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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棋维接着说：“廖局那边说，今日庭审结束后，太太如果还坚持离婚，根据规定，六个月之内上诉的，都不再予以受理，但是六个月之后的话，可能就不太好办了，如果太太第二次提起上诉，法院一般规定，都是倾向于叛离。”
“今日庭审结束后，你再去问她一遍，离婚协议签还是不签，你告诉她，再不签，我要的就是孩子的抚养权。”
……
这日庭审，双方律师交锋，宋清歌全程低头看证明材料，未曾抬头看过对面的男人一眼，但也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让她有些许厌烦和恶心。
证明材料呈堂后，宋清歌在等一个结果。
唇枪舌战和证据都敌不过权势两个字。
最后审判长一锤定音，“本院认为，当事人出事的相关证据，不足以证明当事人双方感情破裂，未达到法院认定标准，不准予离婚。”
宋清歌早知道结果，是而审判长说完之后，宋清歌拎起包就准备走，岳棋维也拿起准备好的协议，再去找宋清歌，“太太，先生让我再问您一遍，如果您再不签署协议，那么先生将会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望您斟酌。”
“你拿给我看一眼吧。”
宋清歌感觉头晕眼花地站不住脚，扶着墙壁勉强喘了口气，“你家先生说话算数吗？是不是只要我选择再婚，他立马能给我办离婚手续。”
宋清歌不想让这个孩子变成婚内生子。
岳棋维把协议给宋清歌过目，“目前先生是这样说的，协议上有明确规定，先生签好字了的。”
宋清歌只感觉自己怕是又要晕过去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协议上的字在她面前乱飞，一个字也看不进脑子里。
她无奈地道：“给我笔，我马上签。”
找个下家还不容易吗？
岳棋维愣了瞬间后，才反应过来，立马从公文包里拿出笔和印泥递给宋清歌。
宋清歌恍恍惚惚地，拿着笔在乙方右下角位置歪歪斜斜地签署好自己的名字，把笔还给岳棋维，又听见他说：“太太，这里需要按手印的。”
宋清歌的拇指戳了印泥，在协议空白位置摁上，又听见徐绍亭的助理仍旧不满意地道：“太太，您手印按的位置不太对，需要按在名字上。”
“嗯？”
岳棋维捏着宋清歌的手指按在名字上方，收好一份协议，另一份交给宋清歌，看宋清歌的状态不太对，问道：“太太，您还好吧，要不要我扶您？”
“别叫我太太，我跟他没关系了。”
宋清歌固执地扶着墙往外走，天地在旋转一般，好在康商澜及时的赶过来扶着她，“怎么了，没事儿吧。”
“帮我拿着，别丢了。”
宋清歌觉得自己有些脱力，可又不愿意耽误下午的飞机，靠着墙休息了会儿。
“你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康商澜弯腰想要抱她，被宋清歌拦住，“没事，站一会儿就好了，马上就恢复过来了。”
她执意逞强，让康商澜也没办法，陪着她倚着墙站了会儿，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发烧，只是脸色有点惨白。
“娇娇，要不我买张机票送你过去吧，你这样子自己上飞机……”
“不用，我经常这样，缓一下就好了。”
宋清歌拽着康商澜的袖子站好，头晕眼花的感觉有些缓解，“走吧，去吃饭吧，我饿了。”
康商澜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离开，在下台阶时，突然有个女人带着口罩背着包靠近，法院人来人往，徐绍亭也没有在意，很快错身离开，谁知那女人突然转身，从背包里掏出来一把匕首，飞快下了几步台阶，把匕首插进宋清歌的后背上，又用力的把宋清歌从台阶上推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从背后突袭，根本来不及宋清歌反应，后背传来剧痛后，宋清歌被大力推下了台阶，她下意识的拽着身边的人，而康商澜的尽量护着她，但两个人在台阶上，都重心前倾，即便是尤康商澜在身下护着，宋清歌的肚子也是切切实实的受到了撞击，跌在地上。
才准备跟踪的赵桐看到这一幕，也是切切实实吓着了，指使身边的人，“快去，快去控制住那个疯女人。”
那女人站在台阶上，看着宋清歌的下身溢出血迹来，染红了灰色的水泥地面，突然大笑起来，“宋清歌，你也有几天，你陷害的我妈妈坐牢，你还陷害绍亭也坐牢，你就该死，你死了才好。”
赵桐听声音，即刻反映出来，那人是梁星若。
他赶紧给岳棋维打电话，“你在徐总身边吗？快，出事了，梁小姐把太太从门口的台阶上推下去了，出了不少血，怕是有危险。”
岳棋维初出茅庐，历练不够，自然也慌，“先生让警局的人带走了，这时候应该在警车上，我也暂时联系不到先生啊。”
“你快给段宥打电话，让段宥拿个主意，法院警卫过去了，跟咱们的人一起已经把梁小姐控制住了，就是太太那边怎么办。”
第204章 “很不幸，婴儿抢救无效去世”
