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把所有的可能性和不自觉扼杀。
简单寒暄结束,服务员开始上菜。
刚刚老潘的话大家现在才反应过来,方帅博往体委碗里夹了一块虾滑,问老潘,“潘老师,你当时是在磕妄姐和漾哥的cp吗?”
这话实在炸裂,大家都停下筷子,纷纷等着老潘的回答。
“我们科任老师还有个群呢。”老潘看了一眼过去给主任敬酒的电流,又补充,“不过你们刘老师没在里面,我们悄悄磕。”
苏秋忍不住说了一句,“呜呜磕学家!潘老师你好好!”
A班认证磕学家有些不好意思,她摆了摆手看向岑漾和周妄,“不怪我磕,你们见过周妄那小子小心翼翼又克制的样子吗?”
大家都摇头。
“见过他不好意思和害怕的样子吗?”
大家还是摇头。
“见过他因为别人让步吗?”
还是摇头。
“但他在你们漾姐面前都做过。”老潘看着这一群活宝,笑着问,“这难道还不好磕吗?”
大家这才纷纷点头,“好磕好磕好好磕!”
岑漾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里看向周妄,她有些好奇,“你有这样过?小心翼翼又克制?”
大家注意力都还在老潘那里,没人注意到他俩。
周妄的手搭在岑漾的椅背上,懒洋洋嗯了一声,“最近经常这样。”
岑漾几乎是立马就听懂了周妄的意思,她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你克制?今天跟狗一样咬我的人是谁?”
周妄还没来得及回答,耳朵贼灵的体委就已经看了过来,“什么狗?哪里有狗?谁被狗咬了?”
他嗓门大,大家都跟着将视线转到这边,周妄想和岑漾咬耳朵的企图宣告失败。
周妄朝着体委抬了抬下巴,声音懒散,“这儿。”
体委没听懂他这句话,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又摸着脑袋,“没看着啊。”
反应过来时,大家都看着他笑。
的确是有一条狗,单身狗。
体委气急,直接放狠话,“丑的才谈恋爱,美的都卖空调。”
一阵风吹过,大家都觉得有些冷。
体委哼了一声,表情有些委屈,“不好笑吗?”
方帅博立马揽住他肩膀,信誓旦旦回应,“好笑,非常好笑。”
体委感动得热泪盈眶,扑进他怀里喊着,“小方子!你是我唯一的方子!”
受不了两人这样,周妄轻飘飘看了过来,方帅博以为他想揍人,立马推开体委。
“妄哥,你骂我可以!但要动手,请打体委!”
A班众人:“......”
原来塑料兄弟情这种东西也存在啊。
大家异口同声骂了句傻逼。
这家茶餐厅氛围很好,挂着很多星星灯,甚至还有驻唱歌手。
此刻唱歌的是一个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的年轻人,抱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
他长得挺帅,穿着简单又干净的黑色T恤。
“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声线清冽,粤语也相当标准,瞬间就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放下手里的银叉,不自觉跟着哼唱了起来。
包括岑漾。
她虽然五音不全,但是很喜欢听歌,听得曲风也很杂,流行歌曲和小众音乐都有所涉及。
歌声停止,那位驻唱歌手看着人群里的岑漾,对着麦克风开口,“那位穿蓝色衣服的漂亮女生,能邀请你一起唱一首歌吗?”
叫的是岑漾,但是大家看的却是周妄。
这小子,你相当有种。
但周妄没有说话,大家听到岑漾的声音。
“我有点五音不全。”岑漾说,“唱生日快乐歌都会跑调。”
没想到岑漾会自爆自己的短板,方帅博呜呜呜几声,“漾哥好酷!”
那个男生也没介意,继续邀请,“没关系,歌你挑,我配合你。”
大家都在观察周妄的神色,但他只是凑近了岑漾,压低声音开口,“想唱就唱。”
岑漾嗯了一声,她起身上台,长腿在昏黄的光线中都格外惹人注目。
看着她穿梭在人群里,周妄不可抑制地勾了勾唇。
岑漾带着他给的吻痕,在A班所有人面前晃悠。
没人知道裙子覆盖下的大腿内侧有一抹淡红色的吻痕,只有他知道。
她是周妄的。
等岑漾开口,大家才知道她是真的五音不全。
甚至连带着带偏了那位驻唱歌手的调,大家快要笑疯。
只有周妄举着手机在记录,他扯唇看着台上的岑漾,忍不住开口。
“操,怎么这么可爱。”
岑漾也没在意,笑着唱完了整首歌,走之前还听到了驻唱歌手对她的评价—你很有趣。
落座的时候岑漾很开心,她用手拨了拨头发,短裙因为动作自然往上缩了一截,那枚吻痕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入苏秋眼里。
她好奇咦了一声。
“岑岑,你这里怎么红了一块儿?”
