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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蝴蝶这才悻悻地闭上嘴，一脸不爽地看着周妄离开的背影。
几分钟后，广播正式开始。
说是分享，岑漾也没给花蝴蝶留多长时间，广播很快就结束，陈淮之关掉广播电源。
“欸我说你们！”花蝴蝶叫他，“赶快走行不行，我和级花单独待会儿！”
其他人皱眉，但看见岑漾的眼神示意，最后还是关上门离开，包括陈淮之。
但他没走远，就等在了门口。
广播室里就只剩下岑漾和花蝴蝶两人。
“级花，你刚刚朝我使眼色我都看到了，想和我单独相处啊。”
岑漾点头，跟他随口扯了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
“最近学校里在传那个什么沈茉莉的照片，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花蝴蝶警惕起来，他打量着岑漾，问，“问这干什么？”
岑漾看他一眼，眉眼弯弯，“她可讨厌了，最近她在年级里抬不起头做人我开心得要死，所以想问问拍她照片的人是谁，我打算好好感谢感谢他。”
花蝴蝶笑得一脸暧昧，“怎么感谢啊？”
岑漾嗯了一声，“如果是女生的话，我请她吃饭，男生的话......跟他好好相处相处？如果可以的话，处对象也行。”
这番话砸得花蝴蝶有些飘飘然。
“真的？”
“对啊，如果你知道一定要告诉我。”
花蝴蝶直直看了岑漾好几秒，他看见岑漾的手肘懒洋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正在整理桌面。
这幅懒散的样子好看得要命，花蝴蝶脑子有些晕，情不自禁开口。
“沈茉莉那照片是我偷拍找人打印传播出去的。”
岑漾好奇地嗯了一声，“为什么呀？”
微微上扬的语调让花蝴蝶骨头都快酥了，他笑了一下，直接全盘托出。
“追沈茉莉是给她脸，她倒好，一根手指头都没让我碰到。前段时间打听到她要去做家教，我就偷偷跟在她身后，拍了那张照片。”
花蝴蝶的语气里都是得意。
“那是做家教呀？”岑漾问，“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呀？”
花蝴蝶看着岑漾脸上的笑，有些迷糊。
“对呀，做家教，车上的男人是那家人里的司机，人老婆孩子都有了，也看不上沈茉莉的。”
“哦~所以她和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呀？”
“哈哈哈对呀，学校里的人也都是蠢，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其实沈茉莉啥事没有哈哈哈哈，我这事干得不赖吧。”
花蝴蝶还在得意洋洋，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看向岑漾，只见女生冷笑一声，拿走了盖在桌面广播话筒的那本书。
红色指示灯亮着，广播正在运行。
第93章 你猜下一巴掌会落在那儿
花蝴蝶刚刚的那番自爆发言通过广播传到了附中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附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偷拍照片并造谣的事。
包括他冲着吹口哨的那只狗。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这下是个傻子都明白岑漾做了什么。
从邀请他来广播站分享经验再到刚刚一步一步的逼问，都是她提前就算计好的。
花蝴蝶怒从心起，他腾地站起身，一脚踹上岑漾的椅子，“艹你妈的，岑漾你是不是找死？”
岑漾关掉电源，从椅子上起身，毫无预兆地甩了花蝴蝶一巴掌，打得他直接偏过了头。
清脆的声响传来，花蝴蝶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手指印。
“开心么？”岑漾说，“你猜下一巴掌会落在哪儿？”
花蝴蝶骂了一句操还想冲过来，下一秒门被打开，陈淮之和周妄同时冲了进来，周妄直接护在岑漾面前，冷冷看着被陈淮之抓住的花蝴蝶。
“还想打人？”周妄语气有些冷，“碰她一根手指试试？”
花蝴蝶快被气疯了，艹啊，现在是他被打了！一巴掌！
周妄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么双标啊！艹！
花蝴蝶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他使劲挣脱掉陈淮之的手冲上来就想揍人，下一秒，主任带着保安冲了进来。
周妄皱起眉头，语气委屈，“同学，你怎么能打人呢。”
委屈巴巴，表情可怜至极。
主任气得天灵盖都疼，他一巴掌拍在花蝴蝶背上，“你给我滚过来！”
花蝴蝶被两个保安架去了主任办公室，周妄看着岑漾有些红的手，“手疼么？”
要是花蝴蝶在这里得当场口吐鲜血！
“还行。”岑漾被他逗笑，“应该是他比较疼。”
陈淮之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交谈，胸口像堵了棉花，刚刚听见屋里的动静他一颗心直接被提到嗓子眼。
眼看人没事，才放心下来。
岑漾看着陈淮之，这才把事件原委跟他说了。
陈淮之微微蹙起眉头，“还好你没事，下次不要做这种事了，太危险了岑漾。”
岑漾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几人从广播室里出去，刚出一楼大门，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沈茉莉。
傍晚风有些大，她的发丝在空中飘荡，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脆弱。
她叫岑漾和周妄，“谢谢。”
岑漾笑了笑，看向身边的“左右护法”，“你们先回教室，我一会儿就回来。”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抬脚往教室走去。
“没事了。”岑漾安慰她，“花蝴蝶被主任带走了，谣言也澄清了，以后好好学习就行了，你......”
