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程澄记得那天军训有问过颜清,谢之砚和陈景朝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很敷衍地回了一句朋友。
“就朋友?”
谢之砚挑着眉扬起尾音,似乎有些意外。
意外她没有介绍他们是青梅竹马,明明以前逢人就说是自己的竹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是无人能抵的竹马。
那此刻,她却干净地撇开了这层身份。
程澄自然不会猜到谢之砚在想些什么,慢吞吞道:“嗯,不过她的回复很敷衍,我感觉你们看起来好像很亲密,朋友的话……”
朋友的话……有些越界了。
程澄没有把这句话完全说出来,毕竟她是局外人,没什么资格胡乱点评。
可很多时候,局外人看得更清楚。
局中人总喜欢口是心非,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
谢之砚倏然露笑,眉眼舒展,透着些漫不经心的姿态,懒散却又认真:“朋友之上的关系。”
还差一点,他们就可以成为情侣。
“那陈景朝呢?你们认识吗?”
“军训那天,感觉你们好……刺激。”
躲在身后的夏卉突然开口,激动地说着。
谢之砚轻笑,抬起眼皮望着出现在门口的颜清正缓缓走回来,薄唇轻启,格外清楚地吐出几个字。
“他啊。”
“外人而已,不熟。”
话音落下,颜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茉莉柚茶。
盯着他们几个人凝望了会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边从谢之砚身前绕过回座位边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垂在后背的长发轻轻掠过谢之砚的脸颊,晕染着些清凉的柑橘味儿,点点沁入鼻尖。
及膝的短裙倚着走动的幅度,不经意褶皱了裙摆,稍许往上卷缩了些,大腿肌肤便这样悄无声息地暴露在空气中。
透着是肌肤的娇嫩与白皙,尤其是当她后膝与自己的膝盖相抵摩/挲,白嫩肌肤与黑色裤子形式强烈的视觉冲击。
谢之砚呼吸有一刻滞住。
神色黯下,喉结滑动,放在一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忽然在想,自己单只掌心能不能直接握住她的大腿,能不能将她完全禁锢,圈在自己怀里……
“没聊什么,感谢颜颜的饮料哦。”
程澄识趣,没有多说什么,向颜清道谢后自觉偏过身体,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颜清坐下后见谢之砚在发呆,随意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发什么呆呀,马上要上课了。”
谢之砚睫毛垂下,握成拳的掌心逐渐松开,脸上多了一丝柔和,转头看向颜清。
“聊了什么?”
“看起来和他话题挺多啊。”
颜清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一只手臂伏在桌面,另一只手捏住黑笔慢悠悠地转着:“他说,他有两张话剧演出票,想邀请我一起看。”
说完抬眼看向谢之砚,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谢之砚很淡定,他早已猜到了,不过他不关心这些,他在意的是颜清有没有答应。
扬起手拿过她正在转动的笔,轻轻一声“啪”,将它放在桌面,缓慢掀起眼皮,与她四目相对,无声地交汇着彼此的呼吸。
“去看吗?”
没问她答应还是拒绝,只是一句去看吗。
颜清有些摸不透他,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将问题反抛给他:“你希望我去吗?”
