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聘茹一把挥开宋清歌手里的碗,皱着眉训斥,“没眼力见的东西,我海鲜过敏,你想毒死我是不是!”
粥碗应声落地,溅了宋清歌一脚。
她本以为老太太只是看她不顺眼,没想到却是要故意找茬刁难人。
宋清歌吸了口气,“何姨,麻烦您进来清理一下。”
徐聘茹又不愿意,“有事就知道喊佣人,你自己是没长手还是怎么的,养个狗都比你勤快,一天天好吃懒做的。”
“姑母,他们拿的是这份工资,就该做这份工作,您先吃饭,我身子不太舒服,中午跟医院有预约,我先去医院了。”
听出她不想伺候的意思,徐聘茹更恼火了。
“怎么,我说你两句就要跑?你有没有点小辈的样子,我听说你还故意伤人蹲过几年大狱,你出狱还有脸来者绍亭,我要是你啊,早就离婚收拾东西滚蛋了,还有脸在这好吃懒做。”
“姑母,”宋清歌依旧心平气和,脸上带笑,“我也很想和徐绍亭离婚,如果您有本事让我们离婚,我也很感谢您,您慢慢吃饭,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你给我站住!我一个长辈,说你两句都不行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绍亭打死你这个懒东西!”
宋清歌站在原地,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姑母,你既然看我不顺眼,我现在出门不是正和你意吗?”
“还敢顶撞我,你给我滚出去跪着,何英,让她给我滚出去跪着!”
宋清歌自然是不情愿跪的。
何英也看不下去,开口劝了一句,“姑老夫人,我们太太身体不好怕是跪不得,外面今天又刮着大风,要是真跪出什么好歹来,怕是先生回家也要动怒。”
“她一个坐过牢有前科的女人,绍亭会为了她跟我翻脸?何英,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第68章 第一次见她时
宋清歌是有一瞬的恼火,想给这个所谓的姑老太太摔几个巴掌。
徐绍亭如今无父无母的,怕是会格外敬重这个仅存不多的长辈,仅是片刻,宋清歌打消了这个想法。
“何英,你上楼去给我拿件厚衣裳,我出去跪着就是。”
主楼前除了花坛泥土地便是鹅卵石小路,跪在鹅卵石上,膝盖当真是钻心的痛。
冬风似虎狂,宋清歌在外面跪了半分钟没有,便焦心的等何英的衣裳。
早知这个老太太会如此刁钻,她下楼时便不穿这件睡裙了。
何英给她拿了件羽绒服和鹅毛软垫匆匆下楼,却临时被徐聘茹叫进了餐厅。
“何管家,好久不见,你过来坐下,咱们一起吃顿,聊聊天。”
何英急得不行,“姑老夫人,太太身子弱,小产还不足一月,这个时候如果冻出什么好歹来,先生回来一定会怪罪,我先把羽绒服拿去给她披上。”
徐聘茹依旧不急不慢的吃饭,“何英,我劝你做事掂量清楚,绍亭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跟我翻脸,就算他回来生气,你让他来找我,我就不信这个女人有这么大本事!”
“可是姑老夫人……”
“何英!冻一会儿冻不死,等我吃完饭就让她起来,你越劝我越生气,你最好给我闭嘴,你也不要想着给绍亭打电话,我今天来时问过了,绍亭今天上午要见客户,忙的很,你看他会不会接你的电话!”
何英急得不行,又实在想看外面跪着的人是个什么情况,看着餐厅里的钟表,将近二十分钟过去,何英忍不得出口提醒,“姑老夫人,二十分钟了,外面这么冷,再冻下去真会出人命的!”
“她会觉得冷,全是因为她穿的少,大冬天的,就穿那么点布料,绍亭吃她这一套,我可不吃,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我最看不上这种人,什么东西!”
……
颂良会馆,康商澜主动找徐绍亭,把宋父留下的遗嘱给了他。
“今天把遗嘱给你,只是不想看宋娇娇那个蠢货夹在中间为难,我倒是觉得,你把DS毁彻底了,她反倒是无忧无虑不受你控制了。”
徐绍亭拿了遗嘱公证文件就要走,懒得跟他废话。
康商澜轻笑一声,“徐绍亭,给你讲个故事,你知道我第一次在监狱里看到宋清歌时,她在干什么吗?”
