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周南荀问。
徐澄学着他之前讲话的语气,“我们南荀,还真是根正苗红。”
周南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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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个不停,扰了徐澄的午睡,她烦躁地按下接通键,那端传来钟晴兴奋地喊:“橙子,我们来了。”
徐澄揉揉眼睛,脑子还没清醒,“来干嘛?”
钟晴:“整顿周南荀呀。”
徐澄:???
她逐渐清醒,靠着床头坐起,“别闹了。”
钟晴给她看车窗外的街景,“我们真到了,赶快发个地址过来。”
这两朋友想一出是一出,徐澄想他们过来时一个不来,已经适这边生活,两人又一起不打招呼空降,打得徐澄措手不及。
家里没那么多房间,徐澄订了县里最好的宾馆,发过去地址,赶忙换衣服打车去宾馆的位置。
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徐澄高兴,拉着他们到处介绍。
“这破地没什么可看的,赶快带我们去吃饭。”梁京州控诉钟晴,“从C市到这,钟大小姐一下不碰方向盘,全程让我开,又累又饿,先解决温饱问题。”
徐澄带他们去了和周南荀第一次见面的饭馆,不出意外被两位好友无情嘲笑一番,她解释:“店面小了点,味道很好的。”
饥肠辘辘的两人,没空挑剔太多,上菜后大快朵颐。
半饱了,钟晴说:“这几天周南荀还没表示?”
从那天知道周南荀父母的事,徐澄已不纠结他们的关系了,这样平平淡淡,一起生活挺好的,她如实说:“你们还是回去整顿职场吧,我们现在挺好的。”
“主动两次都没回应,你管这叫挺好?”钟晴和徐澄认识二十年,还没见徐澄对谁主动过 ,她愤愤不平。
那两次徐澄都是未经大脑细想的冲动行为,“我是一时冲动,他又不是易冲动的性格。”
“行了橙子,这事你就听我俩的吧。”梁京州说,“我们在路上已经想好对策,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赶快把你老公喊出来。”
徐澄不动,“他上班呢。”
钟晴:“那就等他下班。”
徐澄:“你们别胡来。”
“我们不会瞎搞的,只试探他一下。”梁京州问,“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
这么久了,要说不想知道肯定假,徐澄回答不了梁京州的问题。
钟晴在一旁煽风点火,“如果他对你完全没想法,你也就此断了念想,互不相欠。”
徐澄咬了咬下唇,又有些泄气,“知不知道答案都是没结果的事情。”
梁京州倒杯水给徐澄,“车到山前必有路,橙子,我们先不想那些。”他看眼钟晴,“例如我们晴妹妹,知道逃不掉婚约,索性先快乐一段时间,以后的事谁知道?管那么多干嘛?”
“先不说这事,走,带你们出去转转。”徐澄转移话题,拉着两位好友去街上闲逛。
只有一条商业街的小县城,对钟晴和梁京州来说实属无聊,逛一会儿,吵着要回宾馆休息。
走出商业前,钟晴口渴去买水,徐澄和梁京州站路边等。
梁京州聊起找煤老板投资的事,“大哥不差钱就是生活品味令人堪忧,每餐必有大葱大蒜,没葱蒜吃不下去饭。
去吃牛排,大哥先叉一瓣蒜,再叉牛排,两个一起下肚,还专喜欢饭后聊正事。
小爷为拉投资,也是不做人了,每次忍着葱蒜味和他聊电影聊艺术,搞得我现在一见蒜就反胃。”
在精致生活里长大的小少爷,忍受这些,徐澄想象那画面,忍不住发笑。
“我忍受这些,你还笑?”梁京州推徐澄肩膀一下,“到底是不是朋友?”
徐澄回打他,“不是。”
“行!友尽吧。”梁京州小学生似的又去推徐澄,不过没等落到徐澄肩上,手腕被人抓住狠狠一捏,往回一推,梁京州没站稳晃了下,手腕疼得他嘶了声,。
可那人不仅没歉意,反是带着狠厉目光看他。
徐澄被周南荀护在身后,没看见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倒是被买饮品回来的钟晴撞个正着,她诧异地看周南荀,“你怎么在这?”
“路过。”周南荀朝梁京州扬扬下巴,“你男朋友?”