第111章 我是喜欢被你使唤
苏秋声音不大,但大家仍旧听了个清清楚楚,关切的声音都传来。
“怎么了漾姐?”
“漾哥你咋了?”
在大家视线即将探过来的前一秒,周妄拽住岑漾的裙摆往下扯了扯,盖住了那枚吻痕。
“看什么?”周妄声线冷淡。
他们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纷纷望着天问岑漾怎么了。
岑漾一脚踩在旁边的始作俑者脚上,笑着回应,“被蚊子咬了。”
苏秋心疼地看着她,“这蚊子好毒啊。”
毒蚊子看了一眼岑漾,起身去找老板要了一瓶花露水,贴心放在岑漾手里,“喷喷。”
岑漾嗯了一声,拿起花露水朝着周妄身上一顿乱喷。
“你身上也有蚊子。”岑漾说,“得多喷一点。”
花露水味道有些刺鼻,周妄偏头咳了一下,缓过来他又转头问,“消气了没?没消气继续喷。”
岑漾嗯了一声,那瓶花露水被她放在桌上,“我要吃虾。”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周妄眼睛一眯,这种近似于依赖和撒娇的语气以前从未听过,他低头笑了一下。
茶餐厅里的白灼虾基本没什么味道,周妄细细把虾给剥了,拿了只瓷白的小碗装虾,又起身拿了只小碟装醋。
忙前忙后的身影让方帅博啧啧几声,“服了,咱们妄哥以前啥时候干过这种事!别人给他剥好递到嘴边他都嫌张嘴费劲!”
体委附和,“对啊,就有种浪子从良的感觉。”
林数非常善于学习,立马也拿过虾给汪雨剥,“我得跟妄哥学学怎么谈好恋爱!争做吾辈楷模!”
岑漾依旧在听歌,长腿随着歌声轻轻摇晃。
周妄把剥好的虾放在她手里,又笑问,“还想吃什么?冻柠茶再要一杯?”
这周到的服务让岑漾都有点惊讶,她视线移到他身上,“周妄,你很喜欢被人使唤?”
完全瞎扯。
周妄什么时候被人使唤过,从来都是他使唤别人。
“不是喜欢被人使唤。”周妄淡淡纠正她,“是喜欢被你使唤。”
岑漾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她有点好奇,“为什么?”
台上男歌手的歌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夏天的晚风,氛围舒适又安逸。
“因为我想被你需要。”
这人说起情话来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还张口就来。
岑漾放下小碗,她微微侧身,趁别人都没注意这边的时候在周妄嘴上亲了一下。
亲完就撤。
周妄弯弯嘴角,他凑近岑漾,低声问,“这是什么?小费?”
岑漾被这说法逗笑,她睨了他一眼,“奖励。”
“那这虾剥得还挺值的。”周妄说。
饭吃到一半,冻柠茶已经满足不了有些上头的氛围。
方帅博和林数直接搬了十多箱啤酒过来。
“今晚不醉不归啊,刘老师你们也喝,喝醉了让妄哥送我们回去,他可是千杯不倒!”
这牛吹得有些许夸张了,岑漾想。
上次他还对着狗叫你的名字呢。
大家都有些上头,啤酒一罐一罐被打开,大家举着酒,轮番给科任老师和主任敬酒。
范围很和谐,一点儿也没有生疏和官方。
老潘也端着杯酒,“方帅博,这么熟练,平时没少喝吧。”
方帅博抓抓头发,觉得有些冤枉,“潘老师,在你的课上我从来不喝。”
电流登的反应过来,“在物理课上喝过?!就你红着脸跟我说感冒那次!”
方帅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段时间感情生活有点问题。”
大家都来了兴趣,纷纷问是什么问题。
体委叹了口气,替他回答,“他在换装游戏里被人甩了,对方嫌弃他比她还娘。”
无情的嘲笑声传来,电流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方帅博。”
“我的学生,只要他们健康快乐就行。”沉默几秒,老潘在旁边补充,“不用考虑我和刘老师,我们年轻,昏过去一两次也能扛得住。”
前半句话让大家红了眼眶,后半句话让大家笑出眼泪。
数学老师看不下去,“咱们A班孩子不错的,也就两样东西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英语老师附和,“那可不,每次替李华写作文的时候都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生物老师继续整活,“有时候上生物课也是,跟吃了消炎药一样,没人发言。”
化学老师最后总结,“他们也蛮有毅力的,长期坚持气我们。”
大家都快要笑疯了,方帅博直接笑吐在地上,“啊啊啊我好舍不得你们啊我亲爱的老师们!”
