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缠绵时,陆聿北抬手按下快门,捕捉两人视线交汇中暗流涌动的情意。
官宣恋情之前,陆聿北在工作软件发布了一则通告:【自今日起废除不许办公室恋情的规定】
转到朋友圈界面,一前一后发布喜讯。
程意绵:「是我的@Eli/图片.jpg」
陆聿北:「崽崽,我永远都是你的@程/图片.jpg」
抢回手机,看到修改不成,删了也不是,已成定数并有点赞和祝福的官宣消息,没经自己手的程意绵心里着实有些失落:
“你好幼稚啊,哪有官宣是你自己发的。”
“而且我还打算百度一下肉麻又有深度的情话搭配。”
陆聿北笑着说:“任何情话,都比不上简单的两个字,永远。”
“歪理,”程意绵打开摄像机对准两人,执意道:“我要再拍一张重发。”
这下,某人就不配合了。
“别跑。”程意绵追上去。
陆聿北腿长,几步把她甩在身后,“困了,回去睡觉。”
“拍完照再睡,你若是不答应,我半夜偷拍你流口水的样子做官宣。”她咬牙切齿地威胁。
陆聿北无所畏惧:“拍呗,反正拍丑了丢脸的又不是我。”
啊咦,这人心眼太多了,就知道她追求完美,故意拿这句话堵她。
程意绵软下态度,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可是那张照片的我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被你的美色所迷呢。”
“不呆傻,你特别漂亮。”
又给我洗脑!
程意绵反口咬在他胳膊上,隔一层面料用牙齿轻轻硌着。
陆聿北将她打横抱起,眼看离应急避难场所越来越近却没有放下的意思,程意绵苦苦求饶。
“我错了,我不拍了,你放我下来。”
“喊句好听的。”
“北贝。”
“少三个字。”
程意绵很有骨气,不畏强权闭口不言。
几秒钟后,一道求饶声撕破黑夜。
“我说我说。北贝,我爱你。”
灯光照亮他们所在的木桥,平静无波的湖面倒映出互相依偎影子,重叠前,他沉声回应:“我也爱你。”
〈正文完〉
第45章 以上犯下
番外一:
窗外雷声轰鸣, 雨丝如织,程意绵坐在电脑桌前编辑今天的会议报告,敲到最后一段话时, 办公室被叩响。
“进。”
来人是总裁办的梁婷婷, 她怀里抱了一大堆信件, 神情焦急:
“老板娘, 今天收到了很多举报信。”
程意绵的思绪还在未完成的会议报告上,对她口不择言喊出来的‘老板娘’和‘举报信’有些茫然。
她记得官宣之后……
咦,官宣恋情之后拓邦集团变天了吗?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等她反应过来,信件摆在桌子上, 因不堪重量被压垮,斜着压在键盘上, 弹出来的乱码打乱了未完成的报告。
低头看了眼,举报信封面上一致写的是【实名举报某高层领导滥用职权不作为和乱办事的问题】
若没记错,除了董事长和陆聿北有权限查看举报信内容, 其他人不能拆封。
“给我的?你交错人了吧?”
梁婷婷笃定道:“昨天开会,陆总说从今往后公司大小事务由您全权负责, 当然就包括举报信了。”
啊?什么时候开的会?她脑子里怎么完全跳过了这段情节?
“您慢慢看,我回去工作了。”
拆开第一封,程意绵头也没抬嗡声回应:“好。”
信件内容刚开始很正常,是常见的客套词和文明用语,可到了中间部分,剧情来了个大反转:
【举报理由:总裁办程秘书在陆总身边工作,即是上下级又是男女朋友,自从官宣恋情后, 程秘书开始大量裁员,塞进公司很多关系户, 无理由辞退在拓邦集团兢兢业业工作15年的老员工。当面提出问题,她开始针对并职场霸凌。我实在待不下去,也忍不了这种嚣张做派,若程意绵不走,那我今天敢怒敢言并递交辞职,最后半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全当我喂给了狗!】
程意绵:啊???
第二封,基本是同样的问题。
第三封也是。
第四封……
甚至牵扯出真实事件描述。
而且无一例外,她在故事中拿的全是恶毒女配的剧本。
被众人弹劾,辱骂,说她滥用职权,借陆聿北给的特权恃宠而骄……
她那么正直,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不畏强权维护员工利益,怎会是那种欺压员工一家独大的人?
就离谱!
下班后,身体跟随步伐带动来到地下停车场,当解锁豪车打开驾驶车门的时候,她又愣住了。
陆聿北开始不接送上下班,送她豪车自力更生了?
