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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雪。
两人的视线隔着飘落的雪花相撞。
岑漾站在原地，看着周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少年头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在路灯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她听见周妄的声音。
“岑漾，你在躲我？”
第71章 岑漾 你比我想象中不干脆
初雪这个词太浪漫了。
在岑漾看来，初雪的浪漫程度不亚于日出日落。
她根本没想到，这场初雪她竟然是和周妄一起看的。
周妄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但因为冬日夜晚仿佛也染上了淡淡的寒意。
“我躲你干什么？”岑漾不悦，“你黑社会老大？”
女生背着包，显然是出去过，周妄扬唇，“不跟你抢。”
还不跟她抢？
“稀罕你让？”
雪越下越大，两人头上都是雪花。
“还在纠结昨晚那事？”周妄笑着说，“岑漾，你比我想象中不干脆。”
他太懂怎么拿捏岑漾了。
果然，下一秒，岑漾皱眉开口，“周妄，你少臭美。”
周妄拿过她的伞撑开，走到她旁边问，“那中午门都不开？晚上直接消失？”
两人撑着伞往前走去，纷纷扬扬的雪花全都落在伞面上，顺着伞面边沿滑落下来。
“你不是送外卖的么？”岑漾伸手去接雪花，“这叫防范意识。”
真不愧是语文第一。
周妄挑眉，“所以晚上直接消失是怕外卖小哥敲你门？”
栖竹公馆里此刻没多少人，基本上都出去了，四周非常安静。
“是啊，你这不就来堵我了么？”岑漾转头看向周妄，“是想干什么？”
周妄把透明雨伞往她那边倾斜了大半，“你不给个评价？”
毕竟点外卖还得给小哥一个五星好评。
中午的外卖服务的确不错，至少他知道要把外卖挂在门把手上。
即将到达周妄家门口，岑漾终于出声，“你想要几颗星？”
周妄家里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窗还能看到岑月正在和齐天打闹，季白不在，应该已经回家了。
“我想要几星就几星？”周妄挑眉看她，“这我能决定？”
“不能，也就是随口问问。”岑漾摇头，“三星吧。”
周妄没问差的那两颗星在哪儿，岑漾总有各种理由。
男生的沉默落在岑漾眼中就像是讨要五星好评不成有点不开心的表现，她好笑地偏过头，从包里翻出一本书递给周妄。
是本最近很火的漫画书。
“这什么？”周妄问，“打赏？”
这人真是把自己当外卖小哥了。
“你要这么想也行。”
周妄当然知道这是圣诞礼物，他接过漫画书，评价，“不错。”
盯着漫画书看了一秒，周妄突然问，“其他人呢？”
“都有。”岑漾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都准备了。”
“那俩也有？”
周妄微抬下巴，岑漾看见了沙发上正在吃东西的岑月和齐天，两人正在往对方嘴里互扔爆米花。
好像在说那俩小学生也有？
岑漾好笑地点头，“好歹是卧龙凤雏。”
外面实在太冷，纷纷扬扬的雪花正洒下来，齐天和岑月终于看到了这场初雪，纷纷把手肘撑在沙发边缘看向窗外。
跟两只哈士奇一样。
他们也看到了窗外站着的岑漾和周妄。
雪花纷飞，路灯明亮，透明雨伞下站着的少年和少女身形挺拔，一黑一蓝，宛如夜晚和白天的天空。
周妄黑色的冲锋衣拉链到顶，下颚线流畅又锋利。
岑漾蓝色的羽绒服蓬松柔软，黑色长发随风飘舞。
怎么看怎么配。
齐天捞出手机悄咪咪拍了一张，又冲两人招手，也不管俩人是不是能听见，直接吼了一句，“快进来。”
岑月白了他一眼，“周妄哥哥家都是隔音玻璃，这么叫能听见？”
周妄撑着伞，问她，“进去呆会儿？”
岑漾心底那点不自在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她点头，“顺便把礼物给他俩。”
两人收了伞进门。
这个圣诞的初雪，格外的浪漫。
*
圣诞节日过后，附中即将举办元旦晚会。
节目单圣诞节前就已经由周妄和季白等初步敲定交由主任进行确定，周一主任给出了反馈。
总体没什么问题。
开例会的时候，周妄向文艺部转达了主任的建议，“各个节目的负责人要抓紧排练，另外，晚会主持人选拔有结果了么？”
文艺部部长回答，“高二是岑漾和陈淮之，高一是.....”