林数大喊一声,“妈的以后再也不用帮李华写作文了!这小子难怪成绩差,六年了还没毕业!”
苏秋也喊,“再也不会遇到比你们更好的人了!”
话音一出,原本搞笑的气氛变得有些伤感。
高中毕业,大家即将各奔东西,去往天南海北,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老师们也很感慨,主任举着酒杯,“同学们,恭喜你们毕业,以后都要前程似锦,常回家看看!”
不是回附中看看,是回家看看。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谢谢主任!敬我们的青春!”
“敬青春!敬勇敢!敬自由!敬你我!”
此起彼伏的喊声传来,大家眼圈都有些红,啤酒喝了一罐又一罐,那些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都喷涌而出。
偏偏台上那位又整了首悲伤的毕业歌,一圈人都没有绷住,鬼哭狼嚎的声音响遍整个茶餐厅。
方帅博夸张得很,哭得差点背过气。
几个女生抱在一起,眼圈也有些红。
“他妈的,这傻逼搞事是吧,现在整这么煽情的歌什么意思啊!”
“伤心能走医保吗?”林数问,“我哭得好累。”
也许是受情绪和氛围的感染,岑漾眼睛也有些红,附中A班的这群朋友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大家接纳她、鼓励她,每一个捧腹大笑的瞬间、为班级荣誉而战的瞬间都和他们有关。
她很庆幸,碰到他们,并和他们成为朋友。
肩并肩的友情不逊于任何一份相濡以沫的爱情。
眼泪无声无息掉出来,周妄掏出纸巾替她擦掉眼泪。
“我和夏天会一直在你身边。”
第112章 抱着我不肯撒手
夏日晚风轻拂,歌声仍旧在继续,毕业但不散场。
最后大家都喝得昏昏沉沉。
还好电流清醒,在这种事情上没出过什么差错,他一个一个联系家长来接人,直到看到学生上车才放心。
严厉苛刻了两年,但他也见证了这群孩子们的成长。
平日嘴上总骂他们,但其实没怎么让他操过心,不管是在学习还是娱乐上,大家一直都很乖,从来没干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下一秒,方帅博抓着电流的手臂,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电流新买的那件Polo衫上没一处是干净的。
方帅博醉的不省人事,说话还有点大舌头,“牛老湿,窝会想泥的,泥也要想窝。”
电流悻悻笑了几声,冲着满脸不好意思的家长来了一句,“这孩子,酒量好像不太好。”
家长架过方帅博,满怀歉意开口,“麻烦你了刘老师。”
电流连忙摆手,“客气了哈,快带他回家吧。”
等所有学生都坐上车,电流才带着几个老师回去。
周妄没喝醉,人相当的清醒。
一晚上忙前忙后光被某人使唤了,担心她喝醉没人管,酒也没喝几口。
岑漾酒量算不上差,啤酒喝了得有至少七八罐才变成现在这样。
她喝醉了很乖,也不说话,更不闹腾,就安静地窝在周妄怀里。
真的很省心。
喝醉酒了的人身体都会比平常更烫一些,岑漾也不例外。
她的头抵在周妄锁骨窝里,呼吸喷洒出来的热气全都落在那里。
周妄仰着脖子避开这种无声的诱惑,他喉结滚了滚,试图降下车窗驱扫燥热。
但窗外灌进来的风拂起岑漾的发丝,缠绕在他指尖。
操,周妄低声骂了一句。
可能是因为难受,怀里的人拱了拱。
周妄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问,“难受?”
岑漾忍着不适和脑子的眩晕感点头。
点头瞬间她的唇似有若无地拂过周妄的锁骨,灼热潮湿的感觉夹杂着温热的呼吸传来。
周妄低头笑了一下,他压低声音开口,眼底的情绪奔涌而出,汇集成巨大的海洋。
“我现在比你更难受。”
声音又低又哑,夹杂着一丝欲。
但岑漾没听清,她脑子又陷入混沌,只一个劲儿往周妄脖子上蹭,试图降温。
周妄深呼吸了一下,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冲。
他真的想要她。
理智战胜情感,周妄靠在椅背里骂了自己一句。
周妄,你真的是畜生啊。
司机开车很快,这一路对于周妄来说不仅难熬,更是折磨。
身体和心理上都是。
担心岑漾走不回家,周妄让司机把车开进了栖竹公馆。
到岑家门口时,岑漾仍旧没清醒过来。
周妄扶着她的肩膀去敲门,孙姨和岑母都被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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