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本以为可以一箭双雕,未料马失前蹄,还惹来个惦记咬他的凶兽,也是够了。
润玉他们才懒得理这货,一条白眼蛇,疯了才理他去。
转眼又逢霜降,旭凤在自家栖梧宫里辛辛苦苦的爬火炉子,彦佑也混进九天准备偷袭,而龙崽崽润玉挂星布夜后,却同南斗几位星君在北天门外斗棋。
待得火鸡由天而坠,天后派来查问的人离开后,方寄身肉肉寻了景觅来看热闹。
结果,却见小葡萄正在烧水褪鸡毛,堂堂天界皇子火神旭凤是在人锅子里醒来,迎上的是三位娇俏少女,与她们惊诧目光。
——旭凤坐穿了锦蜜的锅底,连小火炉也压平了。
因得景觅与润玉教导,小葡萄也是知世情的,见旭凤如此出现恐有不妥,先倒打一耙的叫嚷起来:
“长芳主、老胡,救命啊!有坏蛋闯进来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狠?
筋酥骨软憋屈万分的旭凤头一次见个女子这般坑他,成心要把他当登徒子收拾。
第十三章
旭凤真的很想说一句“我可以解释”。
但花界众芳主本就对天帝一家子心存怨怒,且当先而来的便是可以“气死小辣椒,怼翻独头蒜”的海棠芳主,她才不会同旭凤讲什么道理。
海棠芳主的道理从来便是“撸起袖子就开干”,抬手便对旭凤饱以老拳,将他直接收拾成了战神蚩尤的心爱坐骑——有着两黑眼圈的食铁兽(熊猫)。
旭凤也是冤,若在平素,区区草木之质的花仙如何是他对手?不早一把业火烧了干净。
可偏旭凤涅槃时不仅被灭日冰棱所袭,还因砸破花界结界损耗元气,又无前尘时那般得香蜜润养,自是难敌海棠芳主,被摁着暴打。
没了实力的旭凤就是只脱毛火鸡,只剩被拔毛开膛上烤架的份儿,若非牡丹长芳主来得快,他就要凉了。
可就这样,旭凤也没个好,被扒得就剩条底裤倒吊在柳树上示众,只等鸟族来给个说法。
许是景觅这青帝亲身下降,分离了花神与佛莲的元神,至令众芳也逃过受佛莲影响做出的不法,虽也是愤而脱离天界自立,却也不曾下什么落花令。
且,虽气恨天帝、天后,但却仅是令得天界无花,鸟族的口粮却是:崽崽们的充足,成鸟若不入天界为卒也是有的,因此花界同鸟族还算不错。
而鸟族此时族长名唤“穗禾”,是只白羽孔雀,还是会开屏的那种!
——所以,那货就是只装仙子的雄孔雀。
穗禾也是无法,他的亲舅爷乃是西方孔雀大明王菩萨,因此前任族长全家尽殒后,由众长老将他推出压制天后雀彩,他又不耐烦与那冒名她人的女人纠缠,便扮做个病殃子娇娇女躲在翼渺洲。
海棠芳主上门告知脱毛鸡之事时,穗禾差点没笑岔气,堂堂天界皇子让三个小仙子给坑了,据说还被坑着吃了堆蝗虫什么的,也是够了。
让旭凤吃蝗虫,是小葡萄干的,小丫头皮得很,记恨旭凤坏了她的锅灶,便乘旭凤被倒吊得两眼发黑时,故做好心拿了“美食”来喂鸡,先时旭凤饥肠辘辘毫无所觉,只晓肉香满口很是美味,还暗感激过小葡萄。
直待他将吃食消化已尽,给他喂水的小葡萄才故意喟叹,言说蝗虫、地龙(蚯蚓)否是养鸡好物时,将旭凤恶心个半死,更要命的是旭凤看着小葡萄取来的甘冽清泉,却是几个丫头洗衣涕足浇园的用水。
于是,这位天界火神气得直接翻了白眼,差点往冥界报到。
穗禾与花界皆视天帝一家为仇,能在那对夫妻身上扒下层皮来可是毫不留手,因此乃往花界相议。