宋清歌只感觉到浑身剧痛，懵得睁不开眼睛，只知道喃喃的喊着肚子疼。
怕她二次受伤，康商澜也不敢再妄动，只喊着身边的人，“快叫救护车，快一点！”
“别急！已经叫救护车了，市中心这块堵车，急也没用啊！”
康商澜扶着她的腰的手，感觉到一把湿热，抬手一看，都是血。
被控制住的女人还在不停地谩骂着，现场乱成一团，二十分钟以后，救护车才赶过来，宋清歌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剖腹产要去医院才能做，医生先给宋清歌处理后背上不致命的伤口，询问康商澜，“你是孕妇家属吗？”
“我……我不是，我是她朋友。”
“那你了解她的身体情况吗？怀孕多久了？有没有什么病史，孕检是在哪个医院做的？”
“大概，大概七个多月，孕检是在翰沣做的。”
“你快给产妇家属打个电话，产妇突发大出血，需要家属来签字。”
“她……她老公在监狱里，也没有父母了，妹妹也不在，我能给她签字吗？”
“你当然不行，”医生冲副驾驶的助理喊，“小刘，给陈主任打个电话，产妇无自主意识，无家属签字，情况比较特殊，让陈主任拿个主意。”
康商澜想起来，又嘱咐了一句：“她五个月的时候就胎盘前置，一周前孕检胎盘前置的情况没有改善，从四个月开始就在注射肝素，每天两针。”
车子抵达医院，医生让康商澜去缴费，给宋清歌动手术。
缴费回来时，在产房门口，碰到一个人。
看着这男人有些眼熟，但似乎又没有见过，可这男人是停在了宋清歌的产房门口，里面应该是没有其他产妇。
男人最后走到他身前，主动伸出手，“康少，我叫唐晏陵，你应该有印象。”
康商澜跟这男人握手，立刻想起来这人是谁，“唐先生，您有事情？”
“康少似乎对产房里的女人旧情难忘？我来给康少帮个忙，助你一臂之力。”唐晏陵忽略墙壁上挂着的禁止抽烟的标志，点了颗烟夹在指尖，“你想要女人，我想要孩子来报复徐绍亭，这样，等她把孩子生出来，我把孩子带走，这样女人顺理成章就是你的了。”
“可等她醒了，一定会找孩子。”
唐晏陵听她这语气，就知道事情可以谈，浅呵了声，“产房里的人统一口径，就说她生下的是个死胎，我问过医生了，她这种情况，生下死胎也正常，而她醒来起码要三四天，等她醒了，你就说三四天的时间尸体都臭了，你把尸体给处理了，她除了哭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康商澜沉默不语。
唐晏陵继续道：“你也不想她跟你在一起还带着徐绍亭的孩子吧，看着就闹心，我把孩子带走了，跟你保证，十年之内不会让这孩子露出什么踪迹，如果十年你还没把这个女人搞定，那就是你没用。”
康商澜还是不说话。
唐晏陵没脾气继续跟他等了，“康少，你沉默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那孩子我就带走了，女人，你自己好好把握，可注意，他那娇滴滴的样子，可别让她哭死了。消息我帮你放出去，就说宋清歌生下了个男婴，哭了两声就断气了，死胎已经安排好了，等徐绍亭的人过来，你拿去应付一下。”
“哪来的死胎？”
唐晏陵浑不在意地回复：“今天凌晨，北棋医院有个孕妇生下的死胎。”
“所以今天这出行刺是你安排的！”
“你应该感谢我，没了这个孩子，你跟宋清歌之间会少很多代沟。”
康商澜依旧不放心，“你会伤害她的孩子吗？”
“你这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起码十年之内不会，毕竟孩子这个东西，越懂事的年纪发挥的作用越大。”
孩子从垃圾桶里晕倒医疗废物站，最后到达唐晏陵手里，小东西没哭，眼睛都没睁，上车后，唐晏陵拧了这孩子一把，小东西的哭声倒是嘹亮，又有点烦人。
“男孩女孩？”
“女孩，是个丫头片子。”
“把孩子先运到霖南去，我在江城再留一段时间，记得找人好好看着孩子，奶粉什么的都买好的，别把孩子给我喂死了。”
徐绍亭刚到监狱没多久，段宥跟过去汇报情况，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探监，“先生，太太那边出事了，太太在法院门口下台阶的时候，梁小姐在背后给了她一刀，把太太从台阶上推下去了，当时血流了一地，康商澜把太太送医院去了，我让赵桐在医院楼下守着，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了。”
“你快找一趟廖局，我得出去一趟。”
“问过了，廖局说正逢上面来人检查，这事儿他这几天都办不了，您别急，赵桐在那盯着呢，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我来的路上给翰沣的产科医生打电话问过了，上次太太晕倒时的那次产检，蒋主任说孩子发育的很好，只是太太身体虚弱，但孩子平安降生是没问题的。”
“给赵桐打电话，让赵桐去产房门口等结果，事情发生多久了？”
“十一点半的事情，现在已经一点半了，太太的情况只能剖腹产，孩子应该很快会降生，就是不知道太太什么情况，我现在打电话让赵桐上楼。”