话还没说完，沈茉莉一把抱住了岑漾，“谢谢你，岑漾，真的谢谢。”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岑漾有点懵，她弯弯嘴角，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是他欠揍不干人事。”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沈茉莉终于松开岑漾，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愿意帮我。”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人愿意站出来了解你和帮助你。”岑漾说，“温暖和善意可能会迟一些，但一定是存在的。”
沈茉莉眼眶有些红，声音里夹杂着风声，听起来有些轻。
“是你愿意了解我，其他人不愿意，然后就会和其他人一起指责我和孤立我，我想出声，但她们人太多了。”
“茉莉。”岑漾叫她，“总会有人愿意听，你要勇敢尝试，小人不会因为你的隐忍和退让放过你，反而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和无所畏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和保证自己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反击也是一种勇敢。辟谣和自证都是谣言对事实的反击，谣言永远不会成为事实，而事实永远是事实。”
沈茉莉点头，眼泪掉下来，又冲岑漾笑，“主任让我去办公室，岑漾，我想勇敢一次，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岑漾点头，“当然可以，但去之前我们先擦掉眼泪，好吗？”
沈茉莉嗯了一声，眼泪擦干，两个女生的身影消失在了橘黄色的晚霞里。
主任处理事情相当迅速，花蝴蝶不是初犯，广播传来之后很多被他欺负过的女生都跑到办公室，将他的恶劣事迹和行为一一罗列。
证据齐全，花蝴蝶在办公室哭得稀里哗啦。
岑漾和沈茉莉就站在原地，和其他的女生一起冷冷地看着他哭。
主任头都快被搞大，花蝴蝶可能真的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
小的时候花蝴蝶的妈妈就跟别人跑了，他从小和父亲一起生活，但他父亲酗酒又抽烟，喝醉了以后就常常揍他，他生活压抑，久而久之甚至人都有些扭曲。
从小缺少母爱让他格外想要获得女生的关注，但正常的追求从来不会让女生看她一眼，进入青春期，花蝴蝶彻底放飞自我。
他不管女生舒不舒服开不开心，他只要自己觉得高兴就行。
经历或许是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甚至有些可怜。
花蝴蝶看有些女生表情松动，立马道歉，“对不起我是个畜生，但你们和我妈妈真的很像，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附中要是开除了我我就活不下去了啊啊！”
被花蝴蝶盯着的那个女生有些心软，开口道，“要不别开除了？”
话音落地，一直旁观沉默的岑漾终于开口。
“同情你的遭遇，但不原谅你的行为。”
第94章 去他妈的妹妹
附中办事效率相当快，第二天关于花蝴蝶造谣印发女生照片一事发布了处罚公告，要求他公开道歉并予以开除决定。
A班以方帅博为首的人高兴地快要疯了，一阵一阵的“漾姐”“妄哥”声传来，教室里快要翻天。
方帅博简直要开心死，“终于制服这花蝴蝶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祸害女孩子了！”
体委问他，“那祸害男孩子？”
方帅博一把把他搂过来，“那不行，不能祸害你这只小猪猪！”
周妄和岑漾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俩智障斗嘴，半晌同时转头对视一笑。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啊。”周妄笑着说，“岑漾。”
“谢谢周主席给我兜底。”岑漾也回他。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落入陈淮之眼底，他看到了岑漾看周妄的眼神。
和他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陈淮之几乎是失神般收回视线。
原来，岑漾和他一样，都是胆小鬼。
*
气温不断往上攀升，炎热和潮湿一起扑来，空气中带着将要下雨的黏腻感，夏天快要来了。
五月末周妄和岑漾和其他学生代表抽空参加了S市的数学竞赛，几人强强联手，共同斩获了团体赛一等奖。
周妄个人获得了竞赛一等奖，岑漾拿了二等奖。
对于周妄这种竞赛奖项拿到手软的人来说，这些奖牌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但这枚奖牌被他放在了书桌最显眼的地方。
岑漾还拍了一张两人的奖牌照片。
夏蝉再一次鸣唱时，又一年夏天来了。
和夏天一起到来的还有岑漾和岑月的生日。
自从被带到乡下，这还是两个小孩儿第一次一起过生日。
岑母非常开心，又恰逢周六，一大早就开始张罗晚饭和装扮房间，还拉上齐天他妈一块儿吹气球。
也不知道是哪个漏勺泄露了岑漾要过生日的消息，她一大早到教室的时候方帅博他们齐齐朝她喊了一句，“漾姐，生日快乐！年年岁岁花不同，漾姐永远在心中。”
“......”