那一瞬似火花四射,耳边充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
彼此视线交汇更迭,谁都没有先避开,透着最直接的炽热。
紧接着,铃声响起,惊醒了两人缠绵不悱的视线。
颜清没有任何动作,更没转移视线,依旧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谢之砚呼吸逐渐沉下,指腹轻轻磨着桌面,扯出两个字。
“别去。”
颜清心中倏然安静下来,睫毛微颤着垂下,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轻絮语。
“咦~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我拒绝了呢。”
第37章 心疼
开学三周, 渐渐步入正轨。
颜清加入了学校文艺部,忙着排练迎新晚会。
他们部门准备了两个节目,一个是大合唱, 另一个是舞蹈秀。
毫无疑问, 颜清选择大合唱, 演唱曲目是他们的校歌。
每年都是如此, 由校歌作为开场曲隆重拉开帷幕。
谢之砚最近在准备数学竞赛, 闲下来就跟着导师进行专项训练。
导师很喜欢谢之砚这样的学生, 自身优秀, 在数学方面颇有天赋,学习态度很端正,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钻研, 没有一点骄傲顽固的模样, 时刻保持着谦逊的学习态度。
两人在各自领域忙碌各自的事情,一晃眼几天没见,只能靠着手机保持联系,好似瞬间沦为网友。
不过迎新晚会那天, 颜清给谢之砚下了死命令,必须参加晚会看自己表演。
哪怕再忙,也要腾出五分钟来看看个开场曲。
谢之砚笑着应下。
其实就算她不说, 自己也会去的。
后台休息室,颜清乖乖坐在椅子上休息。
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 身上穿着统一的红色抹胸长裙, 脚下踩着一双银色细闪高跟,懒洋洋搭在那儿。
眼神空洞, 思绪飘然,像是丢了魂般。
周围闹哄哄的说话声似炸弹在耳边炸开, 颜清双手支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直到镜面中多出了一抹身影,穿着黑色卫衣,单手抄在裤兜里,莫名涌上一阵熟悉感,颜清视线不自觉往他身上飘了飘。
镜子里的他并没有露出脸,或许因为个子太高,只能呈现出半身,以颜清的视角看去正好对着他的胸膛。
下意识转头想看看身后的人,却瞧见他已经微微俯下身。
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面容悄然出现在镜子里,嘴角漾着抹笑,饱含柔意地盯着镜子里的女孩,声音低缓:“很漂亮。”
颜清这时候才明白,不明不白的熟悉感并非凭空而生。
因为他是谢之砚。
纵使看不到他的脸,那种无法言语的熟悉感依旧会阵阵涌上。
“阿砚,你怎么来后台啦?”
颜清仰起头看着谢之砚,脸上充斥着甜甜的笑。
谢之砚低头,本想看着她的眼睛。
却不曾想到他这般俯身角度正好将少女脖颈处的春色一览无余。
红裙是抹胸设计,一大片白嫩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肩颈很漂亮,说句天鹅颈也不过分,戴着一条银色项链,坠下一颗小小的爱心,歪在锁骨边不偏不倚地映衬上了那块粉色胎记,好似给一颗爱心填了粉色。
再往下……
不能再往下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一道丘壑,在无声叫嚣着诱惑自己。
睫毛颤着别开视线,站直身体:“过来看看你,已经很久没见了。”
如果真要算上时间,他们有三天没见面。
对谢之砚而言,确实很久没见了。
颜清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眼睛亮亮地继续说道:“咦~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我呀。”
谢之砚没回答,算是默认。
“那你待会儿会在观众席看我吗?”
颜清仰头看他有些累,便起身站起来与他面对面。
双脚落地的瞬间,裙摆顺着落下贴在小腿上,露出白皙的脚踝,上面扣着高跟鞋的丝带。
“会。”话音落下,谢之砚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顿住:“你长高了?”
她与自己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脑袋差不多抵到自己的脖颈处。
如今她站在自己面前,身高已经到自己唇间。
只要自己稍稍一低头便能毫无偏差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笨啊,我穿了高跟鞋。”
颜清边说边露出脚,向他展示自己的高跟鞋,蕾丝绑带缠绕在脚腕,银色细闪耀眼得很。
谢之砚这才反应过来。
因为颜清从未穿过高跟鞋,自己则下意识忽略了高跟鞋的存在,半晌,缓缓开口:“会穿吗?”
“哪有什么会不会,都是鞋子一样穿。”
“不过穿高跟鞋好痛好磨脚,我站一会儿就累了。”
她确实不会穿,第一次穿就选了六厘米的细高跟。
穿着它站了一下午只感觉脚后跟在燃烧,翻涌着阵阵灼热的痛。
谢之砚若有所思,正要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了老师的叫喊声:“大家准备准备,该上场了。”
颜清应了一声,此刻顾不上谢之砚,急急忙忙整理裙摆与发型,跟着其他同学到指定位置等待。
临走前不忘和谢之砚告别:“我们待会儿见!”
