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淼五指缩成拳,呼吸都变慢了,不受控制地开始紧张起来。
这时,她微凉的手背覆上一只大手,偏头对上萧慕白的桃花眼,他眼含柔情地开口:“别紧张,相信桑桑。”
没错,离魑正站定在桑桑面前,他们四目相对,两人个头差不多高。
离魑身上自带生人勿近气息,桑桑气质某些方面和他有些像,自父母去世后,他便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气质内敛。
虽然现在桑桑脸上看不出什么外泄情绪,但了解他的沈绵淼,还是看出他垂落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在紧张,到底还是个孩子。
离魑的声音不高不低,如他这个人一般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桑桑垂眸,恭敬答道:“我叫沈桑丘。”
离魑闻言,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指掐算起来,没一会儿,他就停止动作,眼睛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沈绵淼此刻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她上次与国师说两句话,这少年就能将白眼翻上天。
她知道国师不得近女色,但她也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动作,少年的恶意也是来得莫名其妙。
这么一想,似乎有了底气,顿时瞪大眼睛回瞪他,比谁的眼睛大她就没输过。
少年见她如此幼稚,便冷漠地收回视线。
而沈绵淼心里则舒出一口气。
离魑突然伸手在桑桑的肩膀上拍了下,语气依旧冷漠:“好。”
众人疑惑不解地看向他,他却偏偏转身离开了。
桑桑脑子转的到挺快,面上立马涌起狂喜地喊道:“谢师兄!”
这就是定了?众人互相望望。
没错,这就是定了。
沈绵淼也喜形于色,不知道跟谁分享这种喜悦,一下子对上萧慕白带笑的桃花眼。
此刻他的眼中盛满星光,眸色动人,薄唇微动:“淼淼,恭喜桑桑,得偿所愿。”
沈绵淼此刻心情大好,回:“嗯,桑桑那孩子指不定心里怎么乐呢。”
国师的另一个徒弟定了,定的还是平阳世子妃的弟弟。
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
原本因为卫沉珉对平阳王府持观望态度的人,此刻纷纷端着酒杯上前恭喜,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讲,明明都没有见过桑桑几面,却把桑桑给夸上了天。
沈绵淼是真的替桑桑高兴,便多喝了几杯果酒,再喝的时候,被身旁的萧慕白温柔拦住,让她小心不要喝醉。
她便听话地不再继续喝。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边平阳王府一团和气,那边皇后和慧妃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她们家族的子弟没有被选上,但是陛下刚刚还不待见的平阳王府却被国师选中,这种落差怎么不让她们心里难受?
沈绵淼看着殿内子弟退去,只留下桑桑。他也机灵,直接走到黎沐鹤跟前,向他行了个跪拜礼。
黎沐鹤很相信离魑的目光,没有半分不满,目露慈爱地弯腰抬起桑桑的胳膊。
桑桑那孩子激动得连肩膀都在抖动。
能不激动吗?本来是打算在摘星楼当个洒扫弟子的,现在一跃成为国师的亲传弟子,够他激动一辈子的。
沈绵淼正看着,突然有宫女走近她的身边,低声道:“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请。”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大半,连忙站起身,跟着小宫女往上座方向走。
还在疑惑皇后好端端地为什么传召她时,皇后已经站起身向走来,站定笑眯眯地开口:“世子妃,好久不见。初次见你是你与世子成亲之际,今日见你,瞧着世子对你疼爱依旧,未改半分。”
成亲第二日,有进宫谢恩,这之后,她就再没进过宫。
她礼貌而疏离地笑:“娘娘打趣妾身,陛下与娘娘恩爱情深,乃是天下夫妻典范,妾身心向往之。”
她这句恭维话,任谁听了都觉得高兴,皇后也不例外。
不过,皇后只笑了声,便收起笑容正色道:“还未恭喜你,你弟弟真是好样的,把本宫的侄子都给比了下去。”
“何止是皇后的侄子,还有臣妾的弟弟,臣妾看他退下去的时候,嘴巴不甘得都能挂油壶了!”慧妃走过来,笑盈盈道。
这算什么,兴师问罪?
不过,是离魑选的桑桑,难道桑桑就活该落选,给她们的弟侄让位吗?
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沈绵淼脸上笑容也收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说:“许是桑桑合离魑的眼缘吧,毕竟谁也没有料到国师会把选徒一事交给离魑。”
你们若是问罪,逮着她作甚?不满去找离魑啊,竟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皇后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说起合眼缘,本宫也喜欢看眼缘,喜欢的人就会经常传进宫说说话。”
她成亲这都两年多了,从没有被传召过一次,这不是摆明说她不合她眼缘?
