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
得知了谢棠到底想做什么之后,秦宴反而笑了。
夫妻两个面对面坐在书房里,谢棠手里拿着个不知哪里弄来的小本本,还有一支笔。
秦宴的手指点在桌面上,看着他一副乖巧学生模样的老婆,难得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说:“我可以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是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谢棠刚要低头记下第一行笔记,结果就听见一句这,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男人,“我连自己的老公都不能白嫖吗?”
秦宴:“……”
秦宴笑:“老师是老师,老公是老公。”
谢棠犹豫的看了一眼秦老师,然后悄悄拉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那我老公今晚不在,这里就咱们两个人,等一会儿关灯了,你悄悄到我卧室来。”
秦宴:“……”
秦宴被她气笑了。
谢棠放下笔,试图往她老师的腿上爬。
秦宴深吸一口气,抵着她的额头说:“坐好。”
谢棠眨巴着眼睛看他:“那学费?”
秦老师看了她一眼:“先欠着。”
*
有秦老师给开外挂,蔡欣也不是那么棘手了。
谢棠原本就忙,剧组家中两头跑,现在多了一个蔡欣,他们一直因为工作室的话语权拉扯着,晚上还要在秦老师的教导下认真用工两个小时,谢棠恨不得一个人拆成八瓣来用。
白雪与冬风全都在匆忙的日子中掠过,当谢棠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路上的白色已经被装点上了红。
随着红色渐渐装点起大街,春节的喜庆气氛也越来越浓,邓导前阵子把全组的人当生产队的驴用,赶在年关之前杀了青,人人都得到了一个大红包,然后回家准备过年了。
谢棠拎着包从写字楼出来,一出来就被刺骨的风给刮了脸,包里面的剧本差点被刮出来,散个漫天飘雪。
她心惊胆战的摁着那沓纸,转身无意中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蔡欣。
写字楼八层是他们的工作室,上一个搬走的公司留下了桌椅,省去了他们重装的功夫,长达一个月的掰扯让她获得了与蔡欣同等的话语权,蔡欣虽心有不甘,但与她一起,起码张家的人会有所忌惮,不敢随便动她。
谢棠与她挥了挥手,正好,来接她的车子也到了。
她拢紧了自己的衣服一头钻进了车子里,上车就抱怨:“你怎么一点都不守时啊,我快冻死了。”
秦宴指指后面的路,说:“堵车了。”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大街上的人依然很多,秦宴给家中工作的人全都放了假,现在家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谢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趴在车上,从熟悉的路经过,又看见了街边新开的乐福多。
她指着街边的超市对秦宴说:“去逛逛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买东西了,她现在很想买东西来解解压。
秦宴没有多说,在下一个路口转弯。
今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停车位都很不好找,绕了三圈才勉强停下车来,还没走近超市就听见了红红火火的音乐声,谢棠也像是被这样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一样,脑中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都被红火魔性的歌曲冲走,只剩下了强烈的扫货欲望。
她对过年买年货根本就没什么概念,他们家不过年,谢明祥总有数不完的应酬,她也不屑与谢明祥一起过年,所以往年这个时候不是在国外某个大街扫货,就是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
韩梦芝倒是总想叫她去家里一起过年,谢棠因为好奇去了一次,后来便推脱着不再去了,因为韩家一家人越是热闹,她就越显得格格不入,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多余,又不想破坏别人家的兴致。
谢棠虚心与秦宴请教:“过年都需要买什么年货呢?”
她今年肯定是与秦宴一起过了,她意外的不讨厌这种感觉,不仅不讨厌,还生出了一些期待。
秦宴看着面前排列整齐的货架与琳琅满目的商品,想了半天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只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除夕大家都要在家里吃饭,很多地方晚上都要吃饺子。
云姨在离开之前把新鲜的食材全都装进了冰箱,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秦宴的手推在谢棠的肩膀上,让她随便买点就行了。
他一手握着购物车的车把手,一只手握在谢棠的腰上,推着她往前走:“就买你想买的吧?”