雀彩手中有浮梦丹,此药缘出鸟族,是位朱雀仙子为忘情而制成。雀彩手中的浮梦丹甚为粗劣,服后前尘尽忘。
而穗禾手中的却不然,它能很轻易的篡改记忆,更能无中生有再造记忆,算得是很厉害的迷心之药。
景觅对霜花并无好感,却很喜欢小葡萄,故借此出手将霜花与小葡萄分开,霜花乃有佛莲与太微血脉,失了小葡萄这掩饰后,冰冷绝情本性并不讨喜欢,就连亲见小葡萄与霜花分裂开的众芳主,也下意识倾向小葡萄,对霜花并无多偏心。
——芳主们对佛莲所孕之女其父是水神,并没多信,毕竟佛莲可是从临渊台跌落不久便产女,之前可一直同太微一处。
故,芳主们到认为小葡萄更象花神之后。
总之,虽是一团乱账,可芳主们更承认小葡萄她们是花界中人(包括润玉芯的肉肉),把霜花视为外客。
因此,穗禾便把旭凤跌到花界之事,改为旭凤跌入蛮荒之地,偶遇霜花锦蜜相伴,又逢相助天界的鸟族相助,至花界寻医,才刚脱险。
左右霜花不喜关在花界,众芳主自放她与旭凤纠缠,小葡萄则改名为锦觅,留在水镜闭关,一场风波就此无形。
只旭凤回程时,再无力耍帅镇服魔界,让天帝夫妻二人着实头痛了阵魔界的动作。
但旭凤回归后,也没见有多大作用,还是武曲星君座下的武德星君实在看不过眼,领了五方天将前往忘川,将几位城王揍个臭死后,才将事了。
按说,此次当为武德星君议功授赏,可天后雀彩非说武德星君擅调五方天将府兵马,乃以功抵过,不赏不罚,就这么昧下了武德星君的功劳。
天后之为,武曲一脉自然不服,几位星君又懒得同天帝一家多做纠缠,干脆假说自家犯了劫难,须往人间一行。
期间月下仙人丹朱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居然也不在姻缘府中看戏瞧话本,竟也跟在几位星君身后蹦,前往人间历劫去了。
只他们不知,因下去的时辰没对,几位全投了女胎,包括凑热闹的丹朱。
更要命的是,这几位全是历情劫,且是伤肝伤肺伤心的生死情劫。
——就不知若他们知晓时,脸上会做何模样。
旁人什么模样,龙崽崽润玉是不知道,他摸摸自家吃得圆滚滚小西瓜似的小肚子,觉得今日所见甚妙,因此,他能有胃口把景觅才给他送来的那盘冰虾也吃掉。
在旁看着龙崽崽吃东西的旭凤嘴角直抽抽,他原是听说龙崽崽的璇玑宫中有真花真草想来一观,结果进门就见只胖龙崽在胡吃海喝的,让他光看都觉得胃里撑得慌,是再无观赏之兴。
旭凤有心说几句,可那就是只馋嘴的崽崽,他能说什么?不怕说了让人传他堂堂天界战神,成了年的皇子,来欺负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崽崽吗?
他还想要脸!
所以,旭凤是黑着脸,捂着胃离开的璇玑宫。
未料,到让天界八卦的仙子们传出他“自从由下界捡回个锦蜜半仙后,就怀孕了害口,往璇玑宫讨要青梅未得,甚是难受”的流言来。
旭凤听到时,天界已遍传,天后宣他明里暗里相询才知,被气个仰倒。
神特么怀孕!
他是雄的,雄的好么!
第十四章
旭凤只觉平生之恼,皆在回归天界后。
先前不过是知晓璇玑宫中生有真花真草真树木,想着一观,却让只贪吃龙崽崽败尽了兴头。
败便败了,却又怎生出什么他“有孕”的流言来?
堂堂天界皇子,战神旭凤,却成他人口中扭捏妇人形容?实不能忍!
