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荀抱着她步伐稳健,语气懒痞:“现在害羞了?当时跑来警队门口,当他们面喊我老公时,没想到会有这天?”
徐澄:“......”
一起吃过晚饭,开车回家,路上周南荀时不时瞥眼徐澄的腿,她把裙子往下扯了扯,“看什么?”
周南荀:“以后不许光腿出来。”
“就不。”徐澄气他。
“小心得老寒腿。”车到楼下停进车位,周南荀落了锁没下车,“过来。”
“做什么?”徐澄不动。
“看凉不凉,别真得老寒腿。”
徐澄解开安全带,跨过去,坐周南荀腿上。
他覆上去不是皮肤触感,手指捏起一层,“什么东西?”
徐澄咯咯直笑,“光腿神器。”
周南荀:“......”
“我过来验证周队是否真想检查温度,”徐澄满眼得意地哼了声,“显然别有用心。”
心思被拆穿周南荀不羞也不恼,双手搂着她的腰吻过去。
跨坐正能感受到变化,徐澄难为情,伏他肩头不抬头,“回家亲吧,路边会被看见。”声若蚊蝇,小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位置偏,没人能看见。”
徐澄向外看眼,他把车停在最靠里的位置,来往都没人,也没摄像头,原来周南荀早计划好了,她正想问,唇再次被封住。
撕磨许久,周南荀松开徐澄说:“今晚要去外面蹲点,不能回家陪你,已经和初弦打过招呼,怕了给她打电话。”
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不回家亲,徐澄不免失望和担心,“你昨晚就没睡。”
“我和老陈轮流守着能睡会儿。”周南荀亲她额头,“别担心,明早回来陪你。”
徐澄乖巧点头,叮嘱他注意安全。
进门,徐澄反锁上房门,怕周南荀半夜回来进不来家门,又打开锁。
白天睡太多,到夜里睡不着,徐澄找部电影看,演到一半,那部做咨询的手机响了,还是之前打电话的号码,她暂停掉电影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的女人说:“你真是心理咨询师?”
“严格意义来讲不算吧,有证但工作经验不多,挂出这个电话,当时是想做档节目。”徐澄解释。
“那你是明星?”
“我只是个普通人。”
女人好奇心得到满足,不再追问。
沉默一瞬,徐澄轻声问:“昨天为什么哭呢?”
“他打我。”
“你丈夫?”
“嗯,昨晚我买了农药,可是——”女人开始抽噎,“想到我家孩子,没敢喝。”
“你们结婚多久了?”徐澄声软,平静状态下讲话悦耳动听,能起到安抚作用。
女人紧绷的情绪逐渐松弛,“五年,他性格暴躁,喜欢酗酒,喝多了小孩也打,过后跪着道歉求原谅,但下次还这样。”
“为什么不离婚?”
“他知道我爸妈哥哥住哪里,离婚他要会去我家闹,上次我爸被打住院。”
徐澄听着气愤,声音还是平静的,“报警吧。”
“他说我敢报警就整死我。”女人哭声更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人能说,满心只想一死了之。”
电话接了,就要尽全力去帮助对方,在如何缓解家.暴丈夫带去的阴影前,需要前搞清楚事情的真伪,她主动提出见面。
女人犹豫片刻,答应。
约好时间地点,徐澄观影心思搅乱,关掉电视进去睡觉,第二天早晨周南荀没回来,手机收到一条乔语的消息:【嫂子,我们临时接到重要任务,全员去市里,不知几天能回来,怕了就喊初弦姐】
【老大被领导叫去开会,没时间和你详细说,托我和你讲一下】
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徐澄看见后马上回复,乔语没回。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周南荀仍然没回来,乔语也没再发来消息,一队人集体消失。
徐澄提心吊胆睡不着,不知怎么办,去诊所和初弦说。
怕打扰他们任务,初弦也没好办法。
诊所售药的阿姨,听她们聊天说:“上次我男人去打工,也是手机关机,几天联系不到人,吓得我赶紧去后山庙下张婶那求了张平安符,上午拿到符,下午他就给我打电话,可灵了,
你快去为南荀求一个,别像陶勇有去无回。”
说到这,徐澄不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求来一张平安符。
她握着符咒,忧心忡忡地推开家门,换好鞋抬头,眼前一亮。
周南荀敞着腿,仰靠沙发坐着睡觉,额角贴着纱布,眼下青黑,唇边长出青色胡茬,疲惫极了。
徐澄坐过去,轻轻将平安符放进他上衣口袋,随后起身去拿毯子,目光向下一瞥,瞧见地毯上有个小本。
不知是什么,她拾起随意翻眼,是周南荀记录工作的本子,正要合上放他身边,意外看见本子后面有很多画像,细瞧竟都是她,沉浸在日出里的,放风筝欢笑的,也有生气不开心的......
