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寰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宋婉月身后,一口一个彩虹屁,求着她给自己讲讲昨天吃饭的细节。
宋婉月被她的彩虹屁夸的飘飘然,说改天带她去见见真人。
小寰感恩戴德的就差没把她供起来。
身体上的酸痛被小寰的可爱消减掉不少,但乏累是实打实存在着的。宋婉月不想动,索性窝在沙发上玩起手机。
小群里消息不断,都是小何发过来诉苦的。
【小何:周末还得加班,杀了我吧。】
【小何:神啊,我当初就不该学法。】
【小何:和诉哥单独出门一趟,能短寿十年。】
【小何:还有人喊我法师,靠!】
宋婉月随手送去安慰:其实在家躺着玩手机也挺累啦。:-D
【小何:……】
临近过年,法务部的事情自然也多了起来。
宋婉月的手头上积了一大堆活,难得等到周末。
按照她一开始的打算,周末应该在家学习看书。
随着考试时间的逼近,她越发焦虑。
人一焦虑,脑子就会空白。
从小她就这样,尤其是高考前那段时间。
差点把焦虑症和抑郁症给逼出来,又不敢和家里人说,怕他们担心。
于是每天通宵熬夜,身体搞坏了,但学进去的知识少之又少。
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家里人给她聘请的补习老师,哈佛毕业高材生。
对宋婉月来说,还是不起任何作用。
能平安度过那场高考,发挥超常,得益于Kian.
在某次她被压力逼到崩溃大哭,给他打去电话之后。
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听她哭完。明显对于安慰并不擅长。
但那次之后,他免费充当起了她的补课老师。
每天晚上都会准点和她通电话。
隔着那一条网线,好像八千多公里的距离彻底消失,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他的话很少,不爱说废话,每一句都是重点。
条理清晰,简单明了。
宋婉月闭塞的大脑好像也一点点被他打开。
她拿着笔夸他:“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比我妈妈给我找的那个哈佛毕业的老师还要厉害。你真的只有二十一岁吗,你真的还是大学生吗?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其实你是大学教授,还是很厉害的那种大学里的教授。”
从小嘴巴就甜,可声音更甜,夹杂着小女生崇拜的笑。
“Kian老师,你真的好厉害呀。”
哪怕看不见,但也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少女必定双手捧着脸,崇拜的笑容里带着仰慕,双眼清澈明亮。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
宋婉月喊了一声:“Kian哥哥?”
数秒后,嘟嘟嘟的忙音传来。
电话被挂断了。
宋婉月疑惑,给他发去消息。
【婉婉吃不完:怎么突然挂电话啦?】
这条消息过了很久才等来回复。
【Kian:临时有点事。】
她发了个兔子趴在桌上卖萌的表情。和她当下的状态很像。
【婉婉吃不完:你是不是被我夸的不好意思啦?你害羞了吗?】
消息显示已读,可对方没有回她。
-
每次不经意想起从前的事情,宋婉月都会拼命摇头晃脑,企图将那些记忆给晃出去。
那个被他关注的微博账号她也注销掉了。
除了还留在邮箱里的,那封发错的邮件。
他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尽数抹去。
从唯心主义的角度出发,意识才是本源。
没见过,那就是不存在。
宋婉月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个观点。
或许Kian并不存在,他只是自己少女时期做过的一场,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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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之后气温就开始陡降,宋婉月体寒,也畏寒,小时候还吃过一段时间的中药调理过。
但因为实在太苦,喝了一阵就停了药。
导致现在还有些小毛病。
气血不足,手脚发凉,痛经。
覃姨变着法的给她做一些补气血的汤药,虽然味道一般,但至少比中药好多了。
段柏庭这次去伦敦待了十多天,中途也一直和宋婉月保持着联系。
虽然一如既往的话少,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国内天气如何。吃饭了吗。在工作还是在学习。
每一条宋婉月都乖乖回了。
但当她问起关于她醉酒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他就开始视而不见。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国,攒了一肚子气的宋婉月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拉回房间,准备好好当面质问一番。
他身上的衣服还来不及换。
扣子敞开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件黑色毛衣。
掺了些屋外的风霜,此刻还带着凉意。
宋婉月将他按在床边坐下,自己则双臂环胸,装模作样的背靠桌子站直。
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你那天晚上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宋婉月甚至做好了他会沉默的准备。
对方手指捏着鼻梁上方的连接架,将眼镜取下。
慢条斯理地折叠好,随手放在一旁。
他抬起平缓的目光,没有她预想中的遮掩和隐瞒。
声音清冷,淡然。
言简意赅,一个字,回答了困扰她好多天的问题。
做了什么?
“爱。”
第27章
这短而直接的回答, 堵的宋婉月哑口无言。
她当然能猜到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毕竟那么明显。身上全是遗留下的痕迹。
只是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么.....简单明了。
最为重要的是,其中过程她完全想不起来。
“我应该......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吧?”
她犹豫不安的问他。全部不安都来源未知。
段柏庭把外套脱了, 听见她的话,动作微顿。
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你口中的出格,指哪方面?”