为什么印象当中的一切都在官宣恋情后发生了改变?
“程意绵!”
洪亮的声音夹着愤怒,回荡在地下停车场,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转头去看是谁,一个不明物体在空中呈抛物线飞向自己,正中脑门。
与此同时她“啊”的一声惊坐起,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入目是被窗外月光照亮的宾馆单人房。
摸摸手底下的触感,柔软的床铺,身上穿的睡衣,意识到方才离谱事件可能是梦后,程意绵在枕头底下寻找手机,按亮屏幕发现是凌晨三点,紧绷的神经松懈,瞬间清醒了许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果然还是担心恋情曝光后公司同事对自己的看法。
躺回床上翻看朋友圈,点赞人数除了最好的朋友,公司成员不超过5人。
一种官宣了假消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返回朋友圈首页,往下翻阅,在她之后多了三位同事官宣恋情,甚至有一个晒出了2岁女儿的全家福照片。
她这算是解救全体因制度受困的同事呢,还是梦境成真前的风平浪静?
带着种种困惑,这一夜睡得极为不踏实。
第二天上午7点到宾馆门外坐大巴车,原以为会跟自己坐在一起的程意绵,上车后面无表情,直奔最后一排。
陆聿北:「你去后边干什么?」
程意绵言简意赅:「避嫌」
都宣布恋人身份了,避的哪门子嫌?
「崽崽,你不会睡了一觉,不承认昨晚官宣的事了?」
程意绵将自己藏在座位下面,连乌黑头顶都不舍得露出来。
「我记得,但未知他人评价不予大肆秀恩爱,初期我们还是保持低调吧」
如果官宣恋情后的结果是女朋友事事逃避,那他后悔了。
陆聿北:「好伤心/大哭.jpg」
程意绵已读不回。
下午三点到达沪城的拓邦集团大门口,所有参与救援的同事们去人事部签字,领取奖金3000块,下楼经过程意绵时,皆是慈眉善目,微笑感谢祝福一条龙的态度。
一一回谢,程意绵笑得脸快僵了。
虽没有对她不满或异样目光的明显表现,但具体情况谁又能说得准呢。
冯坤早早等在公司门口接他们回兰尚庭,范远扬拉着李蕊初的手下楼,写在脸上的欢喜还未散尽,顺便恭喜:
“程学妹,昨晚朋友圈的官宣轻松拿捏陆聿北,内容精彩无与伦比,你神气啦!”
程意绵无精打采地靠着门框,淡淡回应:“还好吧。”
“你这是官宣太激动一夜未睡?”李蕊初偷笑她。
范远扬抬起下巴示意不远处失魂落魄的人,“激动到一夜未睡的还有陆聿北,你瞅瞅,魂儿都丢了。”
程意绵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好解释就暂且不谈。
范远扬先她一步到达车边,“我来之前没开车,你让司机载我和蕊蕊一程,反正不浪费几个油钱。”
被打断思路的陆聿北瞥了一眼牵手的两人,悬在心中的不快当下转为怒火。
凭什么官宣的是他们,受益者另有其人。
陆聿北的“不”字刚到嘴边,程意绵就停在他们身后回答:“多大点事,上车吧。”
副驾和后座的位置,总要拆散一对,范远扬甘愿做那个被拆散的苦命鸳鸯。然而不等他转身,程意绵已经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并把头探出车窗催促道:
“赶紧呀,我等会儿还要搬家呢。”
于是,修罗场的画面就变成了程意绵独自坐在前方,夹在中间不知所措的范远扬有口难言。
安静压抑的氛围终于在车子抵达华浦苑得到解放。
跟在李蕊初身后,范远扬迫不及待下了车,“我家分店在这里,我带蕊蕊去吃晚饭了。”
陆聿北黑着一张脸,不给予任何回应。
车子消失在视线后,两人才敢大胆开麦。
“绵绵他们不会昨晚刚官宣恋情,今天就分手了?”
范远扬磕磕绊绊地回答:“这……不能吧?”