徐绍亭顿住了脚。
康商澜带着戏谑的语气跟他讲,“那天她在禁闭室被关了好几天,发烧都烧糊涂了,认不得我,我推门进去时,她正在吃一卷手纸。”
人会在多饿的情况下,会去吃手纸。
康商澜给他反应的时间,看徐绍亭回头震惊的神情,他继续道:“她烧到三十八度九,人快烧成傻子了,看见禁闭室的门开了有人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她求我给她口东西吃,说只要给她口吃的,让她干什么都行。”
“天之骄女宋娇娇,跪在我面前,求我给她口东西吃,我问她,睡她行不行,她说行。”
“你知道她为什么说行吗?为了宋灵歌,她说她不能死,她还有妹妹要照顾,徐绍亭,这么多年,你哪次用宋灵歌威胁她,她反抗了?她为了活着,谁睡她都行。”
“你知道后来我问她,为什么那里面的人对她这么恶劣吗?对,你很清楚,她也很清楚,她说你吩咐了,四年之内让她死在里面。”
“我找人打通关系,费尽辛苦瞒着你,曾经让她保外就医一个月,她那一个月,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你找找她前两年在狱里的监控视频,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那年我如果没去,她会落得终身残疾,你今天回去看看她的膝盖上,全是钉子疤,那些人知道她的腿有隐疾,阴天下雨在她腿上扎钉子,她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可是她做不到,保外就医的那一个月,她做康复,刚好碰见你和姜雨彤一起走在医院的楼道,她那天晚上康复治疗做的心不在焉,从器材上摔了,险些被一根钢管捅穿了心脏。”
听了这么多,徐绍亭在发疯的边缘,终于开口,语气尽是压抑,“别说了!”
“别说了?”康商澜笑的更加肆意,“这就听不下去了?她活着的意志全是凭借着对灵歌的责任,可你又把她妹妹害成什么样了?未婚先孕的精神病,徐绍亭,等着瞧,你就算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她也不会再对你动心。”
康商澜的语气终于染了一丝戾气,“宋娇娇这个蠢货,要换了旁人,什么妹妹公司的都不会在意,出狱第一件事就是捅死你,也就是她这个废物,出狱半年了还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徐绍亭摔门而出,迎头撞见跑来的段宥。
段宥气喘吁吁,“先生,徐公馆警卫室来的电话,冀家的人到了。”
不方便拦着。
“回去吧。”
宋清歌觉得自己不是被冻死了,是要被热死了。
开始的冷结束后,身体开始发烫,热的她想把身上唯一的睡裙都脱掉。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想见到徐绍亭,只要徐绍亭能回来,她就不用跪着了。
终于明白古装电视剧里那些人被罚跪几个时辰有多痛苦了,膝盖生疼,脚后跟受力太久血液不循环头也想晕。
宋清歌觉得自己热得不行了,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才能缓解周身的烫。
冀家的车得到允准上来,隔着铁栅栏大门,宋灵歌眼尖,“舅舅,那里跪着的人是不是我姐姐?”
隔着老远,看的不仔细,只是那单薄的身影依稀有点像。
冀航津眼神有些不济,远远的看不清。
看着那个跪着的身影突然倒地,宋灵歌有些恼火,“表哥你开快些,那就是我姐姐!”
冀帆远的母亲也跟着恼火,“这徐家怎么回事,大冬天这么冷,怎么动不动还让人跪着,帆远,你直接把门撞开,咱们接你姐姐走。”
要真是徐绍亭让宋清歌跪在那里,冀家也没必要给徐绍亭留面子了。
得到母亲的允许和父亲的默认,冀帆远直接开车子撞了徐公馆的栅栏大门。
第69章 把手续办了带着娇娇走
听到大门大门轰然倒塌的声音,徐聘茹和何英一起出门来看。
宋灵歌急急的下车,扶地上的姐姐,“姐,你怎么样了?”
宋清歌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快死了,才会在临死前看到自己相见的人。
宋灵歌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嚷骂,“徐绍亭就是个混蛋,大冬天的他让我姐姐这么跪在外面!”
冀夫人也看着于心不忍,“帆远,你愣着做什么,把外套脱下来给你姐姐,快把你姐姐抱到车里去。”
纵然是仅有一面之缘,冀夫人看着也觉得来气,这已经是什么年代,哪里还有让女子跪着的道理。
冀帆远的外套披过来时,宋清歌伸手给他拂开,“别给我盖,我热。”
“姐姐,大冬天的你怎么会热,你是冻傻了吧。”
只有冀夫人一个学医的明白,“是失温了,快给她穿厚点送去医院,再磨蹭下去会出人命的!”
冀帆远抱着宋清歌便要带她走,徐聘茹在后面更是生气,“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江城徐家放肆,我管教徐家媳妇用得着你们在这里多管闲事!”
宋灵歌刚想开口骂回去,被冀夫人抓住了手腕,“你别跟她多费口舌,你姐姐去医院要紧,过去甩她几个巴掌咱们就走!”
谁都没想到宋灵歌一个小辈敢在徐家对老人无礼,是而她走到徐聘茹跟前时,徐聘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啪啪两个巴掌落在她脸上时,她自己都懵了。
“你大胆,你竟然敢打我。”
宋灵歌一肚子的气,却也转身就走,顾着送姐姐去医院,不然早就撕了这个老女人的嘴。
徐聘茹大喊,“快拦住他们,青天白日的,能让他们在徐家抢人。”
她并非徐公馆的主人,警卫面面相觑,不敢真的出手拦人。
徐英在徐聘茹身后冲着警卫摇了摇头,终于是打消了他们的疑虑,没人敢再拦着,冀家的车子顺利离开了徐公馆。
冀航津打量着昏迷不清的宋清歌,叹了口气,又拐了一下冀夫人的手臂,“你也是,怎么让铃铛去打那妇女,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
“我告诉你,要不是铃铛在,我就上去扇她了,你外甥女让人欺负成这样你还无动于衷,有你这样当舅舅的吗?”