一共四位主持人。
周妄没说话，文艺部部长以为他有什么意见，“周主席，有什么问题吗？这四位都是广播站的，普通话很标准。”
半晌以后，周妄摇头，“没问题。”
季白接着补充，“节目、舞台、背景以及后勤各组的组长务必要认真负责，有什么问题请及时反映。”
各组长们都点头，一旁的指导老师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例会结束。
回班的时候，岑漾没在座位上，晚会时间逼近，她应该忙着和陈淮之一起对主持稿和进行排练。
周妄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
因为时间原因，这次元旦晚会时间非常紧张，演出人员和主持都只能通过大课间或者午休时间进行排练。
十二月最后一天是个雨天，元旦晚会如期而至。
周六上午演出人员和主持人就已经开始到礼堂进行彩排。
周妄作为学生会主席和总策划，早早就到了会场，他起得早，人有点犯困，一彩的时候他窝在椅子上看整个节目流程。
灯光、舞台、后勤各个组的组长都各司其职。
周妄兴致不太高，眉眼里都是掩不住的困倦，好笑的小品也没能让他嘴角弯一下，他脖子上还挂着工作证，看起来十分的生人勿近。
季白坐在他旁边，一起看彩排过程。
只有在主持人出场时，周妄困顿的眉眼才会极为短暂地精神一下。
彩排时岑漾穿着校服，宽大的衣服反而显得她格外高挑。
可能是周妄困得实在明显，余光里一只手贴心送上来一杯美式。
周妄眼睛半眯着，扭头看是个女生，正在甜甜地冲他笑。
他下意识地看向舞台上的岑漾，视线相撞时周妄扭头拒绝，“不用了，你喝吧。”
女生悻悻地收回手，回了句好吧。
旁边跟周妄关系好的男生简直快要惊掉下巴，他们妄哥居然拒绝了！
“妄哥，你为什么拒绝那个女生？”
第72章 那我最喜欢你了
不怪男生那么惊讶，他们妄哥以前基本不会拒绝女生，俨然一副“中央空调”的样子，还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
甚至附中食堂的大妈都贼喜欢他。
背地里这群男生的确是偷偷叫过周妄附中小白浪的。
简单解释就是人又白又浪。
周妄仍旧窝在椅子里，闻言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少管。”
男生一脸八卦开口，“这是要金盆洗手了？妄哥你是不是有目标了？这次是谁追的你？文科班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周妄耳朵听得有些疼，“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男生哈哈大笑两声，“我们老师也经常夸我妙语连珠哈哈哈，说话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快。”
“是挺快的。”周妄评价。
大张伟来了都插不上话。
男生笑得开心，能让周妄夸一句相当不容易，那个问题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一彩结束，流程相当顺利。
晚会下午两点钟开始，二彩开始的同时各个节目的演出人员开始化妆。
岑漾和陈淮之等四位主持人也要开始化妆和换衣服。
为了晚会的正式性，陈淮之穿了一身黑西装，整个人格外干净利落，头发也抓了上去，和平日里看起来完全不同。
岑漾更加惊艳，一席红色礼服掐出极细的腰，腰间攒出云朵般锦簇的褶皱，裙摆上星光般的碎片点缀其间，熠熠生辉。
这两人一出现立马就成为了整个化妆间的焦点，夸赞声一波接一波地传来，还有好多人直接抓起手机拍照。
岑漾提着裙摆，看到陈淮之朝着她走了过来，他开玩笑，“女明星今天很漂亮。”
上次运动会他也是这么叫她的。
岑漾弯了弯嘴角，她看了一眼陈淮之，“谢谢，西装挺适合你的。”
她长长的卷发拂过形容漂亮的锁骨，修长白皙的天鹅颈格外吸睛，陈淮之再次回想起那次送她回家时看到的芙蓉花。
女生是真的很漂亮。
彼时周妄正在忙，没有看见一袭红裙的岑漾。
下午各班同学由班主任带队入场。
两点钟，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幕布缓缓拉开，四位主持人终于亮相。
岑漾和陈淮之今天这一身装扮直接给元旦晚会开了一个极好的场，观众席尖叫声连连，好多男生对着岑漾吹口哨。
A班学生更为疯狂。
方帅博领头，撕心裂肺地吼，“我为漾姐举大旗，看谁敢与她为敌！”
体委接力，“鸡蛋鹅蛋荷包蛋，不爱漾姐是傻蛋！”
话音刚落，隔壁班的同学都转过来看他，但体委扭着肥胖的身子毫不示弱，和方帅博他们吼得更起劲了。
周妄刚刚在后台就注意到了女生今天的装扮，她平日里穿的都是比较素淡的颜色，很少会穿如此显眼的颜色。