一点半左右，医生出来告知康商澜，“产妇在十二点四十五分娩出一位二点一千克的男婴，经过我们的全力救治，男婴在十三点十五分抢救无效去世，请家属节哀，产妇因突发大出血，还在全力救治当中，请问家属是否需要婴儿遗体，如果不需要的话，我们会当成医疗废物来处理。”
急匆匆从电梯跑出来的赵桐，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
他嚷道：“要，我们要婴儿的遗体。”
赵桐暗道一声，完了。
怕是先生知道这个消息，得要疯了。
医生把襁褓里的小胎儿抱出来，交给康商澜，赵桐掀开婴儿面部的被褥看了一眼，去探了探鼻息，无意间触及到婴儿的皮肤，早已经冰凉。
“康少，麻烦您把我家先生的孩子还给我，我还要去给先生复命。”
康商澜不做犹豫，把孩子交了出去。
赵桐看了眼男孩女孩，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给段宥回电话。
第205章 孩子胎力不足，已经没了
电话接通之后，赵桐有几秒的犹豫没敢说话。
段宥憋不住了，问：“喂，你怎么回事儿，徐总这边等着呢！”
“段哥，孩子我抱着呢，是个男孩，但是，但是……”
赵桐迟疑着不敢说那句话。
徐绍亭直接夺了段宥的手机，“赵桐，有话快说，谁教得你支支吾吾！”
“先生，太太大出血，还在手术室抢救，医生说，太太产下个男婴，但是孩子抢救无效，已经离世了。”
徐绍亭有几秒的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耳朵也嗡嗡的。
没得到回应，赵桐又问了一遍，“先生，先生您听到了吗？”
徐绍亭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表情有些木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一定是听错了。
赵桐深吸了口气，再次重复，“太太大出血，还在抢救，孩子是个男孩，已经……已经没气儿了。”
徐绍亭怔愣了会儿后，眼眶跟着红了，他鼻子一酸，立刻吸了口气仰头看着天，“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骗我的，肯定是宋清歌骗我的，她不想让我接触孩子，她故意骗我的。”
徐绍亭手里的手机应声落地。
段宥捡起手机来查看，没坏，电话还接通着，他嘱咐赵桐，“什么情况你继续盯着，我打电话让翰沣的医生过去，当务之急先保住太太的命。”
“段哥，孩子怎么办啊，您得给个话呀，我不能就这么一直抱着。”
“你让你手下的人抱孩子去翰沣抢救，不管怎样，不能就这么放弃，快去安排，别再耽误时间了。”
段宥又忙着给翰沣的妇产科急救医生打电话，让人赶紧去隔壁医院救急，安排好这一切后，他拍了拍一直在原地愣神的徐绍亭，“先生，赵桐带孩子去抢救了，要真……怎么办，您得给拿个主意啊。”
“你去安排，我得出去一趟，我得去见见宋清歌，一定是她跟康商澜联合起来骗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事，她这么在意这个孩子，她怎么会让孩子有事。”
“可现在……好，我马上去办，尽力安排。”
……
宋清歌是六天以后醒来的。
睁眼的第一感觉，肚子上的横切口好痛。
晚上七点来钟，康商澜看到她睁眼，觉得如释重负，速度按铃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宋清歌量了血压，确认她脱离生命危险后才走。
宋清歌的嘴唇很干，嗓子也痛，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什么声音，但还是用气息带着嗓音询问康商澜，“我孩子呢？”
康商澜僵在原地，明知宋清歌醒来后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可真到这个时候，他突然就狠不下心来骗她，几秒后，康商澜转身给宋清歌倒了杯水，“先喝点水，你身体还虚弱着，先调养一段时间身体。”
她躲开递到嘴边的吸管，又问：“康商澜，我问你呢，我的孩子呢？”
她挣扎着要起床，被康商澜摁住了肩膀。
“我告诉你实话，你先别激动，娇娇，你先别急好不好？”
“你说啊，你快告诉我，我孩子呢？”
“我……我跟你说实话，你先别激动，孩子，孩子胎力不足，你被那个女人推了一把，腹部受到了撞击，加之大出血，孩子出生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没气了，已经六……”
“你骗我，我不信，康商澜，你肯定是骗我的。”
康商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清歌急匆匆地打断，“我听到孩子哭了，我听到我的孩子哭了，康商澜，你肯定骗我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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