岑漾扯扯嘴角，“谢谢啦。”
表达祝福远远不够，方帅博和苏秋她们又把礼物送了上来，岑漾座位上放不下，只得堆在教室后面。
周妄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满地的礼物，他拉开椅子坐下，蓝白校服带来熟悉的橘子味道。
“搞这么大阵仗。”周妄说，“岑大小姐排场挺大。”
岑漾看他一眼，语调很淡，“知道排场大你还不自觉？”
周妄笑了一下，故意装听不懂，“自觉什么？”
岑漾微抬下巴示意教室后堆满的礼物，眼神里都是“你他妈磨蹭什么礼物赶紧拿出来”的样子。
她摊开右手静静等待。
周妄偏头笑，懒散的气质更加明显，他开口，语气漫不经心。
“在你房间。”周妄笑着在她手心拍了一下，“晚上回去自己拆。”
岑漾笑着收回手，“你什么时候放的？怎么放进去的？找岑月放的？”
周妄看着她，认真回答，“今早我爬进去放的。”
又在瞎扯。
岑漾弯弯嘴角，从桌肚里掏课本。
下午放学周妄帮着岑漾把东西都放回了家，大人们都了解小孩儿过生日的习惯，吃饭地点设在岑家，孩子们就在周妄家里玩。
这次俩人过生日请了很多人，锅巴他们也来了，都聚在周妄家里。
岑漾和岑月吃完饭就去了周妄家，人太多，楼下客厅聚满了人。
锅巴把礼物递给岑漾，“漾漾妹妹，生日快乐，锅巴哥送的礼物你肯定喜欢！”
岑漾又接过其他人的礼物，礼貌点头，“谢谢啦。”
当然，这群男生准备相当到位，岑月的礼物也没有忘。
这么多人聚在一块儿除了玩游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娱乐活动，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刺激和冒险，所以选择了真心话大冒险。
岑月挨着岑漾坐下，她一直在看手机，念叨着季白怎么还不过来。
岑漾拍她的手安慰，“可能家里有事，别多想。”
岑月点头，将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来。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无非就是借着娱乐的名义看别人出丑或者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
这群人里男生较多，喝的东西也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
游戏规则相当简单，转水瓶，瓶口对着谁就惩罚谁。
方帅博自告奋勇，负责转瓶子。
第一轮，大家都很紧张，瓶子转动，慢慢对准了岑漾。
大家都叫起来，“漾姐，你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哈哈！”
“这轮结束就去。”岑漾笑了一下。
方帅博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说实话，岑漾都不太想选，她总感觉这群人没憋什么好屁。
“真心话吧。”
方帅博邪魅勾嘴角，翻开一张纸片道，“有没有喜欢的人？异性哈！同龄人哈！不许说明星哈！”
岑漾咬牙笑了笑，这是把路给她都堵死了，“今天晚上你最好睁眼睡觉。”
方帅博哈哈两声，“快说吧。”
“有。”
一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呼起来，甚至连周妄都转头看了她一眼。
岑漾不耐烦地开口，“继续。”
轮到岑漾转瓶子，这次瓶口停在了周妄面前。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岑漾转头问。
周妄手指点了点那罐鸡尾酒，懒洋洋道，“真心话。”
他随手抽了一张纸片，内容是：喜欢的人在现场吗？
场上再次兴奋起来，大家都激动地看着周妄，“没有。”
喜欢的人不在现场。
那一瞬间岑漾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心脏好像坠入了冰窖，失重的感觉让她有些呼吸难受。
周妄开始转动瓶子，但岑漾已经没有心情再玩了。
不知道瓶身对准了谁，岑漾往后一靠，就笑着看她们玩。
岑月终于等到了季白的微信。
【季美人】生日快乐，我来不了了，抱歉。
岑月呼了口气，回复：没关系，我吃了蛋糕，今天过得很开心。
收起手机，岑月心情明显受到影响，她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喝着手里的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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