谢之砚笑着点头应下,离开休息室,返回观众席。
此刻,舞台已经准备就绪。
男女主持人手握话筒站在台上,等到分针滑过十二,时针滑过七,顷刻间,舞台中央打下一束黄色灯光,全部落在主持人的身上。
紧接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开场词和雷声般的掌声。
迎新晚会正式开始了。
谢之砚坐在第五排偏右的位置,不算最佳观影位置。
但颜清在合唱队伍中是占位右边第二个,如此一来,倒算是个观看颜清的好位置。
两位主持人默契说着串词,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引出第一个合唱舞台。
帷幕拉开,灯光变暖呈彩色霓虹灯,星星点点照在地面。
大家穿着统一的服饰、排着整齐的队伍徐徐走出来,按照排练那样站到相应位置。
颜清此刻是有一点紧张的 。
走上舞台后,粗略地往底下张望了一圈,想要找到谢之砚的身影,可底下观众席坐满了人,眼底尽是黑压压的模样,完全看不谢之砚。
而谢之砚第一时间捕捉到颜清。
她在人群中很耀眼,一眼望去,就数她最吸引人。
长发微卷垂于身后,没有遮住脖颈的一丝一毫,白皙的肌肤在彩光的映照下衬得更加水灵粉嫩。
出众的身高、优越的长相,以及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与旁人无法相融的。
一首曲子三分钟,颜清认真地完成了合唱。
心中颇有感慨,唱完最后一句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随后跟着前面的同学一并退场,却未曾注意脚下的台阶时,鞋跟稍稍晃了下,脚踝朝一侧崴去,差点跌下去。
好在重心较稳,只是小幅度的动作,避免了这一意外的发生。
颜清松了口气,退到后台后整个人安心下来。
没着急去前面观众席找谢之砚,只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休息了会儿。
她脚有点痛。
穿了这么久的高跟鞋,脚后跟磨得实在难受,加上刚刚下台时不小心崴了一下,有些隐隐作痛。
走廊上,没有开灯,一眼望去是一条黑色路径。
好在窗外的月色透过玻璃偷偷溜进来,为这漆黑的走廊点燃了一抹星火。
颜清看着外面的月亮不禁陷入自己的世界,耳朵里听着室内传来的节目热闹声,有掌声、有笑声、有音乐声,还有……
还有脚步声?
清楚地感知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再转头看去,谢之砚正大步走过来,距离自己仅剩两、三步。
眨了眨眼,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单手抄在兜里。
“你来啦。”
颜清没有很意外谢之砚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之前约好了,结束后要见面,自己没去找他,所以他来找自己了。
窗外的月色柔柔落在他脸上,映着半面柔光。
谢之砚默默在她身边蹲下,抬头对她对视,声音有些嘶哑:“疼不疼?”
“什么?”
颜清心头一紧,双脚不自觉往回缩了缩。
谢之砚仍抬头凝望她,眼底缱绻着温柔:“刚刚下台崴了下脚,疼不疼?”
“你看见了?”
她还以为这么细微的动作是无人在意的。
“我视线一直在你身上。”
低低的嗓音缠上耳畔,像是夏夜海浪席卷而来的热风,撩拨得耳尖暗暗发麻。
他是实话实说。
从颜清上台起,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包括全部被他窥尽。
意想不到的回答让颜清身上涌起一阵火热,似被下蛊一般,摇了摇头随即又点头。
看似无厘头的动作,其实她是在回答谢之砚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疼不疼?
摇头是她下意识想说“不疼”,点头是她真情实感“有点疼”,但只有一点点。
纠结了一秒,还是决定说实话。
在他面前没必要伪装自己,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何况每次说谎都能被他瞬间识破,完全没有说谎的意义。
谢之砚没说话,伸出手臂撩过遮掩她小腿的裙摆,冷白肤色衬着红色长裙,像是一潭死水变得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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