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透明是打破舆论的最好方式,也是解决裴绍胡思乱想最有效的途径。
万一许听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也碰上裴绍,按照裴绍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指不定编纂出什么狗血的剧情来。不如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做好完美的预设,省得他乱问乱说。
裴绍见他坦诚,并未起疑心,他甚至觉得这样的解释更为合理。
原来他重重地关门并不是为了隐藏什么,而是因助理的疏忽不周感到生气。
裴绍生怕这件事牵连到许听晚,忙替她说好话道:“让前台换回来就是了那你犯得着同一个小姑娘生气吗?又不是她故意走错房间。”
他正想说不用换了,话没说出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点开一看,是许听晚发来的微信。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刚才是不是裴绍老师??】
他站住步子,回许听晚的消息。
Re:【是他。】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我突然觉得鸠占鹊巢的行为十分不好。所以,我只拿SIX礼盒就行了。】
Re:【当做是乌龙事件的赔礼?】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犀利的。一会儿我就把你的两张房卡交给前台,然后跟前台说助理弄错了房间。】
她噼里啪啦打了一堆,裴竞序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最后回她:【随你。】
发完,他沉着脸熄了屏幕,压根不顾裴绍是否跟得上自己,步子迈得更大。
裴绍直觉自己的话被忽视了,不甘心,又追着问了一句:“不是...你还真同人小姑娘置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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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同样被关门声吓到的许听晚,迟愣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她忙不迭地给裴竞序发消息,说自己打算搬回原来的房间,省得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裴竞序说随她,她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距离气候学习计划开幕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经历了一遭惊心动魄的乌龙后,她已经困意全无。
裴绍也没交代给她具体的工作,只说让她跟着自己,随机应变。
搬完房间,她手头无事可做,闲来无趣就找了部音乐剧打发时间。
看完后,视线瞥见桌上的紫色礼盒,想起纸盒里的两张SIX纸质票,发消息给关婧,问她:【那两张票我怎么给你?】
你的枉死与本宫无关女士:【我明晚来你这儿,找你拿。哦对了,我今天去驿站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快递,顺带帮你拿了。明晚一并给你带过来。】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什么快递?】
你的枉死与本宫无关女士:【单面上没写。可能又是你买的某些预售款发货了吧。】
许听晚总爱在网上进行消费,隔三差五就有快递要拿。加之有些店铺偏爱出预售款,一预售就半个月一个月起步,时间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买过什么。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可以。你明天到了给我发语音。】
说好了拿票的时间,裴绍也给她发来消息,让她去23层的会议中心集合。
许听晚回他‘收到’,简单地拿鲨鱼夹绾好头发,拿上工作牌就往集合的会场走。
气候学习计划开展的第一天,会场比较热闹。
本次气候学习计划只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其中一部分,目的是唤醒员工对气候危机的认知,以降低碳足迹的方式应对气候变化,达成气候与可持续发展的主题。
这是一次关于可持续发展的崭新尝试,因而会议中心除了君达的员工外,到了不少业界翘楚。
许听晚跟着裴绍一一认识,寒暄一阵后,落座在裴绍后排的位置。
一开始,不免要听些演说讲话,许听晚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会议,熟知这一系列的流程,早就对此形成免疫。好在裴竞序讲话总是简明扼要,言简意赅,他只讲了三分钟,就放下了话筒,随后跟身边人说了几句话,扣上扣子,从会场的另一出门走了。
许听晚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等该走的流程一过,接下来就由符盛切入正式主题。
符盛讲课的内容大多由她和冉嘉完成,他只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这样的行为在高校并不少见,她甚至听说过,导师出书,自己只字不写,全部分配给学生,最后却不带学生名字的行为。因而今晚她总觉得自己不是来听符盛讲课的,反而是来检验自己成果的。