宋婉月被问住了:“就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段柏庭站起身,又将里面的毛衣脱去。
光着上身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挑出一件衬衣换上。
全程,宋婉月的视线都跟随着他。
劲韧结实的肌肉,块垒分明。
线条性感诱人。
若是平常, 宋婉月还能坐下好好欣赏一番。
可现在, 她脑子里陷入一片混沌。
他的肩膀和后腰, 以及手臂, 全是密密麻麻的抓痕和咬痕。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身上那些吮痕和指印早就淡化消失了。
可段柏庭,却好似遭受了一场酷刑般。
足以可见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
随着衬衣穿上, 他身上的肌肉和那些伤痕一并被遮住。
段柏庭转过身来, 慢条斯理的将扣子一颗颗扣上:“你要是想知道,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我待会拿给你。”
她当即摇头:“不要。”
虽然看不见车内的画面,只有声音。
但不用听也知道,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
段柏庭拉开领带柜, 随意拿出一条。
他待会应该还要出门。
宋婉月因为心虚, 眼神飘浮, 左右乱看。
心里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下一句。
他已经打好领带。
戴上眼镜的瞬间,那种温润的贵气反而令他多出些不近人情的疏离来。
他扶了下眼镜:“没什么要问的了?”
在他面前, 宋婉月的气势被压到一点也不剩。
她点了点头,声音微弱:“有,有的。”
段柏庭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在他近乎冷淡的平静面前,宋婉月觉得自己有些低人一等的心虚。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开不了口。
原本准备了十多天的措辞,打算等他回来了一并兴师问罪。
结果见了真人,她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当下抿了抿唇,手指去摆弄桌布的穗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轻易就被看出自己当下底气不足。
想立刻离开,可是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断片带来的未知恐惧让她有些不安。
她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应该没有冒犯他吧?
不管怎么说,宋家如今还得靠着段柏庭这棵大树的庇佑。
若是把人给得罪了......
宋婉月越想越害怕。
她不会趁着醉酒把Kian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虽然段柏庭对她没感情,可到底也是夫妻,自己的老婆心里装着其他男人。
宋婉月又迅速摇头,不算不算。
从嫁给段柏庭的第一天,她就强迫自己把他放下了。
可都说酒后容易胡言乱语,万一她真说出些什么不可告人的话来......
该死,她到底说了什么。
段柏庭好整以暇的看她在短时间内转换多种情绪,过后又小心翼翼打量他。
似乎在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他没了耐心,低头扣好腕表。
“你要是无聊,就去看书。”
见他要走,宋婉月急忙过去,手拉着他的外套下摆。
动作小心翼翼:“我还没说完呢。”
音量不大,鼻音稍重,听着有些沉闷。
段柏庭的目光带着审视,语气很淡:“那就快点说完。”
宋婉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睫毛也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并不重。
她扮起可怜:“你很赶时间吗?”
的确很赶。
原本着急回国就是为了那场招标会,现在又平白浪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再不去的话。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点不堵车,但东二环就没有不堵的时候。
“那你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再......再说。”
她还是分得清事情缓急的,需要他亲历亲为的工作,必定不是几百几千万的小项目。
宋婉月默默退到一旁。
段柏庭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她一眼。
不管任何事情,情绪永远都放在脸上,哪怕是想要刻意隐藏也找不到精髓。
不知道该说她但单纯,还是太蠢。
段柏庭的淡漠破开点无可奈何。
沉默几秒后,他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段总。”
段柏庭语气平平:“今天盛贸那个招标会,你和秦秘书一起过去。”
男人愣了愣,对自己的能力表示质疑:“这个招标您不亲自去?”
“临时有点事。”他看了眼宋婉月,将前一句补全,“家事。”
对方秒懂。
挂断电话后,段柏庭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窗边,开了窗户。
慢条斯理的点燃。
他抬眸:“说吧。”
他抽烟的姿势有几分慵懒松弛,烟灰缸就放在手边。
宋婉月见他将夹烟的手伸过去,掸了掸烟灰。
至少,在这根烟抽完之前,她都有足够的时间去和他解释。
她先发制人,心虚的小声问他,怎么能直接在车上呢,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烟草燃烧时,烟雾灰白。
段柏庭眯了眯眼,隔着那层雾霭看她,情绪晦暗不明。
那天晚上他说去附近酒店开间房,她一直哭,边哭边撒娇,就要在车上。
段柏庭替她擦眼泪:“不怕被人看见?”
她摇头:“这里又没有人,而且你的车有遮光帘,放下来就行了,外面看不见的。”
她醉醺醺,伸手去扯他的衬衣,又因为没有力气,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垂头丧气的趴在他肩上难过。
“去车上嘛......我一直都想试试......庭庭,就在车上,我要在上面......坐在上面......”
段柏庭把她抱上车后,自己又吹着海风抽完一整根烟,企图冷静下来。
当然以失败告终。
她喝醉后精力旺盛,缠了他一整晚,撒了一晚上的娇。
“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庭庭了。”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动作力道却全然相反:“你喝醉了。”
她哼哼唧唧,趴在他颈窝轻轻喘气:“没喝醉的时候也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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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意识早就恢复清醒的宋婉月,全然忘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我喝醉后容易断片,可能口不择言说些什么,那都是醉话,都是假的,你别当真。既然咱们都有错,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她笑容乖顺,企图蒙混过去。
段柏庭沉默一瞬,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都是假的?”
宋婉月点头。
他抬起眼,仅剩的那点情绪如海水退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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