钟晴和梁京州互看一眼,答道:“不是。”
徐澄扯了扯周南荀衣角,给他介绍,“这位是我——”
话说一半,钟晴往后拉她一下,猛地把冷饮的吸管送入徐澄口中,“你要的冷饮,喝吧。”
与此同时,梁京州礼貌优雅地向周南荀伸手出,补上了徐澄没讲完的话,“前男友。”
钟晴一手举着冷饮堵徐澄的嘴,另一手打梁京州一巴掌,呵斥道:“你闲的?”转头笑对周南荀说,“陈年旧事,你别在意。”
“是有点久了。”梁京州带着得意的目光,对上周南荀充满敌意的眼睛,慢条斯理地笑道:“重新介绍一下,橙子的初恋男友。”
第37章 跟我回家(三)
一瞬过后周南荀神色恢复如常, 指尖在梁京州掌心点了下,算回礼,笑道:“没听橙子提起过, 哪一年的初恋?”
这人不好骗, 没有马上信他的话,好在梁京州是学导演的,演技自然,脑子反应也快, “我爸和徐叔是朋友,我们俩几个月大就认识,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几岁情窦初开我喜欢上橙子,但她开窍晚,到国外读书才接受我的心意,还好不算晚, 那年她刚成年。”
梁京州暧昧不舍地看眼徐澄,继续说;“有次闹脾气,非要分手。”话间, 他得意洋洋地看周南荀,“你还不知道吧, 橙子发脾气比较冲动, 要哄着来, 我那时年轻气盛, 想晾她几天, 结果彻底被拉黑。”他带着遗憾长叹一声, “几年也没哄好。”
周南荀眸色淡然,语气平静, “既然青梅竹马,家境合适,为什么不娶她过门?省着她为逃避秦禹跑这破地方来。”
恋爱过程详细讲一遍,梁京州自认为天衣无缝,可周南荀还能从中找出破绽。
难以回答,又不能拖太久,梁京州CPU快炸了,还是钟晴及时解救说:“二州刚回国,知道了橙子和秦禹的事马上就过来了。”话里话外偏袒这位“初恋男友”
周南荀只风轻云淡说:“那晚你一步,她已经和我结婚了。”
终于没再问出什么刁钻问题,梁京州和钟晴暗自松口气,梁京州及时应对,“晴子和我说了,你们结婚只是为应付徐叔,没事我不在意。”
“过来。”周南荀没理梁京州,喊徐澄,“回家了。”
徐澄过去,周南荀拉她走到一旁,亮出掌心,“手机。”
相互定位后,手机还给徐澄,问:“他来干嘛?接你回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朋友们已经演到这地步,徐澄没法再拆穿,只能将计就计,“不知道,我才接到他们。”
“最近还是少出来,走,我送你回家。”周南荀拉着徐澄往车上走。
朋友们刚到,徐澄还有好多话想和他们说,不想回家,她挣脱周南荀,“我不回去。”
“留下干什么?”周南荀堵在徐澄身前,隔断梁京州看她的视线,不屑道:“遇见变态,他能保护你?”
“他学过格斗、跆拳道、击剑。”这倒不是徐澄夸张,梁京州家境殷实,会的技能确实多。
“行!”周南荀刚刚在梁京州面前的淡然,到徐澄这全没了,语气不由加重,“老子还有工作要做,不可能每次都去救你。”
徐澄被这不善的语气刺激到,火气一瞬上来,吼他,“周南荀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我回不回家,跟谁玩,是我的自由,请认准你的身份。”
是呀,他连男朋友都不算,有什么资格,去管她的事。
周南荀顷刻间有些颓丧,没了那狠厉的语调,只提醒她,“注意安全。”
徐澄稍作平静,“知道了。”刚想转身离开,梁京州在一旁喊:“还去不去C市的酒吧?橙子快点。”
他们根本没约过去C市酒吧玩,梁京州乱喊的,徐澄还是回头应道:“马上来。”
闻言周南荀拉住她手腕,低下声,“徐澄,别去喝酒。”
“我喜欢喝酒。”徐澄甩开他,这次没甩掉。
周南荀就是知道徐澄喜欢喝酒才不想她去,她喝多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不在身边,很难放心。
甩不开,徐澄低头咬他手腕,咬不开,那手像一把铁钳,她气得发疯,“你不是说,不管我喝酒了?说到就要做到,狗男人。”
“在我身边随便喝,跟他不行。”
“他怎么了?”徐澄大声反驳周南荀,“一个前男友,一个假老公,比起来,你还不如他。”
周南荀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带着什么目的来找你,你不清楚?”