冀航津让她怼的哑口无言。
“妈,您脾气别这么暴躁。”
“闭嘴吧你,好好开你的车。”
宋清歌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是严重失温,身体机能失调,呼吸困难,已经处于休克状态。
她被送进抢救室不久,徐绍亭赶到医院。
心里心虚愧疚,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徐绍亭讪讪开口,“舅舅。”
宋灵歌还想冲过去打人,还是被冀夫人拉住了。
“铃铛,四十分钟了,你下楼去把你姐姐的验血报告拿过来。”
“帆远,你去给铃铛买份午饭,她身体不好也不能挨饿。”
将小辈都支开,有些话冀航津这个身份不便开口,冀夫人可没什么顾忌,“徐家的规矩可真是大的很,我初次登门就看见我外甥女险些在外面跪死,我可真是得学学,等来日琳翘也做错事,也得让她这么跪着!就是不知道,江城这个温度人都能冻休克,云北是不是能把人冻成僵尸了!”
徐绍亭理亏,自然是不能反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认错,“舅母,今天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不知道我姑母会……”
冀夫人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你不知道个屁,我可担不起你这声舅母,哦,原来那恶毒婆子是你姑母,你不说我还以为专门从哪里请来的恶婆子来教我外甥女规矩的,怎么,徐先生真当自己是皇帝了?谁不和你心意就让谁滚出去跪着?”
“舅母,望您见谅。”
“我见谅个屁,你不就是欺负她无父无母背后没人撑腰,徐绍亭,她是坐过四年牢狱,你要是看不上她,离婚就是,她也没死乞白赖的缠着你,她怎么惹着你了,让你这么折磨她,你知不知道我们再去得晚点,她就死在你的那个姑母手里了!”
冀夫人气的不行,被冀航津拉了一把,“行了,订后天的机票,让他们把离婚手续办了带着娇娇走就是了。”
“我就是气,真当娇娇娘家没人了,这么欺负她。”
徐绍亭听着冀夫人的意思,并不知道宋清歌当年入狱的事情。
“舅母,您稍安勿躁,您先多住几天,万事等清歌醒了再说。”
“你闭嘴快走,我看见你就烦,什么东西!”
“那舅母您先忙着,我去帮您安排住处。”
一直盯着徐绍亭的冀航津再次开口,“绍亭,你晚上把时间空出来,我们单独谈谈。”
“好,舅舅。”
徐绍亭这日回到徐公馆,一身的戾气。
他敬着徐聘茹是长辈,拿着别人旁敲侧击的开刀,“何英,我说了十二点让太太去医院,你是聋了还是记性不好,到时间为什么不送太太去医院!”
“先生,我提醒过的,是,姑老夫人留下太太有事。”
徐聘茹理不直气也壮,“她目无长辈,言语顶撞,我就让她跪了那一会儿,谁知道她身体素质差成那样,能怀上孩子才怪了,就算昨天她真死了,你再娶个更好的就是,何必为了一个坐过牢有前科的女人计较成这样。”
这样的歪理,倒是一下气的徐绍亭说不上话来。
他一向知道徐聘茹喜欢撑长辈的架子,却不想就这么短短一日,会将宋清歌刁难成这样。
徐绍亭吐了口气,徐聘茹曾在他年幼时跟周歆不睦,为了针对周歆才搭手救他,虽是带着旁的目的,可到底是救命之恩,若非因为这段前尘往事,徐绍亭今日都不会让她进徐公馆的大门,更何谈让她在家里跟他的妻子耍威风。
“姑,您也有女儿,就是不知道您女儿在婆家,会不会也受这种委屈也被人骂成这样。”
“女孩子,受点委屈是应该的,谁年轻的时候没受过婆婆的委屈,就是你母亲脾气太好威没立住,才把她惯成这样!”
第70章 姐妹争吵
徐绍亭哼了声,“我母亲脾气是好,所以当年才会被你欺负成那样,姑,您请回吧,我就不留您了!”
“绍亭?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大姑!”
“我爹都不认了还管你这个来打秋风的大姑,我明确告诉您,我很爱我的妻子,用不着您在这里充长辈,何英,送客,往后她再来,不许放进来。”
徐聘茹气的站起身来伸出食指指着他的眉头,“你别不知好歹了!”
看着徐绍亭抬头一个警告的眼神,徐聘茹哼了声,含着怒意离开。
等到徐聘茹走出主楼,何英才心虚愧疚的问:“先生,太太现在怎么样了?”
徐绍亭踢了一脚面前的茶几,“她这么狠就算了,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宋清歌穿那么少东西在外面跪着,你不知道给她拿件衣服?”
29/121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