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稷呵呵两下,“岂敢。”她是个祖宗。
温恋舒听的直笑,总有?一种将军折腰的满足感,伸手拿了他的书道:“别看了,你又不喜这些。”
魏长稷果真松了装模做样的手,把?人揽到怀里侧着。
“去了这些时辰,都聊了什么??”魏长稷只是单纯问问,其实并不期待温恋舒说,或者说实话。
谁知温恋舒眼珠转了转,偏头专盯着他。
眼神颇有?些看好戏道:“没什么?呀!就是你知道你嘛,叔父疼我,特意留下我交代――如今他们?回来了,我若不开心,尽管回家。反正已?经和?离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他只要我开心。”
说完眼珠子?看着魏长稷。
魏长稷笑了下,竟也没气。
就在温恋舒觉的奇怪的时候,脑袋忽然被人扣住,霍的往下一按,她整个脸低了下去。
没等温恋舒有?些什么?反应……
一股熟悉的热度从唇角抵入,炙烈的气息,闯入口腔。
卷携着温恋舒,就似被兽类啃食的猎物?。
胸脯之?下,心跳加快。
唇舌之?上,却忍不住酸涩麻酸。
温恋舒喘不过气来,推了他一下,“够了……”
魏长稷稍许离开,鼻子?仍碰着她。
温恋舒嗔他道:“我待会儿?还要出去吃饭……”
“正好给你添添口脂。”魏长稷声音低沉,带着些哑。
温恋舒瞪他,是这种添法吗?明书微姐暂且不说,阿兄嫂嫂可是过来人,瞧见焉能不知她做过什么??
本来爬墙就是偷偷摸摸,他竟还如此不知收敛。
见她不乐意,魏长稷离开些许。
规矩坐着,伸手替她擦去唇角津液,动作是温柔的,声音却带着凶气,“还敢第二次和?离吗?”
温恋舒哼的一下,“若你对我不好,我就敢。”
魏长稷抿唇,看着她问:“如何算好?”
温恋舒想了想,还没张口说话。
却听男人声音冷冽道:“我自问对你不错,你不喜我,亦不爱说话,我每天绕在你身边逗趣,还被嫌烦。你喜欢规矩,我吃饭不发声,你热爱干净,我洗澡比你还勤。两个人一起逛街,你在前?头买,吃不下或者不爱吃的,一股脑都是我在打扫。”
“你害怕生子?,我主动找东西?避孕。”
“沈御医交代忌房事,我便是再想,这些日可有?动过你?”
“这就是我,若你说的好,是什么?熟读四书五经,有?治世之?才,对外风度有?加,礼仪周到,恕我这辈子?做不到。”
温恋舒听着愣了愣,有?些触动,又忍不住好笑。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索性循着本能,搂住魏长稷撞他些许,一下不够,又朝着他下巴撞了两下嘟囔:“别的也就罢了,你说的都对。可你是没动过我,昨晚摸的还少吗?我也没有?让你通四书五经,方才不是怕你看的累,把?书给你夺了吗?”
说着温恋舒白眼,“你可别冤枉我。”
魏长稷:“……”
魏长稷抿唇,“那这事就算过去。”
温恋舒撇嘴,“本来就是开个玩笑,你非要认真,还盯着埋怨我一堆……”如今得了哄,就过去?
也行吧!
不过去,难道接着闹?
魏长稷揉揉她脑袋,“我得走了。”
“啊?”温恋舒没曾想他话题转的这般快,有?些猝不及防,“你回家去有?事吗?”现在又不用上朝?
魏长稷“嗯”了一声,却没细说。
温恋舒有?些想问什么?,张了张嘴,自己又不确定?。
倒是魏长稷张口,“你明日陪着嫂子?那里看医?”
闻言温恋舒眼睛一动,“梧桐巷,沈伯父那里。”如今这个时节,各家各户都预备过年,便是医馆,也很多关?门。
且姜锦竹的隐私,也不方便给谁都瞧。
是温恋舒让人问过沈御医后?,才得知他明日上午有?个空隙。
说完眼睛悄悄看魏长稷几次。
直到魏长稷问:“几时结束?”
温恋舒心里高兴道:“约莫着午时前?,我会同嫂嫂在外头吃个饭。”
“那我午时去接你。”
“好啊!”说完又觉自己有?些急切,温恋舒怪不好意思?的,装作满不在乎,“随你……你若不来接我,我就还回温家好了。”
魏长稷笑,“都拿回温家威胁我,这是随我的意思?吗?”
