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
霍南笙身上的外套也掉落在地。
她穿着睡衣, 坦荡荡地站在他面前:“你想脱就脱吧, 反正你是我男朋友,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她毫不畏惧,霍以南反倒怕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放心吧。”
他都放过她了, 霍南笙反倒还追缠不休地问:“为什么不会对我做?哥哥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霍以南鼻息里溢出冷笑:“你刚刚不是试过了?哥哥应该没比你视频里看到的, 逊色吧?”
他手抓住她的手, 复又按住了那里, 暧昧的按压着。霍南笙感受到手心里柔软的东西,不消几秒的工夫, 蓄势待发。
她装不下去了,哭着脸求饶:“哥哥我错了。”
霍以南:“说说,视频里的好看,还是哥哥的好看?”
霍南笙抽回手,瓮声瓮气地:“都不好看,丑死了。”
是真的不好看,黑不拉几的,但凡有点儿审美都不会觉得那玩意儿好看。
她手小,指尖掌心娇娇嫩嫩的,握得很勉强,半个小时下来,手心火辣辣的疼,被扎的,被戳的,被烫的。
“嗯,是不好看,”霍以南不甚在意,拖长尾音,“好用就行。”
“……”
-
卧室床很大,两米多宽。
两个人睡在上面,如果不是有意,不管怎么翻来覆去,都不会碰到。
霍南笙的睡姿很好,她睡在床边沿处,白色床单白色被套,笼罩住她的身体,极小的一点儿,微不可察。
她先睡的,霍以南忙工作,直到后半夜才回屋。药效发挥作用,他脑袋昏沉沉的,却还是记得要离她近一点儿。
偌大的床,睡一半,留一半。
近到霍南笙一个转身,就能准确无误地跌入霍以南的怀里。
所以隔日,霍南笙是在霍以南的怀里醒过来的。
睁眼,入目的是他身上灰色家居服,纽扣安分地系着,衣衫交叠处,一道缝隙都没有,压根看不见他的肌肉线条。醒来后无所事事,她怕吵醒他,百无聊赖地伸手,摸摸他的家居服,再扯扯他的睡衣纽扣。 一个人,倒也乐在其中。
几乎是在她碰自己衣服纽扣的时候,霍以南就醒了。他阖着眼,装在熟睡。他睡眠一贯很浅,霍氏公务繁忙,霍家与霍南笙年龄相仿的堂弟妹们相继毕业,都想来霍氏工作。
说是工作,实则还是来公司当少爷、小姐,什么也不干,白领薪水,虚度光阴。
把游手好闲这四个字,美化了一番,说出去会好听些。
霍以南为此,时常接到堂弟堂妹和他们的父母的电话,有些在国外,忽略时差,总是在大半夜给他打电话。他是晚辈,总不能怠慢。
几次三番的,他睡眠质量每况愈下,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他没睁眼,倒也能知道她在干什么。
玩他的衣服都能玩的这么起劲儿,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一个傻姑娘了。男女情.事上,对方的身体显然比衣服有意思多了,换做别人,估摸着这会儿被窝里是两个浑身湿漉漉的人了。也就她,跟没长大的小孩儿似的。
有着不符合她身份的天真。
从前,霍以南很喜欢她这份天真。可身份一变,她成了他女朋友之后,他希望她少一点儿天真。
想来要是他不主动,以她的性子,估摸着这辈子,他俩都保持着发乎情,止乎礼。
过好久,霍南笙终于玩厌烦了,想起床洗漱。
她不经意地抬眸望他,撞进他直勾勾的双眸里,猛地被吓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
霍以南:“很早。”
她怪他:“醒了怎么不说话?”
他说:“看你玩的挺开心的,不想打扰你。”
霍南笙撇嘴:“我不是看你没醒,不想把你吵醒吗?”她嗓音还不清明,带着惺忪睡意,软软糯糯的,像在撒娇,“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是不是被我吵醒的,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体贴入微的模样,让人想把她藏在家里。
霍以南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要金屋藏娇呢?女孩子那么好,那么优秀,就应该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她身上的光,沉迷于她的耀眼。可现在他明白了,爱是自私的,是贪婪的。
是希望你身上的所有光芒,只照亮我一人。
霍以南搭在她腰上的手,很轻地按了按她腰间的软肉,他不答反问:“我以为你会问我,怎么会和你睡的这么近?”