若真如此,按照某人的脾气和做事风格早就炸了,或许连刚解除的公司规定也会受到波及,然而现在除了氛围不对,其他平安无事。
范远扬拉着行李陪她进小区,保证道:“没关系,真要继续规定不许办公室恋情,我就辞职回家继承火锅店。”
“要辞职也是我辞,”李蕊初实话实说,“毕竟我刚入职一个月,什么都没学会,菜鸟一个到哪里都一样。”
“你这话错了,”范远扬说出口的理由风轻云淡,“我可没有遇到阻碍让女孩子站出来挡枪的习惯,况且火锅店也不忙,每天就验食材,审核所有门店的开支和收入,其他时候待在办公室睡觉打游戏,我不听爸妈的话回家帮忙,主要是嫌太无聊了。”
这些话不掺半分虚假。
其实深入了解后,李蕊初已经改观了,眼前这个人比她遇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三观正,疼女友,又不乱玩,而且做其他事的时候接到她的微信或电话,能放下手中杂事一心扑在女朋友身上。
只是有一点,她至今想不明白。
“范远扬,听绵绵说你大学时候暗恋我?”
范远扬不自在地挠挠耳朵,点头:“对。”
李蕊初回想大学时候发生的一切,对这位范学长一点印象也没有,“你怎么会暗恋我呢,我们以前好像是零交流吧?”
“不是,”范远扬抬着行李进单元门,按亮电梯等待,“在社团你有帮过我,可能事情太小你没放在心上,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慢慢讲给你听。”
李蕊初主动挽住他的胳膊,会心一笑:“好呀。”
今天的阳光是灿烂的,他的心情也一样。
然而某个人却是恰恰相反。
回到兰尚庭,程意绵直奔二楼收拾行李,将整个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毫住过的无痕迹。
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的陆聿北实在忍不住,抬步靠近她,“崽崽,在大巴车上你为什么要说避嫌?”
程意绵掰开搁置在肚子上十指交叉的手,转身搂住他的脖颈,神情凝重道:
“因为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滥用职权把拓邦集团给毁了,所有同事实名举报我,弹劾我,还当着我的面扔臭鸡蛋。”
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原因的陆聿北控诉道:
“所以你因为一个无中生有的梦,冷暴力我?”
抬手看向腕上的机械表,掐着指头计算:“足足十个小时!”
“哪有,我不是给你眼神了。”
陆聿北苦思冥想后,摇头:“你除了闪躲,没有任何让我体会到爱的眼神。”
“笨呀,我不是这样,”一个偷看眼神,“这样,”一个斜瞄眼神,生动灵活的现场表演后,程意绵抱着他晃了下,甩锅能力信手拈来,“如果你真的爱我,不用提醒就能看懂。”
陆聿北被她的演绎‘深深折服’,“崽崽,你表达爱的方式还真是全天下独一份呐。”
程意绵咧嘴一笑,谦虚道:“正常发挥,莫要吹捧。”
“呵,”俯身咬在唇上,浑身热度烫得人无法呼吸。他想惩罚又不敢下狠劲儿,几秒钟后,陆聿北认栽般轻轻描绘唇瓣的形状,一解被冷落十个小时的相思之情,直到她失去力气,双双倒在床边才撤离唇齿的粘连,“梦都是相反的,以后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那个梦好真实,我害怕自己真的会恃宠而骄,变成随便欺负同事的恶毒领导,被大家报复针对。”
陆聿北捏捏她的脸,“崽崽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没有经历过,不能随便下结论包庇我。”
“如果因为恃宠而骄,因为领导层是家属,全体员工处处针对你的话,那么首先沦陷的就是拓邦集团的股东,其次是妈妈。”
程意绵问:“跟伯母有什么关系?”
“爸妈当初大学毕业就结了婚,一同打理拓邦集团,虽一开始有反对声出现,但妈妈用实力证明平息舆论。还有啊,公司员工除了有吃瓜看戏的心态,并不会因为你的恃宠而骄去报复针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压力和责任,谁会去关心公司上层领导的私人感情呢,工作做得不开心,换一个就是了。”
见她不信,陆聿北补充道:“明天上班,你仔细观察大家的反应就懂我的意思了。”
“真的?”
“嗯,”陆聿北捧着她的脸,在她没回神前讨利息,“你现在的重要任务是安抚受惊吓过度的我。”
“啊?”
张嘴的动作简直天赐良机,唇舌碰撞擦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火焰,她的味道如清晨甘露,甜美得令人陶醉,灵魂随之共舞,身体也在飘飘然的愉悦中上升到另外的欲望。
“崽崽,再多住几天吧,陪陪我。”
程意绵脑袋迟钝,思考了好半天才回答:“我不是每天都陪着你呢。”
“在公司吃不到糖。”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官宣了还有意躲着我,我很难过。”
今天的处事方式的确是她有错在先,作为知错能改的人,她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女人容易善变,口头保证不算。”
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精明,程意绵缩缩脖子,弱弱地问:“那你想怎样?”
“简单!”陆聿北抱她起身,食指戳响她外套口袋里的金属物品,“给我一把你家的备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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