温恋舒跳起来脸一红,“你不是要走吗?快走快走。”
说不过就赶人,别扭的性子?。
但魏长稷的确有?事,若非怕温颐因他把?温恋舒训哭,魏长稷也不会等到此刻。如今确认她这边没事,魏长稷便最后?交代两声离去。
*
次日陪着姜锦竹到沈御医那边走了一圈,总算松了些气。
出来姜锦竹提着几贴药,面上很是高兴,“说好今日在外吃饭,今日嫂嫂请你去锦绣楼。”
温恋舒也知她高兴,自然无有?不应。
姑嫂两个上了马车,一路朝锦绣楼的方向去。
路上偶尔听见烟花爆竹的声音,才觉这个年是越来越多的喜气。
想着温恋舒又想起魏长稷说的除夕,他说过来接她,却连时间地点都没确定?,如今她们?已?经离开梧桐巷了,也不知魏长稷能不能找到。
“外头好生热闹,我缝隙里看看。”
温恋舒随意找了个理由,掀开条缝四处打探。
姜锦竹在里面问,“可瞧见什么?了?”
温恋舒随意挑了某处,“瞧见了,几个孩子?玩摔炮,你追我赶的,旁边还有?好些小玩意儿?。”
“瞧着与往年也没什么?不同,舒舒若看够了就进来,老?是吹风容易得凉。”
温恋舒“哦”了声。
最后?仔仔细细看了遍四周。
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马匹经过。
温恋舒松了手,靠回车厢,姜锦竹看看她的脸道:“怎的这般遗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等着谁,没能如愿。”
“……”她可不就是等着谁吗?
这般想着,又有?些被放鸽子?的恼怒。
温恋舒正想哼的一下,忽而外头很近的一声鞭炮响起,她们?的马匹受惊,在车夫手里不受控制,仰蹄开始嘶吼起来。
瞬间惊住了一群小孩,以及车里车外的人。
温恋舒愣了瞬……
等回过神来,俨然已?经被姜锦竹抱在怀中。
温恋舒心急,“嫂嫂,你且先?顾自己。”
姜锦竹正色,“我是你嫂嫂……楚宴,不要急,缰绳拉住,把?马安抚下来。”
外头也不知是不是听了姜锦竹吩咐,马儿?见此慢慢平稳下来,温恋舒松了口气,正要说先?下去。
忽而车帘被人从外掀开,露出张熟悉的脸。
温恋舒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魏长稷打量着她对姜锦竹道:“这马车不安全,请你先?移步到魏家马车。”
姜锦竹本是故作镇定?,如今瞧见魏长稷来了,却真真切切松了口气,这才把?温恋舒放开下去。
“吓着了?”魏长稷蹲过来。
温恋舒看着他,摇摇头……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心跳加快的那幕,忽而没忍住捶他一下道:“你怎么?才来?”虽然这不怪他,可谁叫她不讲理。
魏长稷:“没有?才来,我一直都在。”
所以才在马车有?异的那瞬,快速跃过来把?马治住。
否则就方才马蹄仰起来的角度,整个车厢都要后?翻。
“那我怎么?没瞧见你?”
“我在后?头,你只朝了前?看。”魏长稷道:“先?不说了,咱们?先?行下去。”
说着魏长稷把?人牵起来走出去。
站在马车上,这才晓得造成多大的慌乱。
此时莫说那些孩子?在哭,就是旁边摆摊卖东西?的大人,许多都面色如纸。
温恋舒大概看了下,目光忽而在那个方向凝住。
魏长稷顺着看过去,也只瞧见个穿着杏色衣裳的丫鬟,“怎的了?”
温恋舒摇头,“没什么?,或是看错了,走吧!”
魏长稷只以为她心有?余悸,扶着温恋舒下去,等得来到魏家马车,温恋舒犹疑了一下。
似乎瞧出她的顾虑,魏长稷道:“你且放心,这是战马。”
比起温家马场饲养来的,战马五一身经百战。
“且我还在呢!此番就在外头随行。”
温恋舒放心了些,但仍抓着魏长稷手交代,“那你随行走我这边,让我能看见。”这样好安心。
魏长稷自然无有?不应。
温恋舒这才进去。
姜锦竹毕竟做了多年当家主母,此时已?经安定?下来,听到温恋舒进去,指着方才她也注意到的地方道:“方才那儿?过去个丫鬟。”
温恋舒一顿。
姜锦竹问:“是庆阳王府曾助你揭穿计姨娘的某个丫鬟吧!”
“……对。”
姜锦竹看着她,“那她怎会去你的嫁妆铺子??”
“或是买胭脂吧!”温恋舒坐下去。
姜锦竹笑,“舒舒,你嫂嫂可不傻。”舒舒的嫁妆,是她一手打点,这家胭脂收益奇佳,定?位顾客非富即贵,就不是丫鬟所能消费。
本来她不确定?的,但此时温恋舒敷衍的这句,反而叫姜锦竹确定?。
她叹息一声,深知温家兄妹护短且牙呲必报的品性,“我知有?些事情你势必清算,但今日是我看见,来日也可能是别人看见,尾巴要收拾干净。另……有?什么?困难,记得跟我说,便是我帮不上,如今还有?你阿兄。”
温恋舒怔了怔,“我记住了。”
说完往缝隙看了看,瞧见魏长稷陪伴左右的身影,挺拔安稳。
只是这次……
用不到嫂嫂或阿兄。
第六十一章
惊马的地方原就在闹市, 距离温家并不?是很?远。
如此行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知道温恋舒有?魏长稷扶, 或许还会说些什么悄悄话,姜锦竹就先下?了马车,把后面空间让给小夫妻两个。
只是脚才一迈进门,忽感觉前面迎面扑来阵压抑的气息。
抬头一看……
第一眼便是红着眼睛扑过来的温以微。
母女俩尚没说话, 后面温亭书就走过来,手?上沾着墨,肩胛束脖未去,让人很?容易知道, 他是没防备急匆匆赶出来的。
瞧见姜锦竹, 语气?责备道:“不?是说了等我陪你出去?怎的还是不?告而别?”
