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
乔瑛,“那你走?”
乔瑕,“我不,我要看孩子!”
乔瑛,“你看什么?又不是你的!”
乔瑕,“也不是你的!!”
乔瑛:……
“生我家炕上,就是我的!”
两人幼稚的争吵着,缓解紧张情绪。
大姑娘嘛!
看人家生孩子,难免会害怕。
哪怕是乔瑛都不例外。
尤其……
随着时间流逝,娇娘正式进入生子流程。
“啊啊啊啊!!”
刀子割肉般的惨叫,回荡在正院上空。
乔瑕吓的小脸儿煞白,缩成一个蛋。
乔瑛咧嘴。
她起身。
蹲下。
再起身。
又蹲下。
反复好几回,最后,犹犹豫豫凑到门前,想找人问问情况。
‘哗’!
帘子掀开,医女高声,“快,多送些热水过来。”
第96章 产房传喜讯,人家生了
正院里。
娇娘惨叫。
丫鬟们走来走去。
稳婆满头是汗的接生。
医女忙着打下手。
所有人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只有乔瑛和乔瑕。
“两位姑娘,娇娘刚刚开始生产,她是头胎,生产需要很长时间,几个时辰都是有的,天寒地冻,两位姑娘不要在院里站着……”
太碍事了!
尤其是你,瑛姑娘,你居然站门口了。
你都挡光了,你知道吗?
医女婉转的嫌弃着。
乔瑛:……
双手踹袖儿,讪不搭的回到廊下蹲着。
乔瑕见状,往她身边凑了凑。
姐妹两人,像缩在窗檐底下避雨的小麻雀般,和院子里的热闹忙碌格格不入。
娇娘孕期的时候,乔瑛一直让她注意着饮食和运动,胎养的好,身体更好,生得很顺溜,约莫两个时辰……
司马惠追乔渊上瘾,都没回来呢。
产房传喜讯,娇娘生了!!
“生了个啥?啥啊?”乔瑕圆睁着猫儿眼,好奇地挤上前。
那个兴奋劲儿啊。
好像她是孩子爹般。
“娇娘怎么样了?”乔瑛稳重的多,认真询问。
像个,嗯……
关心‘妻子’的好相公。
稳婆抱着孩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主家两位姑娘,心里也是真的无语,干了半辈子产房活计,就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情况~
娇娘真是大姑爷的妾吗?
确定不是障眼法,拿大姑爷做幌子,实则……她是姑娘们的相好?
至于孩子~~
大姑爷是被借种了吧?
稳婆猜测着,口不忘正事,把孩子往乔瑛怀里一递,“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娇娘生了个大胖小子。”
“六斤七两。”
“母子都很健康,孩子有劲着呢,您看看,白白胖胖的,长得跟您一模一样的……”
“的……”
稳婆僵住了。
坏了,说顺嘴了。
乔瑛抬头,鹰眸炯炯看着她。
乔瑕瘪嘴,小巧的眉头,不怀好意的扬起。
“的,的,的……”稳婆噎着,好半晌,“一模一样的好看啊!”
“这孩子长得贼漂亮!”
哎嘛,圆回来了。
“是吗?那我得看看!”大喜日子,乔瑛也没在意稳婆‘胡说八道’,调侃几句,就抱过孩子。
哎哟。
稳婆倒是没撒谎,小宝宝确实长得漂亮,不像一般刚出生的孩子,红得跟猴屁股,皱巴的像放了半年的苹果。
娇娘生的宝宝!
人家有头发。
刚出生,就长了一脑袋浓密的胎发,眼睛也是睁着的,又黑又圆。
挺大的。
双眼皮。
有几分王至州的神韵。
“孩子挺会长的,王至州最好看的就是眼睛,剩下的都平平~”乔瑛挑眉,点了点宝宝的小鼻子。
小婴儿本能的撅小嘴儿,做出撮奶的动作。
啾啾啾~
“这是饿了,你抱下去让奶娘喂喂吧。”乔瑛失笑。
稳婆赶紧伸手。
“给我抱,给我抱,我带他去找奶娘,二姐二姐,把他给我玩……”乔瑕跳着脚伸手。
乔瑛沉默看她。
玩?
“呃,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是说……”乔瑕眼珠乱转,蓦然高声,“我来照顾他!”
“哇!”
小婴儿哭了。
“瑕儿,你看,他不相信你!”乔瑛面无表情。
乔瑕气得跳脚,“二姐!”
姐妹俩说笑两句,乔瑛把孩子交给稳婆,刚想叮嘱几句,屋里,医女突然出来,走到她跟前,“二姑娘,娇娘想见您!”