都不知道他还会绘画,更不知是什么时候画的。
徐澄一页页翻着那些画像,突然,人像变成一页文字,和前面记录工作的苍劲字体,截然不同,这页字迹潦草,像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写的。
她看了两遍,才捋顺内容:
你的出现是我人生的意外,是惊喜,更是光,我像个瘾君子,贪恋着不属于自己温暖甜蜜,想长久地留在梦里不要醒来。
我很清楚有多不想失去你,但有些事我必须去做。
命不由人,如果不幸离世,请不要怪我。
肉身难长存,而爱永恒。
徐澄我爱你!
第55章 白色记忆(七)
周南荀被一阵低低的抽噎声吵醒, 迷蒙地睁开眼,手搭她肩膀往后一勾带进怀里,“哭什么?”
闻言徐澄哭得更凶, 抱着他梨花带雨地说:“周南荀你不要死。”
周南荀:“......”
“我就在你身边, 怎么会死?”
徐澄还在哭,“答应我千万不能死。”
“好,我不死。”周南荀哭笑不得。
她拿出笔记本,“这是遗书吧?”
周南荀这才明白她哭什么, 拿过本子藏在身后,“乱写的。”
徐澄看完那些字, 手抖到拿不住本子,周南荀不是喜欢说太多的人,一定是遇到命悬一线的极度情况才写下那段话,她沉浸在悲伤担忧的情绪里出不来,。
周南荀扭正坐姿, 面朝徐澄,捧住她双颊,擦干眼下的泪, 直视她眼睛说:“阎王爷不忍心见我家貌美如花的小仙女守寡,就放我回来了, 并且承诺让我活到100岁。
能活着回来, 多亏了家里有个漂亮老婆。”
徐澄:“......”
上次被困在山洞伤着腿, 这次是劫后余生的极度疲惫, 无论在多艰难的困境下, 周南荀都能用他的方式哄徐澄开心。
要有多强大的内核, 才能多次在困境中找出哄她开心的欢乐,他见过那么恶人却不畏缩, 依旧热爱生活,热爱她。
高度担忧被他化解,徐澄拿出折叠成三角形包着红布的平安符,放进他裤兜里,“以后无论去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个。”
周南荀拿出平安符,亮在手心里,一脸困惑道:“带块布做什么?”
“这是初玄诊所的张阿姨带我去求的平安符。”徐澄捏着周南荀手指强迫他指并拢握紧平安符,“都说这个很灵,现场排队二十几个人,我拿了插队费才能在今天请到。”
周南荀低头忽地笑了声,“在后山庙下张婶那求的?”
“对。”徐澄笃定说,“像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张婶,看来真的很灵,不然不会有这么大名气。”
周南荀笑意没收,懒洋洋道:“嗯,我们全队都认识她。”
“警察也信这个?”在此之前,徐澄拜佛求神这些完全没接触过,今天算有病乱投医,拿个心理安慰。
“花多少钱?”周南荀不答反问。
“2000多。”徐澄说。
周南荀意味不明地点点头,拉起她往外走,“和我去队里一趟。”
徐澄趿拉着拖鞋,“去干嘛?”
“带你去犯罪现场,”周南荀蹲下身,拿起靴子,握着她脚踝穿上,又站起身拿羽绒服裹住她,“瞧瞧骗警察老婆的后果。”
徐澄顿住,“她是骗子?”
“迷信诈骗。”周南荀进步一步解释,“明她后天会给你打电话,问我回来没有,如果我没回来,她会说今天平安符灵力低,引诱你拿钱换个符。
队里早注意到她,只是附近老人比较迷信,一部分不知被骗了,另外一部分被骗了也不来报案。
我们先去报案,然后你给她打电话,说你的丈夫还没回来,等她引诱你过去再次交易时,我们进去抓人。”
“......”