也幸好上次她及时回头,否则真要进宫拜见皇后,她还真不一定肯相见呢。
沈绵淼面不改色道:“那合娘娘眼缘的人一定非常幸运。”
她话音刚落,慧妃突然凑过来道:“世子妃,本宫看你就挺合本宫眼缘的,日后定要时常进宫与本宫说话才是。”
沈绵淼微笑,礼貌点头:“是,娘娘。”
这时,与大臣喝完酒折回的卫沉珉听到她们的对话,突然出声:“慧妃,鲜少有对你胃口的,你若高兴,多宣世子妃进宫陪你说话便是。”
慧妃闻言,只当是卫沉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顿时面上一喜道:“谢陛下。”
相对于慧妃的高兴,沈绵淼却高兴不起来,她不是很想进宫,不论是陪聊,还是别的。
不过君子一言九鼎,就由不得她不答应。
许是她的沉默,惹得卫沉珉侧目,他凤眸微眯,气势迫人:“怎么,世子妃不乐意?”
沈绵淼立马回过神来,面上装作惊喜的样子:“能进宫陪娘娘说话,是臣妇的荣幸,臣妇只是一时高兴过了头,忘记谢恩了。”
卫沉珉轻笑了声,没再追着她不放。
沈绵淼心中松口气,继而有些不满地想,这狗皇帝为了能让她进宫给他递送情报,也真是煞费苦心。
皇后见慧妃一时占了上风,有些意兴阑珊地让她退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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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在抗拒他 作话含入V通知哦。
国师选徒敲定后,晚宴很快结束。
回去的路上,桑桑与她同个马车,像是个话痨一直在她耳边说话。
说起明天的拜师礼,萧慕白开口道:“这件事你们不必操心,我会替桑桑办好。”
“嗯,”沈绵淼点头,“明日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国师也要给我作祈福礼。”
随后,她想到什么,问萧慕白:“如今桑桑是国师的徒弟,还去东林书院读书吗?”
上辈子,没有拜师一事,桑桑走的是仕途。
如今,桑桑被国师选中,极有可能继承他的衣钵,还怎么出仕?
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桑桑立马答道:“姐,你不必担心。刚刚师父与我说了,书我照样读,只不过晚间要去摘星楼继续学占卜术,休沐日也要回摘星楼。我想好了,虽然会比现在累点,但是我能接受,也能坚持。”
他又继续说:“师父人很好,他不拘着我,说我以后做官也好,不做官继任国师也罢,随我选择。”
桑桑的话把沈绵淼给惊着了,才刚拜师,就这么宠着了?
怪不得桑桑一脸小得意模样,藏都藏不住。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很少露出这种被人宠着傲娇的神情了。
她伸手掐了把桑桑的脸蛋,摆出做姐姐的威严:“国师既然疼你,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国师的期望,知道了吗?”
桑桑脸被捏着,口齿不清道:“哎呀,姐姐,我知道啦,一定好好学,日后成为国师那般为民为国的人。”
沈绵淼放开他的脸蛋,心道也是,无论是做官,还是继任国师,都是为了晋国子民,他能有如此心胸,她心甚慰。
*
送桑桑回他的院子后,沈绵淼也要回自己的院子,却不想萧慕白跟在她的身边,亦步亦趋。
直到来到东院,她忍不住转身问道:“世子,你今晚不去扶柳苑?”
萧慕白一脸莫名:“淼淼,我为何非要去扶柳苑?”
沈绵淼:“......”
扶柳苑不是住着他心尖尖上的人吗?
她冷漠转身进了屋,却不想萧慕白还是跟了上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拆下头顶钗环,余光瞥见萧慕白正在脱外衣,他好似真铁了心要宿在这里的样子。
不免心头涌上一丝烦躁。
沈绵淼洗手净面,素手捧起铜盆中的清水,贴在脸上,滑落的水珠溅在水面上,发出玉碎的清脆响声。
刚要伸手去拿白巾,却不想白巾竟自动送入她的手中。
她刚接过,却不防腰身被人抱住,她的肩膀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连手中刚触碰到的白巾都被他收回,随后温柔地点在她的脸上,替她擦去脸上残余水珠。
她刚想要挣扎,他却在她低声道:“别动。”
沈绵淼便也不再动了。
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耳垂,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在擦拭什么珍品般小心翼翼,从眉眼开始,慢慢滑落,轻轻柔柔,像是爱|抚。
待擦到鼻尖,他突然开了口:“淼淼怎生得如此好看?”