可不忍又能如何?去寻龙宝宝出气,还是找流言者打架?
先不说那就是只馋嘴崽崽,光是人家才那么点儿大,又是他旭凤自家上璇玑宫去的,就没半分道理怪人崽崽,人又没下帖子请你去。
至于流言,那些无聊到靠混说打发日子的仙神与仙侍们,能架得住他的拳脚?到时又少不得多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故,左右都憋屈,旭凤也只能咬牙认栽。
霜花在栖梧宫中见旭凤不快,又知事由花木而起,便想仗着自家也是花界的人,为旭凤种出株凤凰花树来。
却不知,自景觅将其与小葡萄分离后,她便再无种花植木的本事,毕竟霜花非是木灵,先前也是小葡萄才能种花植草的,霜花顶天有些唤水成冰的本事。
于是,栖梧宫冒出株冰霜所化的凤凰花树,到也别有意趣得紧。
旭凤平生见过不少人讨好他,讨好得这般巧思的,还真没几个,自不免也对霜花上了心,竟亲自带在身边似视同弟子一般,到让各位有心奉承旭凤的仙人寻到别径,纷纷打起让自家女儿或妹妹与“锦蜜半仙”结亲的主意来。
霜花体内殒丹犹在,自是对所谓情爱并不通晓,了听与飞絮是旭凤宫中仙侍,看出几乡旭凤心思,便偷入姻缘府中搬空月下仙人丹朱的所有话本给霜花,连《天香图》与《避火图》(古时男女洞房的必用小/黄/画本)也未曾放过。
龙崽崽在璇玑宫中听得风铃花借风探讯后的传语,只觉无言至极。
——丹朱都不曾在天界了,他的那些荒唐话本还是送到霜花手中,这岂非是天命?
天不天命的,龙崽崽也无心去理,他今朝正逢休沐,便早早窝入宫中附身肉肉,与景觅、小葡萄一处,往人间游玩。
凡俗人间,百味人生,小葡萄最是喜欢热闹,便扯了景觅与玉玉(润玉附身肉肉在花界的名字)往戏楼听戏。
小葡萄最不喜那些男女情缠私相授受,她可是景觅一手教出的,对世情规法看得极重,也懂那些东西之所以存在,其目的还是保护,保护弱小无辜者。也并非如一些太过激进之人所言那般全无是处。
方寸之台,演尽人生百态,台上人不知身在戏中,台下人痴痴宛若入梦里。
“……什么嘛!哪家千金不是深闺密藏,一脚动八脚出的,还能自家上墙头采花与人传情?那家的爹娘怕不是要疯。”
小葡萄边啃着枚桃子,边在旁忍不住挑错吐槽道:
“就算是自来商户之女也没这么胡闹的,怕不是又是哪个酸文人胡写出来糊弄人的。
不过,这曲子甚是优美,唱词也上佳,到不是全然的无用糟粕。”
玉玉素罗蓝衫,虽身形袅娜却又不显娇柔,反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潇洒之态,修长玉白手指灵巧的剥着菱角,将壳去掉后肉放碟中递与景觅,浅笑温言:
“戏文多是文人闲时自娱之物,自是任意想之成文,与世情不合也是常理,若要细究,这戏也看不下去了。”
景觅接过菱角去,轻拈起枚白生生甜丝丝的菱角喂给玉玉,让小葡萄看得身上一个冷颤,起身鸡皮疙瘩。
怎么这俩的举动如此的古怪,让人平白有些腹胀,一个饱嗝差点儿冲出口。
——她这到底是吃了啥?
第十五章
强塞一嘴的还能是啥?!
狗粮,管饱!