符盛点开课件,开始讲述未来一周的学习计划。
她意外的发现,在所有关于气候的主题中,平白多了一项‘气候行动与女性参与’,这在她先前经手过的课件中从未出现。
她举着手机拍了一张图,把‘气候行动与女性参与’这几个圈起来,偷偷地发给冉嘉:【怎么临时增设了一个新的主题?我不记得我们做过这个课件。】
冉嘉回她:【这是符老师自己做的。好像是君达那边临时给符老师施压,让他短时间内新增‘气候行动与女性参与’这个主题。当时你的那个项目方案都通过了,所有课件也都准备好了,临时说要增设主题,符老师差点没一口气没上来。】
许听晚觉得意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印象?】
冉嘉想了一会儿,去翻小群里的聊天记录:【就是国庆之后吧,凌晨的样子,当时符老师找不到人,自己熬了个大夜,他那天早上还有早八课呢,差点没把他给逼疯。】
本宫绝不允许女士:【怎么突然要得这么急?】
冉嘉回道:【是呀!要不是他们是合作方,我都要怀疑君达那边是不是故意的了。】
作者有话说:
主打一个精准报复
还是红包掉落
第17章 是谁送的
许听晚没料到项目方案这事还有后续, 但她没往别处想,只是觉得兴许君达真的很重视这项目,又碰上项目时间又比较紧凑,所以符盛才会意外地忙不过来。
但是听闻符盛把他们遭受过的事都经历了一遍, 尤其听说他半夜被电话吵醒被迫起来讨论议程的事之后, 她这心里瞬间平衡不少。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这样的事经历一次, 他就知道我们平时有多不容易了。】
冉嘉:【不止一次。】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什么意思?】
冉嘉:【我听说,国庆之后, 同样的事发生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凌晨找符老师, 有几次还是裴总亲自找的。我都怀疑这不是君达平时的工作节奏?专挑半夜三更折磨人。】
看到这句话,许听晚心里一闪而过裴竞序的那句‘符老师经常在三更天给你们布置任务?’, 以及后面跟的那句‘明白了’,但她很快就摒弃了这个荒诞的念头。
因为裴竞序不像是一个假公济私的人。
她回复冉嘉说:【可能是吧。】
冉嘉:【师姐,你现在不就是在培训会场吗?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员工们内卷的强度?】
许听晚坐在裴绍的后排,她悠闲地转着笔, 左右扫了一圈。
君达的工作氛围不像冉嘉说得那么可怕, 她回道:【也还好吧。】
冉嘉心下奇怪,却碍于许听晚在会场,玩手机总是不太方便, 便不再多问什么。
晚上的议程十分简单,由于前半部分的流程占了大多数时间,符盛只在今晚做了一些引言切入。
结束后,裴绍问她:“听下来感觉怎么样。”
许听晚支吾了半晌, 她都不好意思说课件上的内容她兴许比符盛还要熟悉。但为了顾全符盛的脸面, 她只能笑着回裴绍:“很有收获。”
裴绍说‘好’:“那明天还是老样子。要是临时有什么事需要协调, 我再跟你说。”
第二天开始, 气候学习计划就步入了正轨, 期间裴绍喊她干了些事,主要是向到访的学界业界翘楚复述当天的学习内容。在这一方面,许听晚表现优异,懂得大家时间宝贵,所以只拣重点的讲。
符盛课件上的内容,都是她和冉嘉一点点查资料梳理出来,没有人比她更懂每一主题的重点是什么,因此在获得对方认可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天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其中一个年纪颇大,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看到许听晚讲话条理清晰,丝毫不怯场,又见她挂着君达的工作牌,好奇地问道:“是裴经理带的实习生吗?”
“不是。是我带的学生。”
在业界干出一番成绩的人,总喜欢在高校挂名,当个业界导师,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并未觉得奇怪。
“这么优秀的学生,裴老师没少费心思吧。”
“陶老师,您就别调侃我了。”听到那句‘裴老师’,他都觉得臊得慌,尤其是在这样一位老学者面前:“我都没教她什么。是她自己上进,我怎么好意思揽功。”
几人又客套了一番,才离开,裴绍将人送至会场外面,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等人都走完,许听晚记得关婧要来拿票的事,先是跟裴绍说了情况,然后问他自己能不能离开一小会儿。
裴绍说:“当然可以。一会儿也没别的事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从学校过来也费时间吧,正巧到饭点了,你要是想带她进来吃,就跟我说一声。或者你想跟她出去吃,也可以。就是要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听晚没想到裴绍这么好说话,回房间拿了《SIX》的礼盒,再把情况跟关婧一说,关婧当然选择前者。
“我要进来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今天一天都没出席,你不一定见得到。”
“你还挺关注他。”
“我哪里关注他?”
“你不关注他,你怎么知道他一天没出现?承认吧,你也被他的那张脸蛊得不行。”
许听晚很难理解关婧的逻辑,关婧也很难理解许听晚是怎么对着这样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无动于衷的。
两人的共同话题只能停留在两天后的音乐剧《SIX》上。
关婧说想看看场刊和周边,许听晚索性把整个紫色礼盒都捧到用餐的地方。
关婧一边用着晚饭,一边捧着几个徽章,不可置信地问她:“这真的是酒店送的礼盒吗?”