谢棠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点恍惚,距离他们上次刚刚重逢一起来到这样的超市,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心境仿佛出现了变化,很奇妙的变化。
她看了看秦宴的侧脸,抿唇,随着他一起往里走。
秦宴有幸重新见到了他老婆的扫货……啊不,进货能力。
谢棠买了很多零食、饮料、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还买了几张福字。
回到家中,她比划着在家里的门和最大的窗子上贴了喜气洋洋的福字与窗花,晚餐是酒店送来的,她把买回来的东西倒腾好,已经是半夜了。
谢棠迷迷糊糊的握着手机躺在床上,手机最后亮起的界面是与韩梦芝的对话框,她在讲选角的事情。
工作室第一部 电视剧年后开拍,是工作室的第一部,也是谢棠手下的第一部,身为导演,什么都要管,韩梦芝在圈子里面人脉广,给她发了很多新人的资料,俊男靓女们个个专业学院出身,可要么就是新人,要么就是一直糊,主打的就是一个便宜。
秦宴手里握着平板看菜谱,一转头,看见谢棠又睡着了。
他的目光在对方尖出来的下巴上停留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把人往楼上抱。
谢棠一闭上眼就睁不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察觉到熟悉的味道靠近,她依然是懒散疲倦得睁不开眼睛,还下意识的往秦宴的怀里蹭了一下。
谢棠这一觉睡得很香,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秒睡,不醒,不做梦。
她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起来的,从早上开始,外面就陆续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她翻了个身,下意识“腾”的坐起来,爬下床就要换衣服开始搬砖,爬到一半被外面的鞭炮声彻底吵醒了。
今天是除夕,今天不上班。
谢棠人站在地毯上,有点懵,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因为生物钟,她现在清醒得很。
她站了一会儿,看看大门的方向,抬脚跑了出去。
她推开隔壁的房间,看见床上有人,愣了一下。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与秦宴之间这么没有分寸感了。
门口的动静把秦宴也给吵醒了,他眯起眼睛,看见站在门口的谢棠,没什么反应,翻了个身,看样子是打算继续睡。
谢棠两三步跑过去,拉着秦宴的被子就往下扯:“你怎么还睡懒觉,天都亮了。”
秦宴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拉着被子,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散乱,眉头也皱着,一副不愿意睁开眼睛的模样。
谢棠力气没有他大,拉了几次没拉动,松开被子角就要去捏床上人的鼻子。
她刚伸出手去,就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攥住了腕子。
谢棠“呀”的一声,眼前天旋地转,她被一条胳膊压着,隔着一层被子,像是被捆住了手脚。
抬头看去,压住她的人依然闭着眼睛,没睁开。
他的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面,散漫的开口,声音有一种初晨的沙哑,低低的,带着颗粒的痒。
“谢棠,你可真行,你都敢随便闯进男人的房间了。”
谢棠眨眨眼睛,隔着被子戳他的侧腰:“我睡不着了,我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这几个月,她甚至连双休都没有,剧组解散,刚建起来的工作室也放假,与她讨论选角的芝芝今天也在家中团员,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谢棠说完,本还等着秦宴的回应,结果她等了半分钟,只等来了重新均匀下来的呼吸声。
这一年到头,秦总显然也在这所有人都松懈下来的日子里面犯了懒。
他没有雷打不动的起来锻炼,也一点都不想工作。
谢棠不乐意了,把自己的爪子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朝秦宴的侧腰又戳了一下。
这次仅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料,她的指尖感觉到了人体的温度,以及那不同于软绵被子的触感。
只可惜还不等她再戳一下,她作乱的手就又被攥住了。
秦宴再次睁开眼睛,眼睛里面有了几根红血丝。
谢棠见他又睁开眼睛,无辜的说:“起来吧。”
那只攥着她的手温度在升高,谢棠与那双暗沉的棕色眸子对视,心脏开始不沉稳。
这阵子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她也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自上次与这人说开之后,她似乎很久都没再认真思考过他们之间的事情。
谢棠深呼吸了一下,看着面前那张叫人心跳加速的脸,觉得心中那些空荡荡的地方被填满了不少,这么长时间的思考于寻找,她突然觉得,她与秦宴,也不是不可以更进一步。
秦宴重新抬起头来,凑近了她的脸。
谢棠更紧张了。
她觉得他们好像要接吻。
秦宴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手伸到了她的脸边。
然后他……
在谢棠一点一点红起来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谢棠“啊”的一声,生气了。
秦宴的头垂在她的侧颈,闷笑出声。
谢棠生气了,她伸手,一左一右,也扯起了他的脸。
两个人隔着一床被子,在一个热闹的大清早互相伤害,滚成一团。
谢棠被闹得满脸通红,气的。
她原本压制不住秦宴的,结果攥着她手腕那人不知怎么的,突然放手了。
秦宴黑着脸,掀起被子,把他闹腾的老婆包在了里面,然后自己大步朝浴室走去。
谢棠被蒙在被子里气的哇哇大叫,好不容易扑腾出来,却见外面没人了,只能听到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谢棠懵了一秒,慢慢放下手,脸又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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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温暖陪伴
浴室里面还响着哗啦啦的声音, 谢棠人已经跑没了影子,秦宴随意将浴巾披在自己身上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人了, 他哼笑了一声, 看向门外。
外面的爆竹声还在响个不停,有近有远。
这样的日子对秦宴来说也是有些特别的,这是他回国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国外的人不过春节,他也不过春节。
在他的脑海中最后一点关于春节的记忆还是小时候的,已经非常非常模糊了,秦宴也懒得再去想。
他换好了衣服, 走下楼去,发现谢棠并不在楼下, 找了一圈,才看见后院那个在温室花房中的身影,谢棠正在摧残那些花。
秦宴推开门走进去的动作叫她回过了头来, 谢棠朝他挥挥手里的小剪刀说:“家里没花了, 饭桌上总要摆上一束吧?”