景觅和玉玉并肩而行,二人手中皆为碧色莲灯,低言浅笑眉目缱绻,似一幅人间行游美画卷。
相比之下,小葡萄一脸懵的拎着抱着胡萝卜的白兔灯,呆头傻脑跟着二人且行且观,虽不显太突兀,却也有种水墨山水与西窗剪纸的不谐与诡异相异美感互融,到也甚是奇妙。
“觅觅,你看,焰火(烟花)好美。”
许是终得倾心人相伴,纵是附身它身,玉玉也甚是欢喜,连不过凡俗火树银花也能让其开心许久,牵着景觅衣袖笑得一脸灿烂。
景觅虽为岁长年长寿元冗长不见死生的战神雷龙,却也不得不承认,唯与润玉在一处时,她才最放松最开心之时。
故,仅为与玄嚣(润玉)的这番姻缘让她满意,那月老的老皮便算保住了。
……我可谢谢您喽!
好不易保住自家皮的月老: (๑ʘ̅ д ʘ̅๑)!!!
小葡萄是个闲不住的,在人群里左看右探象尾活泼小鱼般,一不小心就看见一身青衫的青蛇彦佑,带着遮不住自家女儿形态的霜花,往座挂满红灯笼的楼阁而去。
“看什么呢,那是南风馆,可不是什么正经去处。你修行尚浅,别不小心让人拐去浊秽之处伤了仙灵正气。”
玉玉抬手在傻傻的小葡萄额上轻敲,他可是知晓彦佑对霜花的用心,反正此生这二人皆与他再无相干,自也不必去理会,只把这呆丫头看住,莫被人拐带坏了便是。
——怎么说,小葡萄也曾是景觅的降世身,还是要照应一下的。
小葡萄自有景觅与玉玉照应着,当然可以欢快无忧的在凡间玩耍。
却不知霜花被彦佑带入那腌臜地,把随之追来的旭凤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竟一把火焚了南风馆,更累及旁边民宿。
——红莲业火非凡水可灭,纵有水族神灵在侧有心想救,却也是不能。
景觅眼见此景,抬手招来三光神水以灭业火,同时天律之上也为旭凤之妄为记上了一笔。
那些小倌虽是风尘人物,却未行过大恶,顶多是乘客人饮酒时顺几口菜,结账时多添几笔花钱,却因霜花受旭凤之迁怒,被业火焚之连魂魄也险尽灭。
纵是他等命微,却也不当受此劫,故,这因果业力兜头而降,彦佑、霜花、旭凤三个是一个没跑。
“这旭凤也委实太过轻贱性命,纵是凡人来去勿匆,也断无他这般动作的道理。”
玉玉轻颦如柳秀眉,对旭凤之所为实不赞同,可到底此时旭凤天命寿元未尽,他也只得轻压景觅欲招天雷的手,轻叹:
“时辰未到,到时,他也难逃公道报应,觅觅又何必为之烦心。”
“罢了,今日之兴让这三个败了干净,我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来,左右这凡间灯会于我们而言,是每日都能遇上的。”
小葡萄也加入相劝,她若不是怕景觅被气坏了,自家都想给那几个人一顿饱打,她如今的修为也是不可小觑的。
——花神的万载修为,可全被偏心的景觅剥给小葡萄了。
景觅也觉游兴全无,三人返回花界,才入水镜便见花枝招展以女装示人的穗禾,跷着双大长腿歪坐椅中同海棠芳主闲聊,说到兴处二人还碰盏交杯酒兴浓浓,大有相见恨晚结个拜的意思。
而二人周边则是醉了一地的芳主与花仙们,有些量浅的把自家挂树梢头,山石上,屋上飞檐处哪儿哪却是,到有些象是谁家挨了雷劫,一窝全挂的惨景。
这是要干嘛?
第十六章
干嘛?这会儿穗禾也是懵的,他明明是来同花界谈谈鸟族口粮的事,却让酿出佳酿分享大家的海棠芳主给拉上,一起品酒。
穗禾虽做女儿形状,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儿,好酒斗狠是埋在骨头里的天性,就这么被小小酒盅给勾了出来。
恰花界众芳主,包括牡丹长芳主在内,都是豪爽气度,这酒一喝上就收不了场,不光清干净了花界美酒,也放倒各位芳主与花仙们,除了海棠芳主还在死撑,就是穗禾自家也喝直了眼,分不清南北东西,更忘了初衷何来。
所以,才让景觅三人一回来便撞见了如此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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