怀,也让人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树梨花压海棠嘛。”有人促狭打趣,也有人想不通怎么回事,程毅都这把岁数了,再生个孩子,这不是打自己儿子的脸吗?以后家业可怎么分呢?
他们都不知道,没了生育能力的程斌年,就像当初没有联姻价值的程月舒一样,被轻飘飘地放弃了。
程月舒让司机前往医院,很想看看弟弟现在是什么模样。
走到病房外,程月舒已听到内里传来咒骂声。
“滚出去!别碰我!”
声音震耳欲聋,但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再怎么嘶吼也带着无能为力的颤抖。
程斌年身上的病号服皱皱巴巴,泛着难闻的酸味,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戒备怀疑地盯着靠近他的人。
程毅即便打算放弃这个儿子,也会让人好好照顾他,还让人隐瞒他的病情。
可程斌年是个男人,别的部位也就罢了,那里出了问题,他不可能不清楚。
程斌年暴跳如雷找来医生,拒绝任何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活脱脱一个被害妄想症,他总觉得是程月舒要害自己。
她要让自己当不成个男人。
程月舒一推开门,程斌年的吼声更大了,他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话语去咒骂、诅咒程月舒。
程月舒双手环胸地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程斌年很快骂不动了,他的嗓子在日复一日的过度使用下变得粗粝干哑,最后只能发出干瘪喑哑的气音。
“贱货,你这个贱货。”
一旁的护工手足无措地看向程月舒,面色尴尬,被直播豪门恩怨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明明都这么有钱,怎么就闹得比仇人还吓人?
程月舒朝护工道:“辛苦了,以后他不愿意吃饭就别喂了,不愿意洗澡也不用管。”
护工松了口气,这才离开病房。
程斌年强撑着身体,死死盯着程月舒。
程月舒:“你赶走了太多护工,程毅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
程斌年不说话,继续盯着她。
程月舒问程斌年:“你觉得自己还算个男人吗?”
当初她失去了生育能力,被蒋俊昊强行解除婚约后,程斌年就是这样嘲笑她的。
“你连生育能力都没有,还算个女人吗?我要是蒋俊昊也不要你。”
看着愤怒到捏紧拳头要揍她,却从床上滚下来的程斌年,程月舒毫无波动,继续悠悠道。
“你知道吗?我们要有一个弟弟了。”
第19章 冰山总裁的反派未婚妻(19)
程月舒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姐姐啊。
程毅都不来看这个儿子了,她还能来看看。
程斌年怎么就一点不知道感激呢?
程斌年非但不感激,甚至恨不得杀了程月舒。
“假的,你在骗我!”
程月舒:“我要骗你,也得你有被骗的价值,你都现在这样了,还有什么必要?”
她说得非常诚恳,程斌年却觉得像被刀子捅了似的,他心里更明白,程月舒说的都是真的。
从小到大程毅总会在他们耳边说利益、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程斌年以前从没在意过,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也是程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程毅就算要把程月舒当个联姻工具换取利益,得到的以后也是他的。
可现在就像程月舒所说,他不是个男人了,程毅也就放弃他了,这让程斌年满心愤恨又绝望,喉咙口发出嗬嗬怪叫。
似哭似笑。
程月舒冷眼旁观,觉得有程毅这种爹其实挺倒霉的。
把女儿当嫁出去的子宫,把儿子当传承血脉的染色体,以前程斌年所受到的优待也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看着得意,却随时能被抽走。
想到这里程月舒瞥一眼弟弟。
她到这里也只是想看看程斌年会不会寻死,毕竟曾经他面对没有生育能力的自己,总是说她毫无价值应该去死,免得丢程家的人。
可轮到自己时,程斌年似乎活下去的愿望还挺强烈。
行吧,程月舒觉得索然无味,转身离开。
她走了,程斌年却觉得空荡荡,男人努力要爬过去,手向前伸着想抓住点什么。
可要抓住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程月舒后来接到医院的电话,程斌年竟然开始好好吃饭洗澡,愿意接受治疗。
程月舒感慨:“果然这就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恶毒女配嘛,越是刺激别人,那个人越是奋发图强要逆袭。
程毅也总算愿意去看看那个儿子了,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非要叫程月舒一起。
看着血缘上的父亲和姐姐,程斌年显得很平静,甚至过分平静。
这一次他的身上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只是脸色惨淡,面无表情。
程毅还是有点心疼:“你好好治疗,等彻底好了就能回家。”
回家?
程斌年讽刺地笑了笑,反问道:“我还有家吗?”
程毅皱眉:“当然,你是我的儿子。”
程斌年只呵呵冷笑,没接话。
程毅原本就觉得这个儿子不适合继承家业,性格偏激又目光短浅,现在越发验证了心中的判断。
好在他还会有其他的儿子,从小到大好好教育,一定会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程毅反倒心平气和:“你现在生着病,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一切等好起来再说。”
可程毅越是平静,程斌年越是悲愤。
父母对儿女有所期待时,生气了会打会骂会教育,可要真的客客气气,这反倒不是亲人,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程毅是要彻底放弃自己。
程斌年:“你要给我找后妈?”
程毅心中一跳:“你说什么?”