“见我?”乔瑛挑眉,“她刚刚生产完,不好好歇着,见我做什么?”
她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拒绝,叮嘱乔瑕和稳婆看好孩子。
乔瑛直接走进抱夏。
她没进产房,而是先在火盆前薰了会儿,把身上的寒气都散尽了,这才转过屏风,来到内寝。
彼时,医女和丫鬟已经把房间收拾妥当了,四个大火盆,烘得屋里温暖如春,娇娘斜卧在榻里,额上冒着虚汗,脸儿酡红。
带着股耗尽体力的虚弱感。
“明儿拿我的帖子去医署馆,找个擅长妇产科的大夫,过来给她诊诊脉,开些补身子的药。”
乔瑛看了她两眼,侧头吩咐。
“是。”医女恭敬应声。
“奴奴谢过主子体恤。”榻里,娇娘听见,挣扎着想要起身谢恩。
“快不必了,你躺着吧。”乔瑛上前按住她,含笑坐下,“你刚生完孩子,眼下,重要的是恢复身体,好好歇着,莫想别的。”
“孩子,不随你的籍。”
真把王家子记成奴籍,那就不是打脸,而是结仇了。
“你先养着,出了月子,就好好养孩子吧,我会在‘天下居’里,给你空出两间屋子来。”
“姑娘心善,奴奴万死难报~”
孩子不会入奴籍,娇娘已经放下心了,投桃报李,她艰难撑起身子,靠到床头,小声道:“主子,奴奴请您过来,是想要跟您说件事儿。”
“五天前,王大少爷来找过奴奴~”
“王至州?”乔瑛挑眉,“他找你干什么?”
“要你回去?”
“对,王大少爷跟奴奴承诺,若是奴奴肯跟他回去,就纳奴奴做贵妾,让奴奴的儿子做,做……”娇娘顿声,小心瞧向乔瑛,她横下心,“做他的继承人!”
“他说会把奴奴之子,记到莹姑娘名下,当成嫡子。”
记成嫡子?
乔瑛垂眸,神色若有所思。
娇娘是贱籍,是没有名分的通房,怀孕后,又被她抢来,生、养都在她家,对世人和王家来说,娇娘生的孩子,连外室子都算不上,属于‘奸生子’。
这种孩子,一般要脸的,别说世家了,就是普通官宦门第,都不会接受,根本记不进祖谱。
先前,乔瑛把娇娘抢走,王至州虽然要了,但那感觉,不是着急要孩子,而是丢了面子,准备找回,可眼下……
怎么会许诺纳贵妾?
还要记在乔莹名下?
这不对啊?
“王至州出什么问题了?”乔瑛喃喃自语。
“奴奴也不晓得,不过,瞧王大公子的脸色和身形,奴奴猜测着,他,他有可能是肾水不足~”娇娘垂眸轻声,神色不太肯定。
肾,主阳精。
肾水不足,就是阳精不足。
“王至州萎了?”
第97章 说不说?不说打死你!
来到‘天下居’这么久,娇娘的身世,乔瑛自然是查清楚了。
两年前。
她是春风楼的清倌人,四岁入楼,接受了全方位的教育。
关于男人和‘肾’!
她真的很专业。
娇娘说王至州虚了,乔瑛一点都不怀疑,剑眉轻蹙,脑海里百转千回,“王至州许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你没答应?”
她挑眉,不是试探,倒像调侃。
“主子,奴奴又不是傻的~”娇娘浅笑。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如果王至州真的肾水不足,不能生了,那他倒是真有可能把宝宝抱给正室养,算是有个后代,然而……
孩子归给正室!
她哪有活路啊?
哪个大世家会留个清倌人出身的贵妾,百分之百的去母留子,答应王至州,回王家的那一天,就是她身死的时候。
“奴奴是主子的奴儿,一应都是主子的,主子让奴奴做什么,奴奴就做什么~”娇娘浅声,陪着笑脸。
二姑娘是个好伺候的主人,直率大方,就像她说的——跟着她,的确有肉吃,但,这也有前提……
听话,就有肉吃。
背叛,那就不是吃肉,而是当‘肉’被吃了。
“你倒是通透。”乔瑛看着脸色忐忑的娇娘,她给出保证,“放心,你就好好留在我家里,不管这个孩子未来怎么样?你都是他的生母,我会护着你的,甚至……”
“你若是听话,我能送你一场前程。”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能够一箭双雕,把乔璋和王至州全都盯死。
娇娘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懂得怎么讨好主子,“奴奴整个人都是主子的,自然什么都听您的!”