若是上辈子,听到他这么夸她,她恐怕早就不知羞为何物,躲进他的胸膛,娇嗔地撒娇。
但是这辈子,她内心无波无澜,还能嘴角扯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世子说笑了。”
原本还算暧昧的气氛,被她这句话一击溃散,萧慕白脸色微变,继续不慌不忙地指尖下移,直到来到她红唇处。
她擦了口脂,露出唇瓣本来自然嫣红的颜色,因为不轻不重的擦拭,泛起了红,显得娇艳欲滴。萧慕白桃花眼深了两度,俯下身子薄唇靠了过来。
沈绵淼浑身打了个激灵,忙推开他后退一步,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这一推,让男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淼淼,你怎么了?”
沈绵淼无法接受他的吻,哪怕只是简单的触碰也不行,上辈子他那么狠心地利用完她又杀了她,她即便再想做出虚与委蛇的事,但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问:“世子,难道你心里就真没有疙瘩吗?”
即使知道她与卫沉珉有那荒唐一夜,他也能毫无顾忌地吻下去吗?
不可否认,她这句话是带着刺的。
男人今夜喝了不少酒,原本还想着和自己的妻子好好温存一番,却不想直接被推开,还将之前那血淋淋的事实挑出来,让他膈应,让他愤怒!
他即便脾气再好,此刻也是怒气上涌,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固执地想要吻上来,拼命想要通过这个吻来证明什么。
可惜,沈绵淼拼命闪躲,身体十分抗拒,躲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
她的态度狠狠地刺激到了他,他一把将她横抱起,动作毫不温柔地将她按在床榻上,颀长的身子覆上来,他愠声道:“淼淼,我们是夫妻,你这是在抗拒我吗?”
沈绵淼其实也喝了不少酒,又经过这一抱,脑子开始犯晕,但是双手依旧没有松懈,推着他的肩膀,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乍听到他这么问,胸口压抑的郁气上涌,她索性直接摊牌:“是!”
男人脸上的不可置信伤心懊悔一闪而过,继而转为愤怒,额头的青筋直跳,“你说什么?”
她没有说话,杏眼水眸直直地看着他。
他咬着牙,继续说:“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上阳花街互生情愫,情投意合之下,我向你家提亲,我们成亲两年来,从未红过脸,我爱你敬你,即便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没有想过要舍弃你!沈绵淼,我把我的心都要剖给你了,你现在却在拒绝我的靠近?!”
他像是气极,桃花眼尾居然泛起了红,但是双手却死死钳住她的肩膀,不肯放松半分。
听到他的剖白,沈绵淼的内心说不震撼是假的,她也是没有想到,这辈子的萧慕白居然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
或许,上辈子也有,但是在他的野心面前,那点真心就不值一提了。
她语气依旧平静:“世子,你需要冷静下,我们都需要冷静下。”
“不需要!”他语气震怒,“凡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随后,神色陡然缓和,带着蛊惑的意味开口:“淼淼,我们夫妻许久没有同房,所以才会如此生分。”
听到同房二字,沈绵淼瞳孔一震,不由得双手捏紧前襟。
他双手钳住她肩膀的力道突然减弱,沿着她的锁骨往下滑,眼眸幽深,语气喑哑:“淼淼乖,过了今夜,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作者有话说:
明日万更入V,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下本开《觎娇》,球个预收,文案如下:
【本文又名:觊觎娇娇。】
阮绮雪本是扬州瘦马,生得姿容绝佳,身段娉婷,肌肤欺霜赛雪。
挂牌那日,她被人买走,送给京城景王府当冲喜小妾。
那戎马一生的景王,旧疾缠身,日薄西山。
府中人出了个昏招,一顶小轿,阮绮雪被抬进了门。
*
进府不久,景王就病故。
阮绮雪卑微如蝼蚁的身份,在外人看来,不值一提。
府内老夫人遵从景王意愿,欲拿她作陪葬。
阮绮雪前一天无意中偷听到这个消息,身躯娇颤不寒而栗。
*
阮绮雪身如浮萍,在这会吃人的王府无所倚仗,能靠的只有她这幅干净的身子。
于是,当天夜里,她便偷偷潜入景世子的房中。
无助地跪在他跟前,梨花带雨地哭,美眸泛红,却噙着无边的媚意。
*
景世子克己复礼一生,从没有干出逾矩的事。
但是那晚,她跪在他眼前,声泪俱下。
言至激动处,胸前衣领微散,两滴清泪啪嗒落在白皙锁骨窝上。
他绕有兴味看着,眼底泛起不知名的光。
*
阮绮雪以为景世子救她是好心,但他却是另有所图。
她每日承受着偷欢暴露的风险,沉塘浸猪笼每天晚上在她脑中上演了个遍。
终于有天,她逃了。
带着细软,和骗来的卖身契。
头也不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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