霍南笙一脸理所应当:“男女朋友就应该睡的这么近呀。”
霍以南:“是吗?这么大的一张床,你非睡的这么边,转个身就要掉下床了。”
霍南笙被噎住。
装冷静,又被他拆穿。
好烦。
“有吗?我不知道,可能是我睡相不太好吧,我记得我明明是躺在床正中央睡的。”没法解释,直接装瞎。
霍以南勾唇笑:“可能是,昨晚睡着的时候,一直在我怀里乱动弹。”
霍南笙下意识反驳:“哪有?我睡相很——”
最后的“好”字,被她硬生生咽回喉咙眼里。
大清早的,霍南笙都快被逼出起床气来了,她闷声:“你故意的。”
“嗯,”霍以南承认,“以后别睡在那么边,万一摔下去了怎么办?要是真不想和我一张床睡,就和我说。这些年来,我什么时候让你为难过?”
“摔下去也没什么的,又不会摔伤。”
霍以南抵了下她的鼻子,气息柔软的像是羽毛剐蹭着她心尖上最软的部分。
他说:“是不会摔伤,但我会心疼。”
被窝里热融融的,不同于已逝的夏天的闷热,是种恰到好处的温热,熨烫人心。
霍南笙快要溺毙在他的温柔乡里了。
蓦地。
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
声音是在她这边的床头柜发出的,意识到有人给她打电话,霍南笙一双眼亮晶晶地仰视他,撒娇姿态:“哥哥,有人给我打电话,你帮我拿下手机。”
“叫声别的。”霍以南俯身捞起手机,举着手机,不让她拿到,故意吊着她。
霍南笙眨眨眼:“叫什么?” 霍以南:“这得问你自己。”
他给她留了个难题。
霍南笙没谈过恋爱,但好歹见过李夕雾谈恋爱。她想起李夕雾和男人打电话时,一口一个肉麻至极的爱称,配上她嗲的让人骨头都酥了的声音,很容易能猜到,手机那端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手机铃声持续作响,催促着她。
霍南笙被催的急了,不情不愿地憋了一句:“……my honey。”
说完,霍以南有些愣了。他故意逗她罢了,没想过她真会说,而且……出乎意料的,说了这么个词儿来。
见状,霍南笙半怨念半羞愤地直起身,夺过他手里的手机。
她脸上还有些小情绪,可在看清手机来电人时,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霍以南见到她的表情,人也清醒了几分,他手肘撑床,半撑着身子坐起身来:“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霍南笙把手机屏幕朝向他,给他看。
“……你妈妈。”
是李素问打来的电话。
霍以南皱了皱眉,“要是不想接,就别接。”
霍南笙摇头:“不能不接。”
声音里,有苦涩,也有无奈。她到底叫了她那么多年的“母亲”,当初要不是李素问心血来潮地喜欢她,霍南笙也不会留在霍家。
还是接了起来。
“喂。”
手机没开免提,但距离很近,霍以南听到了李素问的声音。
她问:“我听说你没回老宅,是约了朋友玩吗,还是加班?”
霍南笙说:“没有约朋友,就是一个人来悦庭泡温泉。”
李素问:“我还以为你交上朋友了。”
霍南笙知道她的言外之意,谨记她的话:“同事是同事,彼此阶级不同,没必要发展成朋友的。”
李素问很是欣慰,复又问她:“你最近和你哥哥有联系吗?”
闻言,霍南笙的心口一紧。
她下意识看向霍以南,惶恐不安的眼神。
霍以南却好整以暇,抬了抬下颌,用口型说:告诉她,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霍南笙避开他那不怀好意的脸,语气很平静地回:“没怎么联系,我听同事说,他好像去国外出差了……”最后两个字,她牙床都在抖。
因为霍以南不知何时,手由着她睡衣纽扣之间的宽敞缝隙,伸了进去,触碰着她那条迤逦的,弯曲的柔软线条。
霍南笙一脸难以置信,她用口型和他说:哥哥,你在干什么?