“前程不前程的,奴奴不在乎,只要主子不厌恶奴奴,让奴奴一直服侍您,奴奴就心满意足了!”
她浅声,娇怯的说。
十分顺滑的一套‘小猫小狗’理论。
乔瑛含笑看她,默默颔首。
心道:甜话听着是顺耳,哪怕明知是假,她心里也挺高兴,可惜了,这套不能在崔君琢面前使出来。
跟她的人设不符。
好遗憾哦~
——
乔瑛和娇娘聊了半刻。
到底刚生产完,娇娘体力不支,累极睡去了。
此时,司马惠也神清气爽地回来了,刚进院儿,小女儿迎面递过来个奶呼呼的大胖小子。
司马惠:……
心情复杂,悲喜交加。
喜则:她是个爱孩子的,奶呼呼的小宝宝,总能让母亲心生柔软。
悲吧:宝宝是大女婿的骨肉,虽是奸生,也算她女儿的庶子了,偏偏,她女儿还没生男嗣。
庶长子!
真是个让正室头疼的存在啊!
最起码,司马惠就很头疼,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这个宝宝。
“先养着呗,生都生了,又不能掐死,养熟了总没坏处。”乔瑛发了话。
司马惠左思右想,觉得很有道理,从善如流的把孩子抱过去,起了个‘雪生’的小名儿。
正院里,有了热闹的婴啼。
司马惠养着孩子,心情畅快不少,对娇娘也更和善了,竟然允许她在正院坐月子。
“天寒地冻的,你就别挪动了,免得落下病来。”她亲自见了娇娘。
“夫人!”
娇娘是真的感动了。
时下之人,惯来认为女子生产是‘脏事’,坐月房更是晦气之所,就是儿媳,女儿生产,都要另辟一个院子。
她算什么啊?
青楼出来的贱籍,夫人居然能允许她留在正院?还亲自照顾她的孩子!
夫人真好!
呜呜呜!
娇娘梨花带雨啊。
司马惠觉得做了好事,替大女儿照顾了‘庶长子’的生母,娇娘应该会领她的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乔瑛看着家里,很是平静的模样,颇为安心。
至于如意院那边。
乔渊挠头找王家兄弟赔罪。
人家不理他。
他陪着笑脸儿,找崔君琢说情。
崔君琢拒而不见。
乔老太太看着亲生儿子,因为她的‘计谋’,四处道歉,卑躬屈膝的那儿,心里难受的不行,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
李姨娘跟儿子来了把‘真空上阵’,又被乔渊嫌弃,作死作活的。
乔璋和乔琼鹌鹑般缩着。
如意院都快神隐了。
府里一切安好。
乔瑛空出时间,打道王府。
来到兰因院,她找到乔莹。
“大姐,娇娘生孩子了,是个男孩儿。”乔瑛直言。
乔莹神色微微一怔,“时间真快,转眼她都生产了,母子平安吗?”
王亚州和王夫人带着娇娘,逼她答应纳妾的事儿,仿佛就在昨日。
她前几天还梦见了呢。
乔莹叹声。
“挺平安的!”乔瑛垂眸。
“那就好了!”乔瑛叹笑。
她是司马惠亲自抚养出来的,三姐妹里,她脾气最好,性格最温柔,哪怕娇娘生的,是她相公的庶子……
母子平安之时。
她都是真心替娇娘高兴的。
“大姐,那个,娇娘跟我说,她生产前,大姐夫去找过她……”乔瑛挑眉,凑上前把王至州那番‘贵妾,记名’的承诺说了。
乔莹睁圆眼睛,万分惊愕,并且,十分敏感的抓住主题,“你姐夫出事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给出,把‘奸生子’记做嫡系的承诺?
疯了吧!
王家族规摆在那儿了。
她一告状出去,王氏族长能把他打劈了。
“娇娘说,姐夫肾水不足,不能生了!”乔瑛面无表情。
乔莹:“……”
更慌了。
“来,来人啊,去,把伺候大少爷脉相的大夫叫来。”
她大喝。
声音焦急严厉。
“是,是,少奶奶。”
丫鬟应声,转身匆匆离去。
片刻!
拽着钱大夫回来了。
高门大户都养着府医,尤其是王家这样的世族,几乎是一个主子,对应一个大夫,这位钱姓医师,从王至州七岁起,就开始伺候他,对他忠心耿耿。
乔莹问他王至州的肾水问题?
事关男子尊严,钱医师肯定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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