她的手里抱着一个花瓶,挥舞着手里的小剪刀继续辣手摧花。
还别说, 她剪下花朵插进瓶中, 看似随意,可其实透明的玻璃中, 那些鲜嫩的娇花高低错落, 颜色也搭配得非常好。
秦宴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谢棠忙活完才发现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自己抱着三个花瓶回到宅子中去, 将最后一个瓶子摆在了他们两个平时吃饭的小桌子上。
秦宴喜静, 她也不喜欢在家中接待客人, 更是还没有请人在家中吃过饭,两个人平常吃饭的小厨房摆放的桌子就是普通的大小,长方形的,两个人相对而坐刚刚好。
谢棠将花瓶摆放好,侧耳细细一听,听到了厨房的动静,她心中一动,悄悄走近探过头去,就发现秦宴果然是在厨房里面。
他从冰箱里面拿出新鲜的食材,拎着菜刀,正准备切肉。
谢棠震惊的走过去围着秦宴转了一圈,问他:“你做饭?”
秦宴看了她一眼,问:“那你做?”
谢棠理直气壮:“我不会。”
秦宴也不让她闲着,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把蔬菜,让她洗菜。
谢棠也不好意思光在这里干看着,于是就捧着那把蔬菜跑去水槽旁边洗菜,一边洗菜一边打量着低头切肉的秦宴,他的眼神很专注,手下好像也没费什么力气,只是一刀切下去,那红白相间的肉片就均匀整齐的滑到了案板上面。
谢棠洗完了菜,又没事干了,就搬个小板凳,捧着一杯果汁看秦宴忙活,跟他闲聊。
她问:“你以前经常做饭吗?”
秦宴就说:“只是会,也不怎么动手,别抱太大期望。”
谢棠喝了一口果汁,什么都没说,她一个什么都不干、吃白食儿的,她怎么嫌弃别人啊。
家里就两个人,所以秦家中午的午餐并不像其他一大家子人那样铺满一整张桌子,秦宴做了四菜一汤,很普通的家常菜,厨房充满烟火气,透过窗子还能看见外面的骄阳,今日是个好天气。
谢棠吃饭前刷了朋友圈,这个点,朋友圈里的人,要么在晒家人的照片,要么在晒丰盛的午餐;偶有在外与朋友旅行的,比如杜哲。
还有不少在海外与国内同胞凑在唐人街过年的,比如董钰一家人,谢棠在朋友圈看见了董钰家的双胞胎,双胞胎被妈妈打扮得红红火火,头上还戴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帽子。
妹妹可可爱爱的举手跳舞,哥哥依然是那副小酷哥的模样,双手插兜站在那里扮酷。
四处都是红色的热闹。
谢棠抬起头来,透过窗子看见了太阳,太阳温暖的光照得床上的红色窗花愈发的红艳,这是她昨天支使秦宴贴上去的,她使了坏心眼,一会儿说左边低了,一会儿说右边高了,贴到最后,被秦宴发现了她是在折腾人,手下一拍,就把那张薄薄的窗花给糊在了窗户上,结果还是有点歪。
谢棠拍拍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她刚才是笑着的,她单手捏着脸,觉得自己傻得莫名其妙。
她最终关上了手机,不再看别人的热闹,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不是那种孤寂的宁静,而是另一种找到了港湾的宁静。
她举起酒杯,笑眯眯的看洗了手正往桌边走的秦宴,然后说:“秦宴,咱们干杯吧。”
秦宴笑笑,坐下与她干杯。
秦宴的食量大,从没有浪费的习惯,谢棠以前不在意这个,但是与对方生活得久了,难免会被对方影响,两个人边吃边聊,喝了不少酒,下午两点的时候,桌子上的餐盘全都空了。
外面传出狗叫的声音,越来越近,秦宴在收拾桌子,谢棠就摸了摸自己微醺的脸蛋,朝外面走,还没走近,就看见一只大金毛吐着舌头趴在她家的落地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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