霍以南贴在她另一只耳边,黯声道:不说实话,这是惩罚。
第53章
很小的时候, 霍南笙就知道,做错事是要受惩罚的,说谎话也要受到惩罚。所以她竭尽全力地当个乖乖女, 从不撒谎,也从不做不该做的事。
但霍以南也告诉过她,原则因人而异。
她可以说谎。
世界上大抵没有人比他, 更反复无常了。
惩罚来的突然,所用的方式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头一遭。
以往看霍起阳惩罚教训霍以南,是马鞭抽打;霍起阳教训其余晚辈,则是让他们在祭祀的佛堂里跪几个小时,对着老祖宗面壁思过。到了霍以南这辈, 他的处罚方式, 没有先前的老套作风, 只是克扣零花钱这种不痛不痒的行为。
霍家上下都知晓霍以南最疼霍南笙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他连语气都不舍得对她强硬分毫,可偏偏此时此刻,用这种难以启齿的, 羞耻的惩罚方式。
没有哪种惩罚, 比这种惩罚更折腾人了。
为了睡觉方便,她只穿睡衣,睡衣里面,没有任何的束缚, 空荡荡的。
他手伸进去, 像是在摘一朵云。
柔软, 细腻。
故意地停留在云尖。
霍南笙察觉到自己在细微的战栗, 她眼睫轻颤,对着手机那头的李素问扔下一句“我要去吃早饭了, 先挂电话了”后,便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尾音还带着仓皇失措,可下一秒,被惊呼声取代。
霍以南掌心收紧,食指用力,按压住她。
身体里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她以为她会害怕,其实并没有,反而,她心里莫名地有种期待。
霍南笙咬了咬唇,放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识收紧,抓着床单。
她尽量的声线平静:“哥哥,你别这样,好吗?”
霍以南语气很淡:“我哪样?我只是想知道,我女朋友有没有心肝的。”
他手心正好贴在她心脏的地方。
霍南笙无端很委屈:“我怎么就没有心肝了?”
“说你在陪我,很难吗?”
“很难。”
换来他轻哂一笑。
然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并非是肆无忌惮地撩拨她,而是收回手,将她的衣服规规矩矩地整理好。随后,他从另一侧下床,避开了霍南笙这边。
这幕场景,像极了一夜温存后,男人穿上裤子,不负责地离开。霍南笙是被抛下的可怜人。
“哥哥……”她声音无措,漂浮在空中。
霍以南停下脚步,无奈叹气:“笙笙,你怕什么?但凡我说得出口的话,都是对你的承诺,有我在,你怕什么呢?”
闻言,霍南笙一脸茫然:“可是你妈妈她……”
她喉咙哽咽了几秒,之后,稍显艰难地把剩余话补充完整,“她现在还是我的母亲,霍以南,你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她嗓音没有温度地嚇笑一声,“你说我怕什么?”
怕被冠上乱.伦的名号,怕本来就不喜欢她的李素问,对她投以失望的眼神。
霍南笙对李素问是有颇多不满,可比起不满,更多的还是感激。感激李素问心血来潮喜欢上她,将她留在身边当做女儿养待。霍南笙的吃穿用度,遑论普通人了,就连圈内的名媛大小姐们都万分欣羡。
“你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吗?霍以南,你凭什么可以质问我怕什么?”
“就凭我看着你长大,我不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但我知道你过得很辛苦,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努力,想要让你开心、快乐、自由。”
霍以南是站着,她是坐着,他视线往下拉,即便在争执,他的神情与语气仍旧是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不是善于伪装情绪,而是他不舍得对她动怒。
霍以南看向她的眼神,幽远凝长,仿佛透过她,落进时光深处。
他语速缓慢,说:“我有时候会在想,如果我没有大你七岁,而是大你七个月、七天就好了,这样我能陪你度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和你分享每一个开心瞬间,陪你度过每一个难过时刻。”
“很遗憾,笙笙,我比你大七岁。”霍以南低头笑了声,神容淡漠又无奈,“可是大七岁有什么不好的呢?我没法在你难过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最起码,我能预想到你人生道路上会经历的坎坷,然后逐一帮你排除开来。”
“我这一路走得很艰难,但我从未后悔过这条路。因为我总在想,是不是我成为了霍氏的霍总,成为了霍家的霍先生,我就可以保护好你?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管吃多少苦多少累,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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