天知道听到马车惊了,他有?多么害怕。
甚至满脑子已经想象自己的妻子和妹妹,血淋淋的被人抬回来。
想着温亭书表情严肃, “此番你太不?知轻重?!”
姜锦竹翕动了下?嘴唇, 有?些哑口无?言。
的确啊!是她让舒舒陪自己去了,若是方才舒舒出什么意外……便如当初卿哥一样,她真就万死?难辞其咎。
温亭书把人上下?打量了个遍。
瞧姜锦竹无?事, 又问了句:“舒舒呢?”
魏长稷的坐骑高大, 刚才把温恋舒遮住了。
听到外面温亭书着急的声音,温恋舒被魏长稷抱下?去,跑出来道:“阿兄, 我在这里。”
温亭书看过去。
温恋舒看了眼他和姜锦竹道:“我没事,不?管嫂嫂的事, 方才马车颠的那瞬,还是嫂嫂把我护在怀里。”
温亭书一顿, 看向脸色苍白的姜锦竹。
正欲张口说些什么,姜锦竹却勉强笑道:“我先回去了,里面等你。”
她看医不?想温亭书陪着,不?告而别而错。但温亭书有?一刻情绪失控,对她张口责问也不?该。
但不?论是谁的错……
这儿是门口,姜锦竹不?想被看笑话。
是以说出这么一句,便牵着温以微进去了。
留下?温亭书站在风中,独对着妻女的背影沉思。
温恋舒走过来,陪着他看了会儿,待的旁边看客都被魏长稷眼神遣散,这才语重?心长的道:“阿兄,你不?当凶嫂嫂的,她很?不?容易……”
“没凶,只是着急,没控制住语气?。”
“即便无?心,也是吓着她了。”温恋舒不?赞同?道:“当初阿兄不?在,我也不?在,姜家逼嫂嫂另嫁,嫂嫂宁死?不?愿,大冬天的跳了莲池,坏了身子,傻傻以为自己不?能?生育,也就坏了姜家与?梁王府联姻的本意。”
“只是如今你回来了,以卿也不?在。”
“她心里难受,进了另一个死?胡同?,瞒着你想调理好自己,给家中再留个血脉,便是为了这份心意,阿兄不?当凶嫂嫂的。”
温恋舒的这些话,一直盘旋在温亭书脑子里。
等得回到院子,瞧见姜锦竹在做针线,缝的还是他的里衣。
温亭书瞬间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只是他这人吧!自来情绪内敛,便是心里触动,面上却习惯冷静的瞧不?出什么。
“你回来你?”姜锦竹道。
温亭书走过去。
两人成?亲有?十年,他们了解彼此,就像了解自己。姜锦竹看得出温亭书愧疚,本以为他会道歉的。
谁知温亭书只是坐下?去,给她倒了杯茶推过来。
“今日吓着了,喝口暖的缓缓。”这说的不?知是惊马吓着她,还是方才被他质问的那两句吓着她。
总之?温亭书没细说,姜锦竹也没细问。
倒是接过茶喝了进去。
而后抬眸静静的等待,知道温亭书还有?后话。
果真她看过来的那瞬,温亭书就道:“锦竹,你可知父亲,为何为我取名亭书?”
姜锦竹听了这话,诚实的摇摇头道:“不?知……但愿闻其详。”
“楚宴缨休绝,燕庭书作行。”温亭书缓缓的解释:“父亲望我胸怀坦荡、刚正不?阿,我深以为然。故身为男子,婚姻所求,若只耽于?一脉相传,你便是小瞧了我。”
姜锦竹一愣。
忽而明白,他没有?先道歉,原来却是存了开解她的心思。
“若子女众多,皆不?成?器,有?也是无?。可子女再薄,皆为大才,男女又如何?”温亭书抓着她的手?,静静等姜锦竹平复,“今日急切语气?微重?,是我不?对。但听舒舒说了你出门目的,更想告诉你一声,外面有?过儿子,这点并不?会因卿哥离去改变,如今只剩下?微姐,我也没觉的少什么。”
“莫吃那些药了,也莫为难自己。”
*
“你说阿兄会跟嫂嫂道歉吗?”
马车之?上,温恋舒这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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