“有什么问题吗?”她凑上去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阿拉贡凯瑟琳的服饰徽章吗?”
“但是这几个徽章只在伦敦西区有售,国内根本没有,总不能是卡司下榻这家酒店,人手一个特意发的吧。由此可见,这不太可能是剧方和酒店的合作。”关婧紧紧盯着她:“老实交代,这究竟是谁送的票?虽然不是特别昂贵的东西,但能把每场巡演的周边收集齐全,这绝对是用心了!”
许听晚懵了一下。
不是酒店送的,难不成是裴竞序自己买的?可他不是说自己不看音乐剧吗?买音乐剧的门票和周边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桓,她自己都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更遑论向关婧解释。
她生怕自己越描越黑,只能说:“就是酒店送的。谁能给我送票?”
理不直但是气壮,说完,她立马扯开话题,抬手指向一旁的快递盒:“我的快递?”
拆快递对两人来说似乎有什么魔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放下手中的事,盖过先前的话题。
关婧把快递推过去:“你又背着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我也忘了。拆开看看。”许听晚拉开快递盒上的一撕得拉链,撕开后,防震塑料下隐约透出一抹紫。
“我一定是眼花了。怎么看什么都是专属于《SIX》的紫色。”关婧用力挤了挤眼睛,直到许听晚取走防震塑料,塑料下露出熟悉的紫色盒子。
“天呐。又是《SIX》的周边?”
“不是...”许听晚也懵了:“这是不是寄错了?”
她疑惑极了,取出紫色盒子后,向下倒了倒快递盒。
一张销售单悠悠地从盒子里飘落。
销售单上没有抹去下单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想来是忘记隐藏了,她看到上面写着方正初的名字。
“方正初...”关婧念了一遍,觉得耳熟:“这不是你的那个相亲对象吗?两个都是他送的?”
许听晚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方正初:【这是你买的吗?】
方正初很快回了消息:【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忙,看不了现场,又感觉你很喜欢这出剧目,所以想说买些场刊周边什么的,给你留个纪念。】
许听晚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转你钱吧。】
方正初:【我若想收你的钱,就不会偷偷买来寄到你学校了。】
许听晚突然觉得方正初的性格变了不少,变得外向、直接、坦白,反观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性地给自己戴上各式各样的面具,轻车熟路地伪装成大人的模样。
她讨厌长大,因为长大的每一瞬间都是丢弃原本的自己。
许听晚羡慕他后天养成的性格,加上先前因为项目方案的时候临时鸽了他看音乐剧的约定,心里过意不去,也就没再拒绝他的好意。
“怎么样?是不是他送的?”关婧冲她投去八卦的眼神。
“是。说是留个纪念。”许听晚抱着两个紫色的礼盒,比对周边。
“那之前那盒呢?是谁送的?”
话题又绕了回来。
许听晚正头疼怎么回答,一扭头,看见裴绍正站着和同事说话。
现成的救星摆在面前,她立马冲着裴绍挥手,礼貌地打招呼,以此打断关婧的追问。
裴绍见她带着同学吃饭,跟同事交涉了几句,告别后,抬腿往许听晚那儿走。
他原先只是让关婧玩得愉快,低头的时候,看见许听晚腿上的两个紫色礼盒。
紫色太过显眼,他想不注意都难:“这是什么礼盒?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SIX》要来京江巡演,大街上楼宇广告、灯箱广告都是铺天盖地的紫色,裴绍觉得眼熟也不稀奇,许听晚解释说:“这是《SIX》的周边。”
“哦!难怪觉得眼熟。我们创始人也让助理拿了这个紫色礼盒去了房间。看来这出剧目真的很火。我一个不看剧的人,都想去剧院看一眼了。”
裴绍这话很是明了。
这个紫色礼盒压根不是酒店送给贵客的礼待,完完全全是裴竞序的私人物品。
得知这个信息点的许听晚试探性地问道:“他也喜欢看音乐剧吗?”
裴绍摇头:“估计是哪个客户送的,就让助理放房间了。这剧真有这么好看?”
许听晚松了口气,回道:“开票一分钟内售罄。我觉得还不错。”
“方便我拍张照吗?”他指了指许听晚腿上的礼盒。
许听晚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礼盒摆上桌面,让裴绍拍了。
/
还在参加酒会的裴竞序,陡然收到裴绍的消息。
他瞥了一眼,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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