“他只是来找我玩,别把人想的那么龌龊。”
梁京州看徐澄的眼神快能拉丝了,她却来指责他思想龌龊,周南荀手臂一甩,松开徐澄,“去吧,晚上被人骗到床上哭时,别给老子打电话。”
他们总是不能平和地谈话,徐澄怒气值也冲到顶峰,冷笑道:“又不是没睡过,再睡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周南荀良久没说出话。
是他忘了,徐澄在大都市长大,国外读书,思想不可能保守到谈恋爱没有身体接触,显然她那晚说,“我也没吻过。”是在骗他,而他居然信以为真。
荒诞又可笑。
可见徐澄走向梁京州,又压抑到想把世界毁掉,他还是追上去,平和语气说:“你留下就是为了他来找你玩?”
徐澄停住脚,“那你留下我,只是为一起送姑姥走完最后一程?”
周南荀没答。
“如果这样,请你别越界。”
一句话不仅堵得周南荀哑口无言,也让他混乱的大脑渐渐清醒。
过去二十八年,他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不理智过,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超出,他和徐澄的关系,很过份。
朋友都算不上,哪来资格干预她的生活?
周南荀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让出前路,“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又是这样。
明知她即将要去做什么,他也会理智地放手,让她走,让她飞。
徐澄失落难掩,扯唇讥笑,“周队放心,除了爽,不会有别的问题。”徐澄没再看他一眼,朝着梁京州和钟晴跑去。
周南荀没再追过去。
“怎么样?”钟晴和梁京州见徐澄过来,迫不及待问。
“去不去酒吧了?”徐澄语气寻常,却咬嘴唇在忍着什么。
钟晴和梁京州一见这架势,知道凉了。
“欺负你了?”梁京州挽起衣袖,要去找周南荀算账,“等着哥去给你出气。”
徐澄不想再添乱,拉住梁京州,“没有,我们走吧。”
上车,不知要往哪里开,梁京州回头问:“去C市?”
钟晴:“我随便。”
刚刚说去酒吧,徐澄是一时冲动,上车冷静些说:“算了,去酒店吧。”
见她状态好一些,钟晴问:“周南荀到底说什么?”
徐澄歪头靠在钟晴肩上,“同意我和初恋男友去酒吧喝酒,叫我有问题打电话。”
“就这你们聊那么久?”
“中间吵了好几次,总之,他就是——”徐澄没控制眼泪,但没出声,只默默流下,流到唇边咸咸的,才直起身抽出张纸擦了擦,接着说,“很尊重的我想法,我想怎么样他都OK。”
“没有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人在一起,”梁京州开着车说,“还是火候不够,晚上再给他添一把火。”
“不要了。”徐澄拒绝了梁京州的提议
她虽主动过,但都是一时冲动,并非真正撩拨。
要说真去撩他,一次没有过,连徐澄都缺少往前迈一步的勇气,更何况心思深沉的周南荀。
他们想要的都不是一个短暂的夏天,是三餐四季,冷暖相伴。
彼此没办法给对方长久的承诺,停步在此是最舒服的状态。
钟晴和梁京州都是护短的主,看不得徐澄受半点委屈,只是他们不了解周南荀。
他们生活的圈子里就没有周南荀这种人。
梁京州第一眼和他对视时,只觉得这人痞气浓重,带着股不好驯服的野劲,可混不吝的外表下,又有着比谁都沉的责任感,要他开口承诺没有把握的事,比登天还难。
梁京州: “橙子,覆水难收,咱们没法回头了。”
徐澄打了下驾驶位的座椅靠背,逼问道:“你们俩个谁想来出的初恋男友?”
“钟晴。”
“梁二州。”
两人互喊对方名字。
徐澄:“......”
“难不难收都到此结束吧,我不想再被他影响心情。”徐澄不会在不开心的事上浪费太多时间,掉过几滴眼泪,这事就算翻篇,平复情绪说:“这地方没景点,也没知名商场,挺无趣的,你们想玩点些什么?看在县里能不能满足。”
钟晴和梁京州不敢继续提周南荀,顺着徐澄的话题,钟晴说:“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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