徐澄脑子懵懵的,“我好蠢。”
“不怪你,”周南荀抬手揽住她肩膀,一起往楼下走,“人在焦急时刻都想找个心理安慰,比如遇见老人生病、孩子升学等问题,不少人会去寺庙祈福发愿,县里没有正规寺院,所以不少人就会去她那。”
见她还是不高兴,他又说:“这次热心市民案报对了。”
车到警局门停稳,沉浸在受里无法自拔的徐澄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热心市民,是指初见那次把他们当流氓报案的事,气得去打他,“还提。”
周南荀一把扣住她双手,笑说:“热心市民越多县里治安越好,要对徐女士进行表扬。”
徐澄脸上气着,实际懊恼被骗的情绪已经散了,“你的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明天去抓吧。”
周南荀:“不马上解决,我睡不踏实。”
徐澄:“再熬下去,不要命了?”
周南荀停好车,抬手在她头上摸摸,“端她一个快,完事我们就回家,”他咬重语气补充说,“抱着你睡。”
徐澄:“......”
到了警局,投入进周南荀完全变一副样子,懒痞的姿态消散不见,只严肃。
徐澄坐走廊上,透过打开的办公室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看见老陈和几个陌生面孔围着周南荀开小会议。
他挺直脊背,站桌白板前有条不紊的布置工作,眉眼间严肃认证,刚正不阿,当真的民之公仆,国之金盾。
散漫的痞气,刚硬的正气,在他身上切换自如。
周南荀对她讲得轻松,实际根本没有轻松的任务,大案小安都要详细的计划布置、蹲守、抓到人还要审。
徐澄配合完流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周南荀,开始还有精神玩手机,没多久便靠着墙壁睡了,醒来身上多了件男人衣服。
凌晨三点,周南荀还没忙完,她揉揉眼睛,四下张望寻找他的身影,走廊深处最靠近墙的房门打开,周南荀穿着薄T从里面出来,双手插.兜,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精瘦冷白的小臂。
走她身边停下,掌心落她头顶摸摸,“冷不冷?”
徐澄摇头,“结束了?”
“还要等一会儿。”
周南荀几日没睡,在家还能看出疲态,到警局像打了鸡血,眼睛亮着,根本看不出已经几天没睡。
乔语、老陈他们说得没错,周南荀是个查起案子不要命的疯子,芝麻大点的小案,也能令他精神亢奋。
两人回家已是天亮,都疲惫极了,多日没见也没心思腻歪,倒下就睡。
下午醒来他们一起去看望张凤霞,短短几天,老太太米糊也无法吃了,只靠喝水维持,按照当地习俗,这种时刻,家属要开始准备丧葬用品。
王友田和周南荀出去买,徐澄留家里陪她。
见过花朵绚烂的盛开,再去看它枯萎的凋零是极其煎熬的。
人在弥留时刻,最痛苦的莫过于家属,无助感似巨大的海浪滚滚袭来吞没徐澄。
她握着张凤霞枯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贴在脸颊,说:“电影里说,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姑姥,我们会一直记得你。”
猛然间,张凤霞掀起耷拉的眼皮,手指着脸上面罩呜呜两声,护工明白她的意思,上前拿下面罩。
徐澄想阻止,护工说:“她想和你说话,戴面罩说不清,老太太没多少时间了,让她说吧。”
张凤霞喘着粗气,呜呜两声,听不清再说什么。
徐澄起身弯腰凑到她嘴边,“姑姥,我是徐澄。”
“我一直都知道......明枝二十年前就死了......这些年我备受煎熬......终于要去......找她了......”
这种情况,没有人能止住眼泪,徐澄哭,护工也哭。
张凤霞颤抖着手抹掉徐澄的眼泪,“和南荀好好的......不要、不要......离婚......”
两句话用光张凤霞所有力气,话落她摆了摆手,疲惫地闭上眼睛。
护工重新把呼吸机面罩戴张凤霞脸上,拉着徐澄出去说:“这是回光返照,老太太支撑不了太久了,但最后一口气不好断,有的靠着这一口气能维持七八天,都在这守着也没用,该来的逃不掉,你和南荀回去歇着吧,稍有不对劲,我马上通知你们。”
“谢谢赵阿姨。”徐澄哑着嗓子说。
离开张凤霞家,周南荀临时回队里开会,徐澄调整情绪去见最近几天打电话来的女人。
见面徐澄做了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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