但这一袭红裙和她精致张扬的长相格外适配，把她骨子里的那点傲都衬托了出来。
美得像狐狸。
“日夜折叠，年和年如期相逢。一夜高风凋碧树，却熄灭不了我们对于......，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礼堂里，校长简单致辞以后，各类演出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附中学生真的多才多艺，各类节目都有，甚至还有说脱口秀的。
岑漾在旁边候场主持的时候差点笑出眼泪。
这位讲脱口秀的同学莫名让她想到一个人。
那位逗号刘海，人称脱口秀界的鹿晗。
两人甚至连发型都一模一样。
演出效果也很炸，当时周妄就站她旁边，看女生笑得开心，他问，“你真喜欢丑的？”
台下的笑声太大，岑漾偏过脑袋，问他，“你说什么？”
周妄弯腰在她耳边又问了一遍。
岑漾瞟了他一眼，“对啊，越丑我越喜欢。”
“审美还挺独特。”周妄说，“还好我帅。”
舞台上的灯光非常亮，他们这个小角落就显得有些昏暗。
岑漾冲他假笑了一下，一张脸好看得过分，“是么？那我最喜欢你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是最丑的。
知道岑漾是在开玩笑，但周妄还是没忍住笑了笑，“岑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么聪明不可能听不懂。”岑漾将视线投向舞台，“别装。”
女生转头的瞬间发丝轻轻拂过了周妄的衣袖，莫名暧昧。
“你夸我聪明？”周妄说。
岑漾：“......”
周妄你是会抓重点的。
岑漾不想继续跟他掰扯，虽然她心里也觉得和周妄唠嗑似乎更加有趣。
晚会流程走得很快，节目演出也相当顺利。
最后一个节目是主任领唱的《难忘今宵》，他穿上了西装，打了领带，还特地让周妄拿相机多给他们拍几张照。
电流和老潘也在里头。
明显老师们都有些放不开，而主任唱得格外卖力，最后甚至快要喘不上气，结束时还要吹一吹牛。
“同学们，其实我年轻时候和周妄同学一样帅气，甚至可能比他还帅点。今天是大家的元旦晚会，我献丑了啊，我从小一直都有一个歌手梦，特别喜欢唱歌，后来误打误撞进入这一行，没想到一呆就是二十多年........”
也不知道主任是不是半开玩笑半真心话，情真意切的一番话让台下同学都有些破防，方帅博差点哭出来。
“主任主任你最牛，你是人间小甜豆！”
直接让本就不多的悲伤气氛荡然无存，苏秋直接骂了他一句傻逼。
元旦晚会在主任一番话里圆满结束。
演出结束以后全体参演以及工作人员需要大合照，舞台很大，但大家你争我挤，场面一片混乱。
周妄站在台下拍了拍手，直接下指令，“女生中间，男生靠边，按照高矮顺序列队。”
声音不再吊儿郎当，多了几丝正经和严肃，原本叽叽喳喳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队列排好，周妄往舞台上走，站在了队伍最左边，和岑漾之间隔了好几号人。
摄影师架好相机，“来，准备，茄子！”
画面定格，尽管人很多，但摄影师莫名觉得刚刚那位极有领导力的男生和中间那位穿红裙的女生就是格外惹人注意。
拍照结束，大家纷纷往台下走，周妄往后退了几步，让他们先下去。
他瞥了一眼提着裙摆的岑漾。
原因无他，红色太显眼了。
准备离场的老潘看到了周妄的视线，她忍住笑容，假装无意开口。
“周妄，岑漾。”
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过来，帮老师个忙。”
第73章 这俩人谈恋爱我很放心
礼堂里的人都在陆续往外走，刚刚还很热闹的礼堂瞬间变得有些空荡。
岑漾和周妄隔着人群对视，又一触即分。
两人眼神里都是对方。
老潘抓着手机立马抓拍下了这一幕。
两人身后是红色的幕布，红色横幅上的附中第二十五届元旦晚会几个字非常显眼，周围走动的人群仿佛沦为背景。
礼堂安静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老潘正经收起手机，她脸上的笑容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少年时代的感情和小心翼翼让她有点上头。
两人下了阶梯去到老潘身边，异口同声道，“老师，什么事？”
老潘内心要爆炸：啧啧，这默契。
但她下一秒就正色道，“是这样，我有个一中的同事的孩子，成绩也很好，特别崇拜理科学得好的人，听说咱们附中霸榜一二名颜值还高，想说留张你俩的照片当做动力源泉，老师想给你俩拍张照，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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