他看向程月舒,程月舒也很坦然:“是我说的。”
程毅恼怒,压着气道:“不,我不会再娶其他女人。”
程斌年:“但你会让她给你生孩子。”
程毅也不解释,只淡淡道:“是一个意外。”
这是连借口都不想找了。
程斌年深吸一口气:“好,就算是意外,但既然是亲人,你也应该把她带来,让我们提前见见。”
程毅怎么敢呢?他现在也知道程月舒现在厉害,宴会上但凡这个女儿可能出现,绝对不会带那个女人出席。
就是怕程月舒对她,更准确地说是对她的肚子下手。
程斌年此刻一片死寂的模样,更让程毅担心,只能用拖字诀。
“放心,以后肯定有机会的,还是那句话,你先养病,病好了再说。”
程斌年又开始冷笑,笑得程毅都差点压不住火,匆匆丢下一句我去问问医生情况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程月舒问弟弟:“你现在的伤是因为齐明珠推了你,打算找律师起诉吗?”
程斌年越发阴沉,狠狠道:“不,她的账我会好好和她算的。”
程月舒:“……”有法律手段不用,非得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程斌年伤到的不会是脑子吧?
应该不会。
本来就是个蠢货,没什么下降空间。
程月舒出去了,程毅不满地等着她。
“现在你高兴了?搞的仿佛血海深仇有什么好处?大家别闹得那么难看,把最后的情分也弄没了,你妈妈在地下都没办法安心。”
程月舒:“有什么事直接说。”
程毅:“斌年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回家,我怕万一再出什么事,不然出院了先在你那边住一段时间,等……”
在女儿的注视下,程毅后面的话越来越说不出口,只能皱眉:“你们是亲姐弟。”
程月舒看他道貌岸然的样子挺好笑:“亲爹都不管,亲姐姐有什么用。”
她现在翅膀硬了,说走就走,只留下程毅吹胡子瞪眼。
可他是真不敢让程斌年就这样直接回家,只能暗示医院想办法让儿子多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至少程毅想的很清楚,等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以后,程斌年就算再恼火,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让自己变成杀人犯吧。
但现在还在肚子里就说不准了。
可程毅没想到,在这场会面后的一周,程斌年偷偷出院了。
他来到了程家的公司。
公司内人来人往,大家忙忙碌碌如勤劳的工蚁。
但仔细看却有不少摸鱼的打工人正在聊八卦,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打出的文字往往指向次顶楼的某个办公室。
没错,程毅这次搞的是办公室恋情。
程斌年的母亲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女人,这点从基因传承也能看得出来。
或许为了吸取这一教训,这次程毅挑选的对象赫然是公司的某个入职不久的新员工。
毕竟程家是大企业,能入职的往往都被部门主管和人事先用挑剔的目光过滤了一遍,无论学历和智商都不算太差。
大厂背书嘛。
程毅大概很相信手下人的眼光,便心安理得的将对方作为了延续后代的容器。
而那个名叫蓝菲菲的女人并没有在怀孕后离开公司,而是被提升为部门主管继续工作着。
程斌年以前也是在公司里被称为程总的,得到这些消息并不奇怪。
电梯里,看着楼层不断攀升,程斌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决不允许自己像个垃圾一样被丢弃。
叮——
电梯门打开。
第20章 冰山总裁的反派未婚妻(20)
程斌年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然而眼前的女人却清汤寡水。
如果说素面朝天或许是因为怀了孕不方便化妆,那么穿着宽宽松松的衬衫,戴着无框眼镜,坐在厚厚一叠文件夹后的形象,实在太像一个普通文员。
就是那种上学时候或许成绩很好,但沉默寡言宛若隐形人的学生。
程斌年怀疑一瞬,甚至退出去看了眼办公室的铭牌。
“营销部总监,蓝菲菲。”
“是我。”蓝菲菲抬起头,仔细一看才能看出几分清秀。
确定了身份后,程斌年阴沉沉地走了进来,毫不掩饰恶意。
“你就是上赶着当情妇的贱货?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老头子眼光可真差,你就这么喜欢伺候老男人?”
咔哒一声,门把手被反锁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
蓝菲菲猜出了他的身份,“你是程先生的儿子?”
程斌年冷笑不语。
蓝菲菲:“首先程先生现在是未婚,男未婚女未嫁,我不算情妇,其次……”
程斌年还等着她说其次,但蓝菲菲没说,反问道:“听说你还在住院,所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程斌年的目光从她凸起的肚子上一寸寸刮过,慢慢靠近。
“我最恨你们这种女人,明明男人需要费尽心思靠自己打拼,你们只要叉开腿就什么都能得到,一个两个都是不要脸的贱人。”
蓝菲菲是,程月舒更是!
程斌年越说越恨,一脚将办公桌踹翻。
哐当一声,文件夹撒了一地。
蓝菲菲护着肚子,很警惕地看着他。
“你别过来。”
程斌年狞笑:“你以为怀着一坨肉就能嫁进来?我倒要看看,为了你肚子里这玩意,老头子能不能把我送进监狱。”
男人越靠越近,蓝菲菲突然按下键盘上的某个键,尖锐的警报声顷刻间响起。
程斌年还未反应过来,办公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贱货!”程斌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握紧拳头冲了过去。
蓝菲菲却很敏捷地将椅子推过去,自己则一屁股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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